姚晨公开谈性：40岁，女人的欲望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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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荠麦青青
世界华人周刊专栏作者
念青葱山脉
白雪覆盖
我在纸上留白
只等风吹来
漫山遍野的花曾经为谁而开
谁的眼神把春天留下来......
但你知道的，有的人的春天永远不会到来。
30岁的姑娘，二三线城市的小报记者，采访受阻，爱情无着，好多年已经没有性生活了，却被告知得了卵巢癌，人生还没有云锦一样地铺展开，命运就向她露出了狰狞的面目。
▲《送我上青云》剧照
被生活亏待过的人，多希望在穷途末路时能得到一点“补偿”，于是她开启了一场寻性之旅。
但破灭也随之而来。
在电影《送我上青云》里，等不来风，盛男自己“上青云”了。
同样，等不来自己真正想拍的戏，姚晨自己去做监制了。
于是有了《送我上青云》这样一场现代女性的自我发现和寻找之旅。
▲点击视频查看十点与姚晨的对话
颠鸾倒凤，抵死缠绵，片名中隐喻色彩极浓的对爱欲之渴望，不过是女性力量苏醒和对自我的重新打量和关照。
▲《送我上青云》剧照
这样令人“咋舌”的吁求，在中国女性电影史上是从未有过的题材。
作为这部电影的监制和主演，姚晨总是那个能不断制造惊喜的人。
她看上去不是那种难以预测的人，但恰恰相反，她像极了一位出其不意，时常能给我们带来“迷幻”体验的魔术师。
内心有大江大河的人，怎么会困守一城一池？
1
在破碎中重建
曾几何时，在《找到你》中，几近崩溃的李捷疯狂地寻找着爱女；
▲《找到你》剧照
在《都挺好》中，泪痕满面的明玉到处找着失智的父亲，和那个遗失了多年的自己......
▲《都挺好》剧照
在《送我上青云》里，同样是一个关于寻觅的主题。女记者盛男意外发现自己患上了卵巢癌，因此踏上一段寻求爱欲亦是寻找自我救赎的旅程。
在电影中，姚晨饰演的女主角盛男面临人生的诸多困境甚至绝境：首先是原生态家庭的种种不堪：心智不成熟的母亲，没有责任感的父亲，让她被迫以超乎同龄人的方式去“野蛮”生长；做记者，理想丰满，现实骨感，二者之间的巨大落差让人不得不去面对命运的残酷：盛男得了卵巢癌后，为了凑齐30万的手术费，心高气傲的她不得不屈从现实，为一位企业家的父亲写自传。
在那里，倒霉的盛男在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过程中，不断遭遇着一次次崩溃。
可是“心里很苦的人，只要一点点甜就能填满”，遇到文艺青年刘光明，无疑是她生命中的那点“甜”。当盛男在与其交往中，直白地表达出她想跟他做爱后，袁弘饰演的刘光明愣怔须臾，然后便落荒而逃......
▲《送我上青云》剧照
盛男的主动出击，大胆求爱， 并不同于以往女追男的那种欢喜冤家题材，它是第一次从身体和欲望的角度，女性向男性发起的“进攻”。
而刘光明的落荒而逃也仿佛是一个隐喻：在女性地位得到空前提高的今天，她们的性权力并未得到与时俱进的提升，男权社会的性成见仍然固若金汤。
就像有人一针见血指出的那样：“世间万物都与性有关，只有性本身，只跟权力有关。而女性在这里拥有的话语权，少得可怜。”
宫斗剧在中国长盛不衰，深宫之中多少女人为了一个男人争宠献媚，甚至勾心斗角争得你死我活，即便所谓的大女主最终笑傲群侪，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辛酸和悲哀，并不代表女性地位的跃进，恰恰是对男权社会的臣服。
无论在影视剧里，还是在现实中，多少女性在表达着：“我给！”，却很少有女人旗帜鲜明地说出:我要！
▲《送我上青云》剧照
对性权力的争取，不仅是盛男对女人身体需求的关照，更是对内心的关照，是那个被压抑自我的伸展，是对真正自我的寻找。
姚晨很认同 王小波那句话：无论你走到哪个地方，别人是把你当做一个人，而不是当做一个东西，当做一个物品。
这就是身为女性和生而为人理应获得的尊严。
从《找到你》，到《都挺好》，到《送我上青云》，是女性“寻找”的三部曲，从外部到内部，从身体到内心，从肉欲到灵魂，当一个女人更接近那个本质的自我，去努力探索那个真实坦荡的自我时，她的生命才能重新被照亮。
但在电影里，盛男并非一个无比强大的姑娘，她的脆弱和无助都被掩饰在坚强之下。然而她的勇敢之处在于，能够重建自己的生命体系和存在意义：
“如果一个人永远都无坚不摧的话，这个人不是人，或者他没有把真实的一面留给你。不要害怕常人脆弱，怎么了？我们可以重建。”
从李捷到苏明玉，再到盛男，经历破碎与重建，发现与寻找，这本身也是姚晨的自我寻觅和重塑之旅。
2
你有多重的担，就有多强的肩
尽管她在2018年的《星空演讲》中提到自己的“尬与惑”，一个女演员在黄金时期生育二胎后，在面对所谓的中年危机时的两难困境，但她本人对年龄，对社会对女人的刻板成见并不以为然：
“我们来讨论一下四十岁的女人怎么怎么着，我觉得它不值得讨论，每一个人的人生阶段都是如此的华丽，都应该是精彩的，我们的生命之火应该是时刻都在燃烧的，这才是我的人生。”
屈从社会对女性的年龄、容貌、职业、思想等一系列的成见，我们便成了“帮凶”；你不能跳出成见，创建自己对于女性，对于自我的价值体系，你就只能被潮流裹挟而去。
▲姚晨在星空演讲
在她看来，当一个社会对女性的探讨主要集中在“脸蛋、身材、年龄，这些很动物层面的东西，没有人关心女性到底在想什么，没有人关心她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她的所思所想，她的欲望是什么，没有人关心。”这是很不正常的，也是不公平的。
既然没人关心，而且来自女性群体的呼声未必能被听见，听见了未必能被去重视和解决的时候，她希望自己能做那个坐言起行的行动派，直面问题，去解决问题。
作为《送我上青云》的监制，这是她的“第一次”。这样的惶惑也许来得比生完二胎回来，看到工作室人去楼空更猛烈。
▲《送我上青云》剧照
以往做演员，她只需演好角色，其他都可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现在她身兼数职：自己做电影，当主演，还要宣发。
从以往空白的领域做起，事无巨细。
一部只有99分钟的电影，制作却前前后后花费了七八年时间，没有被大家喜闻乐见，被发行方赚得盆满钵满的商业元素，因此也就没有大片那样密集的排片率，如果市场不理想，也许停留数日，便悄悄下线。
从以前只专心致志、苦心孤诣地琢磨演技，到现在她要“分裂”成若干个身份：“预告片剪辑的画面行或不行，音乐行或不行，包括今天看到的海报，因为这海报打印出来跟手机上的颜色完全有色差，它为什么会这样呢，脑子里瞬间就好多个炸弹‘嘭嘭嘭'爆炸了......”
正所谓你有多重的担，就会有多强的肩。
▲《送我上青云》剧照
拍最后一场戏时，剧组折腾了两回，第一次去时，已是烟消雾散，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
导演主张再去一次，尽管路上要花费七个小时，而且路况不好，但对于追求完美的姚晨来说，她与导演一样，不希望该使出浑身解数时，仍留有余力。
到达目的地后，他们惊喜地发现浓雾弥漫，但由于能见度太低，在大雾中，整个剧组迷了路。
好不容易确定了机位，设备架好后，姚晨缓缓地从山坡下往上走，反反复复，她走了很多遍。
最后一遍，她“信马由缰”，走向了山的更深处。冥冥之中，她仿佛被盛男牵引着，穿过层峦叠嶂和重重迷雾，还有生命中的那些至暗时刻，在无人处，失声痛哭。
▲《送我上青云》剧照
电影里的盛男：“那么努力，还是要死”，就像生活中的很多人：那么努力，仍然一败涂地。
理想主义者如果没有强大的内心，很容易成为颓废主义者。
但有时，把你架在那个位置上，你连颓废和落跑的资格都没有。
“没有人天生生下来就是，脸上刻了四个字说‘我要坚强'，但她不得不。这个 劲儿是每一个普通人身上都会有的东西，就是我们要活下去。”
每个人都有她的困境，电影里的盛男是这样，刘光明是，梁美枝也是，包括生活中的我们每一个人。
在人生四面楚歌或者失意潦倒的时刻，很多人都想找到她的“好风”，找到她的依靠，可是，极少数幸运的人等到了，有的人倾其一生，也无法等到和找到。
▲来源新浪微博
说到底，只有自己才能成为自己的“救世主”，寄望于人，注定是一件把希望和幸福建立在流沙之上的工程，除了面临一泻千里的溃败，你最终一无所得。
所以，你要的东西，你自己去争取；争取不来，你可以自己去创造。
“鸡蛋，从外面打破，是食物；从里面打破，是生命；人，从外面打破，是压力；从里面打破，是成长。”
因此，与其怨天尤人，不如自己直面问题，解决问题。
3
愿你有铠甲，也有软肋
在别人看来，这也许仅仅是一部女性现实主义题材的积极而大胆的尝试，是中国每年上映的众多电影中的一分子而已，但对于姚晨来说，这是她跨越千山万水，历经千回百转的蜕变。
▲《送我上青云》剧照
多少人眼中的光风霁月，不过是一个人内心的兵荒马乱。
“它作为导演处女作不可能是完美的，但是它很勇敢，它提出来的这些问题，它呈现出来的这些人性这些软弱和坚硬，我觉得很大程度上它可以安慰到那些很孤独但是又很勇敢的人。”
虽然鲁迅先生说过，“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但她还是希望通过这部电影能去抚慰那些在黑暗中踽踽独行，和在无数的长夜中痛哭的人。
坚强只是我们的伪饰，每一个坚强下孤独和软弱的灵魂都需要被理解和慰藉。
▲《送我上青云》剧照
这是她的初衷，也是她的悲悯。
所以，一个看上去特别“刚”的人，卸下那层铠甲，你会发现她更多的软，譬如演完盛男时，姚晨仍久久陷在那个情绪场里。
曾经，她们“融为一体”；当曲终人散时，她与盛男的告别，让她怅然若失：
“你们真的是已经告别了，然后你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继续流浪，就那个感觉突然让人觉得很心疼，因为你觉得她依然还会摔的鼻青脸肿，依然还是一个人，然后可能以后你们的生命中不再会有交集。”
有软肋的人会敏感，容易有破绽，被伤害，但哪怕显得再“不合时宜”，她仍希望自己的内心始终有一块是温热的。
所以，借助这部电影，她不仅在追寻女性的自我与尊严，更在探索一种可期的人性。
▲《送我上青云》剧照
在小确丧中寻找小确幸，是活下去的希望所在。
“我有一天特别累，回来在沙发上就给睡着了，然后迷迷糊糊中，就看到那个很小的身影冲我跑过来，然后就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一睁眼，我们家儿子看着我呢。哎哟，当时一下子就觉得心都化了。就那一刻你会觉得，有人爱你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坚强是我们的护身符，但“柔软”于我们，成了与这个世界，与他人通关的最幸福的密语。
4
信仰是我们生命中的光亮
曾有记者问香港著名作家李碧华：“你怎样看待命运？你是一个宿命论者吗?”
她答：“是。多番挣扎反击，仍一筹莫展。”
这其实也是我们每个人与命运博弈的过程，百般挣扎，困兽犹斗，即便很多时候一筹莫展，甚至不断遭遇那种挫败感，但仍然不肯放弃自己的阵地，向着生命的制高点，一次次地吹响号角，发起冲击。
就像姚晨，当每个命运转弯来的时候，你以为她会仓皇四顾，但内心再惊涛骇浪，整理好万千思绪后，她都能再度出发。
所以，她一直欣赏那种有信仰的女性。于她，信仰是一种生生不息的，为自己注入动力源的活水。
信仰你热爱的东西，信仰那些温暖的人性，信仰即便走到山穷水尽，仍怀有眺望远方地平线喷薄而出的朝阳的愿景。
日本著名作家北野武说过，虽然辛苦，我还是会选择那种滚烫的人生。
行役于世，找到自己，忠实自我，并在自我中看到世界，和人间的烟火，痛并快乐着，亲爱的，这其实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 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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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原标题：40岁，女人的欲望与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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