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守老人:有谁知?孤独如我空悲切!
有几回,我帮一位老人输液。老人八十多了,儿女们砸钱给她,而她却常常叹气,甚至于怨恨,说:”有崽也是绝代,有崽冒崽也一样是孤家寡人……“
我虽有医者仁心,听了却有些惊讶,老者有钱不好吗?还想过以前的没吃没穿的苦日子?是老来变幼?神经不正常?还是……
看完下面的文章,我是改变了看法,你呢?读一读吧!
《沉甸甸的爱》
文/蔡其苏
夜阑人静时,独坐窗前,用一页页枯黄的信笺记录父母对孩子无私的疼爱与牵挂。诚然,我记录的只言片语,只是冰山一角,但恰是蕴含在平凡岁月中的真心真情。她们总是默默无闻地奉献着自己的一切,就像春蚕无怨无悔地将丝吐尽,并不求回报。
这是一篇构思良久却又不晓得怎么动笔的小文。是这个话题太沉重?还是那份亲情难以言表?但愿能勾起在外漂泊的游子,忆起那种挥之不去的乡情的影子。
这是一座朴素不浮华的村庄。我喜欢这座村庄,平静亦实在,是它锁住了我,所有的记忆融汇在这座村庄里面,所有的快乐也在这座村庄里。
村庄里有一位老者,经常坐我的车去镇上赶集。行车途中,每次会拉上我跟他唠家常,与其说是唠家常,不如说他是找我倾诉,倾诉留守在家的那份孤独,倾诉想念儿女的那份牵挂。
老者育有三儿一女,三个儿子在外均有工作,老大大学毕业后进了大都市的一家外贸公司作高管,老二工作在外地政府职能部门,老三常年在外地经商,女儿也远嫁他乡。
儿女们都在大都市买了房,所以家中的小瓦房都觉得没必要重新装修。粗糙的水泥地,破旧的瓦片屋顶,窄小的客厅里摆放着几近掉漆的破旧的桌椅,只有瓶瓶罐罐摆放得整整齐齐。老者老两口就在这黑暗且简陋的房屋中过着平凡的生活。
过年过节前,是老者老两口最欣喜的时候,因为阔别数月的儿女即将回乡看他们,河堤杨柳也笑弯了枝头,迎接着远方的儿时的伙伴。这座朴素的民房,被老两口妆点得干干净净,房前的杂草也被扫得精光。把平常收在家中的腊肉等好菜毫不保留地端出,他们平时节衣缩食,可这个时节特意去镇上买了好多好菜,为儿女们准备丰盛又典型农家味的饭局。
等到儿女回来,家里自然喧闹不凡。杀鸡,择菜,老两口守在灶房里忙得不亦乐乎。十个碗,八个碟,摆成了满汉全席。开餐了,把鸡腿、鸡翅硬往儿女们碗里夹。老两口自己却啃起了鸡脑壳,边啃还边说,我们的最爱就是喜欢吃这些“凤凰头”。
吃过午饭,媳妇们自顾地玩弄手机,儿子们却把八仙桌架起,摸来“工具你”碰“我”糊“,时不时地叹气惊欢,加上孙子们的打闹嬉戏声,似乎在演奏着一曲充满“团圆”的旋律。剩下老两口潜入灶房洗涮锅碗瓢盆,灶房倒也是笑声荡漾,和谐声掩盖着背后的一缕缕忧伤。透过洗碗盆里“咣当”的交错声,传递着一种无奈的音符。
仅有的假期时光飞逝,转眼到了该回城上班的时节,儿女们会陆续返回城里,小车就成了农副产品的运输工具。后备箱里狭小的空间里塞满了米、酸菜、腊肉……
河堤杨柳挽不住远行的脚步,车子像离弦的箭,驶出了这个村庄。而在车子的背后,儿女们可曾发现两双含有泪水的眼睛,一直凝视儿女们的眼睛,你们可曾知这眼里饱含多少情,从那想挽留却又伸不出手的动作里看得到,从那有热度的泪水里清晰的感受得到。
家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家中就剩下都年近古稀的老两口,独守空房。
节后,老者又坐上了我的车,看着他佝偻的后背变得更加弯了,脸上更显沧桑,我极力地劝他放弃自己的农耕。 “没办法,孩子们喜欢吃自己种的粮食。”他的脸上闪过一丝忧郁,流露出无奈的表情,说出了这句朴实的话。可正是这句朴实的话语,却是老者正在种着二亩地的藉口,他们始终无怨无悔。
其实每一位老人都是这样,心里非常渴望儿孙陪伴左右,思念的煎熬是无法言语的,哪怕是时常的电话问候一声,老人也会非常知足。
有这样一则故事:一位老人拿着自己的手机,来到营业厅,逢工作人员就问是不是我手机坏了,工作人员接过手机,左查右查都查不出毛病,耐心地跟老者解释,手机一切正常。老人嘟囔着嘴,蹒跚地走出门外,喃喃自语:手机没坏?那怎么没见儿女们给我打电话过来呢?这手机肯定是坏了!故事甚是心酸,我仿佛看到了我身边这位老者的影子,他何尝不是每时每刻地惦记着远方的儿女们,他那一丁点的要求都不敢奢望,想拨电话过去,可又怕打扰到儿女们的工作,使他们分心,儿女们一旦有大病小疾,揪心的人不是父母又能是谁?结果只有默默希冀:愿他们平时不忙的时候,朝家里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报一声平安。
在这静静的深夜,关了灯让寂静把我包围,却怕黑夜,望着夜空看不到繁星点点,心里的那份渴望,让我读懂了些许。父母与远在他乡的儿女的距离也许是一条河、一座山、一条路。父母需要亲情的慰藉和生活照料。
“劳我以少壮,息我以衰老”。在外的儿女们常回家看看吧。老人们不理解、不明白,也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地养大了儿女,又看大了子孙,到头来还得自己照顾自己。面对这些曾经为儿女奔波辛苦的老人,我总是在想他们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明天,如果我们今天不做好养老工作,那明天我们自己又如何养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