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自己不懂技术，记住你是用户
这篇记录多年来作为产品经理的一个心态变化——没错，就算现在在干战略干分析，我也一直认为自己骨子里还是当年那个吭哧吭哧研究产品的产品经理。
作为对技术有强烈畏难情绪的文科生产品经理，心里多少对自己不懂技术有自卑，尤其在这波LLM（以ChatGPT为代表的大语言模型）浪潮中。
——众所周知，过去的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时代，产品经理完全可以在不懂TCP/IP协议、HTML、Swift语言等技术的基础上设计产品（虽然如果不懂事瞎提需求的话，多少要被研发喷，但大体如此吧？）
但LLM时代不同了，由于LLM如此强大到几乎无所不能，以至于看起来能无差别地满足所有需求（只是看起来）。结果就是：如果不理解LLM的技术原理、局限性，作为产品经理，你将无法提出有价值的产品洞察和解决方案：还有什么是LLM不会的？还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甚至最近听一位大厂AI产品经理说，以后产品经理可以不写PRD，但一定要去搞数据：给LLM训练的优质数据集。
这也是我认为LLM时代的产品经理必须理解技术原理的原因。这其实也是微软CTO Kevin Scott在微软 Build 2023上对开发者表达的意思。
顺便说一下，尽管有争议，但很多人都会越来越同意下面的观点：
程序员的门槛会会降低，但上限会提高。
先说门槛降低：这意味着会有越来越多的程序员，甚至产品经理或者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可以是程序员！因为显而易见的是，在可见的未来，自然语言就可以编程了。
OpenAI联合创始人Karpathy说「英语是最好的编程语言」。
最近大热的文生图模型 Stable Diffusion 母公司 Stability.ai 的CEO说，5年之内程序员将被AI替代。推特一时哗然，支持派和反对派各执一词，但仔细看，双方似乎有一个共识：
也许未来的程序员不会消失，但现有的编程方式必然被彻底改变。
再说上限提高：这意味着，通过编程能做的事情更多了，想象空间更大了——对，我觉得程序员不会失业的，因为需求更多了。
说回来技术自卑的问题，我渐渐意识到，在LLM叠加了算法和工程的世界里（这本身就是「技术」里的两个截然不同的工种），就算再努力学习，也总感觉自己「不是研发」「不懂技术」，甚至因此觉得「低人一等」。
很容易陷入某种我形容为「差等生」的恶性循环——不管你怎么学，你都是班上的差等生，你干得好也只是从10分提升到20分，离60分的及格线还远着呢。
于是没有正反馈，而人的神经系统决定了，学习是需要正反馈的。
怎么办呢？最近有个契机启发了我。
因为学习LLM总碰壁技术，最近聊天打字总说「非技术表示这个功能太好用了」「非研发表示这个太难了搞不定」「算法小白表示不明觉厉」……打多了发现「非技术」很膈应，因为这并不是一个业界通用的词。
再顺便说一下,为什么没有这个词呢？因为我们不再习惯了各司其职、不再强求跨界了。
工业革命带来了社会分工，互联网当然也不例外，我们细分了每个工种，研发、算法、产品、运营、战略、市场……甚至工程师里还有不同端的细分，大家各司其职，也许除了CEO等少数高管，每个人都习惯了在自己的技能范围内完成自己的工作，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情。少数的例外是，有优秀的全栈工程师。
但这并不意味着复合型人才没有价值，这是因为太难而不再强求——毕竟复合型人才都自己创业去了。
这也是对教育、对选专业的启发：复合型人才应该学什么呢？我一直很喜欢的理念是「Liberal Arts」，中文翻译为「通识教育」，或「博雅教育」、「自由教育」，对应的更多的是综合性院校、人文学科、综合学科。当然这是另一个话题了，按下不表。
回到契机。昨晚跟一位资深AI算法同学聊天——作为一个数理化渣渣的文科生，我对技术尤其是算法同学总是带着敬畏——分享了自己最近那篇对LLM时代数据收益问题的思考（见上一条推送）、以及自己研究LLM新产品的文章，还是下意识地心虚「这是非技术同学视角的LLM」。
却意外得到谬赞：
「一边能洞察和发掘用户需求，一边能思考技术的特色特点，然后以产品形式在技术和用户之间搭桥，完成价值传递，很牛」
不得不说当时肯定沾沾自喜，但早上冷静下来回想——试着排除掉其中的客套成分和过誉成分之外，似乎也能理解，技术并不是万能的，技术同学也只是掌握了LLM的一部分真相，他们也需要更多的产品、业务、商业化落地的视角——而这恰好是我更擅长的部分。
再顺便说一句，现代睡眠研究已经发现，人在睡眠中会重新消化梦境和过去的内容，因此早起冥想或者回顾过去是一个理解自己的好办法。
穷则思变，就算是自我欺骗也可以，fake it until you make it.
于是回到写这篇文章的动因：别说自己不懂技术，记住你是用户。
怎么理解呢？
首先用户是不懂技术的，但不懂技术不是用户的原罪，而是理所当然。
产品经理当然需要理解技术、理解产品设计、理解开发……理解为了满足用户需求而需要干的所有事情——但是，这些都是手段，为了实现服务用户目标的手段。
产品经理最核心的，是理解用户需求（比如所谓3秒变成小白），而用户是不懂技术的。现在大部分需要用户大量学习成本、学习如何写Prompt的产品体验都是不合理的，应该敏锐地察觉到这种不合理，并想办法解决它。作为产品经理和资深用户，你应该学习这些技术，但不应该丢弃小白用户的心态。
补短板不应该丢了长板，这是个过于浅显易懂但实践起来非常难的道理，因为要克服的是你从小积累的刻板印象和潜意识，就像学习游泳，脑子跟上了还不够，身体还得一点点适应。
别说自己不懂技术，记住你是用户。
我是Hayes，一个关注AI的产品经理/战略，最近打算和更多人交流AI，如果你也关注这轮AI浪潮（不限于从业者，也可以是普通用户），希望学习、研究AI，欢迎扫码进群（如果二维码失效了，请加微信hayeszhang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