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廓街遇到的人,不要问她的名字
怀揣种子,他放牧白云
都市皆是胯下之城
October. 23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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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长河饮马
阳光比落一场黑雪更久远
时间将他一点点推进深海的一只贝
七八个人并坐在一条长椅上 他梦见
自己是遗落在长椅上的一颗石榴
在他球形的身体里,盛满
满腔过度成熟、带着酒香的红宝石
就如同遥远的都市里,他有几套房子
在不同的街区,盛满
俗世里的灰尘
亲爱。谁是你常常思念的那个人
不是图腾的金身,也不是
在寒冷的弦上,弹拨动几个元音的异乡人
我还在大运河的第三条岸练习骑射
练习唱。世事是奔跑的
把尚未学步的你和我
留给第一次相遇的小路,和初次的羞
但在最飘忽的鬃毛之末 光翚闪烁
所有的传说都无法追上我们
起飞,纵身一跃就金光万丈
爬升到最高的音阶,牧歌都哑了
但河流一直在吟唱 呼吸冻得发蓝
群山无非一个宏观的土块 一览无余
整个拉萨河好像一只酒杯就可以装下
可以一饮而尽 雪山之巅
只是一些酒后高耸的乳房
升高到了呼喊都无法到达的盲域
而你,可以尖叫 或者将频率
在牛奶一样饱和的空气里
调整到像我双手一样的挥舞
壁咚,崖根落满未化之雪
你还在做起跳的准备 比如拉伸
最敏感的那条韧带 腿根酸爽
但五指之下 已经亮出等待
吻到最清亮的那声有如空谷回音的脆响
逼你交出四蹄轻叩 钉进坚硬的事实
你吞吐云朵 整理出最后一句
狡黠的沉默 摊开十指如花
赠出你第一件礼物:种子
怀揣种子,他放牧白云
都市皆是胯下之城
“你,是个男人。”
“不信?你摸。”
一环之侧的第三十一层楼顶
他扬言要把整个城市 种满罂粟
谁能将你建成?沙上之塔
从圆心的第一粒沙开始描述它
完整的形状 心中之城啊
精确得像一只齿轮外露的钟表
却比全世界还要大,还更具体
永不倾颓的一万粒沙铺陈,筑紧
直到最后一粒归位,坛城变为黄金
它开始转动,五色旋而为白
沙上之塔,有谁能够将你建成?
要怎样向游鱼展示
鹰拥有过的所有飞翔
和冻得发白的翅骨
上最后几只羽毛
我不再爱垂直的光线 它下潜
到游鱼翱翔之处太直接,太快
让我和你更早地互为投影
有时我也被太阳投射到枯黄的草棵
可我宁愿将影子一再拉长
但全部都在你的边界:你以温柔撞击
却永远不能推开的第一条岸,第二条岸
日月其上 山川其下
我是风 子时午时各来一次
一条大河模仿我在天空流向北方
从来没有人数清有多少座房子
的大殿 住着我和所有往事
有些地方从未到达,有些地方
经过之后就变成了另外的样子
你的爱在山川
你的爱在江河
你的爱在厨房
前尘隔海
我娶了时间为妻
桃花未至。季节尚未爬上山坡
区间测速把整个旅行划成句读
鱼流在河的一侧 和另一侧
桃花开时,袈裟上落雪很美
秋的矮山和冬的高山
捧住几朵桃花的春天
用三层玫瑰花瓣来画出
一个旋涡。无从开始
所以无法结束
不是朝圣的脚印
是一千零一夜,和沙之书
使用光芒印刷在整个圆轮
第一层是米粒
第二层酿成了酒
第三层是无法填满的虚无
循声望向我的来路,他说
你不走动
怎么看得全
经幡上写下的文字呢
在八廓街遇到的人
不要问她的名字
小尼玛转了三十六天
觉得自己是父亲
而最大的经筒已经初生为
路边的一棵柏树
最近新生了柳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