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云：外婆，就是我的乡愁（组诗）

外婆，就是我的乡愁（组诗）

文/李晓云（一）外婆的小院

晚风很凉了

外婆锄禾未归

我与韭菜对话的时候

老榆树目光怜惜

暮色阴阴的灰

牲口棚里骡子在嚼草

我扯落黏在头发上的蛛网

芦花鸡掉头入窝

老井的辘轳绳子

斑驳得像岁月的漏屑

我圪蹴下身子看井水

里面晃着半枚月亮

萦绕在这个小院的

除了我孤高自守的童年

外婆的笑，叹息

还有经久不散的乡愁记忆

（二）外婆的手

那青筋是我的河

淌过孩子所有的恐惧

打雷了，刮风了，树摇了……

我在河中安然入睡

那手指梳理了

我凌乱的稚嫩的思想

忽想起高粱稀饭的甜香

还有因为不刷牙肩头挨的掌掴

搓过麻绕过绳的手

纹络模糊残缺

又糙如我的磨铅纸

磨着我长大了，她衰老了

如今，我在睡梦中

常常会伸出抓取的姿势

似乎外婆的手

就在前方，不近也不远

（三）外婆的村落

羊圈，不雅的村名

我是一只归家的小羊

放学路上，有拉着黍草的驴车

还有笑呵呵的邻家大爷

水库还有水的时候

十字街还有杂耍的时候

戏台还有人唱戏的时候

我又是只幸福的小羊

舅舅用不长草的黄胶泥

捏的麻雀或许会飞

外公用杨木做的小轮车

或许会带我周游世界

在油菜籽壳煨的热炕上

星光照着各户梅菊轮廓的窗花

外婆絮絮着村事

我入梦，像只蜷缩的小羊

（四）外婆，就是我的乡愁

我，四处迁居

没有真正的故乡

外婆家

归结了我成长的恩恩怨怨

那些记忆

又仿佛一碰就会碎

碎成吉光片羽

模糊了我回首的视线

从炮火中

奔逃过的小脚

站在街门口的青石板上

佝偻的腰倚着土墙

外婆静静望我

像桩在那里的画

晨光熹微

拽长我远去的背影

不敢回乡

却又梦回几重

小院荒寥

只有瓦楞上菅草葱郁

老井已映不出月光

外婆坟头上

长了几棵纤弱的葵花

哦，我的乡愁

——2017.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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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晓云，中文系毕业，高级教师。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张家口市作家协会会员，张家口市诗词协会会员。个人微信平台“晓云原创文学”，起点中文网连载长篇《古雨剑正传》。写作纯属业 41 37282 41 15263 0 0 1798 0 0:00:20 0:00:08 0:00:12 3264余爱好，心所系之，随缘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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