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克论基督教

按：本文摘录自柏克的《法国革命论》（何兆武、许振洲、彭刚译），第120-1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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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内心中感觉到宗教乃是公民社会的基础，是一切的善和一切慰藉的源泉。在英国我们对此是如此之坚定不移，以致于在岁月的长河中不论是迷信的锈蚀，还是人类心灵中所积聚起来的谬误都无法遮掩它，以致于英国99%的人都不肯选择对上帝的不虔敬。我们绝不会愚蠢到要招请一个敌人来除去任何一种制度中的腐败，去纠正它的缺点或去完善它的结构。如果我们宗教的教诫需要做进一步的阐释的话，我们也绝不会邀请无神论来解释它们。p.121

我们并不激烈地谴责希腊的教会（注：即东正教），也不谴责亚美尼亚的教会（注：通常被认为是前者的一支），甚至当我们的激情平静下来之后，我们也不会再谴责罗马的宗教体系，但我们选择了新教；并非因为我们认为其中更少有基督教，而是因为按我们的判断，它有着更多的基督教。我们不是出于冷漠，而是出于热忱，才成为新教徒的。p.121-122

我们知道人在本质上是一种宗教动物，能知道这一点乃是我们的骄傲；我们知道无神论不仅违反我们的理性，而且也违反我们的本能。……但是如果在一个动乱的时刻，在由地狱的蒸馏器——它在法国现在正如此剧烈地沸腾着——所产生的热酒精而导致的迷醉狂乱之中，我们抛弃了这迄今为止一直成为我们的自豪和安慰、成为我们的文明及其他许多国家文明的伟大源泉的基督教，从而赤裸裸暴露了自己，那么我们就要担心（由于充分觉察到人的 52 28502 52 14939 0 0 3812 0 0:00:07 0:00:03 0:00:04 3811心灵是无法承受真空的）某种粗鄙的、有害的、堕落的迷信将会取代它的地位。p.122

所有拥有任何一部分权力的人，都应该强烈地而又充满敬畏地烙上这样一种观念：他们只是受委托而行事的；他们必须就自己的那种委托来向一个伟大的主人、社会的创造者和奠基者（注：此处主人、创造者和奠基者三个词均为大写，即上帝）陈述自己的作为。p.124

没有宗教就全然不可能使人民消除自己对私欲的种种迷恋；当他们意识到自己是在行使权力时，而那种权力要成为合法的就必须是按照那种永恒不变的、而意愿和理性在其中乃是合二为一的法律，那时候他们便会更加留心他们是怎样把权力交到了那些卑劣无能的人的手中的。在他们委任官员行使权力时，他们将不是在委派一件可怜的工作，而是一项神圣的职能；那并不是根据他们可鄙的私利，也不是根据他们的恣意任性，更不是根据他们的专断意志；他们将只把权力（委托人和受托人都会感到战栗的权力）委托给那些人——那些人是他们可以辨识出具有把积极的道德和智慧集于一身的主导比例并适宜于担负起责任的人，这样的人是要从具有人类缺陷和弱点的大量不可避免地混杂在一起的人群中间加以发现的。p.126

大多数英格兰人民非但不认为一个全国性的宗教组织（注：英国国教）是非法的，而且很难想象没有它会是合法的。……这一原则贯穿着他们全部的政治体制。他们认为他们的教会对他们的国家不是一种方便，而是一种本质；认为它不是一种异己的、可分离的东西，不是为了某种方便可附加的东西，不是某种根据暂时的便利而可以保留或抛开的东西。他们认为它是他们整个宪法的基础，借助于宪法和宪法的每一个部分，它支撑着一个牢不可破的联盟。在他们的心目中，教会和国家乃是不可分割的概念，很少只提到其中的一个而不同时提到另一个的。p.132

我们是如此之坚持我们古老的教会方式和体制，以致于它们自从十四或十五世纪以来就很少有什么改变。在这一点上，正如在其他一切事物中一样，我们都坚持我们那古老的、已经确定的信条，即永远也不要完全地、突然地脱离我们的古代传统。我们发现这些古老的体制，从总体上来说，是有利于道德和纪律的，而且我们认为它们可以加以修正，而同时并不改变其基础。p.1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