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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你要不被裹挟,不忘本心

冬凝 青苔要开花
2024-09-05


1

女儿虫虫告诉我,有同学邀请她周末晚上一起去KTV厅唱歌,她问:“妈妈你说怎么办呢?”

我皱皱眉头。虫虫的意思我懂。她的想法与我显然一样――倘若拒绝,她怕因此而被同伴认为不合群,有可能受到孤立与排挤。

说实话,我不支持她去KTV。那种场所在我的印象里总是藏污纳垢,哪是女孩子去的地方啊。我把我的想法跟虫虫表述出来的时候,她仍然犹豫,小声说:“我也觉得不好,不过,被邀请的同学都答应了。”

我仿佛看到虫虫拒绝时的尴尬与同学们的不屑。硬了硬头皮,我答应了她:“好吧,既然别人都去,你也可以去。”

很多次了。半年前,虫虫屡次跟我提起手机问题。她说:“别的同学都是大屏幕的智能机,只有我的又小又旧。”

其实手机所有功能中,她最需要的只是打电话,而这老旧的诺基亚完全可以满足她。这话,她爸想都没想便拒绝了:“虫虫,没必要。不是别人用什么我们就要用什么。”

我心疼女儿。现在人人都用智能机,何至于因为一部手机让孩子觉得跟其他同学格格不入呢。于是在我的坚持下,虫虫也用上了跟同学一样的大屏幕智能机,她开心之余我却发现,她越来越多地带回诸多类似来自同伴的压力――吃、穿、用、说的话、看的电视乃至听的音乐做谁的粉丝……就像今天说的KTV。

其实还没到周末我就后悔答应她了。那天傍晚虫虫出门后,我坐立不安,满脑子都是KTV的乱象……真是煎熬的很。好在她回家不算太晚,要不我估计自己把车开到那家KTV门口守着都不能放下心来。

不过虫虫对KTV的反应倒是在我预料之中,她跟我描述里面的场景布置,告诉我看到的醉男靓女,跟我说:“我再也不去这种地方了,太吵不说,那里面的人和环境都让我心里不踏实,挺害怕。”

我白她一眼:“看看,我说不去你不听嘛。”

虫虫砰地关上卧室门,就像没听见一样。

埋在书本里的她爸不满意地抬起头来:“你应该引导她在错误的判断中学习,而不是代替她决定,更不是打击她做决定的勇气。”

我撇撇嘴,不以为然。

 

2

没几天,虫虫又带回了新的话题:她说她们班女生最近流行染指甲。虫虫一边从她的钱包里取钱一边说:“大家都有了,我也要去买一支。”

我想都没想便吆喝起来:“这次听我的,不买!”

我的话没发生任何效用。虫虫挑衅地看着我:“凭什么听你的啊,我长大了,自己可以思考!”

这一句“自己可以思考”瞬时秒杀了我。我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是的,她长大了,她是可以自己思考,可她根本分辨不了是非,她明明是听从了大多数同伴的声音!而也就在这一瞬间,我也禁不住地要向自己发问,为什么,她会屡次被同伴的声音所左右?

分明是我。在我不断的保护和让步中,给了她不惜原则而随众让步的许可,将她的价值定位在被同伴接纳的准则上。

听别人的声音永远比听从自己内在的声音来得简单。就像她爸说的那样,我要做的,是引导她在错误的判断中学习,而不是代替她决定,更不是打击她做决定的勇气。这一瞬间,我仿佛看到同她一样迷失在同伴压力中的自己,我害怕她被为难,被孤立,被拒绝,所以选择从众,尽管我知道那样做未必正确。我责怪虫虫没有分辨是非的心,实际上分明是我从没给过她建设性的教导,没给她抉择的权利。

而如此下去,她会跟街上的女孩子一样穿回露脐装么?也会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在小闺蜜们尝过禁果之后,她也会尝试着与小男生私约么?未来有一天,当毒品、酗酒、乱性都摆在她眼前时,她又能怎样做呢?

我不寒而栗。

 

3

虫虫把指甲油带了回来。她打开盖子,那色泽诱人的液体缓慢溢出刺鼻的味道。虫虫被呛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后,禁不住嚷起来:“什么破指甲油啊,这么难闻!”

沙发上看报纸的她爸抬起头来,微笑着建议她百度一下它的成份。没多会儿,我听到电脑前的虫虫感叹:“怪不得味道那么难闻,这东西对人危害很大啊。”

她爸很随意地问:“虫虫,你觉得涂指甲油很漂亮是吧。”

虫虫摇摇头答:“也不是特别漂亮。”

她爸冲我挤挤眼,接着问虫虫:“既然不是特别漂亮,那为什么要坚持买呢?”

看虫虫不语,她爸接着说:“我问你和你妈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我们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到底是为什么去做,是因为别人都赞美、都看中这些,还是因为别人都有我也要拥有,才觉得被认可或者有成就?是因为自己有实际需要或认定的价值观,还是因为有同伴接纳、认可才产生的被动需要?”

这一连串的问号,让我与虫虫都陷入沉思。我禁不住地检讨自己,是我,带着虫虫落入一个需要和价值的迷雾里,忘记自己到底是谁,到底要什么;也是我,事无巨细的关切与叨唠让虫虫失掉了自我聆听与决定的权利。

那天她爸跟我与虫虫谈了很多。他说:“即便成年人的世界,也常常是活在比较、妥协以及攀比中,新居的大小,汽车的品牌,钻戒的克数,职位的高低,儿女所上大学的排名……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会在人与人的认同里寻找答案。这时候,我们真的需要问自己,我究竟该讨谁的欢喜?我的被接纳应该从哪里来?”

虫虫的眼里闪着熠熠的光,她问:“爸,你是不是要说,我们不应该活在别人的眼光里?”

她爸对她点头赞许:“如果是对的,美善的,我们完全不需要为别人接受而去改变,我们需要的只是遵从自己大脑和内心的声音,勇敢坚守就好。只有这样,我们的自我价值认同才能清晰,自信才有根基。”

 

4

从那天开始,我们经常一起讨论遇到这样的压力时应该如何做:虫虫身边的女孩子们都是TFBOYS的粉丝,唯有她不感兴趣;大家穿同一种款式的裤子,只有她没有;女孩子们中午留在学校拼团叫外卖,虫虫用保温桶从家里带饭吃。

我与她一同分析TFBOYS的包装与炒作,她心甘情愿地选择不随从;我们去试衣店试穿那种款式新但弹性很小的裤子,虫虫说价格贵但舒适度不高;我告诉虫虫:“也许你带的饭没有外卖的花样多,但因为营养卫生,我们可以不为顺应大流而放弃。”

后来虫虫班上转来一位来自农村的女孩子,因为肤色较黑又木讷少语,一群女孩子们便合伙嘲笑她,只有虫虫选择跟她做朋友。她的同学因此而对虫虫说:“你再跟她一起玩,那就别怪我们不跟你做朋友了。”

虫虫很为难。虫虫告诉我,如果坚持下去,可能要付出失去所有老朋友的代价,可是,这个同学虽然长的不好看,普通话说的也不好,但她很善良。她困惑得很:“妈,看人怎么能只看外表呢。”

我因此而拥抱她鼓励她:“既然这样,就遵从自己的内心好了,每一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我们的确不应该因为她的不同而孤立她。勇敢点哦。”

坚守内心不是件容易的事,但虫虫还是在不断的尝试与学习中,在我与她爸的坚持与鼓励里,一路笃定地走过来。如今,她没有畏惧地守护着因为不同而被嘲笑的友谊,她穿自己认为美的衣服,读自己喜欢的书,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而越来越多的同伴,从嘲笑她到欣赏她、继而喜欢她,到今天,他们羡慕她的自信与坚持。

而作为母亲的我更是感慨万千,我庆幸自己的醒悟与改变,因为我希望将来虫虫单飞时,凡事都能听从来自自己大脑和内心的声音,不受外界压力与干扰地做出正确的判断。无疑,在这个复杂而充满诱惑的社会里,这样的能力,将是她一生中一笔最宝贵的财富。


青苔要开花--第15篇

心怀善意接受生命的馈赠,或苦或甜,每一笔都是了不起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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