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屌丝如何逆袭白富美?学学这一招

2017-11-11 读书做人网



黄皮子(一)1

     我老家在东北辽宁省,也就是常说的都是活雷锋的地方。东北人热情好客,有几个相处的好的农村亲戚,也就避免不了在寒暑假去农村待上半个月一个月的时间。


     尤其是暑假,没在东北过过暑假的人,只会以为东北只有冬天难熬。


     拿我家乡附近的一个小城讲吧。那的夏天看不到影影丛丛的萤火虫,也看不到比翼双飞的蝴蝶。只有被阳光蒸腾得发白的叶子,只有遍地被盛夏杀死的小虫子。河水汹涌澎湃枉死其中的孩童不计其数,山上是五步一蛙十步一蛇,上一趟山碰上两三回正扑腾的野鸡都是寻常事。那里的暑假,对于我这种舒服不如倒着的懒孩子是没有乐趣可言的。


     在那里过暑假时,对我而言唯一的消遣就是盼一场风雨,等雨过天晴的夜晚坐在那百年古树下,听老人讲那或吓人或荒诞的故事。


     我自幼喜欢听故事,幼时常常缠磨自家的大人在睡前讲故事,有时候大人被我缠得讲故事讲得直口吐白沫我却还是不尽兴。所以,每每老人讲鬼故事的时候,我总是聚精会神地听着。


     可能是我想象力过于丰富,也可能是自欺欺人。黄皮子的故事我竟当了真,竟吓得茶饭不思,用兰爷爷的话说:”想来也是怪哉。”


     黄皮子,就是黄鼠狼。这玩意儿在我老家是没人愿意招惹的。倒不是说惹不起,只是对付他太麻烦。一来这玩意比狐狸小心眼,稍有得罪,闹得你家宅不安是小,弄不好就要报复到你全家死绝。二来是黄皮子 修行太不易。那一截尾巴能做几根好毛笔,利欲熏心的人才不管你是黄皮子红皮子,只要有利可图赶尽杀绝对他们来说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我心想道:“原来世间万物都没有一条通天大路可走,只能一步一步的慢慢走下去。”


     小小年纪竟然叹了一口气。抱着我的姨奶奶见此,却笑了出来,轻轻地拍打了几下我的背。


     老家的人出于半怜半躲的心态,多年以来与黄皮子也是相安无事。奈何总有不安实之辈为非作歹。


     兰爷爷捧起水果罐头瓶,抿了一口酽茶,慢悠悠地开口道:“你们这些年轻人,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招惹那黄皮子,也不怕出事。”


     却不想有一个后生却不太在意地反驳。那后生靠在树桩上,搓搓脚丫子,弹了一下手里的灰,眼睛一斜。慢慢悠悠却咄咄逼人地开口道。


     “我不是对您不敬,只是啊,那黄皮子不过是贼了点,也不至于您说的那么邪乎。昨我刚剁了一只黄皮子的尾巴,也没见它来怎么着我。现在呀,钱为大。您老人家那套封建迷信先收收吧。”


     这王大壮向来是不敬鬼神,这些年村里人抓黄皮子数王大壮抓的欢。兰爷爷知道这小子太倔,劝是没法劝。等他哪天吃了个闷亏就知道黄皮子的厉害了。眼下,在鞋底嗑了一下烟斗,拎着那半罐茶水慢慢地回了家。劳累一天的众人见今夜没有故事可听,亦做鸟兽散。日落而息,对庄稼人来说这样的日子是再平常不过了。却没想到 今夜不似往常。


     刚到家,一声响雷劈在了村口的石磨上,那石磨被劈得粉粉碎。像瓦砾一样夹杂在风里,拍在各家各户的窗上门上。接着风雨大作,雨滴密而有力,简直不像是水,像是小石头。将那木质的窗框打得坑坑洼洼。一夜间,连根拔起的树木不计其数。无人敢在那时候出门。


     我从未见过那样大的风雨,一下子扑到了姨奶奶的怀里,瑟瑟发抖的姨奶奶却紧紧地搂着我,想给我一点安慰。那个拥抱的温暖,我至今难以忘怀。


     兰爷爷是真没想到,这报应来的这么快。甚至有点恨自己的乌鸦嘴。翌日,众人皆比往常起的早了许多,一是担心作业的风雨伤了自家的庄稼,二来,也是打扫打扫自己家的庭院。


     众人洒扫之时却听有人慌张喊着什么。那小城经年不见新鲜事,一闻此事皆是顾不得其他跑出去查看。


     只听屋外那人慌张喊道:“不、不好了,王大壮家出事了。”


     兰爷爷此时也是一惊,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是那黄皮子作怪。他年岁毕竟大了,虽然身子骨还硬朗,但走的实在是不算快。与人同行常常是落在后面。此时虽然心焦但也不例外。我跟着姨奶奶慢慢地走在后面,到了那王大壮家,只见他家门口密密麻麻、乌压压的都是人。早围了个水泄不通,姨奶奶见我身量尚小看不见里面,自己又急,干脆抱我骑在她的肩膀上,一时间,视野开阔不少。


     我正喜不自胜的时候,却看见了那倒在地上的王大壮一家。顿时眼前一黑,险些从姨奶奶身上掉下来。


     到现在,我都尤其怕见到血,所以考学时,我坚决不报医科。因为那天给我留下的阴影太大了。直到成年都无法忘却。


     那王大壮一家三口,双腿皆是被什么利器干脆利落地砍下。血流进了院子里,流进了内屋里,流进了厨房里。乍看之下,像是被红油漆均匀的涂满了地面。红得令人心寒。王大壮一家就倒在那样的血泊中。王大壮的二儿子口中还小声小声地咕哝着疼。


     王大壮家的妻子早已没了气息,面孔惨白,七窍流血。口中还含着几缕晦暗不明的毛。王大壮毕竟人如其名,身壮力不亏,除了面色惨白了点,没了双腿以外,与往日没什么不同。最为凄惨的是那王大壮家的大儿子。他昨天早上还活蹦乱填地带着我去他家的荷叶地里采荷叶,那样的生龙活虎,今天早上却这样生死不明的躺在地上。那时候年龄尚小的我实在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变故,只是泪珠滚滚放生大哭。


     姨奶奶急忙抱我入怀,声音小小地却温柔备至的说:“不哭不哭,姨奶奶在啊,姨奶奶在,不要怕。”


     久未出声的兰爷爷此时却呵斥道:“带孩子来的赶紧走!”


     兰爷爷在这小城里也算是德高望重的长辈,虽然平日里总是祥和待人,但是发起威来,也是让人惊骇不已。此时年轻的媳妇、年迈的妇道人家皆是抱着孩子小跑回家。男人们皆是没有人敢说话,村长见此也不得不出来主持,毕竟自己是这个村子的主心骨,这时候他再害怕也不能慌了神。


     村长


     兰伯,这事应该怎么办?


     兰爷爷皱着眉,似乎颇为不耐烦地说道:“先别破坏现场,三天之后再报官,你没见这屋前屋后都是黄皮子的脚印。”


     村长恭敬道:“兰伯说得是。”


     村长刚刚惊于眼前所见,没注意到这房前屋后的异处,想到平日里那王大壮也是祸害了不少的黄皮子,这事情出的这么蹊跷,也不一定是人为,不如卖兰伯一个面子。


     村长继续问道:“那这人呢?”


     兰爷爷淡定道:“暂时放到我家。”


     兰爷爷话说完便大摇大摆地回了家,也不顾众人的重重疑惑。


     其实哪里能安心回家,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后生,小时候也没少在他背上骑大马。白白地遭此横祸,最痛心的除了王家的那二位老人想来也就是是兰爷爷了。兰爷爷躲过午时,便出发去了另一个村子。为了快些去请人来,腿脚本就不便的兰爷爷还骑上了自行车。那自行车摇摇晃晃却没有停下来歇一脚,直奔目的地。


     为什么要躲过午时,暂且不提,后续自然道来。眼下先讲这兰爷爷求救兵之事。


     兰爷爷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隔壁村子,来到了白山白大爷家门前,却发现那大门紧闭,恶狗拦道。摆明了是给自己一道闭门羹。为了那王大壮一家,兰爷爷也顾不得老脸,不顾自己花白胡子一大把,直愣愣地跪在那大铁门前。


     那白山白大爷本也不是铁石心肠见死不救的出马仙。今日却一反常态,对兰爷爷的所作所为是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兰爷爷从日头高悬跪倒了月华泄地,只求来了白大爷一句时辰未到。


     兰爷爷自是不甘心,本就是时辰不到,不然阎罗王昨夜为何不直接收了王大壮一家!白大爷最后还是被一把年纪的兰爷爷不顾身份面子的做派逼得没了办法,揪着胡子,摔了茶碗。从窗内狠狠地掷扔了一道符出来,大声道:“老兰头,赶紧赶回去吧,拿着百草霜抹在那后生全身上下。 在让那后生一家躲在炕洞里,将符贴在炕洞那。过了今晚没事就没事了。年纪一大把了,还不懂事。给仙家找这麻烦。”


     兰爷爷闻言,只是道谢。顾不得其他,骑上自行车又匆匆赶回了小城。只怕今夜也是一个难挨的晚上。


     兰爷爷纵然心急如焚也急不过这日薄西山。回到小城的时候,天色刚刚擦黑。兰爷爷一把推开家门,招呼了左邻右舍的几个年轻壮劳力先将那王大壮一家送回自己家,又向那大姑娘小媳妇大呼小喝地要了几大碗百草霜。


     自己没喝一口水,没歇一口气。赶忙跑到了王大壮家里。万幸,那几个年轻人念在王大壮是同乡人,硬着头皮留了下来。兰爷爷毕竟是年老体力难以为继。此时只能蹲在地上靠在门边缓缓气。却还是不放心的一手指着百草霜,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抹、抹、抹全身。别停下。”


     那几个年轻人见到王大壮昨日的惨状还没缓过神来,本来是连屋子都不想进,唯恐惹祸上身。此时兰爷爷发了话,哪怕牙床子打颤,嘴唇子发灰也得硬着头皮干。


     几个年轻人心领神会的把王大壮三父子扒得一干二净,正摸着百草霜时。兰爷爷也稍微缓过气来。掏出烟袋,打量着王大壮家的炕洞。


     屋外却登时风雨大作,电闪雷鸣!


     “不好!”    





黄皮子(二)2

     兰爷爷是真没想到,这报应来的这么快。甚至有点恨自己的乌鸦嘴。翌日,众人皆比往常起的早了许多,一是担心作业的风雨伤了自家的庄稼,二来,也是打扫打扫自己家的庭院。


     众人洒扫之时却听有人慌张喊着什么。那小城经年不见新鲜事,一闻此事皆是顾不得其他跑出去查看。


     只听屋外那人慌张喊道:“不、不好了,王大壮家出事了。”


     兰爷爷此时也是一惊,想了半天也没想到是那黄皮子作怪。他年岁毕竟大了,虽然身子骨还硬朗,但走的实在是不算快。与人同行常常是落在后面。此时虽然心焦但也不例外。我跟着姨奶奶慢慢地走在后面,到了那王大壮家,只见他家门口密密麻麻、乌压压的都是人。早围了个水泄不通,姨奶奶见我身量尚小看不见里面,自己又急,干脆抱我骑在她的肩膀上,一时间,视野开阔不少。


     我正喜不自胜的时候,却看见了那倒在地上的王大壮一家。顿时眼前一黑,险些从姨奶奶身上掉下来。


     到现在,我都尤其怕见到血,所以考学时,我坚决不报医科。因为那天给我留下的阴影太大了。直到成年都无法忘却。


     那王大壮一家三口,双腿皆是被什么利器干脆利落地砍下。血流进了院子里,流进了内屋里,流进了厨房里。乍看之下,像是被红油漆均匀的涂满了地面。红得令人心寒。王大壮一家就倒在那样的血泊中。王大壮的二儿子口中还小声小声地咕哝着疼。王大壮家的妻子早已没了气息,面孔惨白,七窍流血。口中还含着几缕晦暗不明的毛。王大壮毕竟人如其名,身壮力不亏,除了面色惨白了点,没了双腿以外,与往日没什么不同。最为凄惨的是那王大壮家的大儿子。他昨天早上还活蹦乱填地带着我去他家的荷叶地里采荷叶,那样的生龙活虎,今天早上却这样生死不明的躺在地上。那时候年龄尚小的我实在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变故,只是泪珠滚滚放生大哭。


     姨奶奶急忙抱我入怀,声音小小地却温柔备至的安慰道“不哭不哭,姨奶奶在啊,姨奶奶在,不要怕。”


     久未出声的兰爷爷此时却呵斥道:“带孩子来的赶紧走!”


     兰爷爷在这小城里也算是德高望重的长辈,虽然平日里总是祥和待人,但是发起威来,也是让人惊骇不已。此时年轻的媳妇、年迈的妇道人家皆是抱着孩子小跑回家。男人们皆是没有人敢说话,村长见此也不得不出来主持,毕竟自己是这个村子的主心骨,这时候他再害怕也不能慌了神。“兰伯,这事应该怎么办?”


     兰爷爷撸着袖子,半响说道:“先别破坏现场,三天之后再报官,你没见这屋前屋后都是黄皮子的脚印。”


     “兰伯说得是。”


     村长刚刚惊于眼前所见,没注意到这房前屋后的异处,想到平日里那王大壮也是祸害了不少的黄皮子,这事情出的这么蹊跷,也不一定是人为,不如卖兰伯一个面子。


     “那这人呢?”


     “暂时放到我家。”    





黄皮子(三)3

     兰爷爷话说完便大摇大摆地回了家,也不顾众人的重重疑惑。


     其实哪里能安心回家,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后生,小时候也没少在他背上骑大马。白白地遭此横祸,最痛心的除了王家的那二位老人想来也就是是兰爷爷了。兰爷爷躲过午时,便出发去了另一个村子。为了快些去请人来,腿脚本就不便的兰爷爷还骑上了自行车。那自行车摇摇晃晃却没有停下来歇一脚,直奔目的地。


     为什么要躲过午时,暂且不提,后续自然道来。眼下先讲这兰爷爷求救兵之事。


     兰爷爷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隔壁村子,来到了白山白大爷家门前,却发现那大门紧闭,恶狗拦道。摆明了是给自己一道闭门羹。为了那王大壮一家,兰爷爷也顾不得老脸,不顾自己花白胡子一大把,直愣愣地跪在那大铁门前。


     那白山白大爷本也不是铁石心肠见死不救的出马仙。今日却一反常态,对兰爷爷的所作所为是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兰爷爷从日头高悬跪倒了月华泄地,只求来了白大爷一句时辰未到。


     兰爷爷自是不甘心,本就是时辰不到,不然阎罗王昨夜为何不直接收了王大壮一家!白大爷最后还是被一把年纪的兰爷爷不顾身份面子的做派逼得没了办法,揪着胡子,摔了茶碗。从窗内狠狠地掷扔了一道符出来,大声道:“老兰头,赶紧赶回去吧,拿着百草霜抹在那后生全身上下。 在让那后生一家躲在炕洞里。把符贴在炕洞那。过了今晚没事就没事了。年纪一大把了,还不懂事。给仙家找这麻烦。”


     兰爷爷闻言,只是道谢。顾不得其他,骑上自行车又匆匆赶回了小城。只怕今夜也是一个难挨的晚上。


     兰爷爷纵然心急如焚也急不过这日薄西山。回到小城的时候,天色刚刚擦黑。兰爷爷一把推开家门,招呼了左邻右舍的几个年轻壮劳力先将那王大壮一家送回自己家,又向那大姑娘小媳妇大呼小喝地要了几大碗百草霜。


     自己没喝一口水,没歇一口气。赶忙跑到了王大壮家里。万幸,那几个年轻人念在王大壮是同乡人,硬着头皮留了下来。兰爷爷毕竟是年老体力难以为继。此时只能蹲在地上靠在门边缓缓气。却还是不放心的一手指着百草霜,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抹、抹、抹全身。别停下。”


     那几个年轻人见到王大壮昨日的惨状还没缓过神来,本来是连屋子都不想进,唯恐惹祸上身。此时兰爷爷发了话,哪怕牙床子打颤,嘴唇子发灰也得硬着头皮干。


     几个年轻人心领神会的把王大壮三父子扒得一干二净,正摸着百草霜时。兰爷爷也稍微缓过气来。掏出烟袋,打量着王大壮家的炕洞。


     屋外却登时风雨大作,电闪雷鸣!兰爷爷分外震惊道:“不好!要出事!”    





黄皮子(二)4

     那些年轻人昨日被那王大壮一家的惨状吓破了胆子,偏偏今天夜里又被这老兰头抓了壮丁。好巧不巧又遇着这暴雨如注,也不知道是这世道对不起他们,还是他们于这世道过不去。


     窗外雷声大作,一道道闪电劈得这天空明如白日。纵然有大半生见识的兰爷爷也是心惊胆战。


     绝不能自乱阵脚。兰爷爷太明白人心安定的重要性了。此时也顾不上照顾他那颗老肺,向众人大声吼道:“都往脸上抹点锅底灰,然后钻进炕洞里去,不等到天亮谁也不许露头!”


     那些年轻人立刻奉如圣旨一般照做,毕竟谁都不想死在这。


     这门外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想要闯进来,却迫于这门太小,不得进来的法子。那门被撞得裂了几道大缝子,缝隙之间隐隐偷着几缕绿光,就像是鬼火的光!


     见势不好,兰爷爷也褪了那身掉了色、打了无数补丁、看不出原样的中山装。待众人都钻进炕洞里去,自己一个兔子蹬鹰也蹿了进去,摸了一脸的百草霜。又一把拽过那破烂的衣服,掏出兜里的符来,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有的看官可能不明白了,怎么躲在这炕洞里了?其实,东北的大炕,就像是古时候客栈的通铺。有的人家是一间房,半间炕。大得很,又往往连着灶台,人间火旺盛得可怕,又有灶王爷保佑着。故而这一众人就都藏在了这炕下。


     那妖物须臾之间已然进了房门,悉悉索索地像是在房里里面找什么东西。左看看右翻翻。别说,这直起身的样子倒还真有点成佛成仙的意思。


     兰爷爷人老眼不花,生平多阅历。定睛一看,笑骂道:“喝!还真是黄皮子搞鬼!”


     要说这一帮人藏在炕洞里不出来,别说区区没成气候的黄皮子,就算千年道行的狐狸精也不用怕。哪个妖怪会为了几口血一块肉和天上正牌神仙硬碰硬?真要是有这妖怪不是脑子没跟着身子一起修行,那就是把脑子摘下来当球踢着玩了。


     救命的是这火炕,要命的也是这火炕。除了兰爷爷都是些火力旺盛,没见过世面的小伙子。那见过这么大阵势,更别提窗外黑云压城城欲摧。竟有人吓得屎尿一起屙了下来,一时间炕洞内净是恶臭之味。竟把那王大壮活活地熏醒了!


     这醒了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一醒一**就把那妖物吸引了过来。


     一道道雷劈得紧,那黄皮子踏着雷声迎着闪电一下子冲向了炕洞。


     须臾之间,一众人没了声音。不是众人陡然冷静了下来,是恐惧压得众人发不出来声音。


     那黄皮子一双眼睛,绿得像是煤矿中的火种,一闪一闪地暗淡不下来。打在人的眼睛里就像是往人脸上拍飞沙。


     偏偏这炕洞里的人味C屎尿味引得黄皮子直往里钻!


     也不知是谁的手捂着王大壮的嘴,偏偏这个时候松了手,王大壮那一声声的**简直就是众人的催命符!黄皮子不要命的往炕洞里钻,想要咬死这王大壮!


     兰爷爷也不知道是受不了那污秽还是让这一众猴崽子给折腾得受不了了,直接冲向炕洞外!一脑袋撞到了黄皮子身上!那窗外早已是暴雨如注,雨进了房门,一地的雨水夹着骚臭味!兰爷爷头疼地面对着这个不速之客。只能弱弱地开口道:“黄皮子,这小子一家已然伤的伤,残的残,没个一二十年是缓不过来气了,你赶尽杀绝,不怕天谴?”


     却那黄皮子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翻起来,褪了雾,现了真身。小爪子一甩,盘腿坐下。


     兰爷爷一惊!心想道:“喝!这谱摆的!”


     那黄皮子应该是有些道行,用夹着点东北味的话瓮声瓮气的开口道:“老头,我知道你一向敬我们,所以今天我不动你!但是,王大壮这一家我非收拾不可!我在家睡一会的功夫他在我家门前放了火!我一家老小让他祸害得只剩了我一个!”


     兰爷爷瞄了一眼躲在炕洞里的小伙子们,心想:“让你们别动这玩意,你们他妈的不听!这下好了吧!”


     动气归动气,毕竟人命关天的事,此时还不是发作的时候。兰爷爷抹了一把那快绝顶的头皮,也饿一屁股坐下,说道:“你个黄皮子,这王大壮一家你还想怎么报复?”


     黄皮子此时也坐在地上,雷电一映之下颇有点小孩装着大人的意思。兰爷爷看着这黄皮子的样子,心里也是难受不已,就为了那根尾巴,王大壮杀了人家一家,也难怪它来寻仇。换了自己早不知道怎么卖报复呢。正在想说辞说服这黄皮子的时候,那黄皮子却开了口道:“老头,今天你把王大壮交出来,我以后绝对不偷你们村里一只鸡。但是你要是横着心非要留着那小子,我就让你们全村鸡犬不宁!”


     兰爷爷也知道这黄皮子不好惹,言出必行、说一不二。这黄皮子现在被百草霜蒙了眼睛找不到王大壮。这报复也是有个时限的,过了也就过了这道劫。看看大壮到底是不是命不该绝。兰爷爷横着心赌了一把。说道:“黄皮子,你们修道也不容易,昨晚上既然没有弄死王大壮一家说明他全家罪不至死,你也别逆天而行。不报复是不可能了,你看这样如何,今天晚上鸡鸣之前你要是寻着了王大壮,你是把他撕了、毁了、剁了、烧了都好!就算他给您们偿命,他活该,他罪有应得!要是天亮了你还寻不着他,这事到此为止,你别再为难我们,我们也不再为难你。这十里八村的阴阳先生有多少好手你也清楚!”


     黄皮子本来做好了血拼的打算了,没想到这老头却在半路上跟它讨价还价做起了买卖。黄皮子心想道:“哪里有人敢以命相搏,这分明了是藏好了地方,明知道我怎么找也找不着。这报复时限也快到了。找得到杀了他合算,找不到伤了他也合算。既然不亏本干嘛不干!干!”


     炕洞里的小伙子一个个是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这兰爷爷平常是能说会道的,万万没想到这关键时候还能和鬼神黄皮子讨价还价。众人都泄了一口气的时候,兰爷爷却背后一寒。


     “这帮王八羔子符没贴!”


     要说年轻人是真不经事。千叮咛万嘱咐地告诉他们,贴符、贴符、贴符!这帮王八羔子还是忘了。


     那黄鼠狼背对着自己正在翻那米面粮柜,一会丢个米袋子,一会丢个米升。砸的七七八八的叮咣乱响,那黄皮子想够高一点的柜子,跳不上去,一跳一跳的勾弄着那柜子的门把手,左右**换着一起一落。那黄皮子正背对着炕洞。兰爷爷那昏花的老眼此时也是在提溜提溜地转着。


     计上心来,兰爷爷自是岿然不动,脚下却踢了一声响动,那黄皮子果然电闪雷鸣之间便扑了过来,兰爷爷趁势往炕洞那一躲,却没想到自己早已年老,身子不如当初灵活。一下子趴在了离炕洞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


     炕洞里靠着外面的小伙子,见兰爷爷的狼狈样子。不知道是心大还是缺心眼竟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坏菜了!”


     那黄皮子听觉极为灵敏,此时四爪并用奔向炕洞。


     “操蛋的东西!”


     兰爷爷到底是不服老。也快速扑了过去,人怎么可能有黄皮子快,兰爷爷眼看着那黄皮子冲进了炕洞。一手想去拉却没有地方着手。兰爷爷见那炕洞并无半分反应,心才稍稍放下一点。


     半响还是没响动,兰爷爷搓着手,慢慢地、尽量不发出声响地靠近那炕洞。却见抹了一脸百草霜的众人一一小心地从炕洞里出来。头,脖子,肩膀,腰,胯一点点慢慢地往外撤。速度及其慢却也极其稳,脸上的百草霜没有抖落一丝一毫。炕洞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尤其是倒着出去。其他小伙子还好,到了王大壮那可就是要命的事了。


     王大壮清醒,挪滕他还算好办,毕竟清醒,不会胡搅蛮缠。王大壮昏迷,此事也好办,浑浑噩噩跟头死猪似的,剁开了都不知道言语痛。可坏就坏在王大壮是这迷迷瞪瞪似醒非醒的状态。


     那小伙子本想慢慢地将王大壮一点点推出炕洞,这计划可行,只要王大壮不动,不大动都是可行的。偏偏王大壮好死不死的**了起来,甚至还扭动着身子。也难怪,那伤口又血流不止怕是开裂了,那百草霜落了一地,身上是黑白不均。此时王大的胯骨卡在了那炕洞。进,里面的人没法往里拽,总不能拽伤口吧!退,那王大壮挥舞着双臂,这要是当头来一下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个鳖孙!”


     炕洞内的小伙子狠狠地骂了一句。一下子把王大壮拽进了炕洞!


     兰爷爷也是气极反笑道:“这后生怎么这么会折腾人!”


     那百草霜于黄皮子的效用犹如人之双眼蒙布。黄皮子里里外外翻腾了无数遍,连巴掌大的手炉都倒着看了三五遍。就是不见王大壮!此时看到了老头的反应,一下子明白过来!那人就在炕洞里!    





黄皮子(三)5

     兰爷爷也顾不上别的,只能把手里的符递给身边最近的小伙子。语气急而郑重的说:“贴在炕洞上!去!”


     那小伙子看来也是胆大心细地人,兰爷爷话音刚落就已经一个兔子蹬鹰冲了出去。那黄皮子看不见人影晃动却觉得面前有风带过,一爪子当头喝下!


     那小伙子猝不及防,转身躲避却站立不稳倒在了王大壮家用来拜访锅碗瓢盆地架子上!


     兰爷爷听着那乒乒乓乓的声响,头皮发麻。这碎碗破瓶再伤到几个,这孽可做大了!


     这一摔不要紧,要命的是把脸上身上的百草霜都给摔掉了。登时在黄皮子面前露了相了!


     黄皮子虽然厮混于人间,见惯了众生百态。但是这样的场合也是头一次见。


     房外暴雨如注,电闪雷鸣,似有吞噬一切的意思。房内污秽遍地,残将倚在隐隐带着血污的炕沿上,微微地喘气。那凌乱不堪的碗架上挂着一颗脏兮兮的人头。眼睛还四处乱转,身子也不知道是摆成什么造型摊在那废墟上。


     黄皮子充楞之间,王大壮已然清醒,看到了那黄皮子目光灼灼的盯着沈土,心下大骇,惊叫道:“啊啊啊啊!啊!它!!它!它怎么!”


     沈土本是不动声色,想等到天明这事自然而然就了解了。偏偏这个龟孙这时候醒来添乱!那黄皮子马上回了神。竖起的耳朵还微微颤动着。


     “这什么玩意?”


     掺着血还伴着灰!黄皮子看着天色即将大亮,又想起那以命相博的赌约,也不管那碗架上是谁,登时扑了过去!这一扑惊得众人皆是一身冷汗琛琛。


     肉体凡胎哪里是黄皮子的对手,那沈土被黄皮子登时撞得人仰马翻。窗外的雷声从未停歇,此时竟是愈演愈烈!


     沈土强自稳下心神,小心应对这黄皮子。却实在是难以阻挡。那黄皮子步步紧逼将沈土逼到了一个转圜处。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黄皮子那高举起的手掌直直地照着沈土的头盖骨落下。沈土甚至能想象到那一巴掌打在身上自己会被打飞多远!


     “那不是你找的人!你杀了他,登时就是天谴!”


     兰爷爷这一声爆喝惊呆了众人。黄皮子急急地收手!却又不甘心再次出手!


     兰爷爷眼疾手快将王大壮从炕洞里掏出。又一把把急急地抹去了王大壮脸上残余的百草霜。


     那黄皮子一看王大壮露面,什么都不顾,带着风直直地扑上来。兰爷爷手一伸,一道符“啪”地一声贴到了那暴怒的黄皮子头上!此时,一道天雷带着风雨直击黄皮子的面门!沈土想也不想地抱紧了半刻前还想要夺他性命的黄皮子!


     “啊!!!!”


     “你疯了,快放手!”


     沈土也不知道是被雷劈晕了,还是真的不想放手。那双手紧紧地抓着那黄皮子的爪子。


     怪哉!天雷滚滚却都打在了黄皮子身边!没有一下击中黄皮子。有几道雷带着风雨呼啸而去直击黄皮子的面门,却都是最后的时刻拐了弯。


     兰爷爷定睛看着这一切。心道:


     “这恐怕是天雷。不然这么大的雷怎么劈不到人身上,还没有误伤!”


     盘腿坐在地上,兰爷爷看着那些小伙子在这瓦房内四处奔逃、溃不成军的样子。再看到那黄皮子被沈土死死地搂在怀里。兰爷爷那满脸皱纹的老脸成了包子。


     “也不知道是谁在报复谁,想来也是怪哉!”


     打了一夜的雷,下了一夜的雨,暴风雨终于过去,如今终于是也无风雨也无晴。这小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这房子早已经被雷劈得不成样子,焦黑的屋梁、遍地的污秽、溃不成军的众人。以及围在废墟周围指指点点的众人。兰爷爷看着沈土还是抱着黄皮子,脱了自己脏兮兮的外套一把扔过去。沈土也是心领神会地把黄皮子裹在了里面。


     “还能看见这些真好。”


     一众小伙子也从废墟里爬了出来,各家的媳妇母亲深一脚、浅一脚的忙忙慌慌的赶来。兰爷爷也是慢慢悠悠晃晃荡荡地回了自己家。


     “你看你看,这家肯定是上辈子缺德,前天遭了大祸,昨天挨了雷劈!”


     “你可别乱说话,那一家子不就是乱说话才整成这样。”


     沈土没家没爸妈没老婆孩子,光杆司令一个。看着别人都是媳妇爸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来接着,家人都心疼得了不得。偏偏自己一身伤,没人管没人接没人疼。这帮长舌妇偏偏还在它耳边嚼耳根子,这沈土放下了怀里的黄皮子,顺手从那抄了根棍子。


     “都他妈的滚,明天你就死全家!”


     “神经病!脑袋让雷劈过了!”


     沈土本就是点火就着的脾气,听着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抄起棍子抱着黄皮子就追。要说这长舌妇就是欠揍,一棍子下去什么也不敢说。


     沈土抱着黄皮子往山上走。往日沈土是不进山的,沈土的父母和二叔都是进了山就没出来,奶奶活着的时候为这事哭瞎了眼睛,生怕沈土也是进了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绝对不让年幼的沈土踏进山林一步。后来奶奶死了,沈土也不想去。看着山总想起奶奶那双哭瞎了的眼睛。


     东北的山林高峻而深密,只要踏进一点阴翳,那么前方便是无穷无尽的深林。沈土独行百余步,觉得够安全了,才把怀里的黄皮子放下。


     “我知道大壮家对不起你,这是穷,人穷志短,对不住你。”


     沈土一边说一边把兰爷爷的破烂衣服撕成一条条,把黄皮子身上的伤裹好。


     “你为啥要救我,我那时候可是要伤你。”


     “算是给自己积阴德吧。这山高林密,我就不再送你。”


     沈土看也没看一眼黄皮子,就此下山。谁能想到这小小善举,竟然能够在日后救沈土一命。


     兰爷爷回到家本想歇息一会,却看见屋内漆黑,身上倍尝寒冷。苦笑了下,顾不得身上的伤与疲惫。又出了门,取了几块煤丕子,升起炉火。老婆子没了,儿子入赘到别人家。自己一辈子辛苦竟然落了个这样的结局。兰爷爷也不是有意发牢骚,自己苦了一辈子不就是为了个阖家团圆么,到最后却是孤家寡人一个。


     脱了鞋,上了炕,好不容易能歇会。方才暖和点才发觉身上不知不觉中已然挂了彩,血已经结了痂,被屋子里暖和气一催,才丝丝的疼痛起来。


     兰爷爷打开炕上年月已久的柜子,找出来两件还算干净的衣服。将那带血的衣裤一点点褪下,褪一下,痛一下。密密麻麻地痛感跟针扎的似的。


     “操它姥姥!”


     又慢慢地,小心地一点点褪着衣服。一件内衣脱下来,身上已经是汗如雨下。兰爷爷点了一袋旱烟,摊在炕上,吧嗒、吧嗒的一口口抽着。


     不知不觉中,天又黑了。


     “这他娘的一天天过的!”


     “都当爷爷的人了,你嘴里还这么不干净!”


     兰爷爷一惊,这屋子内有人!什么时候进来的。赶忙起身,却看见一位比他还要老的的男人坐在他家土炕的另一端。却比他还要逍遥自在,兰爷爷如梦初醒这才惊觉到家里是来了生人,却也是不恼,只是眸色淡然地说道


     “你怎么没来了?”


     “咋胡什么啊!你家有啥可偷的还!我就来看你死没!”


     “你还能这么好心!王大壮都快死了你也不救!”


     “你吵吵个屁,锅底灰加上那道符还他妈的有天雷,能死怪了!你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兰爷爷看着白山突然觉得这老头说得有理。那百草霜也就是锅底灰能障妖物鬼怪的目,那道符想必也是镇妖的。黄皮子索命犯了天规,这天雷肯定一道道劈着。不怪白山不出手,完全没必要出手。磕了嗑早就灭了的烟袋,又点上一袋烟,问道:


     “你怎么知道天雷的事?”


     “仙家告诉的。”


     兰爷爷明白了。这仙家也就是黄皮子一类的五毒,他们在人世间修行是不能祸害百姓的,否则不仅有修道的术士收拾他,更有天雷收他。


     那白山一端茶碗,手指一沾茶水,摸了摸眼睛,喊道:“茶能明目!”


     兰爷爷顶瞧不起那做派,索性闭眼抽着旱烟。白山白大爷才不让兰爷爷安生。一手怼着兰爷爷道: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要遭灾了?”


     兰爷爷眉头一皱道:“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你说你,说说话就急,干啥呀这是。”


     “到底什么事?”


     “你儿子去年打死那长虫,你给扔哪了?”


     “我给埋了啊!还带着个木盒,还是孩他妈出嫁时候的嫁妆,这孩他妈知道了非得从棺材里蹦出来打我!”


     “得得得,你别委屈,你挖坑的时候也不看看底下有没有啥,你怎么埋死人堆里去了?”


     这蛇乃是五毒之一,民间关乎蛇的传说不计其数,单单是那《聊斋志异》中就有许多关于蛇的故事。蛇在五毒里算不上顶聪明的,也算不上顶狠辣的,但是蛇的妖性如同它那绵长的身子一般,韧劲十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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