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峰：良知是心灵的岗哨

良知是心灵的岗哨

文/张燕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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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父年轻时外出经商，辗转于浙沪两地。某年临近年根儿的时候，祖父和一位同乡结伴回家。因为南北方气候差异，同乡路上受了风寒，竟一病不起。祖父把他安顿在旅店，四处奔走给他请医生诊治，并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尽管如此，同乡的病还是一天重似一天，最终撒手人寰。

　　弥留之际，同乡把行囊中的钱和给家人买的礼物都拿出来，拜托祖父带给家人。祖父安葬了同乡，昼夜兼程往回赶。实在是太困太累了，祖父看到前面有一处破庙，也顾不得“一人不入庙，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树”的古训，就快步走到庙里，靠着庙门坐下来休息——他只是想打个盹而已。

        可是，当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包裹和同乡的包裹都不翼而飞了。祖父吓得灵魂出窍，丢自己的东西尚可，如果不能把同乡的东西带给他的家人，怎么能对得起他的临终嘱托呢？

　　祖父悲伤极了。他不知道如何面对满心盼他回家的祖母，更不知道如何把这一切告诉同乡的家人。好不容易回到家里，祖母见他两手空空地回来，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年轻的祖父流着泪把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祖母。祖母一听也懵了，因为他们成家不久，家里也实在没有什么多余的积蓄来赔偿人家，何况自己家的这个年如何过还不知道。

　　他们陷入了巨大的惶恐和不安之中。突然，祖母一拍大腿，说：“既然没有人知道你们结伴回来，更没有人知道他把钱物的事情托付给你，你何不把这一切都隐瞒下来，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祖父一听，就像被毒蛇咬了一般，马上跳了起来，他暴跳如雷，瞪着血红的眼睛，冲着祖母吼道：“你这是什么馊主意，你要陷你的男人于不仁不义吗？”

　　祖母被吓了一跳，嘤嘤嗡嗡地哭了起来。祖父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一声接一声地长叹。他们新婚别离重逢后的第一个夜晚，就这样在哭泣和眼泪以及在无休无止的叹息中过去了。那一夜是那样漫长，那样沉重，令他们终生难忘。

　　第二天一大早，祖父就骑着毛驴赶到了同乡家里，把这一路上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的家人。他的家人一听就急了，他的老婆撕扯着祖父的衣衫，咬牙切齿地骂道：“一定是你这个贼见财起意，把他害死了，你还我男人，你赔我们的钱！”

　　祖父一再表示会赔偿人家的财物。可是，那家人不依不饶，一定要报官。政府派人到同乡生病住过的旅店调查，祖父找过的医生还有埋葬同乡请的雇工都作证，这才证明了祖父的清白。那家人了解真相之后，非常感激又万分愧疚，他们表示不让祖父赔偿了。

　　原以为祖父会如释重负，可没有想到他梗着脖子说：“不行，我一定要还上这笔钱，不然我的良心一辈子都不安的。良心不安，我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

        于是，祖父又一个人回到了上海，整整五年，祖父没有回家。第五个年头回家的时候，祖父终于把所有的钱还上了。那天，平生从不饮酒的祖父酩酊大醉，他喃喃自语说个不停，祖母说，其实那一夜他只说了一句话：我终于把钱还上了，终于对得起死去的同乡了。

　　醒来，祖父把四岁的父亲叫到床前，严肃地对父亲说：“儿啊，你要记住，无论遇到多大的事情，无论受到多 42 36346 42 15262 0 0 2463 0 0:00:14 0:00:06 0:00:08 2745大的压力，都不要做违背良知的事情，良知是心灵的岗哨。一旦丢弃了良知，你的心灵将永不得安宁。

　　从此，“良知是心灵的岗哨”这句话就深深地镌刻在父亲的心底，后来父亲又把这句话传给我们兄妹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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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燕峰，教师。从2009年开始尝试写作，作品发表于光明日报、农民日报、新华每日电讯、大公报、北京日报、天津日报、解放日报、河北日报、湖北日报、西藏日报、青海日报、羊城晚报、扬子晚报、广州日报等报纸，以及《意林》、《散文百家》、《辽宁青年》《人生与伴侣》、《新青年》、《女子世界》等杂志，被《读者》、《青年文摘》、《特别关注》、《党员文摘》、《思维与智慧》等杂志转载。迄今为止，共发表作品三百多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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