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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文荐读|罗琼鹏:英汉语等级性现象的语义研究

罗琼鹏 语言学心得 2022-06-09


好文荐读(第三十四期)英汉语等级性现象的语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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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汉语等级性现象的语义研究

罗琼鹏 

南京大学文学院 

   

文章简介

文章来源:罗琼鹏.英汉语等级性现象的语义研究[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21,44(06):65-73.


摘要: 自然语言中相当数量的表达式具有等级性。这一特性对以真值条件为基石的当代语义学造成了挑战。为缓解真值条件的离散性和等级性表达式真值不确定性这两种张力之间的冲突,当代语言学把 “程度” 概念引入语义表达体系,发展出一套以程度为核心的新理论思潮,为分析自然语言中与等级性有关的结构,如形容词修饰结构、各种类型的比较结构等提供了直观的理论工具。这些研究成果深化了人们的认识,也催生了一些新的研究课题。

关键词:等级性;程度;量级;形容词;比较结构;程度语义学

感谢《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授权推广,全文下载请点击文末“阅读原文”。


零、引言

凡事物性质或性状皆有量,程度有异,界限微妙,由是高矮无绝对,美丑无法明言。这一现象在自然语言中体现为等级性(gradability),即表达式真值的判定存在程度差异,依赖于某一比较标准或比较类别。相当数量的形容词具有等级性,这一点体现为形容词可以被测量短语(measure phrase,MP)修饰、被程度副词修饰、可以构建程度问句等。等级性具有跨语言的普遍性(英语语料来自McNally2016:459)。例如:

(1)a.6 feet tall (6英寸高)

         b.to like a lot(很/非常喜欢)

(2)very/slightly/extremely warm(很/有点/极端温暖)

(3)a. bigger/more difficult than we expect(比我们预期难)

         b. as happy as we are(像我们一样高兴)

         c. less necessary than many other things(不及其他事情必要)

(4)How tall is Clyde?(Clyde有多高?)

对等级性现象的研究最早可追溯到欧布里德斯(Eubulides of Miletus)提出的“累积悖论”(The Sorites Paradox)。Russell(1923)和Spair(1944)曾对这一现象进行了哲学思考。近年来,围绕等级性的研究逐渐演化为一种新的理论思潮———程度语义学(Degree Semantics)。和以往理论不同,程度语义学把“程度”作为本体引入表达体系,丰富了语义理论的内涵,拓展了语义分析的理论工具,拓宽了语义学的研究视野。在这一理论框架下,学者们对形容词、动词、名词的等级性、各种类型的比较结构(等比句、差比句、最高级比较句)、程度修饰结构等进行了系统的研究,取得了大量丰硕的成果(Seuren1973;Cresswell1976;von Stechow1984;Kennedy1999,2007;Kennedy&McNally2005;Lassister2015;Morzycki2016;McNally2016;Hohaus&Bochnak2020;罗琼鹏2016a,2016b,2017,2020)。这些成果深化了人们对相关现象的认识,也催生了一些新的研究课题。

一、理论背景

等级性是认知上的含糊性在自然语言中的直接反映。形容词是最能体现等级性的语言现象之一。绝大多数和形容词有关的表达式的真值判定存在程度差异,依赖于某一语境提供的比较标准或比较类别。依据不同语境,如例(5)可以同时为真或为假:

(5)张教授有两套学区房,所以,张教授很富有。

          a.T:相对于广大工薪阶层来说。

          b.F:相对于超级富豪们来说。

形容词一般还具有下列语义特性:会导致累积悖论、具有渐变性和允许边缘个体存在。首先,形容词一般会导致累积悖论。如例(6)中,大小前提都正确,但结论显然不能被接受。

(6)a.大前提:身高2米为高;

          b.小前提:比2米少1厘米也为高,以此类推,身高200-n厘米都为高;

         c.结论(假):身高100厘米也为高。

其次,形容词所表示的概念具有渐变性。西施是美的,东施是丑的,但什么时候从美变化到丑,没有明确的界限,是渐变的。

再次,形容词所表示的概念,一般允许边缘个体的存在。对于成年人来说,身高一米九显然是高的,一米五显然是矮的,一米七四则处于中间状态,属于边缘个体。

在传统的语义学理论中,形容词被认为描述属性,在语义上指称集合。形容词修饰名词的结构一般被处理为集合的交集(Heim&Kratzer1998),如Large city可以视为Large和city的交集。这一分析显然无法直接处理形容词语义解读中的等级性和语境依赖性。根据经典逻辑推理中的简化律(Simplification,Simp):如果P^Q,则P,如例(7)应衍推(entail)(7a)和(7b)。然而实际的语感是,(7)衍推(7a),不衍推(7b):

(7Lobsters are large crustaceans.

           a.Lobsters are crustaceans.

           b.Lobsters are large.

形容词的等级性和以真值条件为基石的当代语义学存在天然冲突:真值具有离散性,而等级性表达式真值不确定、具有渐变性、没有明确的界限。如何缓解这两种张力之间的冲突,并对等级性现象做出更明确的语义分析,是当代语言学中的重要课题。近年来获得突破性进展的程度语义学为这一历史性课题的处理提供了新的视角。

等级性体现了事物属性的量。这也是程度语义学的出发点。量是人类认知的一个重要范畴。一切事物都是质和量的统一体,一切质都可用量来表现。无论是物质实体、动作行为还是性质状态都受到量的约束(Sapir1944)。许多学者因而主张把程度定义为对事物属性量的测量的抽象表达(abstract representation of measurement),对应于实数的集合(Kennedy&McNally2005),是语义表达中的本体实体。罗琼鹏(2016a,2016b)用尺子和刻度说明什么是程度、什么是量级。人们用尺子去测量事物,用刻度表示事物的量。这把尺子是量级,刻度则是程度(罗琼鹏2017,2020)。程度总是和一定的维度有关,因而,量级可视为一个由程度、程度间的偏序关系、某一维度组成的三元结构。如(8):

(8)量级是一个三元结构:S=<D,Dim,≤>

          a.D是程度的集合;

          b.≤是D上的偏序关系;

          c.Dim是测量的维度。

形容词的等级性问题可以在程度语义学框架中得到解决。在程度语义学中,形容词指称个体到程度的二元关系,如tall是高到一定的程度,large是大到一定的程度,等等。

(9)a.[[tall]]=l dlx.height(x)≥d:<d,et>

          b.[[large]]=l dlxlargeness(x)≥d:<d,et>

自然语言中有一系列现象和等级性密切相关,如程度修饰结构和各种类型的比较结构等。程度语义学不但为分析这些现象提供了直观的理论工具,还能拓展到名词和动词领域。

二、 程度语义学框架下等级性现象的语义研究

(一)程度修饰结构

程度副词修饰形容词是自然语言中的普遍现象(Bolingger1972)。这一现象可以在程度语义学框架中得到直观的处理。

如(9)所示,形容词的语义类型是<d,et>。程度副词的主要语义贡献是调节量级上的程度,可以视为从等级形容词到属性的函数,类型为<<d,et>,<e,t>>,和形容词结合后,产生<e,t>类型。当句子中没有程度副词的时候,一般会假设存在一个隐性的原级语素POS(Cresswell1976;Kennedy1999;Kennedy&McNally2005)。POS的类型为<<d,et>,<e,t>>,语义表述如(11)。在句法上,程度副词投射以它们为中心的程度短语(DegP),其补足成分是以形容词为中心的AP,如(10)。这类结构的语义推导如(12),其中表达式(12c)意为“Floyd is intelligent”为真当且仅当存在某一个由语境决定的比较标准d,Floyd聪明的程度满足这一标准。

测量短语(如“6 inches”)直接指称程度,类型为d。关于“6 inches tall”的句法和语义如下:“6 inches”占据DegP的中心语位置,因为形容词的类型是<d,et>,形容词和“6 inches6”结合后,产生类型为<e,t>的表达式。这类结构的句法和语义如下:


(二)比较结构

自然语言中存在形形色色的比较结构(Bolinger1972;Stassen1985;Dixon2008)。在很多语言中,“比较”有专属的形态-句法特征。以英语为例,比较句分为3种类型:等比(equatives),用“as...as”表示;差比,分为“超过”和“少于”两个子类,分别用more/-er和less表示;以及最高级比较句:

(15)a.等比结构:Floyd is as intelligent as Clyde.

          b.差比结构:Floyd is more intelligent than Clyde is.

          c.最高级比较结构:Floyd climbed the highest mountain.

在标准程度语义学理论框架中,比较语义的实现基于4条基本假设:1)形容词指称从个体到程度的二元关系;2)比较目标所在的主句和than引导的比较标准所在的子句分别指称程度的集合;3)程度的集合通过最大化的操作转化为类型为d的程度;4)比较语素(more或-er)在程度之间建立某种顺序关系(Beck2012):

下面用例(18)来说明。其中的“more/-er than Clyde is tall”包含程度论元,可以视为一个基于程度之集合的广义量词,其类型是<dt,t>,位于AP的指示语位置,如(19a)。这一类型不能和形容词(类型为<d,et>)直接组合。为了满足可解读性,DegP通过量词提升的方式移动到句首的附加语位置,留下一个类型为d的成分,如(19b)。

其他类型的比较句可以得到类似处理。如例(20)的等比句。等比句和差比句的唯一区别在于所涉及的程度之间的“顺序关系”略有不同:前者是“满足(≥)”,后者是“超过(>)”。“as...as”的语义如(22),等比句的语义分析如(23):

最高级比较句虽然没有 “-er” 这样的比较语素,但可以转换为相应的比较句,如(24)。(24)的语义运算结果如(26):

英语中还有一种次比较结构(subcomparatives)。例(27)表示的是桌子的长和宽之间的比较。比较谓词 “-er” 表示程度之间的比较,其语义如 (28):

(27)The table is wider than it is long.

(28)[[The table is wider than it is long]]=1 iff width(the table)>length(the table)


(三)跨范畴的等级性现象

等级性不仅存在于形容词领域,还存在于动词(事件)领域和名词(个体)领域,跨范畴的等级性之间存在平行性关系。Kennedy&Levin(2008)指出,量级结构的相关思路可以拓展到动词的事件结构中。依据是否带有增长论元(incremental theme),动词可以分为增长动词(如write、eat、make)和非增长动词(如load with)。由增长动词衍生出的形容词所表示的事件类型具有上限,蕴含该动词所表述事件有终结点,而非增长动词所衍生出的形容词只有下限,不蕴含相关事件具有终结点。试比较:

(29)具有上限的形容词:

  a. The hard drive is empty,#but you can still delete more files.

  b. The hard drive is full,#but you could still download more files onto it. 

(30)增长动词与终结性事件: 

 a.The book was written,#but the auther had not yet written the final page.

  b. The biscuit were eaten,#but there were still some left.

(31)具有下限的形容词与非增长动词: 

 a.The door is open but you could open it further.

  b.The truck was loaded with the boxes but there's still plenty of space left on the truck.  

Kennedy&Levin观察到,由形容词衍生出来的动词(如widen、darken、cool、ripen)也继承了原形容词的等级性。如例(32):

(32)The pie cooled {halfway,slightly,fully,completely}.

对动词语义的研究,也需要利用到程度语义学的理论工具。根据是否携带程度论元,动词可以分为等级性动词和非等级性动词。等级性动词可以被程度修饰语修饰,而非等级性动词则与程度修饰语的搭配不自然(Morzycki2016):

(33)a. Floyd hates natoo {a lot, more than Clyde, as much ac anyone}.

       b. Floyd believes in capitalism {a lot, more than Clyde, as much as anyone}.

(34)a.# Floyd died {a lot, more than Clyde, as much as anyone}.

           b.# Floyd arrived {a lot, more than Clyde, as much as anyone}. 

名词领域也存在(非)等级性的对立。有些名词可以被程度修饰语修饰(如nerd、idiot、genius、fan),而有些名词则不行(如chair、city、teacher)(Morzycki2009):

  (35)a. Floyd is a(n) {big, true, total, absolute} {idiot, nerd}.

      b. Floyd is {a bigger, more of a} {idiot, nerd} than Clyde.

(36)#a(n) {complete, absolute, slight, veritable} {chair, city}

例(36)中的修饰语属于程度修饰语。和形容词不同,程度修饰语不能充当句子的谓词,也不能再被其他的程度副词修饰:

  (37)#That idiot seems {real, complete, absolute, slight, veritable}.

(38)a. # a {more utter, utterer} idiot than Clyde.

    b.# a {quite, rather, somewhat, really} {real, complete, absolute, slight, veritable} idiot

等级性名词在跨语言中普遍存在。例如来自西班牙语、波兰语、汉语的例子(Morzycki2009;罗琼鹏2016b):

罗琼鹏(2016b)把程度概念引入汉语名词领域,证明汉语形容词和名词这两个领域之间的等级性具有跨范畴的平行性。

三、程度语义学中的新课题

     随着研究的深入和新的事实的发现,程度语义学的发展不断地被修正完善,并取得了极大的成功,同时也面临许多新的挑战


     (一)程度的本体论问题(the ontology of degrees)

当前程度语义学理论把“程度”定义为对量的测量的抽象表达,对应于表示某一量级上的刻度(实数的集合)(Cresswell1976;von Stechow1984 ;Kennedy1999;Schwarzschild&Wilkinson2002)。这一思路处理自然语言中的测量短语是适用的。然而,程度真正的内涵可能比“实数”或“刻度”更为丰富。Moltmann(2009)观察到,假如Clyde的高度是6英尺,即[[Clyde's height]]=6 feet,我们会预测到下面两组句子在语义上是等同的,但事实却并非如此:

上述现象表明,程度不能简单地被认为等同于刻度。Anderson&Morzycki(2015)、Scontras(2017)等也指出了把程度简单理解为刻度所面临的问题。以英语中的程度名词amount为例(语料和分析来自Scontras2017):

(42)I want that amount of apples.

          a. 定指解读:I want those apples there.

          b. 直接程度解读:I want that abstract amount/measurement.

        c. 存在解读:I want some apples that measure the amount of those apples there.

例(42)中的amount一般有3种用法,而其中支持把程度理解为刻度的只有(42b)。Scontras主张,“程度”的内涵不仅包含对量的测量,也应包含量所依存的个体,换言之,程度是质和量的统一体(quality and quantity uniform properties)。


(二)比较结构=程度比较?

程度语义学所面临的另一个挑战是:是否所有语言中的比较结构都可以通过程度比较来分析?Li(2015)用来自汉语的语料对这一问题做出了否定答复。基于程度比较的思路可以用于分析汉语各种类型的形容词差比句(Lin2009;Grano&Kennedy2012;罗琼鹏2017),但不能处理汉语中的动词差比句:

(43)a.比去年多收了三万斤粮食。

           b.张三比李四多看了《红楼梦》。

和典型的形容词差比句不同,动词差比句有独特的句法和语义特征。首先,在动词差比句中,差比项可以是各种类型的名词短语,如专有名词、无定名词短语、光杆名词等。如(44):

(44)a.张三比李四多看了两本小说。(无定名词短语)

           b.张三比李四多看了《红楼梦》。(专有名词)

其次,形容词差比句中的差比项一般可以缺省,但是动词差比句中的差比项不能省略:

(45)a.形容词差比句:梁龙比霸王龙高(三公分)。

           b.动词差比句:梁龙比霸王龙多跑了∗(三里路)。

针对上述问题,Luo&Xie(2018)采纳“程度类”(degrees as kinds)的思路,对汉语动词差比句提供了新的分析。根据Luo&Xie的思路,程度是质和量的统一体,程度类的比较可以通过集合中的补集操作来进行。


(三)程度副词的语义问题

为了刻画程度结构的语义,程度语义学一般会假设存在程度短语(DegP)这一范畴,其中程度副词是程度短语的中心成分。但是否所有程度副词都具有同等的语义贡献和句法表现呢?就汉语事实来看,答案是否定的。一般认为,汉语的“很+AP”结构中的“很”在语义上很空灵,占据了程度短语中的Deg位置(Grano2012),但“非常+AP”结构该怎么分析呢?虽然“很”和“非常”都可以接AP做补语,但它们在使用上有区别,如“很”不能叠用(“∗很很精彩”),但“非常”可以(“非常非常精彩”)。此外,许多汉语副词虽然在句法表层上看似修饰形容词,在语义上和程度有关,但也具有主观性,传递说话人的情感、态度等,譬如“好、挺、老、怪”等副词都修饰形容词,但与典型程度副词“很”的用法区别很大。Luo&Xie(2019)提出了一种混合模型,将程度语义学和主观性相结合,在多维度语义学(Multidimensional Semantics)的框架下讨论了“好、老、怪”的语义问题。


(四)比较结构的跨语言变异

程度视角的引入,极大地拓展了比较结构句法和语义研究的广度和深度。然而,语言现象有其内在的复杂性,如并非所有语言都像英语一样有专属的比较语素,譬如汉语就没有比较语素;也并非所有语言都有类似于英语的比较标记than:有的语言,如蒙达里语(Mundari)和马赛语(Maasai)中,比较标记是介词(Stassen1985)。是否所有语言的比较结构都和程度比较有关呢?就英语比较结构研究而言,也存在一些悬而未决的问题,如比较结构在语义上到底是个体比较还是程度比较,在句法上应分析为短语比较结构还是子句比较结等(Kennedy2009;Bhatt&Takahashi2011;Beck2012)等。可以预见,从跨语言的角度对汉语以及其他非印欧语言比较结构的研究,不但能推动程度语义学理论的发展,还能深化我们对“比较”这一人类基本认知能力本质的认识。

四、结语

 程度语义学和传统汉语语法研究存在很多交集。汉语语法学界对等级性的认识同样有悠久的历史。黎锦熙(1924/1992:224)论及比较句时,有“比较[……]或以程度之相差,发挥主句关系的重要”的论述,吕叔湘(1944/1956)也明确提出程度的差异可以用数值系统来呈现。纵览汉语学界对形容词、比较句等的诸多研究,等级性和程度差异一直是其重要主题(朱德熙1980;吕叔湘1984;张国宪1996;伍铁平2000;罗琼鹏2016a,2016b,2020)。汉语语言学界多年来所积累的成果,不但从另一个角度佐证了程度语义学的理论价值,更为其发展提供了深厚的土壤。把程度语义学这一新兴理论和汉语研究更紧密地结合,既可以不断深化对汉语现象的认识,为一些汉语语法中的经典问题找到新的解决思路,又为汉语研究更好地参与程度语义学这一新理论思潮的发展带来了契机。

作者简介

    

  

    罗琼鹏,男,湖南娄底人,博士生导师。主要方向为现代汉语语法、形式语义学、句法学,研究旨趣在于用数理逻辑和代数的手段,揭示语言表征背后的运算机制,进而探索人类心智的一般规律。现为南京大学文学院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副教授。

 

本文来源:《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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