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永：养羊记

养羊记

文/张少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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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春节，夜一直这么长，已经记不清是多少个这样辗转难眠的夜了。白天虽然发愁，可是还可以和别人坐坐，聊聊天儿，一到晚上，心里不知道是冷、是热、还是饿，闭着眼是这样，睁着眼还是这样。两个月就这样重复着过去了，没有收获一丁点儿希望，今天肯定又是一夜无眠。

回忆坐在写字楼的美好时光、回想工地上的热火朝天。而今天，再一次联系证实，生计仍然没有着落。妻子看着连日来一筹莫展的我说：“养羊吧” ！我弟弟、姐姐、还有表弟这几年都养羊，而且收入还很可观，再说老家化稍营以形成规模。这时让我想起上学时有位老师说过的话，“不好好读书将来放羊去”，想到这里不由的佩服起这位老师来，看来自己只能应验老师的话了。

五月初的张北未暖还寒，和表弟在羊市穿梭。表弟是行家，在这里显然很熟。衣襟下的讨价还价对我来说完全是一片空白。好在表弟是自己人，很放心。不放心也插不上嘴，我不懂。在农村的骡马市和羊市上说法很多，买卖双方一方介绍所出售牲口禽类的状况，一方细心察看，双方如有意向，中间人“牙行”就开始出手，看牲口的牙口、槽道、蹄胯、跨步等，先在卖方的袖口或衣襟下捏要价，再到买方里捏给价，经过几次捏价，多数能够成交。捏价是保密的，一个手指是一，二个手指是二，三个手指是三，四个手指是四，一巴掌是五，握住拳头伸出拇指、小指是六，食指、中指一捏是七，八叉是八，食指弯勾是九，拳头是十。“牙行”捏了卖方的价，捏买方的价时要抬价，如果成交了，这个买卖双方的差价就是“牙行”的佣金。现在也有明的，成交一只提多少钱给“牙行”。当然，牙行也提供吃喝，当天走不了的还提供住宿。

下午四点多，在牙行那儿吃过饭，其间选好的羔羊也已装上车，两个小时的颠簸，羔羊顺利放入建好大圈。闹剧”才刚刚开始。

清晨，院内白茫茫的一片，伴着咩咩的叫声堵在门口，圈内以空。可惜一片羊角葱，丝绿无存。有经验的人说了，羊没吃饱。于是加草加料，小羊安静多了。半个月后，圈内的“各路好汉”已经混的很熟了，几只公羊为个一只母羊开始争风吃醋，想在我的眼皮底下想惹事生非，甚至发生作风问题，那怎么难行！分圈。刚开始两圈的羊还隔栏而望、望梅止渴，没几天，喂羊时发现，母羊圈里多了三只公羊，而公羊的精神状态非常的不好，母羊倒是精神饱满。圈栏加高加密，总算没有再发现“跳墙头”的风流事了。羊的七情六欲看来也是有的，圈虽然分好了，同性间也还是不安生，打斗的小事天天发生，无奈，总不能守在那儿拉架吧！最头痛的是羊生病，今天这只不吃了、明天那只又闹肚子了、后天另一只又发呆了，好说歹说羊又听不懂，真是急死了。好在妻子有耐心，四处求医问药，总算有惊无险，这时想起有一本书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在这里想说的是“兽医就是这样练成的”。

三个月一晃而过，一部分羊可以出栏了。总希望有个好价钱，没想到羊的市场比六月的天气变的还快，羊价一天不如一天。半夜四点多，老家的壮劳力全来帮忙逮羊装车，赶到冷库时还没到上班时间。冷库的屠牢工一点儿也不“温柔”。三下五除二就下了车，羊疼的咩咩直叫。可惜这些朝夕相伴三个月的羊，不到两个小时以身首异处。

因为羊肉不好走，冷库挑三捡四，肉肥了、皮不行了、毛不合格了的说了一大堆，拿着七扣八扣所剩无几的卖羊钱，和妻子欲哭无泪，这点钱别说没利润，就是保本也够呛。

失眠的老毛病还是犯了,“老师啊，没文化放羊也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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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少永，河北阳原人，大专学历，原农业银行宣化支行下岗职工，现为自由职业，爱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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