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你在外面差
一个66岁的老人决定去犯罪。
2021年7月,江西66岁老人左某德因盗窃钢管被抓,根据相关法律,他将面对数年的牢狱生活。其实,年老的左某德出狱才刚刚半年,可艰难的晚年生活,让他不惜再次铤而走险。只是左某德这一次犯罪的目的,是为了回到监狱养老。
2021年7月16日凌晨,左某德走出家门,村子里静悄悄的,雷某生在门外等着他。两个人不多言语,迅速戴上红色的安全帽和口罩,把脸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双干涩无神的眼睛。随后,左某德驾驶着一辆无牌照的电动三轮车,载着雷某生,向邻县乡镇的村子驶去。
一路经过省道、县道和乡村小道,约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到达了一处位于村子边上的偏僻工地,最近的村民住房距离这里都在50米开外,确定周围没有人后,左某德打开手电筒扫视了一圈,工地上有一个差不多两百平方米的地基,上面密密麻麻搭满了三米多高的脚手架。不过,这些拆卸起来极费功夫的脚手架钢管,不是左某德的目标。
他和雷某生朝工地的另一侧走去,那里摆放着一堆闲置未用的钢管,每根约两米长。两个人各自从口袋里掏出麻布手套,将钢管一根接一根装上三轮车,但这辆车子的装载能力有限,见轮胎有点被压憋了,满头大汗的他俩才停了下来。没敢多喘息,两个人迅速逃离了现场。
左某德载着雷某生“满载而归”
第二天下午,左某德和雷某生找到一家汽车站旁的废品收购站,把一车的钢管卖掉了,卖了2000元,一人分得1000元。尝到甜头后,他们惦记起工地剩下的钢管。隔天晚上,开始了第二次盗窃,为了将闲置的钢管洗劫一空,两个人分别骑了一辆三轮车,同样的时间和地点,近3吨的钢管,被他们卖了6000多块。
不过,“全副武装”的两位年近七旬的老人,显然高估了自己的伪装能力,盗窃案发不到十天,他俩就被派出所民警抓住了。因为有两个案犯,派出所人手不够,同事吴师兄邀我一起去看守所关押。
左某德被抓后指认盗窃现场
我是江西省中部一处偏远乡镇的基层民警,从警三年不到。在派出所办案区,我第一次见到了头发花白,时刻以微笑示人的66岁老人左某德。他有点消瘦,当时穿着一件浅绿色的印花衬衫,一条灰色裤子,若不是脚上那双沾满泥土的长筒雨靴,十足像个退休老干部,说话也是满口和善。
那一刻,我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位老人曾多次盗窃,还被判过无期徒刑。他接下来的表现,更令我惊讶万分。
从办案区到看守所的行车途中,左某德神情镇定,脸上没有一丝不悦,而他身旁的另一名同伙儿雷某生却是眉头紧皱,一脸的羞愧和失落,不停地叹着气。进看守所之前,左某德突然向民警提出请求,自己想把身上那条带有金属头的皮带解下来,他嘀咕着,“反正进去后也要扔掉这些。”
他的眼神近似哀求,我们押着他在看守所的大铁门前停了下来。左某德老人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利索地抽出皮带,再脱下那双大热天穿着有点闷脚的雨靴,他似乎早就知道了进去后要换鞋,十分干脆地把它们扔进门口的垃圾桶。要不是裤子上的金属拉链缝的太结实,我估计左某德非得把它扯下来不可。
进了看守所,两扇大铁门缓缓关闭,望着院内四周高高的砖墙,上面铁丝网密布,雷某生开始恐慌,走路摇晃,说话声音都在颤抖。左某德发觉后,竟然像长辈一样,安慰着这个年纪比他还要大三岁的同伙儿,“在里面有的吃有的睡,不比你在外面差。再说,过不了几年,就出来了。”
后来,我问了吴师兄,他们这次盗窃钢管大概要蹲几年?吴师兄估计,可能要三五年。等那时他们再出来,都已是古稀老人。
看守所窗口登记时,左某德让吴师兄从他的物品保管袋里取出自己的现金,他说这钱是打工钱剩下的。左某德数了一下,一共五百多块。他像住宾馆一样跟工作人员说:“我这里有一些钱,给我备两床被子,给雷某生也备两床,从我的钱里面扣。”
一般的罪犯只会备一床被子,他似乎很熟悉里面的情况,也很清楚自己将在这里步入秋冬。有点讲义气的他,转头跟耷拉着脑袋的雷某生小声说:“下半年天气冷,多备几床,好睡觉。”
看到这一幕,吴师兄苦笑着,叹了一口气:“这老汉,自己家里都舍不得买被子,到这里反倒舍得买两床了。”
回派出所的路上,吴师兄跟我讲起了左某德的家。
前几天,因为作案用的三轮车还停在左某德家中,需要前去取证,左某德带着吴师兄回了趟家。穿过村中一排排三四层的小楼后,他们在一个老房子前停下了脚步。这是一栋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青砖瓦房,右侧的半边墙已经塌了,用塑料篷布遮了起来,并排的几栋老房子大门紧闭,门前长满了草,只有这户的屋檐下晾晒着衣服和裤子,透出了些许生机,特别是左边窗户下,一台崭新的空调外机格外显眼。这就是左某德的家。
推开那扇晃晃悠悠的老木门,中堂的地面还是泥土铺的,抬头是裸露的瓦片,里面空荡荡的,只停了一辆电动车。两侧各有一个房间,只有左侧能住人,左某德就睡在这里面,推开屋门,一股烟味、霉味扑鼻而来,再引入眼帘的,是一堆空酒瓶子和满地的烟头,塑料袋等各式垃圾散落床边。
这个房间大概占地20平,里面仅有三件家具,一件掉光了皮的旧沙发,一张骨架和木板拼成的简易木床,凉席上面放着一床布满污渍的棉被,布满灰尘的窗户下面,还摆着一张缺角的木桌。唯有墙上全新的白色空调挂机,显得与这个屋子格格不入。
左某德今年66岁了,家徒四壁,生活如此窘迫,跟他长期的监狱生活有着很大的关系。
剩下一百多块
派出所讯问时,左某德将他的人生一五一十地铺陈在我们眼前。1955年,他出生在一个穷苦的农民家庭,还没记事时,父母因疾病相继离世,年幼的他在叔叔的抚养下长大成人。那个时候农村人结婚都早,条件不好的左某德,25岁才解决终身大事。结婚后,他和叔叔分开生活。
对于成家之后的经历,左某德不愿多谈。他只对吴师兄讲述了自己在2000年偷耕牛,2002年被抓,以及之前为了抚养儿子,干过几次偷鸡摸狗的事。但吴师兄发现,2002年的法院判决书显示,左某德在上世纪80年代坐过两次牢,因为年代已久远,而且是邻县办的案子,左某德自己不想多讲,吴师兄便没有多问。
左某德的钱在看守所买完被子,还剩下一百多,按照他的交代,吴师兄通知他的堂弟左友民前来领取。快下班的时候,左友民到了派出所,他讲起了左某德的过往。
结婚当年,左某德的妻子便怀上了身孕,一家人的生活,都要依靠他这一个劳动力,可是他没有一技之长,三口人要活下来只能靠种地,分田到户是在结婚之前,只身一人的左某德只分到了半亩地。为了维系基本的生活,喂养嗷嗷待哺的孩子,左某德铤而走险,干起了不法勾当。
直到孩子两岁那年,公安来村里抓左某德,大家才知道他偷了东西,原来那几年,有时一到深夜,左某德就瞒着妻子跑出去,往返周边村落,溜门撬锁、小偷小摸。左某德被判了两年,出狱后,妻子与他离了婚,远走高飞,儿子由他一人抚养。
一个大男人又要带娃又要干农活,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空虚,使得左某德迷上了喝酒、打牌。1987年,在几个狐朋狗友的撺掇之下,左某德再次盗窃,数额较大,这一次被判了7年。
家的温暖对于左某德而言,越来越少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1992年夏天,一天左友民正在田里干农活,自己帮着抚养了5年的侄子,即左某德的儿子,气汹汹地跑了过来,告诉他,“爸爸回家了!”
那一年,左某德获得假释,提前出狱,左友民跟他聊起了家里的过往,左某德入狱后,老父亲把他的儿子接到了家中抚养,可在两年前,老父亲肝癌晚期去世,临终前交代左友民,照顾好这个孩子。
左某德明白堂弟的难处,自己也该把儿子接回家了。留宿一晚后,他打包好儿子的衣物,但儿子一直拽着房门,哭喊着不肯离开。后来,在叔叔的反复劝说下,孩子才松手,跟父亲回了家。
过了两天,左某德叫来了左友民,一起收拾屋子,他说要让这个破旧的家有点样子,以后好好生活,好好抚养儿子,弥补几年来作为父亲的失职。当时正值春耕时节,左某德也想种田,但是,自己的那半亩田已经被村里统一收回,按人口进行了重新分配。作为曾经的犯罪分子,左某德没有分到田,年幼的儿子又不是劳动力,所以家里无田可种。左友民建议,让他去找村书记求求情。
进了村委会院子,“分田”两个字刚从左某德的嘴里冒出来,就被村书记硬生生打断,“你老婆孩子都不要,你还要田啊,你不是会偷吗,继续偷啊,种什么田。”
话语如尖刀,刺向左某德。他满脸通红,羞愧难当,但是无力反抗。从此,左某德再也没去过村委会。他向堂弟借了一亩田来种,农闲时就去打零工,工地上搬砖、搬水泥,艰难地供儿子读书,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儿子身上。
左友民回忆到这里,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吴师兄打断了他,说后面发生的事已经清楚,时间不早了,就让他先回家,毕竟要一个小时的路程。离开派出所前,左友民手里拿着左某德剩下的一百多,苦笑了一声,“下次出来后,这一百多块不知道够他生活几天,我倒希望他在里面待久一点,比家里好。”
事情了?点开一看才知道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准备后事吧。” 病房外医生的声音很轻,但病床上的林小羽却听得一清二楚。可能人死之前连听觉都会变得格外灵敏吧,尤其是母亲的哭声,分外尖锐。因为见义勇为付出生命,林小羽并不是第一个,对此他并不后悔,只是觉得对不起母亲。父亲死的早,母亲一手把他拉扯到,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如今他以优异的成绩考入清海市人民医院,与母亲的生活正要明亮起来,没想到却出了这种意外。“该死的老天。” 好人果真没有好报,林小羽低声咒骂了一声,眼皮再也撑不住,缓缓合上。“我的儿啊!” 一声凄厉的哭声猛地将林小羽惊醒,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此时竟然站在床尾,而母亲正扑在床上嚎啕大哭。“妈,你哭什么,我这不好端端的在这吗?” 林小羽大喜,以为自己神奇痊愈了,伸手一拍母亲,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从母亲的身体中穿了过去。母亲没有丝毫的反应,依旧扑在床上痛哭。林小羽神色一变,抬头看到床上竟然还躺着一个自己,面色干瘪发青,显然已经没了生气。我死了?林小羽低头看了眼站在床尾的自己,发现身子有些虚白,而且微微有些透明。林小羽大惊,原来人死之后真的有魂魄!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母亲都感受不到。在护士的帮助下,母亲忍痛给林小羽穿上了寿衣,随后护工把他的尸体运上了殡葬车。母亲跟着上了车,坐在他的尸体旁,紧紧的攥着他的手,红肿的眼窝中泪水不停地往外涌,“羽儿,你放心走,妈把这边的事情办完了,立马就下去陪你。” 对于她来说,儿子就是她的全部,儿子死了,她活在世上,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一听母亲想要寻短见,林小羽顿时急了,学着电影里还魂的场景躺到尸体上,但是没有任何作用,每次坐起的,都只有自己的魂魄。车子很快到了火葬场,缴费之后,工作人员简单给林小羽化了个妆,递给林小羽母亲一个号码牌,接着焚化人员推着林小羽的尸体去了焚化大厅。“不要!” 当焚化人员将他的尸体推进焚化炉的刹那,林小羽瞬间崩溃。随着肉身的燃烧,林小羽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变弱,身上有无数淡淡的光点向四周流散而去,魂魄也正在慢慢的变淡。与此同时,他的眼前开始闪现出另一个世界,入眼所及都是无尽的黑暗,夹杂着红通通的火焰以及凄厉的惨叫声。地狱!这是林小羽意识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强大的恐惧感瞬间将他吞没。他的魂魄下意识的在空中乱冲乱撞,光点仍旧不停的从他魂体中飘出,而且速率越来越快。他眼中的地狱世界也越来越清晰,能听到下面一个神秘沙哑的声音正在呼唤他。此时焚化炉内林小羽的身体近乎燃尽了,灰烬中一块碧玉色的吊坠突然在烈火中焕发出耀眼的光芒。这是林小羽外公去世时留给他的,自小戴到现在,穿寿衣的时候,母亲特意没有摘下来。吊坠光芒越来越盛,随后砰的一声破裂,一缕碧绿色的光影猛地从吊坠中窜出,一下附着到了林小羽的魂魄上。紧接着他脑海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乃你祖上圣人,从今日起,你便是我传人,得我医道术法,悬壶济世,渡人渡己……” 随后声音消散,庞大的信息量陡然间充斥进林小羽的脑海,医道玄术、修行法诀及祖上的一些游历经验一股脑的涌入了林小羽的脑海中。浏览着脑海中的信息,林小羽感觉十分兴奋,仿佛打开了一新世界的大门。但这股兴奋劲转瞬即逝,得到秘术传承又有何用,自己已经是个马上要下地狱的死人了。这个念头闪过,林小羽脑海中突然跳出一条有关还魂术的记忆。记忆显示,通过还魂术,死去后魂魄未散的人可以附体重生。但是林小羽的肉身已经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了,不过好在关于肉身损坏的还魂方法也有记录,“肉身陨灭,化鬼,觅活体,后附之。” 林小羽倒吸了一口冷气,意思是说自己肉身损坏,要想复活的话,只能通过还魂术化为鬼,找别人的肉身附体。要知道在人类的意识里,鬼可是邪恶的化身啊,况且自己要是上了别人的身,不相当于变相剥夺了别人的生命吗?犹豫的功夫,林小羽的魂魄已经越来越淡,只剩下了一道幻影,耳边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林小羽咬咬牙,看着接连被推进焚化大厅的尸体,突然来了主意,死人不行,那活死人应该可以吧?数分钟后,林小羽来到了清海市最大的植物人托养中心。很多植物人是没有意识的,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他们活着的只有身体,林小羽认为,选这种人附身,就不算杀人。起先林小羽还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找过去,寻找合适的身体。但发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淡薄,很快将要消弭殆尽,那个来自地狱的呼唤声也越来越急促。林小羽来不及多做思考,瞅准一个二十来岁的男性植物人,念起还魂术,陡然间化为一缕白烟,奋不顾身的钻了进去。“你逃不掉的!” 与此同时,耳边的呼唤声陡然变成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后林小羽便失去了全部的意识。等林小羽再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强光刺眼,过了片刻才适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正躺在病房里。成功了!林小羽兴奋的差点叫出来,猛地坐起,看了眼自己的新身体,迫不及待的撕掉手上的针管,接着跳下了床,但脚一落地,身子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可能因为长时间躺着的原因,这个年轻人的肌肉有些轻微的萎缩。林小羽踉跄着爬起来,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日历,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了,触摸着床和墙壁,感受着手上传来的冰冷温度,感觉就跟做梦一样,自己昨天才死,没想到今天又复活了。稍微活动下,适应了这具新身体,接着他便迫不及待的冲出了医院,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件事,就是去见自己的母亲。此时包子店里挤满了人,十几个小混混叫嚣着让林小羽母亲还钱。为了给林小羽做手术,林小羽母亲被迫借了十几万的高利贷,得知林羽死了,小混混们便急不可耐的来讨债了。“你们放心,我这几天就把店卖了,拿到钱就还给你们,求你们先离开吧。” 林小羽母亲红肿着双眼恳求道,希望赶快把他们打发走,儿子刚走,她不希望他走的不安宁。“你这个破店才值几个钱,你儿子都死了,我们一走,你要是跑了我们管谁要钱去?”领头的黄毛混混骂骂咧咧道。“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跑的,我凑够钱,马上就还给你们。” “不行,今天说什么我们也要拿到钱!”黄毛不依不饶。“可是我现在真的没钱,你们也知道,为了给我儿子治病,钱都花光了……” 林小羽母亲心如刀割,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没钱也行,这样吧,你把你家那栋破房子过户给我们吧,就当还债了。”黄毛眼睛滴溜一转,说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林小羽母亲微微一怔,房子是林小羽外公留下的,虽然有些老旧,但是地段很好,按照清海现在的房价,起码能卖个两三百万,他们这简直是在明抢啊。但是现在儿子死了,家也就没了,留着房子还有什么意义呢,还清债,自己也就能安心的去了。想到这里,林小羽母亲万念俱灰的点点头,刚要答应,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不行!我们家房子起码值几百万,你们这是抢劫!” 紧接着林小羽驾驭着他的新身体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我的天啊,哪来的野崽子,关你屁事!”黄毛气不打一出来,看着林小羽身上的病号服,还以为是哪里跑出来的神经病,冲过来扬手就是一巴掌。林小羽下意识一躲,伸手一推,黄毛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飞了足足有五六米远,在空中划过一到弧线,砰的摔到了里面的桌子上。“给老子弄死他!” 黄毛捂着胸口惨叫了两声,随后一声令下,其他十几个混混立马冲了上来,围着林小羽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林小羽连忙抬手还击。接着包子店里响起了一片哀嚎声,小混混们惨叫连连。他们十几个人一起上,竟然连林小羽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而林小羽的拳脚打在他们身上,就如同被车撞了一般。只需要一拳,他们便疼的起不了身。林小羽自己也无比震惊,都说鬼上身力大无穷,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这些人的动作在他眼里显得十分缓慢,很好躲避。“报警!报警!” 黄毛被眼前这一幕吓坏了,他见过能打的,但是没见过这么能打的,简直非人类啊。一听要报警,林小羽母亲赶紧冲过来抓住林小羽的手,急声道:“小伙子,他们要报警了,你快走吧,这里我来处理。” “妈,你说的什么话啊,我哪儿能扔下您啊。” 林小羽高兴地眼泪都要出来了,还能活着见到老妈,真是太好了。听到他的称呼,母亲微微一怔,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看着母亲的眼神,林小羽瞬间醒悟了过来,自己是活过来了,但是却换了一副身体,母亲根本不认识自己。“不好意思阿姨,看到您我就想起了我妈,所以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您别介意。” 林小羽怕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吓坏母亲,急忙编了个瞎话。“没关系,小伙子,你快走吧,我们家的事不能连累你。”林小羽母亲一边说,一边把他往外推。林小羽没答话,摸起桌上的筷子一扔,筷子飞速射向黄毛,砰的一声,将黄毛刚按上110的手机钉到了墙上。黄毛吓得脸都白了,墙上的筷子离着自己耳朵也就一厘米,要是稍微出点偏差,那钉在墙上的可就是自己的脑袋。“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黄毛吓得顿时惨叫了起来,声音里说不出的委屈,明明是他们先欠自己钱的啊。“别嚷嚷了,这钱我替秦阿姨还!” 林小羽冷声说道,既然自己复活了,那这些债理应由自己来还。“小伙子,这怎么能行,你我第一次见,怎么能让你替我还钱?”林小羽母亲有些疑惑的看着林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伙子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对于林小羽知道她姓氏这点,她并不吃惊,儿子见义勇为付出生命的事情好多网友都知道,她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也都被扒了,很多好心人都要来给儿子送行,她都谢绝了。“好,这可是你说的,那你把钱给我们吧。”黄毛可不管林小羽为什么替别人还钱,只要能拿到钱,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给我三天时间。”林小羽说道。“……”黄毛有些无语,说的这么牛逼,还以为立马就能把钱拿出来呢。“怎么?你不相信我?” 见黄毛没说话,林小羽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冰冷。“相信,相信,不过大哥您得跟我说下您的名字吧?”看着林小羽冰冷的眼神,黄毛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名字?对啊,早上走的急,连这个人的名字都没来的及看呢。“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这样,三天后,还是这里,你只管过来,我到时候连本带利一起还给你。” 林小羽之所以这么有底气,全赖自己这具身体。他心想既然能住在托养中心,这个年轻人家里再普通,起码也能拿个十几二十万出来吧,先要来用用,等自己赚了钱,再还回去。见识过林小羽的身手,黄毛也不敢多说什么,刚要点头答应,突然眼神怔怔的望向店外,好似被什么吸引住了一般。林小羽也好奇的跟着往外看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一辆红色的宝马X5,车门一开,迈出一个长裙美女。长裙美女拨了下乌黑的长发,摘下墨镜,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容颜简直惊为天人,黄毛和他一帮手下都看呆了。林小羽不禁也被吸引了。长裙美女抬头看了眼包子铺,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快步走了进来。“美女,买包子吗,要什么馅儿的?” 林小羽不由的脱口而出,以前老帮母亲卖包子,见人就这么一腔,已经成为一种条件反射了。“你叫我什么?”长裙美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语气不悦。“美女啊。” 林小羽觉得自己的称呼没问题,不禁有些疑惑,头一次见喊美女还有不愿意听的。长裙美女打量他一眼,冷声道:“行啊,何家荣,昏迷两个月,连自己老婆都不认识了。” 整个包子店里一片沉寂,所有人都用怪异的眼光看向林小羽。黄毛内心暗自佩服,牛人啊,这么漂亮的老婆,说不认就不认了。林小羽起先有些惊讶,随后就是纳闷,这个叫何家荣的年轻人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咋能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看到外面的宝马X5,林小羽立马猜到了什么,感情这个何家荣是个富二代啊,这下好办了,还十几二十万的贷款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嘛。“老……老婆,我这不刚醒过来,跟你开个玩笑嘛。” 林小羽讪讪的笑了笑,第一次叫人家老婆,还有些不适应,接着说道:“我欠这帮人一点小钱,你把我银行卡给我,我好取钱还人家。” “银行卡?你银行卡里有一毛钱吗?”长裙美女冷声道。“啊?那我的积蓄都放在哪,你帮我保管吗?帮我取一点还人家吧。”林小羽有些纳闷,心想这个富二代看来还是个妻管严啊。“积蓄?” 长裙美女冷笑了一声,有些气愤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有过积蓄,这二十多年来,你吃我们家喝我们家的,什么时候挣过一分钱?” 包子店里更加安静了,众人看向林小羽的眼神也更加怪异了。黄毛内心更加佩服了,偶像啊,娶了这么好看的老婆不说,还吃软饭!林小羽脸上说不出的尴尬,这下他听明白了,什么富二代,感情这男的是个倒插门的软饭男啊。“小伙子,谢谢你的好意,这钱不用你帮我还,我自己能处理。”林小羽母亲急忙替他解围。“阿姨,我是林小羽的好兄弟,这钱我肯定会帮您还,您给我一些时间。”林小羽硬着头皮说道。吃人家的嘴短,既然这个何家荣是吃软饭的,自己也不好意思张口问长裙美女要钱,只能想其他办法帮母亲还钱了。随后林小羽打了个欠条,按上手印,交给了黄毛。黄毛见林小羽老婆开那么好的车,也不担心他还不上钱,便带着一众手下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看那美女几眼。“这笔钱我可不会帮你还。”长裙美女冷声道,她不知道这个窝囊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讲义气了,一醒过来就跑来替自己的狐朋狗友还钱。“放心,我自己能还。” 林小羽略微有些不爽,这个女的确实长得挺好看的,但是对自己丈夫态度也太差了吧,当着外人的面毫不避讳的揭他的短。“小伙子,你这是何必呢,这些债我自己能还的。”林小羽母亲红肿的眼睛有些湿润,印象中儿子好像从未跟自己提起过有这么个好朋友啊。“这是我应该做的,阿姨,林小羽不在了,以后我就是您亲儿子,我给您养老送终。” 林小羽的眼眶不禁也有些湿润了,母亲明明就在眼前,自己却不能与她相认,白白让她承受这种痛苦,实属大不孝。“阿姨,明天我再来看您。” 趁眼泪没出来,林小羽丢下一句话便快步往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又怔住了,哽咽道:“阿姨,如果林小羽泉下有知的话,他肯定不希望您轻生,您应该珍惜生命,好好活下去,把他那份也活下去。” 说完林小羽再没犹豫,走出了包子店。林小羽母亲心头一震,愣愣的看着林小羽的背影发呆。长裙美女看了林小羽母亲一眼,没说话,转身跟了出去。上车后,长裙美女有些不悦的说:“你要来当好人我不反对,但你刚醒过来,起码得跟我说声吧,你知道我为了找你费了多大的力气吗?” “不好意思,下次不会了。”林小羽语气有些冰冷,此刻他心里牵挂的全是自己的母亲。见他神情冷漠,长裙美女接下来的话突然说不出来了,恨恨的看了林小羽一眼,用力的挂上档,驱车返回托养中心。医生给林小羽做了个全面的体检,显示一切正常,随后便给林小羽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去的路上林小羽看着长裙美女精致的侧脸,感觉有些梦幻,突然间就多了个这么漂亮的老婆,实在有些难以适应。他很想跟长裙美女打听一些关于她和这个何家荣的信息,毕竟自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又害怕被看出异常,最后也没开口。其实林小羽很想编一个失忆的借口,但自己还没失忆她都对自己这么差,要是失忆了,还指不定怎么虐待自己呢。这时长裙美女的电话响了,她接起来嗯了几声就挂了,接着把车往路边一停,从钱包里掏出一百块钱递给林小羽说道:“诊所那边有个急诊,我得赶回去,你自己打个车回家吧,我爸妈都在家。” “我跟你一起去诊所看看吧,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林小羽迟疑一下说道,自己连她爸妈长啥样都不知道,回去后得多尴尬啊。帮忙?长裙美女冷冷扫了他一眼,这话从一个饭桶嘴里说出来,真是可笑。车子在一家社区诊所前停下,门口牌子上写着华安诊所,诊所规模不大,总共也就十几个工作人员,不过看起来挺正规的。长裙美女刚进去,就有一个戴眼镜的男医生跑过来急声道:“江主任,您快去看看吧,都两剂退烧针了,那个孩子头还是烫的要命,嗓子都哭哑了。” 长裙美女急忙换上白大褂,快步走向里面的诊室。江北北颜。林小羽从她的工作证上捕捉到了她的名字,忍不住感叹道,人有气质,名字也不赖。诊室里一对年轻的夫妇正焦急的哄着一个哭闹的小女孩,那孩子也就三四岁,整张脸赤红,跟火烧一样,在年轻妇人怀里用力的挣扎,看起来十分的焦躁,嗓子都哭哑了,声音尖锐刺耳,时不时伴有一阵干呕。林小羽看到这一幕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不知是不是花了眼,他竟然看到孩子身上似乎缠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黑气。不过更让他诧异的是这个孩子的哭声,并不是因为尖锐,而是奇怪,说不上来的奇怪。“江主任,你可来了!”年轻夫妇看到江北颜后仿佛看到了救星。江颜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接着把了把孩子的脉搏,说道:“没事,就是受了惊吓,我给她扎几针就没事了。” 随后江北颜吩咐眼镜医生去把她的针袋取过来,顺便让护士开一针镇定剂。“江主任,这孩子今天怎么哭闹的这么厉害,而且还干呕,前几天并没有过啊。”年轻妇人满头大汗,吃力的哄拍着怀里的孩子。“你们怎么来的?开车吧?”江北颜问道。年轻夫妇点点头。“那应该是你们开车开得太急了,这孩子晕车,所以反应才这么强烈。”江北颜说道。“对对,这孩子从小晕车晕的厉害,我也是太着急了,所以车子开得很快。”年轻男子有些自责道。“没事,打一针镇静剂很快就好了。”江北颜说道,对于自己的医术,她向来十分有信心。华安诊所作为一个社区诊所,能有今天的知名度,几乎全是她的功劳,这点小毛病,自然不在话下。“不能打镇静剂,她并不是简单地发烧焦躁,如果随便注射镇静剂的话,病情可能会更严重。” 护士已经把针袋和镇静剂取过来了,刚要准备打针,林小羽却突然上前制止住了她。林小羽生前本就是医科大的优秀毕业生,现在又继承了祖上的医术法典,医术飞升,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水准。他觉得这孩子的病并不简单,不能草率的注射镇静剂。“我在工作,请你出去!”江北颜冷声喝道,面色愠怒的瞪着林小羽。她工作的时候,什么时候轮到这个废物插嘴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孩子以前有过隐疾吧?”林小羽没有搭理江北颜,转头问向年轻夫妇。年轻夫妇一愣,没想到林小羽一眼就能看出来自己孩子以前患过隐疾。但是见江北颜面色愠怒,年轻妇人也没敢直接回话,小心询问道:“江主任,这位也是大夫吗?” “他是大夫?那我就是清海市人民医院院长!” 没等江北颜说话,眼镜医生率先冷笑一声,轻蔑的瞥了眼林小羽,讽刺道:“这位是我们江主任的老公,清海职业技校毕业的高材生,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工作,俗称无业游民,全靠我们江主任养活……” “行了,别说了,何家荣,你先出去吧。”江北颜冷声打断道,摊上这么个窝囊丈夫,自己脸上也没光。年轻夫妇眼神讥讽的扫了林小羽一眼,心里直纳闷,江主任上辈子这是做了什么孽,怎么会嫁给这么个废物。林小羽自己也有些无语,连他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这个何家荣了,这人也太窝囊了吧,被自己老婆看不起也就罢了,自己老婆的手下竟然都敢这样对他说话。“江主任说了,请你出去!” 见林小羽站着没动,眼镜医生走过来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小羽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见人家这么不待见他,也再没说什么,转身出去了。此时江北颜已经给孩子注射了镇静剂,孩子瞬间安静了下来,年轻夫妇顿时松了口气,心里认定林小羽就是个不懂装懂的傻逼。江北颜从针袋中取出一枚毫针,对着孩子小指的关节处各扎了一下,挤出了一些透明的液体,接着摸了下孩子的额头,说道:“一会儿就退烧了。” 站在诊所外面的林小羽一脸郁闷,有些后悔上了这个年轻人的身,自己是活过来了,但这也活的太窝囊了。想起刚才那孩子的哭声,林小羽十分纳闷,一个孩子的哭声,为什么会给自己一种奇怪的感觉呢?突然,他眼前一亮,猛地一拍手,惊道:“那根本就不是人的哭声!” 林小羽刚说完,诊所里面再次传来了这种怪异的哭声。江北颜和年轻夫妇都慌了,原本安静下来的孩子,突然间又剧烈的哭了起来,并且面目狰狞,不停地用手抓挠年轻妇人。“江主任,你快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啊?”年轻妇人一边抓着孩子的手,一边焦急道。江北颜面色煞白,不停地用手拍打孩子的后背,安抚孩子,心里慌作一团,刚才明明已经好了啊,怎么突然间又发作了。这时孩子突然停止了哭声,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眼睛翻白,口吐白沫,胸口猛烈起伏,显然有些窒息。江北颜脸色更加难看,急忙把孩子抱过来,放在床上平躺,双手叠加按压孩子的胸膛做心肺复苏。一旁的眼镜医生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看这情况,是要出人命啊,恐怕自己也得受到牵连。“江主任,求求你救救我女儿吧!”年轻妇人眼见女儿脸色越来越白,吓得一屁股瘫在地上大哭。“你这个庸医!你到底会不会看病啊!”年轻男子也慌了,一改平静的模样,突然破口大骂,“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你陪葬!” 江北颜额头满是冷汗,不停地给孩子做胸口按压和人工呼吸,但是没有丝毫的作用,孩子双眼紧闭,面色发青,动也不动,眼看要没了生命气息。江北颜紧张的手一个劲发抖,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从医这么多年,还从没遇见过这种情况。“老子弄死你!” 眼看孩子气息越来越弱,年轻男子瞬间失去了理智,冲上去要打江北颜。眼镜医生鼓足勇气上来拉架,但体格太差,被年轻男子一脚踹到了墙角里,随后年轻男子一巴掌朝江北颜头上扇去。江北颜吓得睫毛一颤,见躲不过去,只能咬牙接受。但预想中的巴掌并没有打来,江北颜抬头一看,见男子挥来的巴掌在空中被一只有力的手牢牢抓住。林小羽不知何时挡在了她身前。“打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林小羽一把把男子的手推开。“我女儿被这个庸医害死了!”年轻男子红眼指着江北颜怒吼,宛如一个要吃人的野兽。“有我在,你女儿死不了。”林小羽坚定道。看着神情坚毅的林小羽,江北颜一时间有些恍惚,内心竟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感觉。安全感?怎么可能,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怎么可能会让自己产生这种感觉?“好,那你就给我治,治不好老子把你们全弄死!”年轻男子疯了似得大吼大叫。林小羽没搭理他,转身探了下小女孩的脉搏。“你干什么!你哪里会治病?”江北颜过来拽了林小羽一把,低声呵斥道。“一直没告诉你,我以前偷看过你一些医学类的书籍,多少懂一些。”林小羽瞎扯道。“胡扯,看几本书怎么可能就会治病!”江北颜一边说话,一边已经掏出电话准备打120了,虽然她心里知道,120来了之后也不过是接一具尸体。她说话的功夫,林小羽已经抓着小女孩的脚倒拎了起来,右手四指并拢,大拇指卡在食指第一节,手掌中空,轻轻的在孩子后背拍了两下。“你干什么!”年轻男子怒吼了一声。他话音未落,原本休克的小女孩突然咳嗽了两声,吐出一口浑浊的黑痰,接着再次哭了起来,不过因为长时间缺氧,没什么力气,声音不大,但听起来还是很怪异。随后林小羽将她正着抱上来,大拇指在她脖颈内侧稍微按压了一下,小女孩的呼吸瞬间变得顺畅起来。不过小女孩还是不停的哭闹,疯狂的用手抓挠林小羽,表情狰狞,似乎带着满满的憎恨。林小羽也不躲,眼神定定的望着小女孩,深邃的眼神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宛如一团火。这是祖上传授玄术道法里的破魂术,练到一定的程度,只需一眼,便能将一些修为低下的孤魂野鬼震到魂飞魄散。林小羽现在十分确定,小女孩是被跟自己类似的脏东西上身了,但是显然这个脏东西不像自己一样心善,要置小女孩于死地。虽然现在林小羽修为尚浅,但看到林小羽眼中的光芒,原本哭闹的小女孩顿时安静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莫大的惊恐。随后她用力的挣扎了起来,从林小羽身上跳了下去,快速跑向瘫坐在地上的年轻妇人,一把抱住年轻妇人的脖子,乖巧道:“妈妈,我好了,我们回家吧。” 看到女儿恢复正常,年轻夫妇欣喜若狂,三口家抱在一起喜极而泣。江北颜悬着的心立马放了下来,有些自责,自己怎么没想到小女孩是被痰噎住了。接着她有些愠怒的看向林小羽,这个废物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根本不会医术,就敢逞能,能侥幸治好小女孩,完全是走了狗屎运,要是小女孩有个三长两短,他也得跟着担责。不过她心里多少对林小羽有些感激,以往出了事这个废物都往她身后躲,今天竟然为了自己站了出来,可见上次他脑袋确实摔得不轻。“你们女儿暂时没事了,但是我刚才只是治标不治本,要想根治,还得扎几针。”林小羽盯着小女孩说道。“不,妈妈,我不扎针,我已经好了。”小女孩看向林小羽的眼神带着一丝胆怯。“你瞎说什么!” 江北颜走过去低声呵斥了他一声,这个废物,不知道见好就收,还真把自己当医生了。年轻男子冷冷扫了林小羽一眼,眼里没有丝毫的感激,冷哼道:“还敢让你们治?那我是嫌我女儿活长了。” “你们回去再有什么问题,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林小羽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自己明明才救了他女儿的命,不感激也就罢了,态度竟然这么恶劣。“你诅咒谁呢!”年轻男子噌的站了起来,作势要动手,年轻妇女赶紧拽了他一把。年轻男子这才压住火气,抱起女儿就往外走,临走前还不忘冷冷扔下一句,“我姐夫是卫生局副局长,你们诊所等着被查吧。” 年轻妇人看了江北颜一眼,没说话,快步跟了出去。江北颜心头多少有些酸楚,以往自己给他们孩子治病的时候他们一口一个感谢,没想到现在出了点意外,瞬间就变为仇人了。“人情冷暖,很正常,别往心里去。”林小羽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轻声安慰了一句。“对于自己没接触过的领域,以后少不懂装懂!” 江北颜压根不领情,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没再搭理他,忙自己的去了。“狗屎运。” 刚才被年轻男子踹哭的眼镜医生此时也整理好了衣服,给了林小羽一个白眼。这诊所都些啥人啊,自己刚刚才替他们解完围啊。林小羽很无语,突然很想去死,再死一次,然后随便找个人附身,也比这个窝囊废要好吧。年轻夫妇抱着孩子上车后就往回赶,一路上年轻男子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说这事没完,年轻妇人劝他算了,毕竟江主任以前也帮过他们不少。“狗屁的主任,我说去人民医院你不听,差点害欣欣没命了!”年轻男子愤恨的骂道,“还有她那个傻逼老公,竟然敢诅咒我们女儿有事,要不是看他瞎猫碰到死耗子把女儿治好了,我非扇他不可!” 说完他就给卫生局的姐夫打了个电话,把刚才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年轻妇人没敢说话,她也没想到一个小感冒会闹得这么严重。年轻妇人叫孙敏,丈夫叫吴建国,家境优渥,所以为人跋扈些。他父亲吴金元曾是清海市卫生局局长,前年刚刚退休,也正是因为父亲的缘故,姐夫才当上了卫生局副局长,所以他自信一个电话就能把华安诊所整垮。此时吴金元和老伴已经在家里急的团团转了,对他们而言,孙女就是他们的心头肉。吴建国夫妇带着孩子回家后,老两口迫不及待的跑过去抱起了孙女,摸摸孩子的头,发现一切正常,老两口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孩子突然间眼皮一翻,身体再次急速抽搐了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有些喘不上气。吴建国夫妇和两个老人大惊失色,连忙开车去了清海市人民医院。孩子送进急诊室后吴建国气的破口大骂,一口咬定是江北颜把女儿害成这样的。吴金元面色铁青,一声不吭,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急诊室,他相信孙女会没事,因为刚才进去的是清海市副院长李浩明,全国知名的内科专家。整个清海市,能请动他亲自看病的,屈指可数。但是李浩明进去没一分钟,立马风风火火的跑了出来,满头大汗地说道:“吴老,这种病我实在没见过,孩子恐怕保……保不住了……” 孙敏和婆婆一听立马瘫坐到了排椅上,抱头痛哭。“怎么可能!”吴建国一下窜上来,对着李浩明吼道:“治不好我女儿,你这个副院长也别干了!” “建国!”吴金元呵斥了儿子一声,强忍着悲痛问道:“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李浩明严肃的点点头,说:“凭我们医院的能力,最多能让她再撑一个小时。” 他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现在想转院去京城也来不及了。其实吴金元心里清楚,如果李浩明都束手无策,那去哪里都是徒劳。“爸,我知道怎么能救欣欣!” 吴建国痛心的看了眼急诊室里的女儿,急忙把诊所内林小羽如何治疗女儿的过程描述了一番。李浩明不敢耽搁,急忙冲进去按照吴建国说的方法将欣欣倒立起来,手掌中空拍了拍她的背,但是没有任何效果。“不可能啊!”吴建国目瞪口呆,脸上豆大的汗珠霹雳啪的往下落。孙敏想起临走前林小羽提醒过女儿还没有根治,也顾不上哭了,急忙跑过来把事情告诉了公公和李浩明。“吴老,我建议把这个年轻人请过来,说不定他能有什么办法。”李浩明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说道。孙敏看了吴建国一眼,小心翼翼的把吴建国跟林小羽的冲突跟公公说了。“胡闹!我早告诉过你为人要沉稳!” 吴金元狠狠踢了吴建国一脚,厉声道:“还不赶快跟我去给人家赔罪!” 说完他再也顾不上曾作为局长的威严,小跑着往外跑去,吴建国赶紧跟了上去。江北颜忙着在诊室里给病人看病,林小羽便无聊的坐在椅子上看杂志,来往的护士和医生看着他的眼神都十分轻蔑。这算什么男人啊,自己老婆在里面累死累活,他却在这里无所事事。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只见一辆白色面包车停在了门外,车身上印着卫生监督的字样。随后车上下来几个穿着卫生局制服的男子,领头的正是吴建国的姐夫邓成斌,只见他大手一挥,说道:“给我查,好好查!” 照理说小舅子的一个电话不至于让他亲自出马,但一听说事关老丈人最疼爱的孙女,他一刻也不敢耽误,立马赶了过来。毕竟自己要想再往上窜一窜,还得老丈人帮忙疏通关系。“这家诊所涉嫌使用三无假药,需要彻查,请无关人员离开!” 卫生局一众工作人员进去后立马给诊所扣了个不大不小的帽子。诊所的患者撤出去后并没有马上离开,堵在门口看热闹。“邓局,误会,误会啊,我们诊所一向遵纪守法,怎么可能滥用假药呢。” 诊所所长孙丰听到动静立马跑了出来,弓着身子一边给邓成斌递烟,一边陪笑解释,心里直纳闷,自己前两天刚去给这个副局长送了两盒人参,怎么今天就查过来了。邓成斌伸手把烟推开,冷声道:“甭套近乎,今天咱公事公办,听说你们这有个叫江北颜的医生,因为用药不当,差点夺去一个孩子的生命?” “胡说!我是根据病情合理用药!”江北颜有些气不过,从一众医生和护士中走了出来,眼神冰冷的瞪着邓成斌,她能猜到,这应该就是吴建国口中卫生局的姐夫。邓成斌看到江北颜后神情明显一滞,显然有些被惊艳到了,不过很快恢复过来,冷声道:“是不是合理用药,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邓局,这话言重了,江医生在我们这一代可是家喻户晓的名医啊。”孙丰陪笑道,“再说,那孩子从我们这走的时候已经好了啊。” “老孙,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你要是再在我面前墨迹,我连你一块儿抓。”邓成斌冷冷扫了孙丰一眼。孙丰见邓成斌这是要玩真的,吓得没敢吭声,心里暗骂他不是个东西。邓成斌给两个手下使了个眼色,他俩立马过去作势要抓江北颜,但林小羽不知何时挡在了江北颜跟前,冲邓成斌冷声道:“据我所知,卫生局好像没有抓人的权利吧。” “你是个什么东西?老子有没有权利抓人,关你屁事!”邓建斌气不打一处来,“孙丰,这也是你们诊所的医生吗?” “不是,他是江医生的丈夫。”孙丰一边说,一边给林小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冲动。“奥,是他啊,我听说他也给我侄女治病来着是吧,有行医证吗,拿出来我看看。”邓成冷冷扫了林小羽一眼,小舅子打电话的时候提到过这个人,好像对他意见很大。“他不是医生,哪有什么行医证啊,邓局,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听说刚才就是他救了您侄女呢。”孙丰急忙陪笑道。“非法行医已经触犯了法律,把他也带走,一会儿我给警察局打电话,过去领人。”邓成斌冷笑道,他是没权利抓人,但是警察局副局可是他拜把子兄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江北颜狠狠瞪了林小羽一眼,接着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让父亲帮忙疏通下关系,别真把这个废物给抓进去了。眼见两个工作人员就要强行动手,这时一辆越野车不要命似得疾驰而来,赶到诊所门口吱嘎一声停住,随后车上快速下来两个人影,正是焦急万分的吴金元父子俩。看到自己老丈人和小舅子,邓成斌面色一喜,心想真是巧了,正好跟老丈人邀功。“爸,您老来的正好,我真准备查封这个诊所呢,这俩庸医我也刚要抓回去。”邓成斌赶紧迎了上去。吴金元压根没理他,疾步走到人群跟前,急声道:“敢问刚才是哪位小友替我孙女医治的怪病?” “爸,就是他!” 吴建国一眼瞥见人群中的林小羽,伸手一指。吴金元赶紧上前,客气道:“小友,我孙女怪病复发,在医院命悬一线,还请你出手相救,老头子我感激不尽。” “老局长,您来了。”孙丰眼前一亮,看到吴金元对林小羽这么客气,心立马提了起来,这个吃软饭的哪会什么医术,刚才不过是误打误撞蒙对了而已。听到邓成斌和吴建国对老人的称呼,林小羽便知道了老人的身份。“对不起,老人家,我治不了。”林小羽摇头苦笑了下,“我没有行医证,您女婿刚才说我非法行医,正要报警抓我呢。” “混账!还不滚过来给人家赔罪!” 吴金元狠狠瞪了身后的邓成斌一眼,接着指了下吴建国,厉声道:“还有你!一起过来赔礼道歉!” 邓成斌看了吴建国一眼,心里直纳闷,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见吴建国面色煞白,没说话,邓成斌便也没敢发问,跟过去一起给林小羽道歉,“小兄弟,对不住,刚才……” “你们需要道歉的不是我,而是我……我老婆。” 他们俩刚开口,便被林小羽打断了。林小羽心里苦笑,自己头一次发现老婆这两个字叫起来原来这么别扭。“对不起,江主任,之前是我太心急,所以说话难听了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吴建国一脸诚恳,已然没了临走时的嚣张模样。“江医生,不好意思,刚才是我没弄清情况才导致了误会,请你原谅。”虽然心里不服气,但是老丈人发话了,邓成斌只能照做。“没关系。”江北颜很大度的摆了摆手,转头看向林小羽,眼神中说不出的复杂,她竟然从这个废物身上嗅到了一丝男人味,这怎么可能呢?“小友,那现在你看方便跟我去医院救治下我孙女吗?”吴金元恳切道。“对不起,吴老,他根本不会医术,刚才不过是运气好,撞上了。”江北颜不得不如实说道,虽然她也希望林小羽能救小女孩,但这是不可能的。“是啊,吴老,您高估他了,他一个技校出身的,哪儿会什么医术啊。”孙丰也赶紧上前帮着解释,病急也不能乱投医啊,何况林小羽根本都不是医。“老人家,他们说的对,我确实没学过医。”顶着何家荣的名头,林小羽也只能老实回答。听到这话,吴金元满是希冀的眼神瞬间暗淡下去,沧桑的脸上突然涌起一丝悲怆。“爸,您看,我就说这小子是个骗子吧。”听到林小羽自己承认不会医术,邓成斌立马来了底气,轻蔑的冷笑了一声。林小羽没有搭理他,冲吴金元道:“吴老,我虽然没有学过医,但平日里医书倒也看了不少,疑难杂症也略懂一些,您孙女的病我恰好在一本古医书上见到过,您要是信得过我,我愿意出手医治。” “当然愿意,当然愿意。”吴金元浑浊的双眸再次迸发出神采,急忙拉着林小羽的手往车上走。吴建国也不敢怠慢,急忙跑过去开车。“爸,你怎么能相信个骗子啊!” 邓成斌急了,眼见小舅子已经开车走了,也急忙叫着手下上车,跟了上去。“这个神经病!”江北颜气的跺了下脚,也开车跟着去了医院。吴金元带着林小羽风风火火感到急诊后,李浩明立马迎了上来,看到林小羽的刹那不由一愣,虽然知道是个年轻人,但是这未免也太年轻了点吧。此时急诊室里的小女孩面色脸带手脚,已经蜡白一片,显得死气沉沉,连身子都不怎么抽搐了,监护仪上的血氧饱和度已经跌到了百分之四十。李浩明不由叹了口气,在他看来,这个小女孩已经没救了。“医生,有毫针吗,麻烦给我取几枚。”林小羽一边说,一边进去摸了摸小女孩的脉搏。“你是说要用针灸医治?这,怎么可能呢?”李浩明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连忙吩咐护士去取毫针。医院的几个内科医生也纷纷有些纳闷,心里隐隐有些不屑,觉得林小羽有些托大,他们医院精密的仪器都检测不出来的毛病,他用几根银针就能医治的好吗?“何家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此时江北颜和邓成斌一行人也跟了过来,江北颜冷冷看着林小羽,在她认为,林小羽不懂装懂,实同谋杀。“我在救人。”林小羽声音很轻,但很坚定。江北颜还想说什么,林小羽突然走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她整个人身子微微一滞,感觉手掌很温热,甚至有些灼热。“相信我。”林小羽看着她的眼神轻声道。江北颜猛的把手抽了回去,脸微微有些泛红,剩下的话也没说出口。林小羽嘴角勾起一个满足的微笑,手掌一翻,攥住从江北颜手腕上偷下来的红绳桃核手链。护士拿来毫针后林小羽立马利落的刺入了小女孩后背的大杼穴、风门穴和肺俞穴。这三个穴位都是掌管呼吸系统的,但小女孩真正的病因并不在此,林小羽扎这三个穴位,一是帮助她呼吸,二是掩人耳目。随后林小羽又在小女孩曲池穴和太冲穴各扎了一针。扎针的时候,他的手已经覆盖到了小女孩的腹部,暗暗念起了破魂术,手掌陡然间变的炙热起来,小女孩身上立马升腾起一股黑气,环绕在身子四周。只见小女孩轻轻哼了一声,随后大口大口的呼吸了起来,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好……好了!” “恢复呼吸了!” “太不可思议了!” 门外懂行的几个医生忍不住欢呼了起来。李浩明一脸不解,看似随意的扎了几针,怎么就把这么奇怪的病治好了呢。吴建国夫妇和孩子奶奶激动地泪流满面,连见多识广的吴金元,眼中也不禁涌出两行老泪。一旁的江北颜则一脸愕然,诧异的望着神情泰然的林小羽,一时间有些恍惚,这还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废物吗?陈道明当选了新一任 中国电影家协会主席 陈道明的当选 不论是对中国电影还是中国观众 都可以称得上是一针强心剂 清代的陈伯崖有这样一句诗 人到无求品自高 他无奈于世道 世道也无奈于他 “傲骨”二字 早已写满陈道明的人生 他出身于书香门第,父亲是大学教授。他是个好爸爸,他顾家,厌恶应酬,滴酒不沾;他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学生时是体育全能,探戈高手;他饱读诗书,季羡林赞他可胜任北大的研究生导师,与钱钟书是忘年之交;他说他只是个戏子。他的语录值得男人们认真读读!1、教养和文化是两回事 教养和文化是两回事,有的人很有文化,但是很没教养,有的人没有什么太高的学历和学识,但仍然很有教养,很有分寸。教养是带有某种天生的素质和一点一滴的积累。一个人的涵养,不在心平气和时,而是心浮气燥时;一个人的理性,不在风平浪静时,而是众声喧哗时;一个人的慈悲,不在居高临下时,而是人微言轻时;情侣间的尊重,不是闲情逸致时,而是观点相左时;夫妻间的恩爱,不在花前月下时,而是大难临头时。-陈道明 2、男人最大的时尚 我喜欢收拾家,这是一种心境,收拾完特干净,会觉得很舒服。我觉得男人最大的时尚就是多在家待一待。其实把所有该回家的人都召回家,这个社会就会安定许多。现在有多少不回家的人,不是因为事业,而是在酒桌上,歌厅里。如果晚上每个家庭的灯都亮了,也是一种时尚。-陈道明 3、好男人的基本标准 不一定要浪漫,但一定要负责任。不一定要挣大钱,但一定要养家。不一定要事事听父母,但一定要有孝心。不一定要三从四德,但一定要宠老婆。不一定要飞黄腾达,但一定要有时间陪家人。不一定要管孩子,但一定要爱孩子。不一定要大男子主义,但大事发生一定要拿得了主意。-陈道明 4、太太很伟大 现在一般人问你看上他什么了,无非说这个人有地位,这个人有钱,这个人有学识,这个人长的帅,就是这四项,看更多内幕微信搜索公众号:华人热文网。我无一可举,我什么都不是的时候,杜宪看上我,说明我太太一点都不功利。只能说是她的伟大,不是我的光荣。-陈道明 5、做人的最高境界是——节制 这个世界不是你的世界,不是说你成功了,你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我觉得做人的最高意境是节制,而不是释放,所以我享受这种节制,我觉得这是人生最大的享受,释放是很容易,物质的释放、精神的释放都很容易,但是难的是节制。-陈道明 6、关于朋友 朋友,我就有骂他的责任,他也有骂我的责任。在事业上、感情上、人生上就有着互相的义务,每次见面都应该有收获,彼此对对方的存在感到一种愉快,而不是整天厮混在一起。7、责任是男人的脊梁 责任是男人的脊梁,是男人顶天立地的支柱。说到的事就要做到,揽下来的事就要扛住,做错的事就要承担后果。看一个男人是否成熟,不是看他的年龄有多大,而是要看他能担起多大的责任。越是优秀的男人,承担的责任越大,负责任的范围也越广。即使做不了伟大的男人,也要做一个负责任的男人。-陈道明 看完陈道明,再回想一下毕福剑赵本山事件(这里就不用再赘述了),捧谁杀谁一目了然!中国需要多一些陈道明,少一些毕福剑赵本山... 这就是陈道明受宠中央的背后真相,这就是毕福剑赵本山之流衰落的根本原
无期徒刑
二次讯问的时候,左某德向民警详细交代了自己偷牛的事情。
1999年,左某德好不容易供18岁的儿子读到了高二,但儿子学习成绩很差,说想赚钱,不顾反对辍了学,外出务工去了。那时,左某德出狱已经七年,父子关系渐渐缓和,虽然平日话不多,但儿子偶尔还会叫声“爸爸”,这让他心里很舒服。
儿子已成年,也不读书了,接下来几年肯定要娶老婆,但掂量自家的条件,恐怕没有哪家姑娘能看得上,左某德有压力,但他没能力,多数时候仅剩一声叹息。
儿子外出打工后,左某德清闲起来,又和之前的那帮狐朋狗友勾搭上,一起打牌喝酒。这些人大都好逸恶劳,明明穷得家里揭不开锅,却偏要在外面故作潇洒快活。
跨入新世纪,村里大部分人的生活水平都在提高,左某德发现村书记家里买上了耕田机,几个儿子都娶上了媳妇,日子过得有滋有味。反观自己家,连一头耕牛都没有,每次耕田都要问堂弟借牛,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村书记之前羞辱自己的话,左某德记得一清二楚,他有点委屈地对民警说,“若不是当时村书记不给自己分田,还打击自己,后面的生活也不至于这样。”
欲望与报复心理令左某德铤而走险
后来的一天晚上,左某德邀了两个朋友来家喝酒,酒桌上,相互诉说着各自的不如意,谁家卖稻谷赚了钱,谁家又盖起了新房……他们只有嫉妒的份,一口接一口的白酒麻痹自己。酒壮怂人胆,一个人突然提议,想去牵走几家邻居的牛,因为他跟这些人有过节。牛在当时的农村,是极为重要的耕种、运输工具,没了牛,农民种田就少了最得力的帮手,“把他们的牛偷走,正好报复。”
报复心理是可怕的。而这种想法正好刺激了左某德,借着酒劲,他满口应了下来,要几个人一起干。左某德对民警坦白过,“既然自己不好过,那他们也别想好过。”
当时农村的耕牛,都是系在树干上,或关在牛栏里,基本不锁门。但是一个人难得手,于是三人进行了分工,左某德和其中一人实施盗窃,另一人在村口接应,并负责销赃,赃款三人平分。
2000年9月13日凌晨,三个人偷到耕牛3头,销赃得款3800元,一人分得1200多元,这可是当时普通人几个月的工资收入。这次偷牛,左某德一直冲在最前面,两个人还对他在偷牛中展现出的丰富经验,大加赞赏。过后,左某德本打算收手,但那两位朋友是第一次偷东西,尝到了赚快钱的甜头,不打算停下来。
2002年,左某德因偷牛案再次入狱
二十年前的农村,根本没有监控探头,破案条件有限,见派出所没有动静,两个朋友又叫上了左某德。往后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三个人疯狂作案,连续30多次盗窃周边县市的耕牛、农耕机械,这可害苦了一方百姓。重兄弟义气的左某德,每次都在盗窃活动中担当重要角色。
直到2002年,三个人才落入法网,一共非法获利40多万元,因性质恶劣,涉案金额较大,左某德被认定为主犯,被判无期徒刑。
安个空调,趁活着享享福
原以为被判了无期徒刑的左某德将在牢房中度过余生,但听吴师兄说,由于在监狱积极接受劳动改造,表现良好,左某德多次获得减刑,并在2021年1月份出狱了。
2020年9月,左某德刑罚变更刑事裁定书
“他重获自由,怎么又要去犯罪?”我曾满眼疑惑地问过吴师兄。
“自由?”吴师兄直摇头,“恐怕他只有躯体的自由。”
左某德如同电影《肖申克的救赎》里的老布,老布在监狱里度过了50年时光,每天按照监狱的规定吃饭、睡觉、娱乐,他的生活已经“体制化”。出狱后,老布无法适应外面的生活,还想抢劫,重回监狱,最后无奈地结束了落寞的一生。
同样,左某德与社会脱节了19年,外面世界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他可能连智能手机、高铁、互联网是什么都不知道。回归社会,孑然一人,新鲜事物不断地冲击着这个66岁的老人,他难以招架。
出狱后,踏上故土,那个生他养他的乡村,令左某德十分陌生。村里的泥土路变成了水泥路,村民们都住上了楼房。而自己的老房子,在二十年风雨的侵蚀下,已变成危房。
左某德捡起屋角放着的一把锄头,上面早已锈迹斑斑。最让他痛心和绝望的,是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还没结婚,且前段时间也因为犯罪被公安部门逮捕,正在看守所拘役。
“我这是回来干嘛?”站在破败不堪的老房子里,他整个身体就像只泄了气的皮球, 支撑不起来了。
除了这个家,他还能去哪儿呢?狱中省吃俭用,他的劳动工资结余四五百元,勉强能维持一段时间。
在堂弟左友民的建议下,时隔20多年,左某德再一次踏进村委会。村干部换了人,态度也有大转变,一名大学生村官接待了他,得知左某德的情况以及想申请低保的想法后,村官虽面露难色,但还是答应帮他问问。其实,左某德心里清楚,自己就像家里的那把破锄头,劣迹斑斑,曾经害了村子和乡亲,现在想要好处,怎么可能?
为了维持生计,左某德想找份工作,见村里几户人家在盖新房,他凑过去问是否要请小工,可没人愿意请他。无奈之下,他只能跑到离家20里远的一家砖厂做苦力,月工资3千。干了五个月,只发了两个月工资,其余的说要等。更让他痛心的是,砖厂老板还曾怀疑他偷了厂里的东西。
作为一个与现实社会脱节近20年的人,左某德没有生存技能,年纪大了又干不了重活,没有让人尊重的资本,受到他人的排挤蔑视,很容易让人心理崩溃。左某德靠抽烟喝酒解闷,66岁的他还找过一个女朋友,但他说,那个50岁的女人,只是盯上了自己的钱,根本不是过日子的。
眼看手里积蓄只剩下七八百元,左某德想托人再找一份新工作。一次偶然机会,他碰见了当年偷牛的同伙李海华。李海华和他同村,在当年的偷牛案中,因情节较轻,服刑6年就出来了。得知李海华在某工地做事,左某德便想让他帮忙找份工打,李海华知道他生活不易,就答应帮忙问问。
不过,生活再次给他当头一棒——工地不收60岁以上的人。左某德不死心,让李海华带自己去工地转转,确定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李海华没有骗他。回家的路上,左某德满眼失落,原来自己已经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孤身一人的晚年生活令他忧心忡忡,人走到了穷途末路。
但心里依旧意难平,他不停地张望着马路两边张贴的招工告示,寻找着招聘信息。就在此刻,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两分钟的等待时间里,左某德看见大概50米远处,有一个搭满脚手架的小工地,隐隐约约,地面上堆放着大量闲置未用的钢管。
一个念头又冒了出来——偷走卖钱。因为,他已经没有别的赚钱办法。
接下来几天的夜里,左某德去这个小工地踩了几次点,发现这里长期没有动工,无人看守,附近也没摄像头,周边有人家的房子也距离较远。唯一的困难,是大批量地搬运钢管,一个人会有些吃力,必须找个帮手。
他想起了隔壁村的朋友雷某生,雷某生今年69岁,打了一辈子光棍,膝下无儿无女,是个低保户。左某德先把他叫到家里吃饭,一瓶啤酒下肚,求财心切的两人一拍即合,便有了一起偷钢管的那一幕。
监狱成为一些老人的梦想归宿
派出所办案区,左某德说出再次犯罪的动机:2021年1月减刑出狱后,有烟抽、有酒喝,偶尔还有女人陪,过了近半年舒服日子,但自己很清楚,这样的生活持续不了多久。除了看守所中的儿子,人生已没啥牵挂,可是他又帮不上儿子什么忙,自己吃顿饱饭都难,只能去偷,就算被抓,也不害怕,反正进去有的吃,就当养老。
卖完钢管后,左某德拿出两千元,为房间装了一台空调,他说是想趁活着的时候享享福。剩下的一千,在女朋友身上花了五百,自己在城里住过一次宾馆,加上抽烟、喝酒、吃饭等日常开销,在被抓之前,他平分到的三千多元赃款已被挥霍一空。
进看守所那天,左某德买完被子,还剩下一百多元,见我们准备离开,他连忙把钱塞进物品保管袋,嘱咐吴师兄交给堂弟,还微笑着说,“出来以后,我还要花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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