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公民教育，顺民易成愚民、暴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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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佚名

一、引子：赧颜的历史瞬间

1644年，清军入关，颁布剔发易服令，面对头与发的抉择，国民选择了前者。1911年10月辛亥革命成功，南京临时政府通令剪辫子，许多人却依依不舍，声称祖宗大辫不能丢。二百多年，不过十几代人而已，异族就成了祖宗。奴隶做久了，也做出了历史的惯性。

1840年，第一次鸦片战争，英国舰队突破虎门要塞，沿江北上开向乌涌的时候，江两岸聚集了数以万计的当地居民，平静地观看着自己的朝廷与外夷的战事，加微信ahsh92，看更多私密猛料。好似在观看两个不相干的别人争斗。

1900年，义和团运动在华北大地呈蔓延之势，一时间的顺民，转眼都成了刀枪不入，专杀洋鬼子、假洋鬼子以及一切和他们有关系的暴民。最终，给满是疮痍的清王朝又献上了一份厚礼：辛丑条约。并最终遭到了清王朝的抛弃。

1904，日俄战争，战争波及当地国民，清政府却“严守中立”。

1937年，日本全面侵略中国，据不完全统计，伪军人数达二百万人以上，超出了当时在华日军。

另外的三个瞬间，分别来自影视资料中的1937年、1945年和1949年，地点是现在的北京。场景是中国式的夹道欢迎：皇军来了，夹道欢迎；国军来了，夹道欢迎；红军来了，还是夹道欢迎。不同的，只是手中挥舞的旗帜而已。

二、历史告诉了我们什么

历史的叙述，是直白的。它直言不讳的告诉我们：中国自古只有臣民教育，而无公民教育。“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就是这种教育观的最好表达。看似没有直接关系的历史沿革，实际折射出了一条主线：即在统治者眼中，只有统治的逻辑。在被统治者眼中，只有讨好统治者或者反抗统治者的逻辑。所谓的教育，即是如何更好的行使统治，这便是中国传统教育的根本逻辑。

照此理解，出现以上的历史场景也就不足为奇了。政府没有公民概念，便没有行使保护权的责任；国民没有国家概念，谁作为统治者，对其来说也就一样了。实际上，近代列强与中国作战，远不是和十三亿人的战争，充其量不过是与几三肉食者开战而已，一旦登陆本土，还有大批兵源可以补充。诚如顾炎武言之：“保国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谋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传统的愚民教育，最培养不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公民。

臣民教育培养出来的顺民，由于没有独立于自身之外的另一套价值体系作为支撑，转化为暴民的可能性就出奇的大。极端的民族主义和洋奴汉奸也只一步之遥。因此说中国两千年的教育，一边在培养顺民，一年又在培养暴民，便一点也不为过。

费希特曾说：“任何把自己看成是别人主人的人，他自己就是奴隶。即便他并非总是果真如此，他也毕竟确实具有奴隶的灵魂，并且在首先遇到奴役他的强者面前，他会卑躬屈膝。”我们的历史上的教育和现实，便是沿着这个逻辑展开的。

三、西方化下的近代公民教育历史

如果说在权利、义务、民主、自由、平等、博爱、宪政、法制等这些普世概念没有送到中国之前，统治者尚能继续以教育愚民的话，那么在西方化的大背景下，近代的统治者不得不做出一些改头换面的妥协，以掩盖其假教育、真愚民的伪善面目。

1902年和1904年颁布的壬寅学制和癸卯学制，列出了“修身”一科，可以看作是对西方化公民教育的一种消极回应。之所以说起消极，因为其主要内容主要是历代先贤的典故，以宣扬伦理为主，读经仍居核心地位。

民国肇始，才开始有了以“公民”二字为名称的教育。1913年，便有唐文治作序，上海群益书社翻译的《美国公民学》教材在中国出现。之后受新文化运动的影响，科学和民主逐渐成为公民教育的主流。蔡元培所倡导的国民教育，实际上就是公民教育。二十年代末商务印书馆编制的一些教材，已经具备了公民教育的核心理念。如国家的权利和责任，公民的权利和义务，政府和公民的关系，公民和人民的区别等。

1927年，蒋介石始提出党化教育，随后又以三民主义教育政策替代之。虽说三民主义五权宪法的核心理念与公民教育不无暗合之处，但却从此开了政党政治染指公民教育的滥觞。1937年抗战爆发，刚刚起步的公民教育便陷于夭折，逐步被沦陷区的奴化教育和解放后的思想政治教育所彻底取代。

屈指算来，自清末以来，中国公民教育的历史不过二三十年，其间还夹杂了过多的政治和党化成分，并且没有形成全国上下统一的公民教育体系。毫不夸张的说，在中国这片被专制浸染了几千年的土地上，真正的国家化公民教育还没有实现过。

四、国家真正强大在于公民教育

美国思想家加尔布雷思说过：“一个国家的前途，不取决于它的国库之殷实，不取决于它的城堡之坚固，也不取决于它的公共设施之华丽，而在于它的公民的文明素养，即在于人们所受的教育。”国家机器、市场经济、合格公民，是促成国家强大的三个重要因素。进入现代社会，作为国家机器的政府，在促进国家强大的过程中无疑还具有主导作用。但是，区别于以往的是，妄图以愚民教育来整合国家资源的专制国家机器，在现代国与国的竞争中，已越来越暴露出诸多的弱点。

国家的强大在于对世界资源的占有量，这种资源包括自然资源、文化资源、人力资源以及制度资源。而国家机器在其中的作用，便是最大化占有资源，并最优化整合资源。实践证明，市场经济是整合资源的最有效制度。而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决不能继续行使小农经济的教育手段，而忽视各种资源中的核心资源——人力资源的运用。市场经济需要适合它的上层建筑作为配套，即契约化的民主法制政治。市场经济逻辑推导出来的人力资源和民主政治，无疑在奉行什么样的教育观上给了我们答案：只有公民教育，才能为一个现代化强国提供其崛起的不竭动力。

五、公民教育就是群己权界——从二元到多元的主客体转变

公民教育，即群己权界。这里的“己”，只有一元：公民个体；而群，则有五元：国家、政府、政党、社会、小团体。公民教育，便是要勘定出这一元与另外五元之间的界限。其中的核心，是公民与政府之间的界限。

首先要勘定的是公民与国家的界限。这里首先区分国家和政府的区别。国家不是一政府，更不是一政党。政府代表国家，政党又代表政府。政府只能代表人民行使治理国家的权利，但不是国家本身。政府是国家的看门人，政党又是政府的看门人，从这个意义上说，国家是公民、政府和政党的共同家园。因此公民与国家的界限和与政府之间的界限截然不同。国家是全体公民的家园，因此为了维护这个家园，公民对国家有无上的义务。公民对国家的义务是无偿的，是单方面的。国家对公民义务的偿还，不是通过国家本身，而是其看门人，政府来完成。

也就是说，公民把义务奉献给国家，但是偿还的主体，却成了政府。作为偿还者，政府对公民的义务大于权利。明白一点说，就是在公民义务层面，公民向国家奉献，但是在公民权利方面，公民向政府索取。这个构架就是说，国家没有义务，只有权利。政府没有权利，只有义务。公民既有义务，也有权利。政府的权利不是其自身特有的，而是代表国家才获得的。

公民与政党之间的关系，于上有所同有所不同。所同的是，政党又是政府的看门人，因此政党上台时，便负有政府对公民原有的义务。当政党下台时，对公民便没有任何法理上的权利，当然也没有了义务。政党在权利和义务方面，本身不和公民发生任何关系。只有当它上台时，才会发生这样的关系，但权力和义务关系的真正三方，还是公民、国家与政府而已。

简言之，在公民与国家、政府、政党这四元关系中，国家是神格化的，公民和政府是人格化的，政党是动物格化的。神格化的国家最高，其只有权利，没有义务，它不和任何其他一元有对等关系；公民是人格化的，低于国家，对于国家负有绝对义务；政府也是人格化的，代表国家，对公民有绝对的义务，其对公民的权利，是作为国家的代表来行使的。政党是动物格化的，低于公民和政府，与公民不产生对等关系，其权利和义务是因代表政府而来。

原来的公民与国家的权利义务关系，是二元的，而现在转成了多元，这更有利于我们在设计公民教育时，厘清他们之间的关系。需要补充的是，这种从二元到多元的转变，完全是法理上的，对我们在制定法律或者教育政策和课程内容的时候或许会有帮助。但是天真的人们永远不要忘记一点，在现实中，正是因为“代表”两个字，才导致国家的权利集中在政府手中，政府的权利集中在某一政党手中，而政党的权利又集中在某一两人手中。加微信ahsh92，看更多私密猛料。社会的发展告诉我们，这种集权是必要的，也是无法避免的，公民教育的初衷，就是告诉国民权利的起源和形成过程，并给与他们判断这种权利的理念，授予他们制衡这种权利的能力。

另外的两元，涉及到社会和小团体。社会指除了政府的其他总体而言，小团体则是微观的，可以指家庭、公司或者社区等。公民教育在这方面的群己权界，除了法律制度以外，更多的需要社会伦理来划定。相对于上面三元，不是此次行文的重点，所以暂且不表。

六、没鸡没蛋：当今公民教育的真正困境

现在的难题是，有鸡才有蛋，有蛋才有鸡。鸡，指的是民主生活；蛋，指的是公民教育。

这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哲学元问题，确实也在困扰着当今中国的公民教育。一般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民主制度给予的民主生活和经历，是公民教育的重要前提，但是没有公民文化的社会，又很难诞生出这种民主生活。

只有经历了全民的启蒙，逐渐使国民具备了公民意识之后，真正的民主社会才能行程。否则，却少公民意识的公民，对公共事务的漠不关心和无知无能。而一旦建立民主制度，没有经过公民意识陶冶的公民，在运用民主时，其政治素养和公民意识的欠缺，只能破坏民众对民主的信任。

没有鸡也没有蛋尴尬，如果反过来看，便是既有鸡又有蛋的希望。鸡和蛋或许是现成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搭造一个温暖的鸡窝，让鸡生蛋，让蛋孵鸡

（来源：东行西走文化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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