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嵘：牙疼

牙疼

文/高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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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几乎整夜未眠，辗转反侧，长哼短叹，然后摸索着从卧室踱到客厅，从客厅踱到阳台，看昏黄的街灯和不明晰的天空，然后心诚的祈祷着浓浓的夜色带走无约而至的折腾——牙疼……

面对老牙起义闹事，起初严厉地骂了几句，后果是骂后更疼。于是赶紧转换为怀柔政策，开始许奉着以后如何去善待呵护，首先用最好的牙膏，最柔的牙刷，直销的产品贵点也行，先来两管。

疼亦能忍，痛也能忍，难忍的是疼痛相加，组团冲锋。牙疼真是病，疼时半条命。疼的是渗入骨头般抽搐，痛的是心神俱疲，能让你思维紊乱，浮想翩翩，甚至于精神近似错乱，错乱到我会联想起审查那些顽固的贪官时，是否趁他牙疼时下手？招了，吃药，不招，医生提包走人，耐心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如果是我，先招了第二天给药也行。

跟随了近半个世纪的老牙，确实也不容易，为我体格的补养算是立下汗马功劳。一日三餐外加零食，隶属于身体最听话和配合的友好零件。核桃，粘糕，该咬就咬，该嚼就嚼，软硬通吃。特别是开啤酒瓶，潇洒地挥一挥手，谢绝了服务员递过的瓶启子，然后下巴轻轻一扬，细腻的泡沬已带着液体的二醇香汹涌澎湃般溢出，快哉。时过岁移，老牙已不再当年般强壮，并在为年轻时的鲁莽无度付出代价，当然受煎熬的是我的身心，疼也。

最不愿意听的一句话：拔了吧，惨忍啊，拔下来你让它孤零零地去哪？相濡以沬最恰当的用意莫过于老牙与进料口的关系，生拉硬拽薅下来，谁能舍得。有些医生并不愿给你拔牙，拔掉，就不疼了。其实拔于不拔，取决于看谁先疼不起。老牙疼应该是想早退的迹象，理由当然是提前劳累透支，可是想退休的方式欠妥，甚至于粗暴。冷不丁一个下马威，确实出乎意料之外，又胆战心惊。如何安抚仍当务之急，好在牙也分左右，暂时需记住一定要轮流值班，避硬就软，在日后保养的问题上一定多规划些投入。

下午去哥们医院准备检修，干净整洁的每个诊室都有表情几乎一致的患者在张着大嘴皱着愁眉接受修理，心里就多一些的宽慰，疼也在骤然间减轻了很多。哥们当然很用心，细致的程序过后，安慰说只是上火。回来路上，老牙似乎被医院里冰冷的器械吓住了，静静地安顿下来，真正离开这五味俱收的温室也不是本意。我长吁着气拍着脑袋轻骂自己一句:火从哪里而来呢？有火不去烧水供热，偏偏烧牙，疼，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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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高嵘，男，籍贯河北蔚县，民盟盟员。张家口诗词协会蔚县分会常务副会长，宣化区作协副主席，蔚县作协常务理事。边学边写，力求上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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