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欢：秋，已浓透

秋，已浓透

文/徐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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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进秋天怀抱的瞬间，我的心被点亮了，我的身被染红了，我的梦被刷新了。我和我的一切，在这暖暖的浓透的秋天里，沉醉了。

我来到了杏林里。杏子，早已变成了杏干，杏核，陈列在特产柜里，装在旅人们的旅行包里。亦或藏到了爱好它们的小孩子、老人、姑娘们的身体里。我的眼前，只剩下百里坡头、沟壑、黄土地上的成排成列的杏树。赤红的，金黄的叶子像一簇簇、一串串飘摇的经幡挂在树枝上，赤烈、妖娆。我不能说这是仙境，因为仙境哪有如此真实的美景；我不敢说这是人间，因为我怀疑人间怎会眨眼之间变得如此绚烂！可我眼前的杏林，漫坡遍野的杏林，像着了火一样燃烧在我眼前。以近乎掠夺般的冲击力，真真切切地占据着我的视线。那色彩，美得让人狂呼，美得让人惊叹！

看啊，我的脚下是松软、湿润的泥土。我能听见大地的养分汨汨地流进有机界的生命。那风吹叶片的沙沙声是大自然物竞天择的美妙鸣响。这火红，这飘零，以及将要来临的萧瑟，竟是这样具有生命节奏的铿锵！我的脚下，是连绵的落叶，红透黄透的落叶，调皮地眨着眼、泛着光泽的落叶。它们没有悲凉，没有没落，没有哀伤。它们有的是繁华过后的安然。啊，不，也不是很安然！它们像我脚下的一艘艘小船，载了蚂蚁，载了蚯蚓，载了狗尾草的种子，还载了我巨大的脚底，笑呵呵地说着去远航。我知道，在这深秋暖暖日子里的所有梦想都浓缩了，藏到泥土里，等待新的启航。阳光穿过树枝，越过树梢，爬过金色的叶片，照在我的脸上，我笑了。此刻，我满脸红光，那是大自然哺育我的营养，也是天然的护肤佳酿。花青素和胡萝卜素也在最美丽的秋光中充盈着我的脸庞。这是怎样的欣喜与怎样的幸福时光！闭眼祈祷:活着，好好地活着，愿生命地久天长！

我来到大地的断裂处，一条深沟仿佛一条巨龙在我脚下游走。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勾勒出沟体蜿蜒流畅的线条。站在沟沿，目光由俯瞰到眺望，感觉自我忽然变得那么渺小。在我的意念中，我仿佛是一只漂亮的瓢虫，正沐浴着阳光，在万丈壁垒上攀附、爬行。

是的，下面是沟，沟壑！它是黄土地面颜上深深的皱纹。几十米深的黄土崖，直上直下，没有一丝绿色。偶尔飘摇的若隐若现的雾影，是已经枯黄的零星的狗尾草。在这绚丽的秋天，在这荒芜的绝壁上，刷着自然物种的存在感。沟底是沿沟线向远处延伸的一片金黄，夹杂着红色的点、线的装点。哦，那也是成片的杏林！秋，已将它的使命探到地表之下，扩展到天的尽头，或钻进了大山的腹地。浓烈的燃烧，是要结束这装满希冀的时空狂欢。而我的眼前是一丛丛干秃、虬劲却点点红透的红豆。比起公园人工种植的红豆树，它更峻拔，更劲挺，更苍劲，更具有天然的悍然感。它们从沟壁上扶摇直上，探出沟沿在我眼前纷乱地交叉着，勾勒着，为我洁白的衣衫随性地添加着意识流的线条。几粒孤单的红豆挂在我的眼角，我的眉梢，用遥看近似无的腥红逼迫着我的眼。于是，我美了，美于红豆树的斑驳叠影，美于大自然的慷慨恩赐。我的笑容里，满是空灵的欣喜，绚丽的咏叹，和对生命的礼赞！我身后的背景是一片金黄，我把我生命中美丽的瞬间，定格在最瑰丽的秋天！闭目畅想:我不想辜负每一个生命能起舞的日子，我的浅笑，我的凝神都在期待。在这秋的浓艳里，我已开始期待下一个充满希望的春天！

我兴冲冲地走到秋日暖阳照射下的小路上。我去寻觅，寻觅曾经的和未来的梦想。我的身后留下一串串彩色的脚印。我仿佛从远古走来，从秋的深处走来，带了满怀的喜悦，满脸的风彩！我又像一个可爱的孩子，在时间的年轮里，蹦跳着做着踩脚印、追逐阳光的游戏！

来吧，和我一起，奔走！奔走！走到春天里去，走到夏天里去。我的心中还装着浅浅的鹅黄，淡淡的新绿；我的心中还充溢着翠色欲滴，浓绿匝地。那过去的流动的梦还一点也没消退，它就在前方！而我眼前的天地，却以熟透的容颜展示出真实的奇丽。我尽情地一路奔走而来。奔向蓝天，奔向旷野，奔向红艳，奔向快乐自由的天地，也奔向那个向我招手的灿烂的你！风儿轻轻掠过，干枯的狗尾草在路边慵懒地摇曳，秋虫在洞穴前暖阳中吱吱欢唱。一切的一切，撩拨得我无比快乐。我看见无论是迤逦的乡间小路，还是高大挺秀落光叶片的白杨；无论是路边的褐色枯枝，还是不肯离去的零星叶片，都在向我招手致意。那是它们对奔走者的敬意！因为它们更明白——奔走，是世界生生不息的原动力，梦想，是这个世界光陆离奇的生发力。闭目沉思:当我们迈着这样坚实的步伐走过严冬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下一个春天，会出现怎样的奇迹！

秋，已浓透！这是色彩对大地最后的温暖的洗礼。可所有的生命并没有结束，在妖娆之后，会迎来素洁，迎来葱郁。这个世界周而复始，一直在路上。而我们，也一直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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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徐欢，蔚县作家协会会员。资深小学语文教师，成绩突出。多篇教育文章发表国家级刊物。人生信条是：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工作之余，爱好写作，从零起步，追求卓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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