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武：下辈子还做我的妈妈，好不好？
下辈子还做我的妈妈，好不好？
文/李君武
四十六年前的那个早晨
您将我带到了这个世界上
您是在和父亲吵架以后
在二姥姥的坟头哭了一夜
早上回家生下的我
奶奶说：家里孩子多，养不活
奶奶说：还是把他在水桶里溺死吧
是您——我的疯妈妈
用身体死死保护着我
那个善良的接生婆婆
对奶奶说：
大家都少吃一口
也能省下孩子吃的
多可爱的一个孩子
再苦也得留着呀
就这样
我活了下来
这世界有了我的存在
在我出生后十二天
妈妈
您抱着我到村东的小河里
说是小满月，哗啦哗啦给我洗澡
四月的天气
河水冰冷冰冷
冻的我
嘴唇发黑，浑身发紫
邻居六太太看到了
急忙把您和我带回家
用棉被把我捂暖了过来……
您虽然是我的疯妈妈
有时候犯病控制不了自己
但您无论走到那里
都不会将我落下
您常常用一根布带子
将我绑在树上
然后，去给我找水喝
树上的我
看不到妈妈大声哭泣
路人看到树上的我
把我解开放下
带到家里
您回来找不到我
急得四处寻找
还好
方圆十里的善良人们
都知道我的疯妈妈在找她的孩儿宝宝……
慢慢的
我逐渐长大
再也不许
别人喊我的妈妈——疯子、疯子
我握紧拳头
与孩子们打成一片
孩子们做鸟兽散
说我也成了小疯子
曾记得
我上初中
冬天没有棉衣裳
突然一天
您拿着缝好的棉裤来到学校
手里还拿着一根柳条
叫着：我的宝宝儿，妈妈给你送棉裤来了
看到您弱小的身体
我的眼泪
顷刻而下
如雨
模糊了我的双眼
您转身离去的那一刻
我感到您的背影
是世界上最高大、最伟岸、最美丽的……
1991年
您突发脑溢血
倒在了土炕上
医院的几天抢救
徒劳无功
最终
您带着对您老儿子的万般不舍
永远闭上了您那双美丽的眼睛……
姐姐们抱着我哭成一团
四姐对我说：
兄弟，我们再也没有妈妈了……
是的
妈妈永远离我而去了
真真切切的
我们再也没有妈妈了……
可我一直以为
妈妈
您并没有走
您一直在我的生命里
您在天堂看着我
保佑着您最放心不下的宝……
妈妈
我的疯妈妈
如果有来生
恳请您
还做我的妈妈
好不好？？好不好？
妈妈……
作者简介：
李君武，70后，河北蔚县人，现为北漂一族，喜欢文学，爱好摄影，希望用文字表达自己真实的思想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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