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田野和苹果

2017-05-17 法治周末艾玉 花家地壹号 花家地壹号


托马斯·特朗斯特罗姆,一个陌生的名字,但这个名字在中国诗歌界是人们所熟悉的。这位诗人早在1985年就来过中国。


那时候是中国诗人北岛接待了这位来自瑞典的诗人。北岛曾说过:“托马斯的意象诡异而辉煌,其音调是独一无二的。很幸运,我是他的第一个中译者。”1984年,《世界文学》第4期发表了石默(即北岛)译的《诗六首》,这6首诗来自特朗斯特罗姆1983年的最新诗集《野蛮的广场》。


1985年的时候,北岛讲英语需要手足并用,接到这位瑞典诗人后,大多数时间干脆闭嘴。同时,眼睛紧盯着丰田出租车上的计价表,因为兜里没几个钱啊!


自从1996年波兰女诗人辛波丝卡获奖以来,诺贝尔文学奖已有15年没有颁给诗人。直到2011年诗人特朗斯特罗姆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诺贝尔委员会在给特朗斯特罗姆的颁奖词中说:“通过凝炼、透彻的意象,他为我们提供了通向现实的新途径。”这就是特朗斯特罗姆进入诗歌、构建诗歌,从而塑造精神生活的方式。他的诗作《特朗斯特罗姆诗全集》(海南出版社)2001年就在中国出版了。


布罗茨基大概会为同胞茨维塔耶娃鸣不平了。他曾经公开称:在我们这个世纪,再没有比茨维塔耶娃更伟大的诗人了。而诺贝尔文学奖的一位评选人也认为,茨维塔耶娃没有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是评奖委员会的遗憾。最近出版的《茨维塔耶娃诗集》(东方出版社)和《抒情诗的呼吸:一九二六年书信》都有关这位女诗人。前者是茨维塔耶娃忠于自己的表达,因为“真正的诗人总是自己的囚犯”;后者是她和同时代的诗人里尔克与帕斯捷尔纳克的通信,记录着他们在独有的精神世界的交流和碰撞。


这其中一位中国诗人廖伟棠为他们的交往写了一首颇有味道的诗《一九二七年春,帕斯捷尔纳克致茨维塔耶娃》,节录几句:我们多么草率地成为了孤儿。玛琳娜,/这是我最后一次呼唤你的名字。/大雪落在/我锈迹斑斑的气管和肺叶上,说吧:今夜,我的嗓音是一列被截停的火车,/你的名字是俄罗斯漫长的国境线。


诗歌是文学中最高贵的艺术形式,所以诗歌的精神是不平凡的,应该让人类永远保有。


与诗人在精神世界的驰骋和雕刻相反,人类学家优哉游哉地放浪田野研究人群,这听上去是多么不费脑子而愉悦身心的事情。英国人类学家奈吉尔·巴利写了一本《天真的人类学家》(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会好好帮助大家认识人类学家的工作。


据说人类学家初次遇见时都会礼节性地说一句:“你好,你的田野在哪里?”这种类似职业病的问候也说明了人类学的真正内容——是田野调查锤炼了真正的人类学家。奈吉尔·巴利的田野在喀麦隆的多瓦悠——现代人无法想象的西非洲原始部落。下面这段田野调查对话也许能让人直观感受多瓦悠人:“假设你有个姐姐,她嫁给了某人,你会称呼他为……”“我没有姐姐。”“我知道,但是假设你有。”“但是我没有,我只有4个兄弟。”


这才叫真正的不回答假设性问题。巴利在花费了很长时间学会了一点多瓦悠语后,又不得不面对这些让他抱头痛哭的多瓦悠人。作者的田野没有任何的一丝异域文化的浪漫,他要面对喀麦隆令人绝望的官僚主义、要忍受8个月呆在小泥屋的艰苦生活、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以及身体的疾病。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对人类学研究的兴趣,这只能是纯粹的热爱。这本书确实能让人一睹人类学家田野工作的真实情况,并从中体味人类学家精神。


最后,如果要问最近人们最想听的一个故事是什么,肯定是那只“被咬了一口的疯狂的苹果”。《史蒂夫·乔布斯传》(中信出版社)是作者花费两年多时间,在与乔布斯多次的面谈以及与乔布斯家庭成员、朋友、同事的不受限的采访完成的。面对这本传记,乔布斯说:“对我而言,没有什么不可以对外袒露的。”这恰恰就是人们所渴望的。


他的故事,也许就是被咬了一口的苹果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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