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华：《酒话》序

《酒话》序

文/李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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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为三点水加酉。三点为水，水为生命之源。酉则为器物，盛载之器。从历代出土的大量的酒器论证，我国是酒文化的发源地，酒与华夏文化同寿。在我国历史的长河中，酒与人可以说是同舟前进。酒文化是我国政治、经济、文化发展的缩影。酒文化可谓博大精深。自古以来，酒便是祭奠天地、祖宗的首选用品。自古至今，从国家庆典到百姓红白喜事酒必不可少。“无酒不成席”，早已成为举国上下亿万人民的共识。自古至今，美酒与英雄相提并论，美酒与豪情始终相连。酒因人而美，人因酒而灵。有多少美妙动听的人与酒的故事，一直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刘邦项羽争天下，大摆鸿门宴；

曹操煮酒论英雄，刘备掉箸保平安；

李白举杯邀明月，苏东坡把酒问青天；

孔融反对禁酒令，座上客常满；

关公温酒斩华雄；

文君当垆美名传；

赵匡胤杯酒释兵权；

杨贵妃醉酒醉江山；

宋江酒醉题反诗；

刘伶一醉整三年；

王羲之醉写兰亭序；

柳宗元举杯消愁烦；

张简饮酒得真趣；

陶渊明不向醒者传。……

这些被人们所津津乐道的神奇故事，反映了中国酒文化源远流长，根深叶茂，反映了酒与英雄、美人、学者们千丝万缕的联系，说明了酒本无心，酒本无意，酒本无为，而饮者有心、饮者有意、饮者有为，人与酒一结合，便有了说不完的精彩故事。

古今之人饮酒、咏酒、论酒者甚多。老槐兄亦是一位饮酒话酒之人。老槐话酒，尤为公正，功归功，过归过，敢说已之丑，不揭人之短，并归结为功过在人不在酒。读老槐酒话，似听他讲心底话，酒话一体，人生哲理。以酒解读社会，以酒解读人生，这是老槐大半生历练之结晶。老槐这部《酒话》，话饮酒、话佐酒、话醉酒、话劝酒、话酒功、话酒过、话酒令、话酒肆、话酒联、话酒德、话酒戒，话古人饮酒趣闻，话今人饮酒故事，话中国名著与酒，话这话那，对中国酒文化的各个层面似乎都涉及到了，但所占笔墨均不多。他的这部《酒话》，左右是这两个字、不是“话酒”，就是“酒话”。他的这部《酒话》，着重在于既话酒也话人，而侧重于话人。话人者，既话他人，也话自己，而侧重于自己。话自己，既话自己的饮酒历程，也话自己的心得感受。这正是老槐《酒话》之特点。

老槐在他的《酒话》中，不惜笔墨，用相当的篇幅写了“醉翁呓语”、“醉悟人生”、“醉翁日记”，以及“饮酒谈心”等，其实统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于“话”也。这“话”，半话酒内，半话酒外，而侧重于酒外也。例如，“贪杯过多，往往又吐了出来。”喝酒人喝多了吐酒这是既正常又平常的事情，但把这话与“贪图富贵，往往富贵俱失”放在一起，就寓有深意了。又比如，他说：“权力和金钱，女人和酒，都很重要。”但紧接着他又说：“对人类最重要的东西，是空气和水，是食品和常识。”他还说：“喝酒是趣事，但倘若变成了非干不可的活儿，也就成了苦差事”。他还说过这样的话：“要想一天我麻烦，在家里请客；要想一年找麻烦，亲自盖房；还想一生找麻烦，找个小老婆。”如此这些“酒话”不都是大实话吗？但有一点他感悟得深，他说，讲真话人们不爱听，讲假话又不想讲。讲“酒话”最适中，人们都爱听。所以，老槐把这些大实话改编为“酒话”说出来。不管怎么说，老槐“酒话”还是大实话。但有一点也需写指出，他在“酒话”中，有一些却往往是正话反说。“处事不可小气，教子要有奇方。可饮过量之酒，多贪不义之财。”“嫁女择大款，不问根底，娶媳求丽人，勿计品性”。此话粗听很不入耳，细思幽默诙谐且意味深长，对现实中的一些现象是绝好的讽刺，

老槐在他的《酒话》里反复强调酒是好东西，也是坏东西。喝好了是好东西，喝不好则是坏东西。酒可饮之，但不可强饮之、暴饮之。饮酒贵在适中，醉酒贵在微醺。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我与老槐兄常常大饮而特饮。一次在他那三尺小土炕上，喝的昏天黑地，腿搭腿昏昏睡到黑。一连三天，头如戴上了紧箍咒、肚里搅成一锅粥，欲吃吃不下，欲吐吐不出，三天内仅吃了三碗凉粉。这些年，我在外地工作与老槐接触少了一点，一年之内偶而见上一面，喝还是要喝的，豪情依旧在，他的酒量大不如以前了。这些年，虽然与老槐接触少了，但关于他的故事还不时传到我的耳中。我听云堂兄说老槐退休后仍然恋酒。云堂兄为了让他少喝一些酒，多活几年，便拉他出去搞点调研，写点东西，意在让他手头有一些事做，或许可以疏远一些酒局。事实并非如此，他跟云堂兄出去，喝酒机会一点也不减少。云堂兄还给我讲了这样一些故事，那年他们一同到二连去考查。同车坐的是老槐与曹瑰宝，一路上谈天说地。当越野车进入草原路时，路旁一只大狗狂追乱叫。这时，老槐发感慨了：你说这只狗吧，真是少见多怪好管闲事。要是天天给他一些酒喝，醉醉的，它恐怕就不爱管这些闲事了。从二连返回途中，老龚问老槐，这次二连之行有何感想？老槐对考查商务活动的事只字不提，对蒙古人的喝酒却大加议论：你看人家蒙古人一下车便从怀中掏出酒瓶来坐在街上喝开了。在农贸市场上，人家一边做生意、一边喝酒、既省工又省菜·老龚对我说，对老槐简直没办法，他是对什么都能和酒联系起来。

老槐兄，为人正直，饮之豪爽，行之正派、吐之文明。我与老槐处之多年，感受颇深。我读他《酒话》，如读其人。

没想到，去年春天，老槐兄做了开胸手术，切除了食管里的肿瘤，并进行了化、放疗。庆幸的是，他身体状况恢复的较好，精神状态也还不错。今年我去看望他。他说他把烟戒掉了，酒虽然还没有开喝，但他说他不想彻底戒掉。他还是念念难忘酒。但愿老槐兄人酒皆长久。原天下喝酒人能饮则饮，能饮多少饮多少，饮而不乱、饮而文雅、饮而气质、饮而友谊、饮而和谐，愿天下喝酒人对喝酒人有一些理解。是为序。

          （作者系河北省文化厅副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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