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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炉煨芋念亲恩

冬凝 青苔要开花
2024-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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芋头,天南星科,芋属,其貌不扬,外表毛糙,堆在一起,总让人想起儿时在乡间一起玩耍的毛头小子。8岁那年,我随父亲去济南,途经青岛,在父亲的老战友家里,我第一次吃到芋头。好吃的感觉就不必描述了,但我想强调的是,那顿芋头,让我素不记前事的我牢牢记住了那晚的场景,记住了款待我们的伯伯的模样。


一直以为老家是不种芋头的,在那之前,我从来从来都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香香糯糯,松软细滑。但在长大之后,第一次把芋头跟它的茎叶对应起来,我竟由衷感到生活的静定与残忍――那是对面相逢不相识啊。


儿时,总有村人田里一片碧绿,莲叶田田,与小伙伴们一起,微微猫腰在其中穿梭,乐此不疲。玩够了,躺在碧绿的大叶子下睡觉,酣梦里,会有沙沙的风声。午后下起雨,亮晶晶的水珠布满叶子之上,摇摇欲坠,折下一片扣在头上,硕大的叶子便成为雨伞,任由雨滴啪啪地打上去,再迅疾地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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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笑着解释,咱家地少,总要种足粮食,芋头是奢侈物呢。


第二次吃到芋头时我已经读初中。父亲从集市上买来,已然不是它原来的样子,被脱了皮,削成圆形,又被冷藏过,是一个个白白的冰球。母亲用它炖青菜,也切成薄片炒肉,吃法朴素,味道却是同样无以伦比。


后来,市场上便常常能看到有毛毛糙糙的芋头叫卖了,因为不是稀罕物,价格自然不贵,便也成了餐桌上的家常物,蒸熟蘸糖,便又吃回了在青岛伯伯家的滋味。冬日周末,炉火正红,围上一圈芋头烤着,用不了多久,浓郁的芋香扑鼻而来,充满诱惑。撕开皮,芋肉白嫩冒着热气,外面风雪交加,心里却是暖洋洋的。及至成年,某日读到《小窗幽记》里的“拥炉煨芋,欣然一饱”,心中砰然一动,呵,这境界,是暖暖的熟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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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流转,父亲去世,母亲重回老家侍奉外婆,也因此拥有了一块地。因我执拗的喜欢,老人家每年都会种上一片。昨日回老家,第一次与母亲一起去田里收芋头,几镢头下去,肥大的叶茎之下带出大大小小一大簇芋头。母亲乐呵呵地一边捡拾一边叨唠,芋儿子掰给你,芋母老了,不好吃,留给我吧!


芋母!我蓦然震住。多么形象的称呼啊,它周围挤挤挨挨簇拥了一圈儿芋儿,怎么看都是暖暖的一家!


一瞬间,心里忽然变得拥堵。母亲已经古稀,她因为老迈而笨拙掰芋的手,布满裂口。而我,距上一次回家看她,真的有好长时间了。



青苔要开花--花开第3朵




心怀善意接受生命的馈赠,或苦或甜,每一笔都是了不起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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