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善武：话秋

话秋

文/杨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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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上接赤夏，下连寒冬，是一年中一个十分重要的季节。立秋、处暑、白露、秋风、寒露、霜降六个节气分别呈现了整个秋季不同时期的时令和物候特征。

自古以来，秋就是名人大家吟诗作画、行文抒情的生动鲜活的题材。历朝历代均有大批文人骚客以“秋”为主题进行创作，他们在作品中描绘秋天，歌颂秋天，也寓情于景，寄托与宣泄作者或离别，或感伤，或悲悯的情感。马远的《月下把杯图》幽雅静谧，赵孟頫的《鹊华秋色图》格调清润，王蒙的《秋山草堂图》场景祥和，董其昌的《秋林晚翠图》气韵超逸。著名的诗词有李白的《子夜秋歌》，杜牧的《秋夕》，苏轼的《中秋月》，王维的《秋夜曲》，不同的时期，不同的景物，不同的情调。有关秋的成语更是数不胜数，秋高气爽、层林尽染、华星秋月、秋兰飘香让人知秋、爱秋、褒秋、诵秋，秋风萧瑟、落叶知秋、秋月寒江、西风残照使人愁秋、厌秋、惜秋、憎秋。

我，生于金秋，婚于金秋，参加工作在金秋，为“官”一任在金秋，工作中获取重要的奖证亦在金秋。评定职称，发表首篇论文，获得最高奖励等等，都在花落金秋时。因此，金秋，是我的一生之缘。

年少时期，经历的秋是快乐的、愉悦的。中秋节是万家团圆的节日，但小的时候在脑海里这个意义并不多么深刻，由于温饱不及，还是把吃放在最企盼的地位。屈指计算，翘首以待。因为到了这个节，不管家里有多贫，母亲还是把最简单的几样果品摆给月亮看，等月亮看罢后，我们哥几个就会狼吞虎咽地打下自己的馋虫。

由少年成长到青年，秋收是一件盛事，也是一件乐事。挖山药、剥玉米、拔豆子、收割谷子、黍子、高粱等庄稼。成熟一种，收获一种，成熟一块，收割一块。收获就有信心，收获就有力量。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劲，脚蹬锹，手握镰，肩背车拉，早出晚归，不知疲劳。割谷子最有意思，哥哥在最前面把几根不太成熟的谷子连根拔起来，利用它的韧性，根茬对根茬，拧成一道草腰，平铺在地上，后面割倒的谷子都放在上面，捆起来，便于装车运输。我、弟和父亲在后面每人一档（六垄庄稼为一档），挥镰舞刀，就像在运动场赛道上竞赛的运动员一样，你追我赶，谁也不甘落后。谷子运回到场地上，还要把谷穗一个个取下来，这个农活是为“掐谷”，这活相对轻便一些，母亲和妹妹都能参战。取下穗头之后平铺在场面上，进入“打场”环节。温训的驴马拉着沉甸甸的碌碡，任劳任怨地转着无数的圈，谷籽在反复的碾压下欣欣然从穗头上挤落出来。接下来是出谷秸，收谷堆，再用扇车扇，用筛子筛，那道工序都是那么精细、有趣，却也考验劳作的人们不畏苦不怕累的实干精神。经过一道道工序之后，黄澄澄的谷籽露出笑脸。装袋入缸，颗粒归仓，这就叫收成。

秋收完后，村里的叔叔伯伯们便赶着牲口扶犁耕地。我们的主要任务是拾耕过地里的茬子。我们就像做游戏一样，把一个个土愣愣、毛乎乎的茬子从松软的散发着浓浓土味的土壤里刨出来，打土，集堆，打捆，然后汗流夹背地背回家，方方正正地垛在房檐底下，这可是全家一个冬天的烧火柴，相当于现在的煤炭或暖气片。当然，除了拾茬子之外，还搂玉米叶、豆叶、树叶，也拾干柴等。

时至秋风节气，便是寒风习习。少年时期由于家里还是“衣不丰、食不足”的状态，所以春夏的单衣薄衫是斗不过深秋的寒冷的。俗语说“秋风凉，要衣裳”，这时母亲便把用她那粗糙的双手，把我们的破旧单衣两层落起来，左缝右补，做成夹衣。还是母亲灵巧的手和她那温暖的心能够化解秋寒的。

师范毕业，走上工作岗位，先是当老师，之后是教导主任，校长。

秋季是学校新学期、新学年的开始，相对农民的秋收而言，这又是一个播种的时节，这是教育有别于生活四季的周期性之别。秋季开学后，老师入职了，学生入校了。新的学期，新的目标，新的使命，促使我们树立新的理念，确立新的目标，制定新的计划。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的秋播更是马虎不得，是期望收成的，绝不对误人子弟，玷污“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的灵魂。

人生亦如四季。青少如春，而立如夏，近甲如秋，耄耋如冬。盖有大多数人，进入人生之秋，身体染疾，事业受挫，家庭不如意，春之活力，夏之激情大打折扣。于是，保健养生、休闲娱乐、颐养天年成了人生之道，此为现实派，无可厚非。但须知，人生之秋，正是经验成熟，能量爆满，厚积薄发之时，应有红叶之态色染枫林，有菊花之势傲开秋野。多少名人志士也是花开青春之后，名垂人生之秋。齐白石这位在近代中国画坛享有盛名的艺术大师，从小家境贫困，世代务农，27岁才正式学画，56岁时开始大胆地突破自己，转变画风后才名声大振的；吴承恩生于一个有学官沦落为商人的家族，家境清贫。30岁后，他搜求的奇闻“贮满胸中”，有了创作的打算，50岁左右写了《西游记》的前十几回，后又中断多年，直到晚年辞官离任回到故里，才得以正式《西游记》的创作；钟道隆45岁才开始学英语、学电脑，创出了“逆向式英语学习法”，发明了复读机；陈宏文60岁学画，70岁他的画走向展厅和报刊，被授予21世纪亚洲华人书画艺术500杰。

大自然的金秋，天高云淡，山清水秀，金菊怒放，稻谷飘香；人生之秋，充满生机，充满激情，充满思索，充满挑战。

金秋，是为吾之所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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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杨善武，男，1963年出生。笔名，止戈。为中国现代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散文学会会员、张家口市作家协会会员、蔚县作家协会理事，以散文见长，文风自然平实。在《中国现代作家》《散文风》《雪绒花》《蔚州文艺》《蔚县文化》等发表多篇作品，出版个人文集《春华秋实三十年》。阶段心语：春华秋实写人生，舞文弄墨怡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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