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钱' 字突围：疫情之下的美国高校财政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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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在华盛顿大学校长Ana Mari Cauce致全校的一封公开信里，她透露了疫情为这所顶级学府带来的财政危机，并声称校方已经采取限制招聘、开放临时休假、减少工作人员的工时补贴等措施，以期削减开支，争取在疫情危机中减少更多的永久性裁员。华盛顿大学的这些无奈之举只是美国高校界困境的一个缩影，蔓延的疫情与再度紧张的国际政治形势，都注定为深陷泥淖的美国高校带来更多运营压力。

Cauce在公开信中写道，“华盛顿大学医学院（UW Medicine）的医生、护士、卫生人员和研究人员一直在冠状病毒威胁下救死扶伤，奋战在这场战斗的最前线。但许多学院医疗中心及其附属医疗院系却在财政上遭遇了严重困境。十分不幸的是，UW Medicine也未能幸免于难。您可能已经了解到， UW Medicine带领我们州及国家对冠状病毒做出了迅速反应，并追踪其传播轨迹，积极治疗病患并探索新的治疗方法。然而UW Medicine预计，其于今年夏天蒙受的财政损失将超过5亿美元。虽然我们正继续寻求联邦和州政府的紧急资金提供支持，但由于没有特别的缓解措施，这一财政缺口仍然将对我们为提供的社区服务产生负面影响。”

在更早些的时候，UW Medicine的负责人Paul Ramsey就曾针对如何保证UW Medicine的附属医疗机构照顾病患的能力而陈述了相应措施。这些措施包括临时休假、减少工时和对工作人员的补偿，其目的在于尽量减少永久性裁员现象的发生。然而UW Medicine仍遣散了部分医疗人员。公开信称，控制人员配置水平对于保证华盛顿大学的财务稳定是必要的。除此之外，华盛顿大学的附属机构也因正常校园生活的停滞而蒙受了巨大的收入损失。Cauce称，到今年九月，住房、餐饮等服务的校园配套设施遭遇的经济损失预计将超过1亿美元。

华盛顿大学医学院（UW Medicine）

2008年的经济衰退对华盛顿大学财政状况的负面影响是巨大的。直到今年，华盛顿大学收到的国家财政拨款才达到08年衰退前的水平。然而疫情带来的财政危机旋踵而至。Cauce表示，眼下州财政管理办公室（OFM）正在为从7月1日开始的2021财年收集信息。但OFM却要求华盛顿大学像其他州机构一样，削减15%的经费预算。据悉，这笔州拨款大约占华盛顿大学一般运营资金的三分之一，是支撑其所有三个校园日常运营的重要资金来源。

不同于哈佛、耶鲁等一种私立高校，作为公立大学的华盛顿大学对政府财政拨款的依赖性会更强。政府财政拨款的削减对其的影响可想而知。

浪潮之下的美国高校财政危机

当然，面临财政危机的还远不止华盛顿大学一所高校。毋宁说，这是整个美国高校界当下面临着的普遍问题。此前《纽约时报》报道称，美国秋季的高校新生入学人数预计下降 15%，其中国际学生将锐减 25%，或将造成 230 亿美元的经济损失。

美国西北大学预计其今年预算缺口为9000万美元。迫于财政压力，西北大学发布了一系列削减开支的新措施，包括裁掉约250名员工、中止对员工退休计划的供款等等。西北大学校长Morton Schapiro表示，他将与副校长一起减薪20%，而院长们的薪水也各自被削减了10％，校长办公室的部分高级职员也选择了减薪。

和西北大学一样，俄亥俄大学也希望通过减少教职工工资支出的方式来缓解财政压力。俄亥俄大学过去几年的财政状况本就不佳，新冠疫情更是令其雪上加霜。因此在5月1日，俄亥俄校方宣布将解雇AFSCME工会的140名工作人员。此外一些教师也表示已经得知将被裁员。或许是裁员行动过于激进，不满的职工群体甚至联合学生们组织了一场汽车游行，以示抗议。

在更早的时候，哈佛大学表示将取消或推迟可任意支配支出，以及缓建所有基本建设项目，以对抗财政危机。哈佛大学校长Lawrence S. Bacow、执行副校长Katherine N. Lapp和教务长Alan M. Garber等一种高职都各自削减工资，缓解校方财政压力。Katie Lapp曾在一份声明中表示，受新冠疫情影响，在截至于6月30日的2019-2020学年，哈佛大学的预期收入将下降4.15亿美元，而7月1日开始的2020-2021学年，收入将下降7.5亿美元。

哈佛大学

此外，芝加哥大学校长Robert Zimmer也在5月初表示，今年芝加哥大学预计将亏损2.2亿美元。并采取了冻结工资、放缓招聘、减少非人事支出等措施。

值得注意，其实这些世界名校各自都拥有巨额的捐赠基金。以哈佛大学为例，其2019年度的基金规模就超过390亿美元。然而，基于赠款严格的使用规则，这些基金并不能被挪用为学校运营管理经费（详见此文）。因此，各大高校仍然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遗憾的是，虽然各大高校都在人事支出上花心思，校长减薪、取消招聘、冻结工资、暂时休假等措施层出不迭，可是这对其财政困境的纾解作用并不明显。

而另一方面，学生与高校间不停爆发着的经济矛盾正为这个困局火上浇油。由于学校无法正常开课，线上课程的质量又远不如面授课程，不少学生开始要求高校方面退还春季和夏季课程费用。截止上个月，已经有超过25所美国高校遭到了学生起诉。作为被起诉院校之一的科罗拉多大学，其发言人十分愤慨地指斥，“学生们在疫情流行起来的几周内就迅速提起了诉讼，这是由少数投机主义的律师事务所推动的。”当然，目前看来，退还所有学费还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只有一些高校按比例退还了食宿费、学杂费等费用。不过，这些经济纠纷无疑使美国各高校所面临的困难更加棘手。

另一个值得重视的方面是，日益紧张的国际局势令美国国际学生比例锐减。尤其是中国留学生，其人数或将面临断崖式下跌。这一定程度上加重了各高校生源稀缺的局面，引发了高校负责人的更多担忧。留学生带来的经济效益萎缩，令高校财政危机加剧。且“教育界的麦卡锡主义”极可能对美国高校们的未来产生深远而难以预测的影响。眼下看来，一团乌云，正在隆隆地游荡在美国高校界的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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