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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逝世十周年:“木心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礼物”




木心逝世十周年:
“木心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礼物”


2011年12月21日,木心先生在自己的故乡浙江乌镇去世,享年84岁。百余名读者从全国各地赶来。他们念了木心那句诗:我是一个在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哪。

在他留下的手稿中有一副对仗工整的遗联,宛如他对自己最后岁月的诠释:

“此心有一泛泛浮名所喜私愿已了,彼岸无双草草逸笔犹叹壮志未酬。”

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很难得有一个人,能在肮脏的世界上,干净的活了几十年。木心仿佛薄情人世上的一束光,总会在黑暗处将人照亮。

这就是木心的力量。

正如陈丹青所说:“不遇到木心,就会对这个时代的问题习以为常。可等到这么一个人出现,跟他对照,就会发现我们身上的问题太多了。我们没有自尊,我们没有洁癖,我们不懂得美,我们不懂得尊敬。”
 
木心的书斩钉截铁,不解释、不道歉、不犹疑。他是我们这个时代的贵族与最后的优雅,他讲自己的修养、信念,以及自身所承载的传统和美学都融入作品之中,木心惜字如金,在出版的著作中往往内敛克制,而“更真实的木心”有时往往藏在他的笔记和遗作里。

为此,先知书店特别整理了理想国最新出版的《木心遗稿》中的精华一二,怀念这位走了十年的老人:
 


任何艺术家到头来总归是“俯仰终宇宙”
 
有信仰,就是有局限,就是不自然。
 
作为人,作为思想家,那么如果有信仰,就不是好汉。
 
陶潜没有脱俗的一点是自炫祖族门庭,这,屈原、尼采、萧邦都免不了这种虚荣。其实,以陶潜为例,陶姓的前人后人有谁比得上陶潜的伟大呢。
 
任何艺术家(思想家)到头来总归是“俯仰终宇宙”(“宇宙”根本不睬你),而所谓“不乐复何如”呢,亦即是“不悲复何如”。

“乐”与“悲”,在文学审美上宁取“乐”字好。其实陶潜是知道自己碰壁,碰一鼻子宇宙灰。饮酒是什么呢,饮酒是玩弄自己肉体上的感觉。酒入口经喉而落胃,然后从头脑心脏脉络筋骨皮肉中把酒的作用反应出来,这样做会得到快感。快感强了,足可以对抗宇宙的虚无。
 
嗜酒(纵欲)是“人”所能享受生命的最巧妙的招数了,但是“人”用这种方法手段来对抗宇宙的大虚无,对于“宇宙”,真是“小意思”,小到根本没有意思——陶潜的伟大,在于他有足够的自尊。
 


汉文臻于极度的精致典雅,就成了另外一种俗
 
逻辑学就是锻炼出一身壮丽的肌肉,修辞学就是找一个优美的姿势站在那里——希腊雕像便是这个意思,希腊便是这个意思。完美的身体,站上千年万年也不疲倦的姿势。
 
好多西方的思想家(艺术家)肌肉是发达的,姿势却很难看,站在那里很难看,好像是叫人看其难看,而好多东方的(中国的)思想家艺术家或太瘦,或太肥,姿势是很好,很别致,但触目不免有所惊心的是何其之瘦,或何其之肥。

骈俪、引典,使汉文臻于极度的精致典雅,但成了另外一种俗,乃至俗不可耐,沦落为“大文艺腔”。

幸亏白话文取代了文言文。白话而要骈俪,没门。故典呢,国典、洋典也继续流行,可以不理它——总之汉文还算死里逃生,只是逃出来的一大群中没有几个像话的。

汉文的成就是烟波浩瀚的,骈俪引典仅一小患而已。今文(白话文)要写得好,几乎一定要具备古典文学的底子。即使翻译外国文,亦必得古文好,意思是要懂文学,那么先要从母语的文学懂起。


▌"文艺复兴"只有一次,不会再来了

年轻的时日,竭尽所能地去爱人,一次次失望、失败,可是心里有个强大的信念∶那最好的、忠实的达·芬奇、米开朗基罗,一生没有快乐可言——人生和艺术一样,深,就不快乐了。伟大,也是不快乐。

庭园中的假山是快乐,溪水曲折湍流是快乐,崇阿海洋是不快乐的,而且是解不开的忧郁。山之高、水之远与人的体积能量是不成比例的。

达·芬奇和米开朗基罗,他们是人中之山、人中之海,他们与凡夫俗子是不成比例的,所以当凡夫俗子快乐的时候,巨人不快乐,快乐不起来,但生命的目的还是在于快乐。

巨人在现世生活的命题上是整个儿失败,情欲、官能、肉体的戏剧性,他们没有经历,他们忙碌于"伟大",他们不知道有"渺小"的存在——我想,他们知道自己是悲苦的,但不说,装作不知道,这就是常人所说的"高贵",而"文艺复兴"也只有这样一次,不会再来了。

莫忘波提却利,他的画是快乐的,他在自己的画里快乐了一阵子,而把快乐传给了后世。

我尊达·芬奇,恋米开朗基罗,悦波提却利。



我不是圣者,而是圣徒

说我"轻易地成为圣者"是错的,我不是圣者,而是圣徒,并且能有今天,绝非轻易。如今一切都已过去,成为美好的回忆的是,在安东尼的手册上,我的诗作与世界各大诗人并列。可怜的是,别的诗后都有作者之名,唯独最后一首没有我的姓名。

我想,这是安东尼的分寸感。在当时,我没有资格具名,何况他也不知道我的笔名(我的笔名要到一九人一年定夺,才入世)。事态是诡谲的,《安东尼手册》的最后一页,有诗而无名。

这一段回忆写完了,而我真正要明言的是。当我蓦然看到自己的诗被安东尼以典雅的字造恭录在他的手册上时,知遇,荣耀,一跃面登龙门的快感,是我的青春年代的最高的幸乐、十八岁,无名的成名,接下来是六十年的理没. 然后在太平洋对岸,再作有名的成名。

我的意思是说,我已经极度疲倦了,迟来的成名已不能给我快乐,无论如何,总比不上乍见《安东尼手册》上的我的诗时的那种默默无声的抢天呼地的狂喜。

五十年后,我写了不少诗,出了几本诗集,这首《铅笔和橡皮》始终不入选,而这件事故,比之家教师训更曾经激励我。但愿赵安东大哥能看到我这篇文章。

年轻人最爱的是热情和荣耀吗,不,这是一个秘密∶年轻人认为热情和荣耀是唾手可得的,期在必至的,年轻人最要的是承认、赞赏,没有比受人承认和赞赏更使年轻人惊心动魄的了。


“木心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礼物”
 
以上内容摘选自《木心遗稿》,今年,是木心逝世十周年,第一批木心遗稿终于能交到读者面前。为此,先知书店诚挚推荐《木心遗稿》,阅读收藏本书至少有以下三点理由:

◎历时近五年整理,“木心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礼物”:木心生前著作不菲,但尚有相当数量的笔记簿与散稿,从未面世,估计逾百万字。此次《木心遗稿》由木心晚年的青年朋友匡文承担录入工作,自2017年迄今,历时近五年,完成八十余万字。如果说木心的书是木心留给世界的礼物,是文学的“福音书”。那么这套最新出版的《木心遗稿》也许可以说是木心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礼物了。

◎从木心的遗稿中见到“最真实”的木心: 木心的弟子陈丹青曾这样评价这套《木心遗稿》:“在木心书中,第一人称并不就是他,言及身世,他总讳莫如深,送去出版的文字更是抵死不诉苦衷。现在,他和我聊过的私房话,无遮无掩,进入遗稿。当年我要他写下来,他就咄道:“喔哟!这种话讲过拉倒,写它干嘛!”如今遗稿在眼,他到底还是写了,而且很不少。”这批遗稿的内容,宽泛杂多,不分章节,随写随止,殊少完整的篇幅。但也正是如此,所以不同于他已面世的所有作品,是木心写给自己,也是写给文学的“解药”。


◎装帧与工艺真正体现时间之选:此次《木心遗稿》的装帧与工艺,如同修补古木器、古建筑一般,一仍其旧,精选影印手稿原图,保留月久年深的味道。软皮精装,开本清雅小巧,内文纸张是日本古版书纸,可顺纹翻阅,封面烫字压凹,锁线装订,真正体现时间之选,本次第1版第1刷随书附赠“木心笔迹珍藏卡”。
木心就是薄情人世上的一束光,总会在黑暗处将我们点亮。古典的中文,现代的思维,人生的锤炼,人性的洞察。他的书既写给我们的上一代,也留给我们的下一代。本次近现代史论联合理想国抢先预售,识别下图二维码,即可一键收藏《木心遗稿》(本书首批发货日期预计为2022年1月中上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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