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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写诗还是啪啪啪,都要以极大的真诚完成

非想 七寸丁 2020-09-25


好一点的时代,第欧根尼躺在桶里,让亚历山大给他挪开点别挡着光,能够获得尊敬;李白在酒肆里大笑吟诗,嘲弄首相与弄臣,君王含笑默许。在(可能)不那么好的时代,第欧根尼成了一个被嘲笑的浪荡子或者办公室职员,李白成了一个誊字员或者娱乐记者。——张佳玮《王小波,一个过于正常的人》 7年前写的一篇小文,甩在这里:



在《三十而立》中王二三十岁了,他告别了和陈清扬在一起的那段黄金时代,和小转铃也分手了,反而取了剽悍的二妞子,带着一个小知识分子的小操守和小困惑过上了平庸的生活。后来她离婚了,患了阳痿,由硬的时代逐渐走向软的时代。


在吃不上饭的知青年代,他想吃饱,想和喜欢的女孩子蹲伟大的友谊,成家立业当上了知识分子又要周旋于老婆,领导,周旋于所谓的体制之间。王小波说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和他一样,一种和他不一样。他始终在以一种嬉笑怒骂的姿态和他不一样的那帮人斗争着,并思考着自己存在的意义。

1935年的奥斯卡最佳影片《一夜风流》中克拉克·盖博背着考尔白过河这一段,和王小波《黄金时代》中王二背着王清扬过河的桥段一模一样:那时她被架在我的肩上,穿着紧裹住双腿的筒裙,头发低垂下去...我刚在她屁股上打了两下...那一刻她感到浑身无力,就瘫软下来,挂在我肩上...在那一瞬间她爱上了我,而且这件事永远不能改变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六十耳顺,这说的很对但惟独这“不惑”,岂止是四十岁就可以看开的,即使豁达到认识到人活着“无非是挣死后塞入直肠的那块棉花”,但王还是想不通,他希望在死前想通,很遗憾他走的太早。

王小波雕塑 By.郑敏


《三十而立》是一本“存在之书”,人作为一个存在,当还是一个精子时是一个很简单的存在本身,而一旦踏入了世界便进入了一个与“存在”本身相违背的大潮流中,在亿万精子中挣头名在人世这个大受精场所也要斗争。


“阴茎”的意向是王小波最常用的,小转铃曾称之为:擀面杖,《黄金时代》里“(陈清扬)看见我的小和尚直挺挺,像一件丑恶的刑具。那时她惊叫起来,放弃了一切希望。”这个意向代表“存在之烦”的本源和解决工具,能如此化大俗为大雅的人真的不多。


王二曾写了句诗念给小转铃:


  走在寂静里,走在天上,
  而阴茎倒挂下来。


在喧哗人世的寂静中,在天地自然之间,人体保持着他很自然的状态,既不硬硬的虎视眈眈,也不瘫软无力。王二就是在这漫步中,看着金黄的秋叶飘落,仿佛成为了一个行吟诗人,“就在这一瞬间,我解脱了一切苦恼,回到存在本身”。


这种“存在”的状态很美,带点凄凉但依然很迷人。与功利相比,存在本身是一种真实,真诚的生命状态。王小波为这种真诚发誓:


以后我要真诚地做一切事情,我要像笛卡尔一样思辨,像堂吉诃德一样攻击风车。无论写诗还是做爱,都要以极大的真诚完成。


我要抱着草长马发情的伟大真诚去做一切事,而不是在人前羞羞答答地表演。在我看来,都是为了要表演,失去了自己的存在  。(年轻的他接着说:我说了很多,可一样也没照办。他正在试着去做,去寻找生命本真)



在《三十而立》中抛出的“存在”的困惑,王小波在小说《似水流年》里做了解决方法,在书中一路癫狂疯傻的胡言乱语里,依然会有几句动人的哲思般的浪漫箴言那就是:相比于片刻的欢愉和不幸,似水流年才是人的一切


关于性力—生命力,王小波可以说有一种印度教性力派的标签,他对性力的重视和宽容也是极大的,比如他说:电影里没有性,只有意识形态,性是自己长出来的。《似水流年》而越写到结尾,他的直笔越明显,前面贺先生的肝脑涂地,硬成大枪的阴茎、龟头血肿越发的明朗开来。那就是似水流年中需要一点生命力,要做个亡命徒


真诚的写诗和啪啪啪,这里的“诗意”代表浪漫与思辨,“啪啪啪”则是一种生命力的象征。一个诗意的世界和一个有美好性爱的世界对于他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而其他人呢,要么混混沌沌不知“诗”为何物,要么遮遮掩掩背地宣淫。


那一瞬间,蜕变式的解脱就像诗歌一样美好,像性的快感一样美好,在这种极大地美好中得到解脱,是极大地完满,一瞬间的短暂是唯一的遗憾。


王小波的启迪远远不止这些,作为一个抛砖引玉的人,他曾引领我见识了杜拉斯、博尔赫斯、卡尔维诺、莫迪亚诺。也希望在几近而立之年的时候,慢慢重拾王小波,看懂之前没有明了的王式寓言。


点击左下角的【阅读原文】,重温王小波生前的珍贵视频采访。周末快乐。




「七寸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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