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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宝森情妇赵丽江之谜

梁祖国 爱派的 2022-03-15

本文摘自:《传奇故事》(上半月) 2004年第2期


1995年的春天,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在北京传开:曾经显赫一时的北京市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王宝森畏罪自杀。

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及有关部门遵照中央指示,对王宝森的经济犯罪问题进行深入调查,公安部成立了“511”专案组,侦查王宝森一伙的犯罪事实。

经有关部门查明:

王宝森违法犯罪的主要事实有:贪污公款25万多元人民币、2万美元;挪用公款1亿多元人民币、2500多万美元,供其弟、姘妇及其他关系密切的人进行营利活动,造成1300多万美元的损失;挥霍大量公款,营造豪华别墅,购买高级公寓,长期包租宾馆客房作为享乐场所,道德败坏,生活糜烂;违法批贷巨额资金,造成大量资金流失;据北京市一位领导披露:“现已查明陈希同、王宝森等人隐瞒财政收入,转移财政资金183亿元人民币。”

王宝森在任职期间,滥用职权,大肆侵吞、挥霍、挪用公款,腐化堕落,是一个犯有严重经济罪行的腐败分子。1995年7月4日,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决定开除王宝森的党籍。

抓捕王宝森情妇赵丽江

1995年4月5日,原北京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王宝森饮弹自尽后,与他有关的诸多罪孽和犯罪线索一时成谜。公安部成立了“511”专案组,侦查王宝森一伙的犯罪事实,发现王宝森腐败生活中与他关系最为密切的一个叫赵丽江的女人在王宝森自杀后即仓皇潜逃。

能否缉获这个神秘女人,对突破王宝森一案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赵丽江,30岁,哈尔滨人,长期住在豪华别墅中。这个女人知道王许多贪污腐化的罪孽和不择手段的政坛内幕。

公安部刑侦局杨副局长的办公室灯火通明。为了捕获这位神秘女人,他在全国刑侦系统已经布下了巨网,各地刑侦电脑上都有了她的照片。

从首都机场的电脑中查出,赵丽江已于某日乘飞机逃往深圳。杨副局长立即电令深圳市公安局封锁海关,同时,他率安国君处长赴深圳,坐镇指挥追捕行动。

5月25日下午5时许,深圳市公安局刑侦处的电话铃声大作,是黑龙江省公安厅打来的。

杨副局长接了电话后得知,黑龙江省公安厅已查实,赵丽江的密友贾某,从北京与赵一起潜逃至深圳后,现已返回哈尔滨。

半小时后,在哈尔滨,一位穿黑色皮大衣、着长筒皮靴的时髦女青年被请到了省公安厅。刑侦人员很快突破了贾某的思想防线,下面是贾某的交代———

赵丽江是我的知心姐妹。她辞职去北京闯荡时,我还为她的草率行事而担心。不料只一年多,她就令人刮目相看。数月前,她打电话给我:“好朋友,你到北京来住一阵子吧,陪陪我。你不知道,我一个人住一大套别墅,常常形单影只,怪寂寞的。”我想她可能傍上高干子弟了,便决定去北京陪她,开开眼界。她派了司机到机场接我,从司机的口中得知,她傍上一个年过半百、脑袋已谢了顶的老头,他比大款、港商、高干子弟牛气多了,是个堂堂的大市长。

陪着赵丽江,要钱有钱,要车有车,要房有房,真是要啥有啥,开心极了。不料5月6日,已经两天不见王宝森的赵丽江,突然听说王已吞枪自杀的消息后,吓得她脸都青了。

她六神无主、像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的样子把我也吓坏了。在这样的当口儿,我决定再陪她一段时间,所以跟她一起逃往深圳。

赵丽江是托一个叫汪洋的人弄到机票的。汪洋把我们俩护送到深圳。机场出口处,有一个男子在等候我们,汪洋介绍说他是市政府的,姓张。张随后开车把我们拉到和平酒店后面的“世外红紫发廊”。发廊女老板叫陈萍,她把我们带到她在二十多层高的住处,具体门牌记不清了。住了几天,我就回了哈尔滨。我想赵丽江现在应该还住在那里,她是打算长期隐居的……

在深圳,杨副局长听完黑龙江省公安厅的汇报,一面命黑龙江方面继续盘问,一面吩咐盯住“世外红紫发廊”,迅速找到发廊女老板陈萍,并查清汪洋的身份、住处和电话等。

入夜,警方派人找到了“世外红紫发廊”,有几位花枝招展的女孩迎了上来:“请问老板,是洗头还是烫发?”

两位警察整天忙得团团转,头发长了也没空剪,正好假戏真做理一次发。

正在洗头的当儿,小卢的BP机响了起来。

小卢问:“有电话复个机吗?”发廊女指指屋角。

小卢走到电话机旁,趁机查看了电话机上的号码,那号码与黑龙江省公安厅提供的一样,他心中暗喜。

他和发廊女聊天:“你们老板是哪里的?”

发廊女不屑地说:“是武汉来的打工妹,傍上台湾老板后才开的发廊。她叫陈萍,常常突然出现,监督我们。”

“那她可能住得不远,才能经常这样监督你们。”

“她就住在前面的友谊大厦。”

至此,两位警察的目的完全达到。

5月26日凌晨1点多,黑龙江省公安厅报告,已盘问清楚赵丽江藏匿的具体地点,是友谊大厦某层A室和某层C室,还有汪洋的手提电话号码。

警察分成两个小组,扑向友谊大厦。

等到早上8点钟,第一小组用手机向某层A室拨打电话,无人接听。直到8点30分,A室门开了,一个男人悄悄伸出头来张望,见四处无人才溜出来。

便衣警察迎了上去。

这男人以为碰上绑匪,竟跪地求饶。

警察冲进房去,赤身裸体的陈萍见状,也以为是抢劫,吓得大叫救命。

小卢出示了传唤证,说:“不用怕,我们是公安局的,请跟我们走一趟。”

刑警们查看了其他房间,却不见赵丽江。

到了警局,陈萍听是追问两个北京来的女人,才长吁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事。有的,有的。15日那天住某层C室的周怡来找我,说有两个北京女人要租借我的房子,一个姓赵,一个姓蒋(贾)。”小卢递给她一张照片:“是这个人吗?”

陈萍说:“正是姓赵的。”

刑警们立刻前往某层C室,与守候在附近的第二小组会合。按了门铃,里面有动静,就是不开门。警察表明身份,还是不开。为防止里面的人跳楼,警察敲开隔壁的门,打开窗守望着,然后用万能钥匙打开C室的门,当场抓获河南女人周怡和一个嫖宿的男人。但还是没有赵丽江的影子。周怡交代:“15日下午,张姓司机带一个叫汪洋的人来,要我找套房子。我就找陈萍,带她们去看了某层A室,他们很快就带了两个女人来住。19日,听陈萍说那两个女人已经走了。”

10时许,胡大队长找到张姓司机。张司机立马带路,于中午11时许在罗湖区碧波花园将汪洋逮住。经初步审查,此人真实姓名是江汪洋,32岁,某部军官。

杨副局长、安处长和深圳市公安局孙副局长等亲自坐堂审问关键人物江汪洋。经过四五小时的强化审讯,江还是不开口。眼看六个小时过去了,江终于交代了。原来,赵丽江已经转移到江西省赣州市的一个小村庄躲藏起来了。

兵贵神速,安处长亲率六名精干侦查员,直奔江西赣州。5月27日下午4时,追捕队在当地公安刑警的配合下,悄然包围了小村庄。这时,赵丽江已经在小木床上大睡了一天,时近黄昏才从噩梦中惊醒,她做梦也想不到,公安局的人如此快地出现了!

5月28日清晨,两位刑警押着赵丽江登上了去北京的飞机。她被押送至最高人民检察院。

赵丽江的到案,为查清王宝森一案起了重要作用。

赵丽江的“自白”


赵丽江,一个沦落风尘的三陪小姐,拥有了倾国倾城的容貌,就有了倾国倾城的财富,傍大款不如傍大官。赵丽江的落网与“自白”竟引起了北京娱乐界的三陪小姐的一阵骚动,使她们的“傍肩观”得到了一次巨大的改变。金钱不能买到一切,而权力可以拥有一切,傍上一个像王宝森这样的男人,才是她们的最终目标,才能真正体现出美色的价值。

下面是赵丽江被抓捕归案后的供述:

1968年5月,我出生在哈尔滨市一个干部家庭。在我刚满一周岁时,奶奶曾偷偷地抱着我到街上让算命先生给我算过命。那时候算命先生的遭遇很悲惨,经常被批斗,说他们宣传封建迷信。但奶奶信,她偷偷抱着我去找算命先生,还给他带了三个馒头。

算命先生端详了我很久说,从面相上来看,这孩子今后可能要受很多委屈,不过,仍是个富贵命,她会遇上贵人的。但她红颜薄命,在30岁上,“白猿撞黑虎”有场大灾难,恐怕很难躲过去。

这些事情,是我长大后奶奶亲口告诉我的。不幸的是,我这三十多年的经历都被算命先生言中了。算命先生说的贵人,大概就是给了我无比幸福和漫长痛苦的王宝森吧。

人生如梦,再也不会有谁像我这样体会得如此深刻了。

我从小喜欢看书,像《红与黑》、《茶花女》、《红楼梦》等名著,很早就看过了。其实,我对性的了解,都是从书本上看来的。也许正是我对性认识的比较早,所以我把它看得并不那么神秘,甚至说看得很淡。

因为自己长得漂亮,经常有一些男人对我献殷勤表示某种好感,或者有意取悦于我,对我做出种种暗示,我都能不卑不亢地使他们对我敬而远之。我倒不是有什么思想觉悟,或者有守身如玉的传统思想,主要是没遇到自己的青春偶像,对他们提不起胃口来。

我的模特儿生涯

1992年8月,我到北京的时候,已经24岁了。我身高一米七三,这几年虽然经历了许多坎坷,但我的身条和面容依旧出类拔萃。对于我当时的状况来讲,我想的是尽早另外找一个职业,稳稳当当地求发展。

我开始是从电视上了解时装模特儿这一行业的。看着那些甚至还不如自己漂亮、不如自己身材好的女孩子们潇洒地走来走去,我心中充满了敬佩和羡慕。那时我手边正巧有一本世界名模传记,那是一位曾辉煌数十年的女模,当她四十多岁的时候,还曾经登台演出引起轰动。

经过考试,我顺利地成为了一个业余模特儿。我虽然在年龄上不占优势,但模特队里的姐妹们对我的身材既羡慕又嫉妒。

当时,我被自己的设想冲昏了头脑。我想,忘掉从前吧,一切从头开始。当时的计划是,两年之内进入国家级的模特儿团体,成为全国名模,然后,找机会去法国。世界服装文化的中心在巴黎,那里是模特儿们走上巅峰的地方。

我进模特儿学习班学习的时候,便付出了比其他模特儿多几倍的努力。当时其他的模特儿只是每周两个晚上练练走台步的基本功,我却将全部的时间都用上了。

我的模特儿培训班刚结业,便有一个“穴头”找上门来,说要组织一个演出队,每月管吃管住另给1500元,表演一场给25元。模特班的老师说:“你们能赶上这样的好机会真不错,不妨出去见识见识。”

我便随队一起走了。我们先到了石家庄,住在一家饭店里,随后,领队将当晚演出的服装送到了我们房间。我们一看大吃一惊,除了泳装还是泳装,惟一的一套紧身上衣加超短裙,也因为暴露过多而添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不是泳装胜似泳装。我们立即抗议:“我们不穿这种服装!”

领队说:“不穿这个穿什么?你们不了解情况,现在的演出都是穿这个的,这样最能显示出女性的身材美,是一种艺术。”

我们还是不同意穿。领队又说:“大家来这里的飞机票都是我买的,你们不穿,人家就不给你们钱。现在我们是连回去的钱都没有了,咱们都在这里挨饿吧。”

没有别的办法,僵持了几天后,我只得同意穿泳装出场,但只穿传统游泳装,不穿三点式。

我们在那所谓的T台上走动了。当时,我觉得自己和全身赤裸在人面前走动没什么两样,恨不能找一个地缝钻进去。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当是堕落一次吧,回去后再也不出来了。

回到北京后,我不再做我的名模梦了,但我还想在T型舞台上走走,因为在这里我能接触到有钱的男人,多挣些钱,回去后自己开个服装店。


终于傍上王宝森

1993年7月的一天,对我来说是终生难忘的一天。

就在这一天,我认识了北京市常务副市长王宝森。

那天夜里,我在“帝都”演出后正在后台卸妆,酒店的一个副总经理突然找我:“有人要见你,在二楼‘樱花厅。”

“什么人?今天我太累,谁也不想见。”我说。那一天我的确有点累,再说,这些一抛千金的大款们,我也见得多了,都一个样。

“他是一个你从来没见过的人,他找你有要紧的事,你真的不去?”

副总经理的口气由软变硬。以他的身份,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不同凡响。于是,我站起身来,好奇地跟着他朝二楼走去。到了“樱花”厅,副总经理轻轻推开房门,顺手将我推进屋里,他自己则不敢逗留,朝里鞠了一躬,毕恭毕敬地走了出去。

“请坐!请坐!”

屋里响起一个男人殷勤的招呼声,在我听来,是那样陌生,而又觉得有几分神秘。我睁大眼睛好奇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铺着通红金丝绒的三人沙发上,坐着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四方脸、厚嘴唇、粗眉毛,稀疏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朝脑后梳去,表情和蔼,不怒而威。

我暗暗猜想,这一定是一家大集团公司的老板。

不知为什么,他的表情使我非常紧张。算起来,我也算个久经岁月的女人了,但在那一刻,我有一种起身欲走的感觉。

那个男人却一把抓住我的手,用那种非常有磁性的男中音问:“你真的不认识我?”

“你……”我睁大眼睛,摇摇头。

“我姓王,是北京市常务副市长,你真不认识?”

我惊慌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实际上,在那一刻,我完全惊呆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难怪呀,姑娘过分漂亮,免不了有几分自傲,往往不大注意观察别人。”他说着,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皮小本本,打开,递到我的眼皮底下,指着上面的照片,幽默地说:“你看,这就是我的工作证,如假包换。”

我怔住了!我做梦也没想到,赫赫有名的北京市副市长会找上我,跟我在一间房里单独谈话!

王宝森拍拍沙发,亲切地招呼:“小赵,还站着干什么?坐,坐呀!”

我选择沙发的另一端小心谨慎地坐下。

王宝森站起身反锁了门,坐到我身边,指着面前冰盘里的水果说:“随便用,不要客气哟。”

坐在沙发上,我觉得大气也不敢出。过了一会儿,他的粗壮的手臂缠在了我的腰间……

在我一生的记忆中,永远也不会忘记那次改变自身命运的演出,忘不了那次演出后自己终生命运发生的变化。虽然那天晚上王宝森并没有过多地从我身上索取什么,可是,就在他将手臂缠在我腰间的一刹那,我明显领悟到了一种用心。我瞟了他一眼,牢牢地认准了这位权势倾城的人物:王宝森。而且,直觉告诉我,这个机会稍纵即逝,我要牢牢抓住。他可能是我的一切:房子、汽车、工作、挥金如土花天酒地的生活……

时隔不久,我拨响了王宝森办公室里的专用电话。

“您是王市长吗?”我抑制着自己的心跳问。

我感到接电话的人一怔,马上接着说:“听不出我的声音啦,在‘帝都夜总会‘樱花厅……”

他想起来了,“有事吗?”他温和地问。

“我在华声宾馆住着呢,请您到我房间里来一下好吗?我有一件小事。”

“可以到我办公室来嘛。”

我对他撒起娇来:“政府的门多难进啊,再说,也快中午下班了,您就过来一趟吧,好不?”

一个小时后,王宝森来到华声宾馆我专为他开的房间。

“王市长,我们交个朋友,好不?”王宝森一进房间,我就极亲近地伸过一只手。

“为什么不好呢,朋友越多越好嘛。”王宝森的整个身子陷进沙发里,他燃起一支香烟,轻轻地吐出一口烟雾。

“王市长,”我将身子贴近了他,娇语细声地说:“我想参加北京专业模特队,可人家就是嫌我是外地人,你这个大市长也不为民做主……”

王宝森将一张纸往茶几上一放,眯起眼睛,盯住了我。突然,他好像有些不能自制了似的,语无伦次地说:“怎么会呢,我得过问一下……像你这种人才,十分难得嘛……”他顺势一把拉过我,揽住我的腰,抱紧了我使劲亲吻起来……

这一次,我并没有满足这位市长的全部性要求。我并不是出于厌恶,也不是出于什么算计,当然也不是出于什么羞涩,尽管这一切都在我的希望和意料之中,但我还是感到有些惊骇、有些瞠目:一个堂堂的北京市常务副市长,一个在人前总是发指示、批文件、作报告,被周围人前呼后拥的省级大干部,竟会一下子显出如此模样!

我不禁迟疑起来,竟搞不清自己到底该不该一味地顺从下去……不过我更多的还是兴奋,我在心里肯定地说:“我终于靠上了权力的护佑。”

这之后,我加紧了对王宝森的感情进攻,凭我的魅力和直觉,王宝森正陷入色欲而不能自拔。

他与我频繁约会,时间一般都安排在晚上7点到9点,这次聚散后又约好下次的时间。为此,他专门买了一个传呼机,他说只有我一个人才能呼到他;他还专门在“帝豪”酒店开了一套房间,专供我和他使用,外面没有一个人知道;即使是在上班时间,他也时常耐不住要想办法脱身出来,与我缠在一起……

一次,我为了试试王宝森对我的迷恋程度,在他正在开会的时候,我在他的传呼机上留言,在“帝豪”等他。

放下电话,我就坐在沙发上等他。十分钟后,王宝森走进房间。一进来,他就抱住我亲热地亲吻。

“我们一起洗澡吧。”我给他擦着额上的汗珠说。

“……”王宝森迟疑了。

“那有啥……”

待两人出浴后,腾腾雾气中,王宝森抱起我躺到了床上……。

我当时工作的“帝都”夜总会,王宝森频频光临。我注意到,他那双色迷迷地眼睛总是盯着女人转。跳舞时,他总要尽量将身子靠紧女伴,贴上那柔软的胸脯,吮吸那浓郁的香气。

一次,我带了一个同在“帝都”做事的要好同伴叫杨青的一同去见他,我冲王宝森笑笑,说:“你们两个自己商议吧。”

我假装进卫生间洗澡去了,但我留了一条门缝。

从门缝里,我看到王宝森挪坐到杨青身边,欲心如火。最后,他扳过杨青的身子,乱摸一通,又强迫她搂住自己亲吻……

杨青长得俏丽风骚,两只大眼含情蕴意。当时,她正急于在北京找工作,攀上王宝森这个常务副市长,无疑使杨青看到了希望。但她也明白,自己是要付出的。

跳舞时,杨青双手勾着王宝森的脖颈,身子靠紧他,许下一愿:“只要王市长为我找到工作,我的一切都可以给你。”

看出来,王宝森只等待时机了。

有一天,王宝森约杨青在“帝豪”见面。那天,王宝森见杨青独自在这里,他乐滋滋地挨着杨青坐下,搂住她就吻。

“我的工作呢?”接过吻,杨青问。

“我正在想办法嘛……”

“我的工作解决了,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王宝森马上接过话,“你用什么感谢我?”他用欲火燃烧的眼睛盯住了杨青,指着里面的卧室说,“我们到那间房里去吧……”

到了床边,杨青一下跪在地上,搂着王宝森的腰,近乎是哀求的语调:“如果能解决我的工作,你想干啥我都同意……”

王宝森急不可耐地抱起了杨青,就在曾与我搂抱过的这张软床上,他又搂住了杨青……

我和杨青是相通的,也是默契的。这以后,只要遇到我身体不适、情绪不高,王宝森就与杨青相欢……有段时间,他竟几次与我和杨青轮流淫乐,一个完了,一个又进去……

我的“奉献”,使我腰缠万贯,而杨青呢?当王宝森吞枪自杀时,当这一切不得不结束时,她长达五个月的“奉献”,得到的就是王宝森的为其安排工作批的两张条子!

1994年夏天的一天,王宝森突然给我说:“你搬到我那儿去住吧,我不喜欢你待在这种地方了。”

我一愣:“你那儿……”

说实话,对他的这话,我非常犹豫。因为像他这样年纪的人,肯定家里老婆孩子都有,假如我搬到他家里去,还不是天天受欺负?

我把我的想法给他说了。王宝森哈哈大笑:“你看看再作决定,好不好?”

我不置可否。于是,王宝森驾驶一辆崭新的保时捷朝北京西郊稻香湖公园驶去。我坐在他旁边,不停地跟他打情骂俏:“这辆车真漂亮!”

“没有你漂亮,它再漂亮,也不过是冷漠的钢铁之躯,你温暖、芳香,你才是我的保时捷,是不是,丽江?”

“我?哼,谁知道你有多少辆这样的‘保时捷呢?”

“吃醋了?你吃醋的样子最招人疼。丽江,今天是你的生日吧?”王宝森一边开车,一边用手抚摸我的大腿。

“多谢你还记着。”

“这辆车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八十多万吧?”

“喜欢就送给你,生日礼物。”

王宝森说着突然刹车,与我对换座位。他在挤过去时抱住了我亲吻。

我推开他说:“这是公路上,小心警察。”

“警察算老几,交警要钱也得我批。他们敢得罪我这个财神爷?”

我坐到了驾驶座上,发动引擎,汽车箭似地飞出。开快车,是我最大的刺激,我一向喜欢刺激。

王宝森摸着我的大腿说:“你配得上这辆车。”

“车哪儿来的?”

“一个公司进的贡。我给他搞了6000万贷款。”

“哎,当官是好,保时捷要买,谁买得起!”

“当官也没你好呀,要费脑筋,要担风险。你呢,靠上我,不就全有啦!”

“谢谢你,我的市长。”

红色的保时捷在十字路口红灯停下,一名交警走过来,敲车窗:“驾照!”

我惶恐不安,因为我根本没有驾驶执照。王宝森对我使了个眼色,扭头对交警说:“有什么事?”

“你们超速行驶,把驾照拿出来。”

后面赶来一辆交警巡逻车,下来两名警官,其中一名手里拿着对讲机。

交警向警官敬礼报告:“报告,保时捷拦住了。他们态度很不好。”

警官拉开车门,厉声说:“下车,把车开到边上来。”

另一个警官认出是王宝森,急忙上前道歉说:“没事了,走吧,走吧,对不起。”

王宝森朝我努努嘴。我一踩油门,飞快地蹿出。

红色保时捷开到稻香湖公园门口,我刹住了车,王宝森说:“还是我开吧,你不认识路。”

王宝森贴着我的肚皮蹭过,我掐着王宝森大腿说:“你压疼我啦,该死的。”

“陷害首长是不是?”他幽默地说。

“首长?在我这儿你是马掌。”我娇嗔地打他。

王宝森坐到驾驶座上,熟练地操纵方向盘。

红色保时捷驶入公园内,在一个挂着“×××培训中心”大牌子的门口拐了进去。这是一个非常豪华的大院子,大约有十几幢外表装修气派的别墅,金碧辉煌,古色古香。

我惊讶地往窗外使劲看,一幢幢豪华别墅在眼前一掠而过。

“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我亲自抓的项目,耗资一个多亿。”

“这里面住的都是什么人?”

“没什么人,这地方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王宝森轻描淡写地说。

“你自己的?”我顿时目瞪口呆,“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别的地方还有我60个单元。”

“你住得过来吗?”

“我还嫌不够用呢,架不住手下的人多。宋江为什么能成事?王伦为什么不行?王伦心狭量窄,不能容人,宋江的政策是仗义疏财,所以能成霸业。我当上副市长,不能忘了朋友,房子是我给朋友预备的。朋友多,当然房子也得多。”

他顿了一顿,又说:“当然,还有你们这些宝贝,我怎么舍得让你们这些天生尤物生活得不顺心呢!”

保时捷停在一幢欧式楼前。楼门口有警卫站岗。警卫向王宝森的轿车敬礼,王宝森径直开了进去。其他别墅都是高二层,这幢别墅却是三层,位于其他别墅的中央。我心里明白,这是主楼。

王宝森下了车,绕到另一个车门,打开,请我下车。

我们进了楼门,来到三楼。王宝森拿出钥匙,打开门。

“请进,我的小姐。”

我抬眼打量:屋顶有灯池,四壁贴壁布,雕花大厅,大理石地面,豪华的家具,每一件都美仑美奂。

“真漂亮!”

王宝森带我一间间欣赏。

“漂亮极啦!简直是人间仙境。”

“从今以后,这些都是你的了。”王宝森抓住我的手说。

“我的?”我睁大眼睛,诧异的神色逗得王宝森很开心。

“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与保时捷配套。”

“真的?”

“不就是一栋别墅嘛,还骗你?”

我就像在梦里似的,良久,我双手勾住了王宝森的脖子,满目含情地说:“亲爱的,你真好!”

“别墅是你的,住房证、房契,我都能给你办好,滴水不漏,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我脱口而出。

“不许你找另外的情人,不管他是谁,都不能踏进这房子半步,这房子,只属于我和你。”

“我答应你。本来我和你的事也没打算让别人知道。”

我抱住王宝森,轻轻地说:“你真是一个现代宋江。”

王宝森掐着我的细长脖子,笑着说:“宋江是宋江,不过宋江也怒杀阎婆惜呢!”

“你……”我的脸憋红了,但挣脱不开,“你要干什么……”

王宝森掐着我的脖子,把我压倒在大理石地面上。他撕下自己的领带,把我双手反绑在背后。

“床上玩腻了,咱们来个新鲜的!”

他一把撕开我的外衣,又解开我的裤扣,扔掉高跟鞋,撕下裤子。

“宝森!宝森!你要干什么?”

“保时捷!别墅!你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上千万哪!不付出点代价,能符合多劳多得的分配原则吗?今天咱们来个刺激的!”

……

王宝森走后,我穿好衣服,又好奇地走出别墅四处察看。警卫毫无表情地朝我敬了个礼,吓了我一跳。

我绕着这个别墅群走了一圈,大约走了40分钟。这里真是应有尽有:卫星电视接收设施、游泳池、网球场、高尔夫球场;前花园有假山、喷泉、花坛、亭台,与后花园的人工湖、荷花池交相辉映,让人恍觉人间仙境。

这样的惊喜来得太快,一刹那,我觉得自己一下子变成了童话里的公主。我怎么能相信,眼前的这一切从今以后就真的属于我了呢?我掐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肉,疼痛感再次使我回到现实中来: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从今以后,我真的是一个骄傲的公主了!

如今,人们都说,有了钱,什么都有了。可我不相信这句话,因为钱买不来一切,只有权才有可能拥有一切。这是我做了王宝森情妇后的切身体会。

现在,钱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现在不管我想干什么,都能称心如愿。比如做美容吧,我就拥有个人专用的美容师和发型师。而在从前,这些只能从国外言情小说中看到。

对于我来说,在做了王宝森的情妇前后,是人生水银柱的一个分界线:前面的是痛苦的辛酸,后面的是痛快和享受。

痛苦与痛快只一字之差,然而命运迥然而异。

1994年秋天的一天,王宝森带了几个人来别墅区打高尔夫球,我也参加了。这几个人当中,有一个中等个子的老头,一直很感兴趣地盯着我,我觉得很面熟,好像在哪见过,不过一时想不起来,也可能是我过去在夜总会见过吧。

为此,我没有多想,王宝森也没介绍,不过,我看他对那老头挺恭敬,我就猜想那老头可能是中央的一位大官。

中间还有一个说广东普通话的,看样子,是一个富商。

王宝森简单地向那老头介绍了一下我,那老头和蔼地看了我一会,回过头跟王宝森打趣道:“你这家伙倒蛮有艳福的,我看全北京城再也找不出这样的女孩子了。”

我趁机跟他搭了一句话,我说:“谢谢首长夸奖。”

那老头用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就像普通的老人对待小孩子一样,说:“一看,你就是个机灵鬼。”

我们一共六个人一起来到高尔夫球场,那老头手拿球杆,跟王宝森和那个富商说:“我提议,每杆赌60万,怎么样?”

那个富商连忙随声附和:“好,一言为定,每杆60万!”

王宝森说:“陈书记球艺高超,我怕输不起哟。”

听到这里,我心里猛地一激灵:陈书记?莫非那老头就是北京市市委书记陈希同?我再仔细看看他,果然他是我经常在电视上看到的陈希同。

他们一共打了两个多小时。中间,有一次,白色的小球离球洞只有一米多远,陈希同见我在他身边,就把球杆递给我说:“小赵,替我来一杆!”

我说:“首长,我不敢。一杆60万,打不进了,我可赔不起。”

陈希同拍拍我的后脑勺说:“叫你打球,谁说叫你赔钱了?”

我只好拿起杆打,由于没有经验,用力过猛,球被打飞了。我跑过去捡起球,扛着球杆,来到陈希同身边,故意噘着嘴说:“我不打了,进不了洞,没劲!”

陈希同乐呵呵地说:“哟,小姐脾气使出来了?看我的。”

他拿起球杆轻轻一拨,球滚进了洞。一个秘书模样的年轻人跑过去忙要捡,被他厉声喝住了。

“别动手!”陈希同大声说,“多管闲事,我自己捡。”

陈希同将球拿出来后,在我眼前晃晃说:“小赵,打高尔夫最大的乐趣,是把球从洞里掏出来的时候,这个乐趣我决不能让别人同我分享。”

凭女性的直觉,我觉得陈希同在故意讨我的好。我拿眼瞅瞅不远处的王宝森,他大概也感觉出来了,一脸的不悦。不过,他的不悦只是一刹那的事情……

我猜想陈希同以后会找我的,但令我意想不到的是,第二天下午他就给我打来了电话,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知道的这个电话号码?他是跟王宝森要的?

我应陈希同之约来到一所五星级宾馆,在那里,我们几乎没有什么客套,就进入了实质性的阶段……

一天夜里,在和王宝森一阵风流过后,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他知道了我和陈希同之间的事情。

“丽江,还记不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他冷冷地看着我说。

“什么话?”我一愣。

“不许把别的男人带到这儿来。”

“我没有呀。”

“好乖。可是,陈书记那里,需要你给我说句话的时候,你不会推辞吧?”

“别抬举我了,谁不知道你和陈书记是好搭档,两人穿一条裤子还嫌肥,还用得着我给你说话?”

“也不尽然。有些话,枕边风更灵验。”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话,还用得着我挑明吗?”

我从王宝森怀里挣脱出来,娇嗔地说到:“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我和他有一腿似的。”

“不是有一腿,是两腿。我早就知道,我不计较,而且要你对老爷子再好一点。你要是带陈希同来这里我也不计较,不过,最好事先‘括我一下,别撞上就行了。”

那天晚上,自从王宝森走后,我就一直纳闷儿,到底是谁告的密,是陈希同自己给他讲的?不太可能吧。

反正从那时开始,王宝森到我这儿来的次数就更有限了,我在别墅的日子也就更寂寞了。


在惊惧和逃亡的日子里

1995年4月6日中午,我驾驶着保时捷和贾亚虹从外面回来,刚进大门,发现司机在院里等我。虽然王宝森给我配了一个司机,姓张,但一般情况下我都是自己驾车,没有特殊事情我是不会叫他过来的。

他今天来干什么?

他见了我,一副忐忑不安、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有什么话要说。我说:“你有什么事吗?”

他吞吞吐吐地说:“王市长……王市长他……”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一沉,预感到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忙问:“王市长怎么了?快说!”

他低下头说:“王市长自杀了。”

犹如晴天一个霹雳,在一刹那,我像一根木头似地站在了那儿,一动也不能动弹。我恍恍惚惚地说:“不可能……自杀?不,他不可能自杀!”

可能是我的表情吓坏了司机,他结结巴巴地说:“赵小姐,这是真的……王市长是吞枪自杀的,公安局已经封锁了现场。”

还没有听完他的话,我已经晕了过去。

王宝森的死,对我的震动很大。我并不是为王宝森痛苦,说实在的,这个秃顶的老头儿,我对他根本不存在什么感情基础。可是,王宝森的死不仅对我意味着呼风唤雨的日子到此为止,而且,我能猜得出来他是为什么自杀的,上面肯定会查到我这儿来。到那时,我的一切包括生命在内,都完了。 

从那时起的三天多时间里,我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等着末日的降临。警卫撤走了,只剩下冷冰冰的大铁门终日紧闭着。亚虹陪着我站在窗前,盯着在窗前走过的每一个人。

陈希同已没有了往日跟我约会的热情,这也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我接连约他六次,他才肯答应跟我会面。

还是在他长包的我十分熟悉的那家五星级宾馆里,陈希同终于走了进来。他一个人进来的,连秘书也没有带。他一推开房门,我就把他拉了进来。

为了演好今天这场戏,我做了充分的准备。当时,我披着粉色睡袍,刚出浴,头发还湿着。我拉着他的手,娇嗔地说:“我的书记大人,您总算露面了,您这尊金佛真难请啊!”

我替他从鼻梁上取下墨镜,又帮他脱下外衣。

“这阵子忙得喘不过气来,窝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我扶着他半躺在双人大床上,给他解开鞋带,脱下皮鞋。

“给我来杯酒。”他懒洋洋地说。

“还是马爹利?”

他点点头。我从酒柜拿出一瓶开过瓶的马爹利,倒了两个半杯。我坐在床上,依偎在陈希同身旁,递过一只酒杯。

“来,为您健康!”

陈希同把酒杯放到茶几上,凝视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这么瞅着我干吗?这么多天不见,我丑了?”

“丽江,”陈希同抚摸着我的头发,“几天不见,你眼角有鱼尾纹了!”

“王宝森死了,又没有人关心我……”说到这里,我的眼圈红了。的确,这时我非常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丽江,听说王市长的死与你有关,他是为你才挪用了大量公款,最后畏罪自杀的。唉,不要江山爱美人,这也是王宝森的悲剧啊!”

我听得愣了。

“丽江,听说,他那套别墅群就是专为你建的,是吗?”

“这是造谣,人死了,都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我不干,我还活着,我能说话!我在认识王宝森之前,他的别墅就已经建好了,凭什么说他是专为我建的?”

“别激动。这件事我会控制住的,不过,你得离开北京。”

我说:“行,我离开北京。”

“还有,”他顿了一顿问,“王宝森对你感情专一吗?”

我不知道他这时候为什么会问到这个问题,我说:“他对我专一不专一,您还能不知道吗?他一心只想他的前程,对我不过玩玩罢了。他还有别的女人,一个香港明星。他不像你对我这么专一。陈书记,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吗?”

陈希同长吁一口气说:“我能理解你,但谁能理解我呀!最近我承受的压力特别大,那么多立交桥摆在马路上,还不都是我没日没夜干出来的,可有些人就是不愿意承认这一切,抓住鸡毛蒜皮小事做文章,上中央告我的状。我怕谁?老子谁也不怕!说空话、说大话、说客套话的,敢拉出来和我遛遛,看谁的实际工作干得多?我房子住大些、住好些,有什么大不了,不看看我给老百姓盖了多少房子!几个小区都是全国的样板嘛!王宝森出了问题,自杀了,就是我的错吗?林彪还是毛主席选定的接班人呢!唉!”

“别生气,走,好好洗个澡,我给你搓搓背,好好放松放松。”我不失时机地讨好他说。

我给他脱去外衣外裤,把他推进卫生间……

在陈希同的威胁下我离开北京。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因为我在北京的存在对他一直是一个潜在的威胁。

其实,即使他不逼迫我,我也不愿再呆在北京了。自从王宝森自杀后,我就一直处于惊魂不定之中,深夜里常常被噩梦惊醒,我无法在这种惊悸的状态下生活。

第二天中午,我到了深圳。

在机场出口处,有一个男人接我,他说:“我姓张,是深圳市政府的,其他你不必多问,跟我走就行了,我会把你们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这姓张的开车一直把我拉到一个叫“和平饭店”的地方。我以为他要在这儿安顿我,没想到汽车又拐了一个弯,停在了和平饭店的后面。

下了车,姓张的带我们来到一个发廊,名字叫“世外红紫发廊”。姓张的男人跟发廊里的一个女人嘀嘀咕咕了很久,才向我介绍说:“赵小姐,这是发廊的老板,陈萍,以后就由她照顾你了。”

陈萍朝我伸出了手,“欢迎你,赵小姐。”

这时,姓张的男人说:“我的任务完成了,赵小姐,这儿不比北京,你要多担待一点儿。”

在那间二十层高的房间里住了四天,我们在电视上看到了北京市对王宝森立案侦查的报道。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江汪洋找到了我的住处。他一进门就说:“现在这里不安全了,你要赶快转移。”

我一惊:“到哪儿去?”

他想了想说:“我有一个乡下远亲,别人都不知道,在江西赣州乡下,你赶快躲到那儿去。”

于是,我又连夜不停地转移到江西赣州乡下一个叫小南庄的地方。

这是一个典型的农家小院,但我已无暇打量它。我太累了,一倒在主人给我预备的小木床上,我就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是霞光万丈。我睁开眼睛,看着四周斑驳的墙壁、天花板上糊着的泛黄的报纸,我不禁感慨万千……想起在北京醉生梦死、挥金如土的生活,再瞅瞅眼前的小瓦屋、旧墙壁、破桌椅,心里有一种猛然从天堂坠落到地狱般的感觉,不由得悲从中来。

起来梳洗完毕,我踱出这个普通的农家小院。但见外面薄雾升起,旭日东升,几缕炊烟在几座茅舍上空袅袅飘浮,倒也有几分田园风光。

看罢,不觉满目迷茫。心想,人世间的一切所谓荣华富贵,不就都跟眼前这漂浮的云烟一样吗?我从小就喜欢读文学名著,读了那么多的书,竟然看不透人生浮世,以至于流落到这步境地,真是咎由自取!

又想,这一派田园风光,可也算得上良辰美景。这世上该享受的,我都享受了,能在这儿过几年,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再说,警察的能耐再大,还能找到这儿来?

我万万没有想到,几天后的一天傍晚,我刚刚从床上爬起来,洗罢脸,正对着小圆镜子描眉,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的心突然间就沉了下去。抬眼一看,几个警察站在我面前,我惊叫了一声,瘫坐在椅子上……

当两名刑警押着我从南昌回到北京时,在飞机上,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我奶奶带着我找“算命先生”看的那次相:我这辈子遇到的“贵人”就是王宝森,可害了我终生的也是他———“白猿撞黑虎”,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命中注定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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