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美霞：有一种经历叫成长

有一种经历叫成长

文/胡美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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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着班，接到老爸拖着哭腔的电话，说他右手的小拇指不会动了。我挂断电话，飞奔回家，把他弄进医院。医生说是脑梗，要住院治疗。我一下懵圈，不知该怎么办。单位明天举办为期10天的器械节活动，规定所有人必须无条件加班，完成任务，奖，完不成任务，罚。

火烧眉毛了，老妈半身不遂，弟弟远隔好几百里。我再忙，也不能把老爸丢到医院不管，如果治疗不及时，老爸再像老妈一样……我硬着头皮找领导请假，说了家里的情况，说自己可以正常上班，但是不能加班。领导面露难色，说我做为一个老员工，又是中层领导,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我崩溃的杵在那儿，强忍着眼泪和愤怒等他答复。领导挠了半天头说，那你先休息10天。就是这么一转身，我就由优秀员工，销售冠军变成了挑战领导，没有团队精神的刺头，成了大会小会的“瓜子”。

不堪重负，愤然辞职。走出那扇进进出出10多年，挥洒过汗水和笑声的大门时，我反反复复的问自己，前边的路再难也不会后悔吗？

人到中年，我没时间坐到家里怨天尤人，没时间停下来舔舐伤口，没时间像秦香莲似的喋喋不休。儿子在上大学，等着我的生活费。父母年逾古稀，等着我照顾。挣钱养家是我不能逃脱的责任。只是不再年轻的我，要想找个合适的工作谈何容易？

为了埋葬委屈和失望我选择了北漂。

目送老公和儿子愈走愈远的背影，我故作坚强的轻松土崩瓦解，泪水混合着汗水砸湿了衣襟。孤独和害怕裹挟了我。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陌生的一切，不知道能否承受的住工作的艰辛和异地的煎熬。

还好，新工作干的还不错。一个月后，老板把我升成了店长，从海淀“发配”到丰台槐房——一个地域偏僻，新开的分店里。店很空很大，周围有几幢居民楼和一个简易破旧的大排档，或白或粉的塑料袋随风呼呼作响，300米外的垃圾堆倒满了各种垃圾，难闻的气味很刺鼻。简陋，肮脏的都不如老家。老板把店开到这儿，是因为不远处正在施工的万达广场。商人的嗅觉促使她抢占商机。

5000块的诱惑帮我抵挡了眼前的荒凉和肮脏。

我的工作是早7:20到晚上10:00。整整一天我几乎没有空闲。我既要销售，又要报货，验货，上货还得搞卫生。接到老板让我学录票的电话，我整个人懵掉了，我已经是超负荷了，再说当时不是说好有人专门帮我录票的吗？老板生硬的说，我一个萝卜好几个坑，没有人顾得上专门伺候你。

我没有勇气离开，只能逼迫自己。

为了不受影响，不出错。我把票安排到晚上关门后录。连电脑都开不利索的我，录起票来错误百出，薄薄的一份票，没有2个小时和十几次的返工我是搞不定的。最气人的是那次，眼看都半夜1:00了，那个品种我还是怎么也录不进去，腰酸背痛又头晕眼花的我瞬间泪奔，没有半分钱加班费的疲惫和连日来饥一顿饱一顿的委屈让我痛哭失声。我狠狠的责问自己，为什么要遭这个罪，回家是不是就得饿死？一根筋的我一边哭一边不停的鼓捣电脑，2:30我终于把票录好了。之后，我带着壮士的悲壮和衣躺倒了床上。累成这样，还有个顾客说：你这屋连个人都没有，你还累？这点活，我挟泡尿也做了它。

我一时语塞，只能呵呵。

还有一次我正在厕所上“大号”，外边疯狂擂门的匡匡声吓的我拎着裤子就跑了出来。一个年逾七旬的老太太站在门外，恼怒的指责我：你家大白天的锁着门这药都等着卖给谁呢?!

那一刻，我真想问她，难道我一个大活人还得让尿憋死！

冬天到了，屋里没有暖气。只有顾客来了，屋里才能有点热乎气儿。不然整天呆在死气沉沉的屋子里，我就跟跌进冰窖的僵尸一样，干着总也干不完的活。手和脚都冻得开裂，连耳朵也冻得又红又肿。手和脚一沾水钻心的疼。

都说在家千般好，出门事事难。对这句话的深刻体会来源于睡在地上。因为工作我不能回家和阔别已久的儿子在他的暑假里团聚。老板体恤我，让我在库房腾个地儿，和儿子小聚。库房没有通风口，空气不流通，还有浓浓的中药味。我怕有点胖的儿子受不了，就自顾睡进了库房。冷硬的地板很硌得慌，好不容易睡着了，又会不断的被憋醒。浑身大汗的我一想起天亮就能看见儿子，就会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又一次睡在地上，是最近。西红门失火的第6天，通州、朝阳也接连失火，政府加大力度排除各种火灾隐患。“城门失火，殃及鱼池”，我所在的区域也不能幸免，被撤了床，禁了厨房和所有带电的用具。生存的艰难考验突然来临，我真想立马抽身而退，逃回身后远方有床有暖气的家。可是想想那些瞬间流浪街头的北漂，和“人在江湖，生不由己”的责任，我放弃了当逃兵的想法。尽管我一直以老自居，念叨着不想再拼，再受罪。可是，即将年过半百的我知道，逃避不仅于事无补还会夸大困难。做为一个成年人，在意外和明天之间除了面对，别无选择。

我努力用眼前的苟且换着自己想要的诗意和远方。虽然很苦，很累，但也很充实。没有人为的呱噪，亦没有猜疑嫉妒和中伤，我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学到了好几样技能，锻炼了自己承受苦难的能力。一点一滴的进步和成长让我变成了打不死的小强。

选择北漂，我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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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胡美霞，女。笔名胡蝶，网名在水一方。1970年6月，涿鹿县生人。1994年5月28号在《河北工人报》发表处女做散文《守住你的幸福》。之后，陆续在《张家口日报》《张家口晚报》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50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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