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森荣：从花季，到雨季

从花季，到雨季

——写给103班，并致敬青春

文/耿森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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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岁，17岁，18岁，把这一段最美的时光称作花季的第一人，彼时他的花季，应该已经不再。

因为与青春作伴的你们，是不太会在意自己是不是像花儿一样，正经历着初绽的美艳的。春风得意马蹄疾，此去青春都一饷。当年的我们，大抵也是如此。

这就是说，只有当芳华澄澈为一泓秋水，继而蓦然回首，你才会惊艳了它高贵的存在，你才会烦恼了它的去而不还。所以，“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儿女读书时”，便是白首对黑发的一个警示，以及爱与期待了。当然其中，也可能夹杂着白首的万千懊悔之情。

如果大胆地推想一下，我想这心怀懊悔的成年人，一定张袂成阴，挥汗成雨，比肩而接踵。

——可这并不是他们要求你们不负青春时光，应该学有所成的理由。现在的他们，其实并不是让你们加倍付出，来挽回他们自己业已颓唐了的韶华；更不是觉着家里少了一个文曲星，而今降大任于你们身上。何必掩耳盗铃？何苦强而后可？

只是因为他们的经历，再次证明了阅读对生命的润泽，不断学习对幸福的滋养，以及读书学习必然要养成的勤勉的作风对理想的有力支撑，这些东西的集合，确实是人生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非常重要的动能和势能，是不可或缺的神奇的催化剂。

正因为他们懂了，并且急切地想让你们也去懂，这才令人生厌地把“学习，学习，再学习”，挂在了自己的嘴边。——就像种庄稼有农时，是他们生怕错过了时令，让身处花季的你们开得不美，这才不断地施肥松土浇水拔草——如果在实际操作中，他们一不留神磕到了你们碰到了你们，还请你们谅解。

作为103班的家长，今天我们坐在阶梯2，一起来倾听。倾听你们畅想“十年以后的自己”。看起来，我们家长是坐在了高处，其实站在高处规划人生的，却是你们自己。因为我们正江河日下，因为你们才是初升的丹阳。你们是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热辣和英气扑面而来。

大家知道，人的一生里是会有几个、甚至十几个十年的。可唯有这一个十年，它距离“理想”的主题价值最近——基于此，它便显得突兀了一些。

理想是一盏明灯。理想是诗与远方。或许我们穷尽一生都不能抵达，都不可企及。但是，只有你相信它一直高悬在那里，最起码，它能保证你始终都在追寻的路上，始终都在前进的路上。如果裹足不前，如果走了歧路，我们是不是会变成长鼻子的匹诺曹？

中国古代的学人，倡导“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始终如一，一以贯之。这个主张搁在今天，我认为其精神实质并未改变，仅仅是增加了许多新的形式，囊括了更多内涵。

当然，有些看似红尘看破实则无为消极的说法，你们也可能听说过。比如，“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我们细细地想一想，就真的没了吗？古今将相和布衣草寇，果真都是一片荒草萋萋别情吗？显然不是。不同的仅仅是，王侯将相注定要在世人的口水里多姿多彩；除此之外，更多的人却是殊途同归地走向了平凡。

但是孩子们，你们千万不要害怕平凡。因为平凡并不是伟大的反义词。倒是平庸，才会让一个人过得无趣而无力。路遥在《平凡的世界》里说：“其实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个世界。即使最平凡的人，也要为他生活的那个世界而奋斗。”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平凡与幸福的距离，似乎更近一点。当然这也说明，幸福并非来自他人的给予，反而从始至终都是自己的心志力量之一。

是啊，所有的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一生。可是，他们却不能把幸福亲手交给你，顶多顶多，是教你一些获取幸福的方式和手段。比如说，能在市一中求学，叫我看，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了。如果你没有察觉到，那么这种需要加倍珍惜的幸福，自然就会从你的指缝里漏掉。甚至，你还可能觉得自己过的很苦。

班主任汪老师说，103班是乐学班。她希望你们带着兴趣上路，这样脚底下，可能会变得轻松。所以陈师道有诗：书当快意读易尽。当然，叶帅也有诗：科学有险阻，苦战能过关。这就是告诉我们说，若是实在没有乐趣可言，那么“以苦为乐”，亦不失为乐趣之一种。

当然这些，仅仅只是如果而已。因为我们眼中的你们正神清气爽，秣马厉兵，接下来，便是脱手斩得小楼兰。因为我们已经看见了你们的勇敢。

在这次主题班会上，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家长们把最热烈的掌声，是给了那些勇于表达自己心声的孩子们的——而不单单是为了华美，为了精彩才去鼓掌——毋庸讳言，因为勇敢是你们从花季到雨季最缺乏、也最宝贵的一个品质，看见你们现在拥有了它，我们也就笑了。甚至高兴的，我们的眼里都噙着泪水。为什么我们的眼里噙满泪水？是因为我们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是对这片土地上的花朵，充满了期待。

花朵之所以令人期待，不在于它是春桃还是夏荷，是秋菊还是冬梅。人们期待的，其实是眼前的这一朵花儿一路风雨兼程，它孕育颜色，他积累热情，到最后，它将以怎样的方式打开蓓蕾，会以怎样的姿态来妆点季节和回望土地。它可以是沃土里开出的雍容的牡丹，它也可以是开在冰天雪地里的圣洁的雪莲，但只要傲然于世界，茁壮于天地，缤纷于江湖，花匠自会击节，世人自然惊艳。

所以此后的十年，正是你们从花季出发，走向雨季的十年。这十年，其中有浪漫也将有踌躇，其中有顺风也会有逆行。这些，在今天你们预演的故事里，我们都看到了，但是我们更想听到你们发自内心地说：我们准备好了。

这样十年以后，你们才能像一棵棵橡树，或者木棉，会作为树的形象和我们站在一起。当然，我们还是有私心的，因为我们总是想着，你们应该高过我们。根与根，必然是要紧握在地下的；可我们绝对不会嫉妒你们的干枝和叶子，早已伸过了我们的头顶——不但不，我们还要把所有的祝福，全部送给你们。

所以从花季到雨季，在这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征尘上，我们要请你们紧紧地扼住命运的咽喉，不可听任落花流水春去，拔剑四顾而惟余莽莽。

太多了，又惹你们烦了吧？赶紧打住。

2017.5.21

又及：5.21，确实是5.21。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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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耿森荣，男，1971年10月生于河北蔚县。河北散文学会、张家口市作家协会会员，《长城文艺》签约作家，蔚县文联会刊《雪绒花》杂志编辑。现供职于河北沙蔚铁路有限责任公司。曾在《散文风》、《辽河》、《长城文艺》、《浪花》、《张家口广播电视报》、《张家口文化》、《涿鹿文艺》、《雪绒花》、《蔚州文艺》等报刊发表诗文多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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