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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军事家与地理地图的故事之五十一：叶剑英三次接见测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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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考都爱国回忆录《幸福的回忆—记从太行到总部领地图》、田登尧回忆录《为刘邓大军两次战略大进军突击制图》等相关资料编撰而成。版权归作者老村长所有。
测绘参谋都爱国（张联群提供）
叶剑英三次接见测绘员
红色军事家与地理地图的故事（51）
作者：老村长
2020年2月4日于兰州
为落实中央军委主席毛泽东和副主席周恩来关于尽快翻印南方各省地图的指示，晋冀鲁豫军区司令部制图科派测绘参谋都爱国和通讯员张天宝，于1947年9月底从军区驻地武安县冶陶镇出发，10月中旬到达总部后方所在地山西临县三交镇，领取长江以南地区的1︰5万比例尺地形图，至11月中旬安全返回驻地。行前，制图科整理了晋西北、绥远（旧省名）和甘肃、宁夏地区的部分1︰5万比例尺地形图，以及刚翻印的中原地区1︰5万比例尺地形图，准备让军委副总参谋长叶剑英转交毛主席。在晋西北总部后方驻地领图期间，军委副总参谋长叶剑英先后3次“接见”都爱国。
山西临县三交镇双塔村总部后方旧址（来自互联网）
叶剑英赞制图人员是无名英雄
年仅17岁的都爱国，带着全科同志的心愿，带着献给军委总部的地图，怀着将要见副总参谋长叶剑英的喜悦心情，肩扛给总部送的地图，步行近半个月，从河南武安冶县冶陶镇（今属河北省武安市），来到总部后方所在地—位于黄河东岸的山西省临县三交镇附近的双塔村。
到了总部后方所在地，军委作战部一局局长童陆生首先接见了都爱国。随后，童陆生又带都爱国，见了部长李涛，安排住了下来。此时，都爱国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想着从军区来总部的测绘小参谋，能见到部长、局长已十分荣幸了，怎么还敢奢望副总参谋长的接见呢！可是，两小时后，童陆生兴冲冲地走来说：“叶副总参谋长接见！”这时，都爱国刚平静下来的心情，一子激动而又紧张起来。因为，一路上想着要见叶副总参谋长的愿望，就要实现了。
童陆生把都爱国领到一个大院子，走进二门，是一个东西走向的长方形小院。此时，叶剑英正坐在院子石桌旁一张躺椅上看文件，都爱国向叶剑英行了军礼。叶剑英见他们进来，来不及放下文件便走过来，一面高兴地说：“欢迎！欢迎！”一面亲切地还礼、握手。叶剑英温暖的手和热情的容颜，使都爱国进来时紧张的心情一扫而光，傻乎乎地站在叶剑英面前，路上想好的话，也忘得一干二净。
这是叶剑英第一次接见都爱国，聊了3个小时。叶剑英逐一问了晋冀鲁豫军区各位首长的身体状况，又问了都爱国多大岁数、哪里人、读过几年岁、什么时候参军等问题。当都爱国报告自己是冀南人时，叶剑英给他讲了冀南历史上发生的许多故事。叶剑英边说边笑，见都爱国已不拘束了，便说：“那好吧，你就谈谈路上的见闻，从哪里过的同蒲线？来时走了多少天？前线的战况如何？你们科里的情况怎样？随便谈。”都爱国只上过小学，文化程度不高，但见叶剑英慈祥、亲切的样子，紧张的情绪完全放松下来，不管对不对都逐一做了回答。
都爱国汇报科里绘图条件很差，使用的药纸、药墨、绘图笔尖等，都是从国民党统治区想办法弄来的，有些制图工具都是自己做的等情况。叶剑英听后，说：“这是一种很好的作风，在我们共产党人面前没有克服了不了的困难。”当都爱国汇报制图科的口号是：“一心向前方”“有一份热发一份光，有一份时间贡献一份力量”，不仅给前方绘地图，还给前方输送优秀测绘人才时，叶剑英夸赞制图人员做着无名英雄的工作，制图科是一所很实际的培养参谋人才的好学校，值得在各区推广。
临别时，叶剑英忽然问都爱国：“为什么还不穿棉衣？”都爱国回答说：“不冷，为了轻装，只带了一件大衣”。叶剑英立即交待童陆生，赶快给都爱国和通讯员各发一套棉衣。当都爱国说不要时，叶剑英严厉地说：“天冷了，那不行。贺总（指贺龙）这里有个规矩：凡经过晋绥的同志，天气冷了，他们宁肯自己不穿，也要给外地来的同志发棉衣。你看，我们都是贺老总的客人，我穿的棉衣也是晋绥发的。”
从叶剑英那里出来后，3个小时的谈话，使都爱国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当夜切夜难眠，脑海里回想着叶剑英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于是，暗下决心，多印图、印好图，决不辜负军委总部首长的期望。
叶剑英作形势报告（来自互联网）
叶剑英要求都爱国穿新棉衣
两天后，都爱国接到通知，到设在村子一个大庙内的会场听报告。叶剑英向总部机关干部和中央土改工作团的同志，作了当前形势和今后任务的报告。这是一次极为重要的政策报告。对于前方一线的都爱国来说，能有机会亲临会场听叶副总参谋长作告，十分难得和珍贵，并终身受益。
参会人员中，只有都爱国穿着太行的草绿色军装，而且左臂上独一无二地佩戴“八路”标志，显得很特别，引起了大家的关注。报告休息间隙，曾于1936年和斯诺一起到过陕北，后来又和白求恩一起到延安的美国友人马海德走到都爱国跟前，拉着都爱国的手亲切交谈起来。马海德摸着都爱国臂上的“八路”标志，问：“前方来的？”都爱国点了点头，说是来自太行山。马海德风趣地说：“蒋介石这个儿皇帝，有两个美国洋爸爸：一个是杜鲁门，一个就是我。”都爱国笑了起来。接着，马海德又说：“但是我这洋爸爸吃不开，蒋介石不听我的话，你们应该很很地打！”
此时，叶剑英来到他们中间，见都爱国没穿棉衣，便不高兴地问：“为什么还没有穿棉衣？童局长没给你发吗？”都爱国赶紧回答：“那天从首长那里回来，童局长就亲自把一套崭新的棉大衣拿来了！只是我觉得不需要，所以没有穿。”叶剑英反复叮咛，天气冷了，一定要穿上。叶剑英细微的关心，令都爱国感动，只好答应一定穿新棉衣。
晋冀鲁豫军区司令部制图科科长张国器（来自《红色军测》）
叶剑英叮咛都爱国代问前方同志好
在随后的十多天里，都爱国和张天宝抓紧找有关部门领取地图，然后整理、分类、打包，争取尽快回到武安驻地，早日完成毛主席、周副主席交给的地图翻印任务，送到前线部队指挥员手中。
在离开总部回太行山的前一天，也就是11月7日，总部举行晚会，庆祝十月革命胜利30周年。童陆生知道叶剑英要参加这个晚会，特意安排都爱国，穿上新棉衣去参加。为此，都爱国只好穿上又厚又暖和的新棉衣，来到晚会现场，有机会第三次见到叶剑英。叶剑英见面后，首先问：“准备好了没有？地图全不全？都捆好了没有？”都爱国一一做了回答。然后，叶剑英又叮咛都爱国，让他回到太行后，代他逐一问候晋冀鲁豫军区各位领导。当叶剑英看到都爱国已穿了新棉衣，高兴地说：“回到前方，向同志们，向你们制图科的全体同志问好！”
第二天早上，都爱国、张天宝带着叶剑英3次接见的温暖，带着总部首长对前方同志的关心和问候，护送领到的江南地区1388幅1︰5万比例尺地形图，踏上返回太行山区的征程。总部用嘎斯车送了一段，后都爱国雇了一头骡子驭地图，走了10来天，于11月中旬安全将这批地图带回冶陶驻地。
2016年10月16日，《红色军测》作者张联群（左）看望都爱国（张联群提供）
都爱国回到制图科，向科长张国器详细汇报了总部取图的的情况。当他说到叶剑英称赞制图人员做着无名英雄的工作时，张国器说：“真正的无名英雄，是我们敬佩的副总参谋长叶剑英！是他，20年如一日，每天把我军、敌军的情况汇总起来，送给毛主席、周副主席、朱总司令，制定军事战略决策和定下作战决心；又是他，天天时时，把毛主席、周副主席、朱总司令的战斗号令，准确无误地下达给全军。在全军的参谋人员中，有谁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能比叶副总参谋长更高，战略眼光更宏远？有谁的知识能比叶副总参谋长更渊博？有谁的工作作风比叶副总参谋长更踏实、更谦虚、更谨慎、更有成效？所以只有他，才真正配享无名英雄的称号”。
科长一席话，道出了都爱国想说而不知怎么说的话。张国器还专门安排都爱国，向全科人员讲述了到总部取图的情况，特别是传达了叶剑英对测绘人员的关心和殷切期望。随后，全科人员全身心投入到紧张的南方地区地图翻印工作中（详见《红色军事家与地理地图的故事》52），为解放全中国作贡献。
后记：本文是依据都爱国《幸福的回忆—记从太行到总部领地图》回忆录编写的，但文中没有记述从太行到总部来回的具体情况。为此，作者于昨天（2020年2月3日）上午打电话询问《红色军测》作者张联群，问他是否知道这一情况。下午，张联群给我回话说，他专门给都爱国打了电话，说是步行去的，回来总部派吉普车送了一段，然后雇骡子把地图驮回太行的。都爱国今年90岁，因心梗长期住院养护。祝愿革命前辈健康、快乐、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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