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词｜动态系统理论 Dynamic System Theory

“语言学心得”

第 205 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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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态系统理论
Dynamic System Theory

动态系统理论（Dynamic System Theory）又称为复杂动态系统理论（Complex Dynamic System Theory）。近年来活跃于应用语言学、二语习得及二语写作领域。这一理论来自于物理和数学领域，主要用来表达x在时间t状态下如何转化为t+1的状态，以便考察复杂系统内部各子系统之间的动态发展以及潜在的互动关系。

应用语言学界普遍认同语言发展是一个复杂、动态的过程。Larsen-Freeman（1997）最早提出语言学习不是单纯由输入引导的线性过程，而是充满倒退、停滞、甚至跳跃式前进的动态系统行为。

动态系统理论的主要特性如下：

 1. 系统的全面联结性

动态系统的首要特征就是该系统由多种变量或参数构成，这些变量相互联系，并处在恒动之中。与传统的强调输入-输出简单因果关系的信息处理框架不同，动态系统理论更注重系统多重成分间以及系统内外环境间的交互。环境并非孤立存在，而是系统的组成部分。

以二语词汇研究为例，词汇知识具有复杂系统的所有特征。认识一个单词是非常复杂的概念，不仅包括知道意义-形式的映射，还包括语音、拼写、词义、形态、词性、语域等多元信息，且这些维度互相影响、互相制约。除此之外，还有在认知方面的影响，总体来说，二语词汇知识是一个复杂、动态的系统，具有多种成分，且成分间相互联系。进一步说，如果把二语词汇视为一个分系统，二语能力则是一个复杂、动态的总系统。

       2.系统的非线性发展

由于系统的多种成分在多个层面上相互联结，交互变化，某个变量细微的变化不仅会引起其他变量的变化，甚至会引发整个系统的变化，这就是常说的“蝴蝶效应”（butterfly effect）。变量之间的复杂互动使系统的行为和发展路径变得不可预测，导致系统的输入和输出不再具有恒定的比例关系

同样以词汇系统为例，近年来，国内外学者针对多维度词汇知识展开了大量实证研究，从各个侧面都印证了词 汇发展的非线性路径：宏观层面上，接受性词汇和产出性词汇发展不同步，产出性词汇到一定阶段遭遇趋于 停滞的词汇高原；微观层面上，单词各维度知识（包括词 义、同义词、搭配等方面）发展不同步， 且会经历多个半稳定状态，同时二语心理词库中的聚合型和组合型语义关系发展不对称、不平衡，其路径呈现某种 U 型态势。丰富的研究成果证明词汇发展并非恒定的线性过程。

3.系统的自组性与吸引状态

在语言教学中，教师和学习者常遭遇这样的平原现象：即使继续保持二语的输入或接触，也难以得到明显提高。这就是“停滞”（stabilization），是指中介语的某种语言形式在没有达到目的语状态时停止发展。

从动态系统理论视角出发，系统的变化与发展并不仅来源于多变量多层面的互动，也来自于系统内部的自组性（self-organization）。自组性指的是“存在于开放、恒动系统内，模式与模式变化的自发产生”。

再以二语词汇发展研究为例。诸多研究发现多元词汇知识、尤其是词义知识的发展具有惰性，容易出现停滞，二语搭配知识相对滞后。一些学者解释停滞、僵化现象时，多从输入、输出角度或教学因素等方面切入，也有学者将其完全归结为母语影响。但如果从动态系统理论视角审视停滞现象，输入、输出、母语影响等都只是词汇知识这个动态系统中的组成因素。因此我们的迫切议题应该是诠释各类因素间的互动关系，找出能够推动二语发展的控制参数，刺激系统向下一个阶段发展，突破停滞。

4.系统的初始状态与差异性

系统对初始状态的具有敏感性，系统间也存在差异性。一方面，系统初始状态的细微差别可能会随着系统的长期发展而逐渐放大，最终导致系统间的巨大差异；系统也可能吸收巨大的扰动而并不显现出任何变化。另一方面，由于系统的多种组成成分在多层面上复杂互动，每个系统均遵循自身的轨迹自组发展。即使初始状态相似，但由于系统的发展速度、强度或时机等方面存在的微小差异可能在发展过程中产生叠加效应，最终系统行为产生显著差异。

具体到二语习得研究，宏观层面的定量研究通常认为只要组间平均值变化，所有的个体都已经变化，但是微观层面的个案研究则揭示出学习者之间存在巨大差异。换言之，即使学习者来自相同的母语文化背景、家庭教育背景、社会经济背景，但由于系统间的差异性，我们没有理由认为每个学习者遵循整体统一的发展模式。

  ——本文参考《动态系统理论在二语习得研究中的应用 ——以二语词汇发展研究为例》（郑咏滟） 

相关研究

（1）《二语写作句法表现的动态发展》（江韦姗 王同顺，《现代外语（双月刊）》，2015年第4期）

提要：本研究在动态系统理论框架下，对2名中国英语学习者作文的句法动态发展进行了为期一年的跟踪。结果发现，其句法在不同方面均呈非线性发展，各维度间存在潜在交互过程。这些结果表明，句法知识结构之间存在竞争和交互。不同交互模式反映了语言知识子系统对认知资源的不同需求。

关键词：二语写作；句法复杂度；动态系统理论

（2）《动态系统论与第二语言发展研究》（杨连瑞，李绍鹏，谭欣，纪璐，《外语教学》， 2017年第4期）

提要：动态系统论已成为国内外应用语言学界的研究热点,其整体论及非线性思想为我们考察语言变异性和复杂性提供了新视角。本文首先论证语言是一个动态系统,二语学习是一个复杂动态过程,然后探讨其在概念、实践、方法论层面的革命性意义,并着重介绍二语发展动态观的国内外研究状况,最后梳理归纳了其贡献和局限性,并对其未来发展前景做出展望,以期进一步丰富国内外这一领域的研究内容,也为研究者进一步开展相关研究提供借鉴。 
关键词：动态系统论; 二语发展; 动态系统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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