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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歌唱家的卡拉斯光芒四射,淹没了作为女人的玛丽亚。

2016-12-02 阿舟 古典音乐放映厅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width=500&height=375&auto=0&vid=f0311034py8《我亲爱的爸爸》


卡拉斯的命运

她一生演出歌剧百部以上,音量幅度极宽,从轻巧的花腔女高音到最壮实的戏剧性   声部都能胜任,有机地把富有强烈戏剧性和有俏丽灵活特点的花腔唱法结合在一起。擅于形体表演,具有崇高、隽永的雕塑美。是世界公认的全能女高音歌唱家。她对“复活”十九世纪早期意大利歌剧、对歌剧表演艺术的发展、创新起了巨大的推进作用。

卡拉斯(Maria Callas,1923年12月2日—1977年9月16日)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女高音,以其充满生命力的歌声风靡于世,几达无人可及之境界。曾经有人问卡拉斯是什么样的意志力使她能够成为歌剧女王的?卡拉斯回答:“不是意志力,是爱。”

卡拉斯1923年12月2出生于美国纽约,双亲为希腊人,十三岁时随父母返回希腊,进入雅典音乐院后师事西班牙女高音希达戈(Elvira de Hidalgo)。十五岁时,在雅典皇家歌剧院演出歌剧《乡村骑士》(Cavalleria rusticana)中的女主角桑杜莎(Santuzza),是首次领衔主演。十六岁在雅典皇家歌剧院展开职业演唱生涯,二次大战后转往美国发展,当时纽约大都会歌剧院在听过她的声音后,决定给她合约,但她最后决定前往意大利发展她的歌唱事业。1947年在维洛纳剧院演出歌剧《乔康达》(La Gioconda),被名指挥家塞拉凡(Tullio Serafin)提拔在威尼斯菲尼其剧院演出华格纳歌剧《崔斯坦与伊索德》(Tristan und Isolde) 中的伊索德一角,演出后大为轰动。1951年成为史卡拉歌剧院(La Scala)的要角,以后便在意大利歌剧中担任第一女高音,她的歌唱生涯自此辉煌灿烂。 

卡拉斯的一生从小开始就充满了传奇性的色彩。1937年父母离异后卡拉斯由母亲扶养长大,其母亲专断自私,对两个女儿有着极为殷切的期许,因此卡拉斯自小便在家庭压力下成长。母爱的缺乏是卡拉斯内心寂寞孤独的源头,因肥胖而来的自卑感,更使她努力减肥。

卡拉斯年轻时最早练习的一首歌据说是《托斯卡》(Tosca),被许多乐评家视为是卡拉斯终身代表的角色之一,其中最有名的当然是女主角的咏叹调“为了艺术,为了爱”。她在舞台上非常耀眼,角色的诠释分明,震憾力与戏剧性十足,虽然声音略有暇疵,但是声音热情而震慑人心,将万千奔腾的情感凝聚于浓烈的嗓音,直达天际,由内而外忠实表演自己的生命,这就是卡拉斯。卡拉斯对于她所演唱的角色诠释,是将自己完全的变成剧中的人物,这样的情感充满在歌曲中,尽管有些高音无法漂亮的转折到位,但在热泪盈匡的听者耳中已经不是挑剔的理由,反而是残缺中表现出来的完美。她对艺术及爱情投入毫无保留的爱,歌声就是她的传记,每一个音符对她而言,就是生命。其实卡拉斯的在声音和演唱技巧上都不如苔巴尔迪、萨瑟兰、斯科托,但她的声音有一种磁性,一种强烈吸引人的个性,卡拉斯还善于舞台表演,这点是其他女高音歌唱家都无法与之相比的。

严格算来,卡拉斯真正璀璨的歌剧生涯前后只有七年,这七年,从1951年算起,到1957年结束。在这七年间她站在世界的顶端,她是全世界歌剧界注目的焦点、她是唱片公司的摇钱树、是媒体狗仔队追逐的对象、是史卡拉歌剧院的首席女高音。她几乎是以每年三到四部歌剧的速度在录音,而且她所动用的都是史卡拉歌剧院的原班底,显示歌剧院和唱片公司对她的配合度之高。在那个披头四和猫王都还未成为明星的时代,卡拉斯是唯一一位拥有巨星般地位的国际歌唱巨星。

1965年3月19日,卡拉斯自1958年3月5日最后一次在大都会演出之后7年,重返大都会演出《托斯卡》,当卡拉斯在幕旁刚唱出第一声“马里奥”时,观众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就在卡拉斯步上舞台时,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持续长达四分多钟,而卡拉斯始终保持着托斯卡的人物造型,没有一刻脱离戏剧角色本身。这是极为难能可贵的。

卡拉斯一生最重要的演出搭档之一,男高音史帝法诺曾说:“玛莉亚·卡拉斯是歌剧中的女王。”她的一生似乎就是为了歌剧艺术而活,但是最后却又为了爱情而牺牲了自己的事业、甚至于生命。

1949年4月21日,卡拉斯跟比她大30岁的意大利人梅内吉尼结婚。这是她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正式婚姻。梅内吉尼是她的演出经理。这是一个天生的经纪人,办事效率极高。这些都是卡拉斯当时所需要的。梅内吉尼让排队等在他身后的歌剧导演、音乐会组织者、音乐节经理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从一个机场到另一个机场,从一个旅馆到另一个旅馆。他帮助卡拉斯向剧院提出高额报酬。他收集玛丽亚演出的所有评论,他不让卡拉斯要孩子,竭力维护女高音卡拉斯的神话。在这场婚姻中,卡拉斯没有获得一个女人需要的爱情,这场婚姻是歌唱家与经理人的组成,作为歌唱家的卡拉斯与作为女人的玛丽亚背道而驰。她永远只有工作、排练与演出。只有观众狂热的崇拜,以及这以后的恐惧,一种担心从顶峰摔下来的恐惧。

作为歌唱家的卡拉斯光芒四射,她的成功就是一片大海,海水冰冷而喧嚣,淹没了一个作为女人的玛丽亚。

但是有一天,海上出现了一条船,这条船是真正的“海上宫殿”:有着青金石的栏杆,纯金的浴室饰物,名贵的油画珍品,西方现存最古老的嵌宝佛像,用克诺索斯彩石镶嵌画着放大复制品装饰的游泳池。。这就是著名的“克丽斯蒂娜”号。它的主人是世界首富希腊船王阿里斯托特利斯·奥纳西斯(Aristotle Onassis)。

当时过完35岁生日的卡拉斯正在巴黎。那天,上午、中午和晚上演出前,卡拉斯连续三次收到一大束红玫瑰,花中附着用希腊文写的同样的美好祝愿,署名一次比一次简单,最后干脆没有署名。卡拉斯当时觉得这真是浪漫极了。这就是她对奥纳西斯的最早的印象。

不久,阿里·奥纳西斯就邀请卡拉斯夫妇乘“克丽斯蒂娜”号出海旅行。他们从巴黎飞往蒙特卡洛。第二天见到温斯顿·丘吉尔夫妇及其他客人。这次航行使卡拉斯觉得自己进入了神话世界,梅内吉尼则显得很忧郁,整天发牢骚。他的冷漠叫人难以容忍。卡拉斯发现他对谁都不放心。卡拉斯既想忠于丈夫,又本能地渴望接近奥纳西斯,她在两者之间徘徊。

直到有一天,大海开始咆哮,天气变得很坏,梅内吉尼和别的客人都躲进了自己的卧舱,游艺大厅里只剩下卡拉斯和奥纳西斯。他们谈了整整一夜。卡拉斯一生中第一次不再只关注自己,第一次由一个男人占据了她的世界的中心地位。奥纳西斯使她第一次得到了爱与被爱的体会。他给她带来了爱情、轻浮、情欲和温柔,使她尝到了生活的乐趣。他使她不再一心迷恋于歌唱。他敞开了她的心灵之路,使她体会到许多新的感情,不再单纯地为合同、义务和首演操心。

终于有一天,奥纳西斯像飓风一样,摧毁了卡拉斯的最后一道防线,她决定离开丈夫。这次航行结束后,卡拉斯夫妇乘坐奥纳西斯的私人飞机抵达米兰,驱车直奔西尔米奥内。卡拉斯戴着奥纳西斯送给她的一个手镯,手镯上刻着“TMWL”,这是“送给亲爱的玛丽亚”四个词第一个字母的组合。其实,奥纳西斯以前就曾送给他的妻子这样的手镯,几年后又赠给杰奎琳·肯尼迪同样的手镯,卡拉斯对此却一无所知。她在丈夫面前毫无顾忌地戴着这个手镯,既高兴又骄傲。

在玛丽亚·卡拉斯夫妇到家的第二天晚上,奥纳西斯奇迹般地出现在他们家窗下。他大声唱着一首名为《玛丽亚·玛丽亚》的那不勒斯民歌,然后通知梅内吉尼:他打算娶卡拉斯为妻,不希望任何人从中作梗。梅内吉尼的一切央求和警告都无济于事。翌日凌晨四时,卡拉斯同奥纳西斯离开西尔米奥内去米兰。

在米兰,他们陷入了记者的重围。奥纳西斯说:“当然,像玛丽亚·卡拉斯那样一位有名望的女人爱上了我,怎能不使我感到荣幸呢?”他无意中说出的这句话是他一生中最坦率的声明之一。这个拥有许多轮船和无数财富的人,需要“有名望”的女人爱上他,以证实他自己的价值。歌唱家卡拉斯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有效的兴奋剂。当然,几年之后,当他要求有更强的兴奋剂时,便又看中了大名鼎鼎的美国总统的遗孀。卡拉斯现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感到幸福。烟波浩淼的地中海使她如痴如醉。一种同另一个人融为一体的强烈愿望被唤醒了。她为祝贺自己孤独状态的结束,断然减少了她的录音和演出次数。1958年,她在世界上6个城市曾演出过7部歌剧,共计28场;1960年,她只演了两部歌剧,共计7场;1961年一场歌剧也没演,只举行了几场音乐会,录了几张唱片;1964年,她重返舞台作午演出。与此同时,她觉察到奥纳西斯也开始慢慢远离她了,同他建立家庭生活的梦想逐渐成了泡影。

她的亲密朋友以及成千上万的音乐爱好者都认为,是奥纳西斯毁了她的一生,这个男人毁了她的声音、她的艺术和她的事业。但如果我们客观地看,也许会发现,不是她成了他的牺牲品,而是卡拉斯的需要使他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奥纳西斯是第一个唤醒她蕴藏的生命力和沉睡的感情的人。卡拉斯的悲剧在于她认为只有他才是这些新发现的宝藏的源泉。

卡拉斯的嗓音变得越来越糟,一次演出中,高音降E没唱冷,这使她痛苦万分。“我走调了,我走调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呀?!”她连续唱了五个降E,面对艺术的失败,最后终于妥协了。她说:“我不能同时为两个主人服务”,“我所要的只是同奥纳西斯在一起”,“做他的妻子、女人和情妇”。在这段日子里,奥纳西斯的妻子蒂娜以丈夫与人通奸为由向法院提出离婚,并在报上发表了声明。奥纳西斯对此深感痛苦,这使卡拉斯感到了焦虑,她一心要离婚,而奥纳西斯却从未想到要同妻子分开,尽管他曾向梅内吉尼表示要同她结婚。他虽然几星期、几月不同蒂娜在一起,但无论在哪个国家,每天下午6点都要给她打电话。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既要情妇又要老婆的男人。他希望与蒂娜和解,卡拉斯只好退避到米兰,与她刚刚分居的丈夫度过了她的36岁生日。

卡拉斯想要实现她过普通女人生活的梦想,但她却越来越担心会失去他了。她不愿同他分开,而他却满不在乎。她常常成为他自我辩白和恫吓战术的牺牲品。他开始以一种冷嘲热讽和盛气凌人的口吻说话,对她的感情变得越来越淡漠。有时他会离她而去,一走好几天,连招呼都不打。卡拉斯渴望从他们的爱情中找到更实在的东西,那就是家庭和孩子,但关于结婚其实已化为乌有。卡拉斯对宴会、舞会和夜总会的兴趣日益减退,奥纳西斯好比一个糖果商,尽管规模庞大,可卡拉斯发现糖果终究不能满足以面包为生的人的愿望。

就是在这一年,奥纳西斯结识了杰奎琳·肯尼迪,他邀请她乘“克丽斯蒂娜”出海航行,而把卡拉斯留在了巴黎。也是在这一年的11月,杰克·肯尼迪总统遇刺身亡。奥纳西斯立即飞往华盛顿,出现在白宫里。

43岁那年,卡拉斯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渴望生活,想要孩子。奥纳西斯却不要。奥纳西斯警告她说,如果她不顾一切生下这个孩子,那就意味着他们关系的终结。卡拉斯陷入了疑虑、恐惧和混乱。最后,她决定为维护这日益淡漠的不真实关系而舍弃孩子,她堕了胎。在她渴望得到一种新的力量源泉和目标的时刻,这个被扼杀的孩子其实正是她本可得到的生活中最重要的东西。

 奥纳西斯决定同杰奎琳·肯尼迪结婚。他回到“克丽斯蒂娜”号,且让正在船上的卡拉斯回巴黎去,他说他有客人,她不能待在船上。她在巴黎给朋友打电话,歇斯底里地大声喊叫。朋友陪她从一个城市飞到另一个城市,从一个旅馆搬到另一个旅馆。但她发现她哪儿也待不下去,什么事也做不下去。她无所事事,无家可归。时间和空间都失去了意义,她所能够辨别的只有痛苦。

1968年10月,奥纳西斯正式与杰奎琳结婚,卡拉斯掉进了绝望的深渊。她精神脆弱,情绪低落,只有安眠药和镇静剂才能使她平静下来。卡拉斯与奥纳西斯同居9年之后被无情抛弃,这一事件彻底摧垮了她的心灵和肉体,她的嗓子哑了,再也唱不出来了。

在后来的岁月里,她感到十分孤独,有时在半夜,她会给一个朋友打电话,渴望听到一些温暖的语词,她开始把自己的片断想法录在磁带上,大多数时间是歌唱家卡拉斯在说话,有时候普通女人玛丽亚也会讲出几句迷人的话,可惜卡拉斯马上就会把话抢过去:“我愿意做普通女人玛丽亚,但歌唱家卡拉斯却要我维护她的尊严。我愿意认为她俩是一个整体,因为卡拉斯也一度是玛丽亚……或许,我们是不能把歌剧明星卡拉斯与普通女人玛丽亚分开的——她俩是一致的。”但她们实际上并不一致。玛丽亚在卡拉斯的压迫下感到喘不过气来。

1977年9月16日,玛丽亚·卡拉斯在巴黎乔治·瓦代尔大街36号逝世。在最后的日子里,她怅惘、沮丧、孑然一身。卡拉斯在生前最后几次接受访问时一再强调:“身为一位歌者,最重要的就是要全心全意为艺术服务、要做艺术最忠心的仆人。”这也是卡拉斯一生在歌唱事业上所奉行的原则。卡拉斯退隐巴黎后,最大的嗜好就是听听自己过去的唱片录音,陶醉在熟悉的歌声中,回味当年在歌剧院舞台上以“女王”身份征服观众的美丽回忆。

1977年9月16日卡拉斯去世,结束了她华丽的一生,年五十四岁,骨灰就撒在她钟爱的爱琴海上,据说她是心碎而死。对爱乐者来说,虽然失去了卡拉丝的身影,她那充满了生命力与爱的歌声却长留在人间。而真正毁掉她的一生,从而毁掉她的艺术的,是她与希腊船王的爱情。她的幻想,她的真挚,终究低档不过船王平庸的人生哲学--以征服优秀女人来弥补他除了金钱之外一无所有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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