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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往事】好医(五)

2016-07-27 作者:王金铭 知青情缘



      “叭、叭、叭……”不知什么声音把我从梦中吵醒,好像是在睡觉头顶很近的地方传过来,我坐起来一看就在离我睡觉头顶不到2米,竹楼里生活会客的平地上,二位主人家的‘猪老弟‘在围着一个陶瓷盆,头扎在里面猛吃猛喝不亦乐乎,原来是‘猪老弟’在用餐。看来‘猪老弟’一时半会是吃不完,我们只能起床了,起来后准备到竹楼外洗漱一下,刚刚走出我们睡觉的小屋来到竹楼内的平地,眼前的一幕让我头‘嗡’地一下‘大’了起来。只见到平时给我们和主人家做饭的唯一口铁锅,还有一半‘猪食’在里面,估计是‘猪老弟’下一顿饭。我的天啊!原来我们和‘猪老弟’是一个伙食团编制,炊事员和炊具是合用的,糊里糊涂已经吃了三天了,该吸收的早就吸收了没办法了。“一定做到和少数民族同胞打成一片……”我心里一边宽慰自己鼓励自己,一边走出竹楼来到主楼平台上……。


    不知昨晚何时老天悄悄地下了一场小雨,有意识地告诉人们下个月雨季就要到来了。处在山坡上的寨子里的地有些湿滑泥泞,我看到各家的孩子们很乖巧地坐在有茅草顶的竹楼外的平台上。正在织布或补衣的母亲周围,一双双无奈可爱的眼神无目标地环顾着周围的一切。


   天空已经放晴周围的茂密原始森林,好像放在灶台上的蒸笼里似地烟雾缭绕,翠绿的山林时隐时现又好像是神秘飘渺的仙境。我心里想如果此时‘王母娘娘’的‘七仙女’从这里飘过,一定要让她们落下来休息一下,与她们大谈人间的美好真情……,如果能‘忽悠忽悠’地让‘七仙女’感动的下凡到人间,决心永不再回到天上,对我们男知青来讲是件再美不过的事了。


    这时看到主人家的俩头‘猪老弟’已经吃饱,摇头晃脑地从竹楼里走出来,在寨子里的泥泞的山坡上开心散起步来。看到‘猪老弟’神气的样子我突然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好像‘虎兄’‘虎嫂’没有来光顾,估计是到邻国老挝旅游去了,听当地人讲;老挝人口500万、黄牛800万头、牛比人多,看来经常到老挝‘蹭’黄牛肉,主动寻求‘外援’改善生活解决‘内需’,是‘虎兄’‘虎嫂’日常生活中的保留节目。


     少数民族同胞养的猪我们叫‘冬瓜猪’,品种小、长到100斤左右就可以屠宰了,我们兵团连队养的猪,是从内地引进的大型品种猪,养好了可以长到200一300斤,主人家这俩头猪大概有40斤左右还要养上一段时间。


    看到‘猪老弟’不由让我想起在连队里的一件事,那是1970年下半年,一场‘猪瘟’浩劫使连队本来不多的猪所剩无几,由于五一节把连队一头100多斤的猪杀掉后,连队的猪圈只剩下一头老母猪带着一群,刚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小猪,还有三头30斤左右重的猪,这就意味着十一国庆节是没有肉吃了。连队领导为了让大家看到希望,在7月初从兵团内部调剂买来一头80斤左右猪,在全连大会上连队领导讲,十一国庆节大家就克服一下,等到春节这头猪可以养200斤大,那时我们好好吃上一顿肉过个像样的春节。


    十一国庆节再过几天就要到的一天下午,辛苦忙碌的连长此时想到连队战士们每天劳动如此辛苦,生活条件如此的艰难,可是十一国庆节到了没有肉可吃感到有些过意不去,就去连队猪圈看看,那头买来80斤左右的猪长得有多大了,晚上全连大会上可以向大家介绍一下猪长的情况,宣传鼓动用春节吃肉的希望来稳定人心。到了猪圈左看右看找不到那头猪很是奇怪,马上把饲养员叫来问个明白,(饲养员也是位男知青)他急急忙忙地跑来,指着猪圈里的一头猪讲,7月初买来的猪就是这一头。连长不知道还好一知道顿时火帽三丈,只见7月初买来的80斤左右的猪,养了近三个月现在一看‘毛咕咕’还不到60斤。连长火从心中起;“怎么搞得猪这样瘦”,“我天天把它喂得饱饱的,不知为什么就是……就是不长肉”男知青饲养员吓得语无伦次地解释着,不‘狡辩’还好越‘狡辩’连长越是火冒三丈,连长知道男知青在耍滑头此事无法调查清楚,不可能连长找那头猪去了解情况。晚上全连大会上怎么向大家交代,越想越气瞪大眼睛急得乱转,突然连长的眼睛在男知青饲养员脸上停了下来,马上就是怒发冲冠,连长发现这位男知青几个月没在意他,没想到长胖了不少,加上一紧张脸还红彤彤的气色全连最佳,身体肉感全连最好,猪圈里的猪是越养越瘦,这小子倒是越来越胖,连队猪圈成了男知青饲养员的‘疗养院’了。连长把司务长喊来,命令司务长通知男知青饲养员马上移交工作,明天一早到一排一班报到上第一线劳动锻炼去。


     回到连部连长气还未消,不要说十一国庆节没有肉吃,就是春节吃肉也要泡汤了。调走了原来的男知青饲养员,接下来的问题是调谁去接工作呢,全连找不到一个合适人选,让连长显得更加犯愁。连长此时感到有些不对,如果新上来的饲养员比上一个还不如就更糟了,那不把60斤的猪到春节给养成40斤,全连不要说吃肉连骨头汤都不够喝的,一不做二不休趁十一国庆节来临,下决心把现在60斤的猪杀了也算过个节吧。这头猪到死都想不通80斤活得挺快活,瘦到60斤却糊里糊涂下‘油锅’了,真是命运难测啊’……。


     兵团连队的猪养不肥养不好,不能把责任推在饲养员身上,内地引进的大型猪种刚开始也不适应热带雨林气候,几乎每年都有猪瘟流行,连队辛辛苦苦养的大大小小几十头猪,‘猪瘟’一来没几天几乎全部死光。引进的内地大型猪种抵抗力更差情况更严重,当地少数民族饲养的‘冬瓜猪’抗‘猪瘟’更强一些。更让人揪心的是死掉的‘瘟猪’被悄悄地埋入原始森林里,可是总能让知青找到挖出来整理吃掉,听他们吃过‘瘟猪’肉的知青讲;退掉毛的‘瘟猪’的皮肤是黄色的,皮肤下面有许多皮下出血的瘀斑,皮下脂肪薄薄的没有光泽是腊黄色的,他们心里也害怕但是吃肉的欲望太强烈了,‘瘟猪’的内脏和皮、脂肪全都丢弃只吃瘦肉。通过部分知青的大胆实践,事实证明‘瘟猪’病是与人类不交叉传染的,但是对人体潜在的危害还没有科学论证,最好还是不要食用为妙,除非再来一次‘上山下乡’的‘内需’所迫。


     刚刚到边疆的知青17岁左右,年轻不懂事生活完全不会料理自己,面对艰苦的劳动和恶劣的生活条件,反差之大一下子适应不了,一小部分‘钓’连队老职工养的鸡、偷少数民族寨子里的鸡蛋和鸡以及猪,来解决身体强烈的‘内需’的知青,是早期幼稚不成熟的表现,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生活的磨炼,整个知青群体逐步地成长起来,不正当的手段寻求‘外援’弥补‘内需’的现象慢慢就杜绝了。血脉里流淌中华民族吃苦耐劳忍辱负重的知青,并没有坐以待毙束手无策,他们越来越成熟坚强越来越充满生机。由于劳动强度大还要长身体又长期没有‘油水’,每月的粮食定量40斤远远不够吃,他们就走进身边的原始森林里,挖野山药、种木薯解决‘填饱肚子’问题。


    说道‘挖山药’不仅仅是解决‘填饱肚子’问题,多少还是含有一定技能的劳动,原始森林里自然生长的野山药比较多,但是要挖的多、挖的好、挖的省力气,应该完全可以算是一门艺术。找到山坡比较陡长有山药藤的地方,站在山药藤的下方,要求在山药藤左右平行下锄,为了挖出野山药完整不浪费不破损,在挖山药时,山药前一半露在外面后一半仍在土里包着固定,左右都是一锄头宽直直挖下去最省力但是难度最高,野山药很嫩挖时碰到后会折断,当你挖到一根比自己身高还要长的完整山药时,野山药的糯香、凝柔、‘酥沙’感的美味和‘填饱肚子’的欲望,早已经忘记的干干净净,完全沉醉在成功的喜悦之中。


     对食堂蔬菜稀少天天‘玻璃汤’,知青们就到原始森林里采木耳、挖野菜、弄竹笋……,弥补平时生活中蔬菜的不足,当雨季来临时只要连续下几天雨,你就走进深山老林里,只要看到横倒的枯树干,在树干下面背阴的地方,用手随意顺着树干一捋就是一把的天然生长的黑木耳,新鲜稚嫩的黑木耳只要用嘴吹一下,都会轻轻地抖动真是太嫩了,和韭菜一起用一点食用油炒一下,做熟后的韭菜和黑木耳的混合味道,辛香、滑口、糯中带‘清脆’百吃不厌。如果运气采到菌菇类珍品野味‘集中’,你就是今天大家公认的最有福气的人,菌菇类的品种野味‘集中’所拥有的美味 ,就是神仙吃了也道不明白。


     初到的雨季天,背个麻袋拿把砍刀到长满毛竹的山间俩边,竹蓬下满地都是新长出的竹笋,只要用脚一踢在离竹笋尖旁边一点,砍刀直切下去用手一挖,只要一个竹笋嫩心其他全部都还给原始森林,城里喜欢吃竹笋的人看到会感到心痛真是太浪费了。不到2个小时就轻松获得半麻袋战利品,把竹笋心切成丝放入乘有干净水腌菜缸里密封好,吃时用一点油炒一下,一到嘴中你立刻感到清香、脆嫩、爽口,微酸……。


     更有作为的胆大知青敢于深夜进原始森林里去打猎,战果虽然不太尽如人意,但是精神绝对可嘉赞许,我听到许多有关打猎的趣事和危险的故事。有时狩猎到麂子、马鹿、野猪、还有竹鼠、野鸡、穿山甲小动物……,聊补一下肉类的严重的缺失;在茅草房的前后种上芭蕉、香蕉、木瓜,只要你种上3一5棵果树,一年四季就有吃不完的水果,有的知青把吃不完的香蕉、芭蕉、木瓜晒成干,探亲时带回故乡让父母和亲人品尝版纳的水果风味;或到原始森林里摘野芒果、酸牙果……;有时还冒险去掏土蜂、酸蜂……的蜂窝,饱尝一顿野味的蜂蜜和蜂蛹……。处在原始森林中的新建连队,无论你从哪个方向向前走都是原始森林,只要你肯用心向老职工和少数民族同胞学习生活技能,你就随时能够在原始森林里,得到取之不尽的山珍野味。经过俩三年的洗礼相对稳定下来的知青们,同甘共苦团结一致齐心协力,艰难执着地走在共同困惑的青春路上……。


    ‘猪老弟’饭做好吃好后,就轮到我们的饭做好吃好后,来到生产队会计家准备集合出发。郑医生一见到我就笑呵呵地讲;“小王,你不是想亲自在边境上走走吗,今天愿望就要实现了”,我听了真的十分高兴,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就要在自己祖国的边境线上行走。说是到了边疆近三年,可是只能经常在景洪一师二团的大勐龙,站在平坝中遥看很远的高山,只知道高山顶就是中缅边境线,亲自到现场感受没有过一次。


    我初到兵团连队的连、排干部大部分是1961年左右,出国到缅甸清剿国民党残匪的解放军,经常听他们讲出国到缅甸,清剿国民党残匪的惊险激烈的战斗故事。1949年解放云南时,有整整俩个军的国民党部队逃到缅甸和老挝,国民党俩个军就驻扎在缅甸和老挝与中国接壤的边界缅甸和老挝一方,纵深向缅甸和老挝国内占领宽度几十公里沿边境线的狭长地带,名副其实地成为了‘国中之国’。缅甸和老挝政府没有能力管理,也不敢招惹国民党残匪,国民党军队与解放军较量有些差距,但是在东南亚各国军队中,国民党军队的战斗力绝对是‘老大哥’,在东南亚没有一个国家军队有胆量也没有能力,敢于和国民党军队较量,除非他们的军队想早点完蛋。台湾的蒋介石就以中缅和中老边境的‘国中之国’为反攻大陆的基地之一,国民党残匪经常进入国内边境线附近,骚扰、捣乱、制造事端、造谣……手段,扰乱边疆经济和社会秩序造成人心不稳定,以达到破坏边疆建设安宁伺机反攻大陆。缅甸国家也同样深受其害视他们为心头之患,当时缅甸政府一再请求中国政府出兵,帮助清剿缅甸境内的国民党残匪……。


   可惜的是缅甸政府军没有按照中缅俩国事先约定,守住湄公河沿岸堵住国民党残匪的后退之路,否则蒋介石的儿子蒋经国就是我们的俘虏了,蒋经国当时是缅甸国民党‘反共救国军’的总司令。出国清剿国民党残匪的解放军先头部队打到湄公河时,远远看到蒋经国和他的下属坐着美国的冲锋艇,狼狈不堪慌不择路地逃到湄公河对岸其他国家”,我所在连队的排长(也是出国到缅甸参加清剿国民党残匪的解放军战士)曾经遗憾地跟我们讲过。在缅甸不可一世的国民党‘反共救国军’,被英勇的解放军打得已经节节败退,为了避免被彻底消灭,此时在缅甸的国民党残匪改变战术,集中全部兵力迅速南下包围了缅甸首都仰光,扬言解放军不立即撤回中国境内,就马上攻下缅甸首都血洗仰光城。当时缅甸政府领导一天三份加急电报请求中国政府,要求清剿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出国部队马上撤军,眼看着就要彻底消灭缅甸国内的国民党残匪,一声令下清剿部队无奈即可停止前进步伐撤回国内,随之残余的国民党残匪又回到了中国与缅甸和老挝接壤的边境线一带,但是国民党残匪的元气已经大大的给挫伤掉了,真是今非昔比不可同日而言。我的排长和其他连干部随着清剿部队回国后,成为守卫在边境线上的边防军,然后又复原和转业到兵团‘屯垦戍边’,保卫边疆的同时建设祖国第二个橡胶基地。


   边境线这个名字的含义;在曾经是一名边防军的军人,我曾所在连队的连、排干部心里;就是主权、神圣、尊严、敬畏……的代名词。


   我曾所在连队的排长讲;“作为边防军代表的是一个国家的形象,我们在定期巡逻时,虽然是行走荒芜人际的原始森林里的边境线上,但是我们严格遵守铁的纪律,永远沿着国境线中国一方的国土巡逻,绝不踏入对方国家一寸土地,绝不伤害他国一棵草一棵树。尤其是我们多少次在执行任务中,追捕越境到国内捣乱破坏的国民党残匪,几乎就要抓到时国民党残匪越过了边境线,那怕再追几步就可以抓到,可是我们必须在中国一方的边境线停止追击。国民党残匪知道我们解放军铁的纪律,越过边境后就坐在离边境线不远邻国土地树下休息,我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别无选择……。不容许踏进一寸别国的领土,不容许有一颗我们的子弹落入邻国土地……我们从来没有违反过铁的纪律”,说到这里我曾在连队的排长眼里闪烁出了一种自豪的光芒,这就是一位边防军人对‘边境线’的解读。


     新中国成立以来以极大的诚意,对周边的邻国无论大小无论强弱,都以平等、和睦、尊重、维护……邻国的主权和领土的尊严,同时也向世界传递着我们的主权和领土神圣不可侵犯的决心。


  文革初期政治边防盛行期曾经一度破坏了新中国建立的边境线原有的铁的纪律,后来很快又得到了纠正恢复。所以祖国的边境线在我心里一直充满着神圣和好奇,我亟不可待地要求马上出发,跟边防军一样体会一下走在祖国边境线上的自豪感觉。这次去的寨子虽然在边境线边,与‘七家寨’方向不一样,所以不需要走‘咸水塘’,这样可以避开与‘虎兄’‘虎嫂’在原始森林里不必要的‘会晤’。仍然是我们四人组队前往边境线边的寨子,三位女生仍留守我们住的寨子里为少数民族服务。


    路上郑医生跟我们讲,我们此次去的寨子位置离中国和老挝国境线只有200米左右,快到寨子时必须要沿着山顶走1500米边境线,这也是边防军定期常规巡逻的线路,当走到中国老挝边境一个界碑附近时,往国内方向下山200米就是我们要到的寨子。在县里开会时上级领导说,据我方掌握的可靠情报,这个寨子所在的位置的边境另一方,也就是老挝境内1000多米,有一个很大的老挝国的寨子,里面长期住有国民党在老挝设有‘反共救国军’的一个前沿基地,所以我们这次‘疟疾预防工作’的活动时间和路线,是在比较严格保密的要求下进行的,今天我们的行动要谨慎小心时时提高警惕,万万不能大意疏忽否则后果是严重的。


     国民党反共救国军这个名字,1969年一来到边疆就早已熟悉了。在连队的安全教育和阶级斗争形势报告中经常听到的名字。刚刚到边疆连队领导就反复讲,不要随意个人外出或进入深山,休息外出去要请假天黑之前要及时归队。境外的国民党残匪扬言,杀了一位知青带回一个头奖励1000元,带回一双耳朵600元……,刚刚开始听到时心里真的有些害怕,时间一长也就麻痹不在乎了。后来也从未听到过那位知青被国民党残匪杀掉。


    “郑医生,昨天晚上寨子里开会重新开展‘阶级成份划分’登记,少数民族同胞填的1949年前的家庭情况是否真实啊。我看到有的人也就30岁出头,1949年一1972年已经过了20多年了,30岁出头的他那时刚刚10岁多,怎么会有老婆和孩子呢,他肯定是年月时间记错了……”我感到很是奇怪不解地问,郑医生笑笑没说什么。已经过了20多年生活在边疆原始森林里,交通闭塞文化落后的少数民族同胞,怎能记得住捋得清1949年解放前和后的家庭情况,如果回忆错登记错阶级成份划分必然也会错了。家里除了砍刀、铁锅、猎枪管是金属的,其他全是木头竹子,地无一平方,房子是木头和竹子搭建,住上不了几年就要换新竹排和木桩,几乎没有固定资产清贫简洁的家庭,要划分‘阶级成份’个个是贫农,说实话连贫农都够不上。解放已经20多年了怎么突然想起‘划分阶级成份’……,我心里在默默百思不解地想。“昨天晚上开会时,看得出少数民族同胞是不高兴的,不赞同和配合‘阶级成份划分’这项工作……”小周接着说了一句。


    想到这里不由得使我想起了一件事,那是1971年初,为了增强兵团的基层干部力量,从出国到老挝修路部队复原的军人中,直接充实到兵团新建的各个连队中,我们连有幸分到了一名复员军人,很巧和我同住一屋。我们没多久就相处的很好无话不谈。他也讲了一件发生在出国部队时百思不解的事。出国部队在老挝修公路时每年都有老兵复员,同时又有新的兵源补充队伍,每当国内新的战士补充到部队时,全连都要进行‘忆苦思甜’教育,那时参加解放军出身必须‘红五类’,所以新来的战士大多数出身都是劳动人民,旧社会家家都有一本血泪史。‘忆苦思甜’大会在严肃悲愤的气氛中开始,新来的战士踊跃报名要求控诉苦难家史,第一位发言是新来的战士一上台就泪流满面;“爷爷从小因家穷给地主做长工受了很多苦,爸爸从小跟着奶奶讨饭……,有一年闹灾荒没有粮食吃,奶奶被活活饿死了,没有多久三岁的妹妹也被饿死了……”说到这里诉苦的新来战士已经泣不成声,全连干部战士也是听的泪流满面,情绪激昂口号震天响,‘打到万恶的旧社会’‘血债一定要用血来还’……。那位诉苦的新战士调整了一下悲愤的情绪后接着说;‘可恨的是生产队长还到我家来,把唯一的铁锅砸碎去炼钢铁……,多亏指导员受组织教育多年觉悟高政治敏感性强,感到新战士诉苦刚开始还对头,往后内容有些不对劲,新战士诉苦道三岁妹妹饿死时,指导员就感到有些蹊跷在深思,当说到‘生产队长’时感到有问题了,旧社会哪来的生产队长啊……,指导员从台下马上冲上讲台问诉苦的新战士;“你怎么知道是生产队长来砸铁锅啊……”,“就是生产队长”诉苦的新战士十分肯定地回答,“我那时7岁多懂事了,我看到生产队长带着人来砸的我家铁锅……”诉苦的新战士接着补充讲。


     指导员心里一下子明白了,这位新战士现在18岁左右,7岁时正好是1959年左右时间,不懂事的新战士诉苦诉到了1949年时没‘刹车’,情绪一激动‘踩着油门’就冲到了1959年‘三年自然灾害’,指导员没有批评新来诉苦的战士,指导员也知到新来的战士没有说假话,大跃进的冒进主义所造成的‘三年自然灾害’,的确给生产条件落后人口众多的农村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指导员只能让诉苦的新战士结束发言,下一位发言诉苦的新战士,诉苦诉到后面又‘跑到’1959年的苦日子……。指导员只能又马上制止继续发言,一个全连‘忆苦思甜’大会,弄成了战士负责诉苦指导员专职‘踩刹车’,这样的诉苦发言问题不止是一个连队存在的现象。‘三年自然灾害’时生长在城市里的我,只是感受到了吃不饱营养不良,也是第一次听说有饿死人的事情。虽然出发点是善意好心地‘为人民服务’,但是如果决策失误或脱离客观实际,也会给国家和人民造成心痛的损失啊。更让人百思不解的是,‘忆苦思甜’是1947年解放战争时,为了推翻腐败的国民党政权,激发部队穷苦战士的斗志行之有效的活动,‘阶级成份划分’是1949年土改时,建立一个‘人人有田种’的公正、平等的新社会,调动受苦人的生产积极性开展的运动。新中国成立都20多年了,精神文明建设应该与时俱进不断增添积极的内容和勇于创新,不管有效还是无效、不管过时还是不过时抱着老办法不撒手,我们这一代人真是精神文明建设上的‘啃老族“,愧对中华民族的老祖宗啊。


   在茂密的原始森林里上山下山越沟壑跨小溪,大概走了近三个小时,走在最前面的牡丹停了下来,我们马上都随之停下脚步,我仔细看看周围的情况,我们正处在一个纵向茂密的树林的小山顶上。牡丹指指前面一座与我们这座小山顶相链的横向山顶,估计距离不到50米轻轻地讲,那就是中国和老挝的边境线,现在不许之间在交流说话,大家之间距离要跟紧速度要快一些,一定要走在靠国境线左边的中国领土内。我的心一下子兴奋紧张起来,期盼已久的愿望就要实现了……,我把药箱从挎在肩上改为斜背在肩上,如果遇到紧急情况行动可以快一些。


    50米左右的距离是个微微的上坡,牡丹第一、小周随后、我第三、郑医生押后,当我看到前面距离不到2米的牡丹,毫不犹豫地一步跨上国境线山顶,马上就向左拐沿着国境线快速走着,心一下子就激动起来心速也开始加快……。随之我也亟不可待地像巡逻的边防战士一样,挺直了腰杆大步踏上了国境线,此时的心情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真是太过瘾了。脚下的国境线是座山顶正中为界线,边境线小路弯弯曲曲宽一米左右,山顶小路的俩边估计20米左右距离的树木可能被砍伐过,长着都是细小的灌木和小毛竹或拇指粗的小树,中国和老挝二边国土上生长的小树枝、灌木枝、小竹枝,时不时伸到边境线的小路中,在你的腿部、腰部、头部拦住你的去路,只能边走边用手或身体推开前进,边境线小路的茅草倒舖在地没有裸露的土地,一看就知道此路行走的人很少,边防军也不会是天天在此巡逻经过。我看看手表已是中午12时多,太阳高悬在天空直射下了感到有些炎热,四周一点声响都没有,没听到一声鸟鸣和没看到天空飞过一只昆虫,好像原始森林里所有的动物都知道是边境线似地,敬畏的远远地躲开,此时除了听到我们四位‘唰、唰……’急速不停的地走路声,其他一切都凝固了,让人感到真有些紧张不适应啊。


    这时,我看看前面的牡丹和小周,再回头瞧瞧郑医生,他们都很守规则地走在边境线中国领土一方,走了近100米我就觉得这样走下去,有些心不甘不过瘾,只要横跨一步就是到了老挝的领土。知青就是知青,来自大城市多少见过世面加上不安分。趁他们都急速行走不注意我时,我慢慢地把自己行走的路线,往国境线的右边老挝领土一点一点移过去,当确定已经越过边境中心线,我的脚明显地是踩到老挝领土时,开始了我平生的第一次出国‘旅游’行,其实只是一步距离的土地,脚踏上去感觉都一样,只是心情大不相同。大概走了不到100米就听到郑医生从后面小声传来话声;“小王,尽量走在中国的领土内,如果遇到老挝巡逻的边防军就不好了”,“哈、哈、”我心里在暗笑,显然郑医生在后面已经明显的发现我走在了老挝的领土内,我如果是一名边防战士一定是不合格的,没有办法我又无奈地向左边横跨了一步,又回到了我们自己祖国的领土内前进。


走了不到几步还是不甘心样走下去,我边走边琢磨有什么办法再走回到老挝领土内,突然灵机一动我看到边境线的小路,不断有从二个国家领土伸过来的树枝、竹枝、灌木枝……很好,就借着不断有植物枝伸出挡住路的机会,在边境线上开始走‘S’型的路。只要祖国方面伸出的树枝拦住路,我就往老挝领土绕过去,心里记住‘一次出国’,当老挝国土伸出竹枝拦住路,我拐弯到祖国的土地心里记住‘回国了’,郑医生可能看出我的心思在后面也没说什么。‘出国、回国、出国、回国……’这样走了大概30多次,计数的兴趣慢慢地淡了下来,心里在想这到底算不算是出国呢,至今也没有一个准确答案……。


近1500米的国境线我就是这样‘S’型路线开心地走着,到底出了多少次国我也记不清了,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前面的牡丹停了下来,我们相续汇集到一起,边境线靠右边有一个往国内走的下山路口,往下走200米就是我们今天要到的寨子。牡丹告诉我顺着边境线往前再走不到60米,就是中国和老挝的边境线界碑,让我抓紧时间过去看看,他们三个人在下山路口等我。我往前面60米处望了一望,界碑正好处在背阳的树荫下黑乎乎地,就像一个树桩竖在那里。看到他们不跟我一起过去心里有些‘寒丝丝’,万一界碑旁边潜伏着‘国民党残匪’,我今天就算交代了,犹豫了一下我建议等到寨子办好事后一起去看看,大家都表示同意后迅速地下山了。


     200米下山路片刻就到,展现在眼前是个微拱的山坳长满了飞机草,周围都是原始森林没有见到什么寨子,气氛一下子又紧张起来。牡丹马上就消失在密林中找寨子去了,20分钟后回来没有找到,马上又钻进另一个方向的密林里,十几分钟回来又没找到,这时郑医生和牡丹同时往不同的方向,迅速走进原始森林里去找,把我和小周留在原地,时间在下午1点多钟太阳还高高挂在天空,天晴的一点云也没有,山坳里没有一丝风,四周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自己的呼气都听得到,我们俩紧张地紧紧地站在一起,太阳晒得我们俩额头直流汗,可是谁不敢走到附近的树下乘凉,生怕郑医生和牡丹回来找不到我们。当时我真的十分担心和害怕,看看边境线就在自己所在位置的山上200米左右,如果‘国民党残匪’突然出现在我们俩面前,民兵和边防军就是坐着‘火箭’来救我们也来不及了,我们俩心照不宣地原地蹲了下来,尽量缩小目标不被‘国民党残匪’发现为妙。俗话说;‘度日如年’我们俩当时的心情‘度时如年’,期盼着郑医生和牡丹尽早回来……。大概过了十几分钟郑医生地从密林中走出来,从紧张的脸色看一定是没找到,我们处在的位置实在是‘凶多吉少’。郑医生迷茫地向四周巡视着很无奈的样子。可是一点也看不出马上‘撤离’意思,好像一定要找到寨子把疟疾预防药发到少数民族同胞手里,如此凶险不明的情况下,郑医生和牡丹心里仍然想到的是少数民族同胞的疾苦,个人的安危度置之外……。


     这时只听到‘唦、唦……’地声音从密林之传过来,我们紧张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从森林里走出二位背着猎枪,中年男子的少数民族同胞。此是郑医生急着向他们了解此处寨子的去向,郑医生所掌握‘夹生’的少数民族语言,此时用场显得效果不如意,交流了几句好像双方都没听明白对方要表达的意思,还好牡丹这时回来了,‘哇啦、哇啦……’我是一句没听懂,顺利的交谈了解清楚问题后相互客气道别。这时就见二个背着猎枪的少数民族中年男子,朝着我们来时的方向国境线走去。好像郑医生也听懂他们的交谈,马上变得很清松的样子与牡丹大声交谈,有意让那二位少数民族男子听到,看来寨子是找到了我也很开心,抓紧时间完成任务早点回去。当那二位少数民族男子走了5分钟左右,就看到郑医生跟牡丹使了个眼色,牡丹马上尾随着俩位少数民族男子走的方向,悄悄地跟踪过去,我一下子又看不明白怎么回事了。不到十分钟牡丹急匆匆地跑回来,跟郑医生讲;看到那俩个少数民族男子越过边境线,消失在老挝的原始森林里。


     这时我发现郑医生脸色即刻严峻起来,“现在我们所处的环境非常危险,我已经来不及解释了。我们四个人要以最快的速度走完1500米的边境线,出发!”。走进原始森林已经5天了,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少数民族的牡丹的行走山路速度,简直是浮在地上飞。我到边疆也有三年了,几乎天天走山路和远路,是经过一定锻炼能走山路远路的人,可是此时即使郑医生在后面一再催促我也无法跟上,累得我是气喘吁吁恨不得俩只手也用上。牡丹为了照顾我和小周还没拿出全部速度,即使这样他在前面还要走走停停等我和小周。虽然我不清楚怎么突然形势一下子紧张起来,但是从郑医生和牡丹的脸色和行走速度感到,我们已经处在进入原始森林后最危险的时刻,我是不敢怠慢拼命地跟着走一步也不掉队伍。1500米的边境线怎么走完的,至今我一点记忆也没有,去看界碑的事早就紧张忘得一干二净,如果按照当时走边境线的速度去参加‘奥运会’比赛,我一定稳拿‘竞走’项目奥运冠军是富富有余的。


   1500米边境线急速走完后,我们转向了国内方向的山路,但是牡丹一点都没有减慢速度,我是走的上气不接下气,只感觉到俩只脚在不停机械地走,鼻子嘴巴一起大口大口地呼气头感到昏沉沉的,不知走了多少时间牡丹速度一下子减了下来,跟郑医生讲估计应该离边境线有3公里了,得到了郑医生的肯定后我们的行走速度才慢下来。郑医生这时边走边跟我和小周讲,刚才在边境线边遇到背着猎枪的那二位少数民族同胞,就是我们要找的寨子的寨民。他们说早在半年前全寨子的人,就搬到老挝境内1000多米距离的大寨子里,原因是‘阶级成分划分’运动他们不高兴。我听到这里简直不敢相信‘不高兴’就可以搬到国外去了,此事说给内地人听就是‘天方夜谭’的笑话。郑医生接着继续说,他们回去肯定会与寨子里的人讲见到我们的事情,无论是他们因为‘阶级成分划分’有情绪还是无意中说,老挝境内的大寨子里的国民党残匪会马上获得我们的消息,如果国民党残匪得到消息后知道我们是‘摩雅’有二种可能,一是国民党残匪没有任何动作,因为他们知道国内边疆少数民族同胞对‘摩雅’感情很深,不得不考虑不敢轻易得罪少数民族同胞,否则对国民党残匪生存不利,二是不能排除国民党残匪里有铤而走险令利智昏的人,冒天下之大不为抓捕我们邀功请赏。


  不可以测的问题也是最担心最糟糕的是消息有误,认为我们是政府派来的工作人员,国民党残匪绝对是不肯罢休手下留情,会像饿狼一样穷凶极恶地以最快的速度埋伏在我们回去,必须要走的边境线1500米后拐入国内的岔道口。所以我们一定争取在国民党残匪来不及到达1500米边境线拐弯口埋伏前,以最快的速度走完1500米的边境线进入国内,现在不管老挝那面情况如何我们已经争取到了主动。


     为什么拐入岔道口进国内,我们还要急行军3公里,国民党残匪的20多年捣乱破坏的经验积累,在离边境线3公里以内的国内捣乱破坏被发现,国民党残匪还有机会逃到老挝境内保命,如果进入国内3公里以外捣乱破坏被发现,再逃回边境线外的老挝国内机会就少了。边防军、少数民族民兵、兵团的武装连队……,从四面八方如潮水般地涌来,会把中国的一方的边境线封锁起来,一旦边境线被封锁国民党残匪再想原路逃出国外就太难了。所以我们走进国内3公里相对就更安全了,即使抓捕我们的境外国民党残匪发现我们已经走进国内,他们就是心不甘也不敢在往国内追的太深,否则国民党残匪自找倒霉,牡丹接着郑医生的话跟我和小周又补充的说明一下情况。没想到边境线的斗争如此的凶险,激烈,充满着斗争的智慧勇敢和经验技巧……。我总算明白刚才为什么郑医生和牡丹如此的严肃果断,此时真正感受到了你死我活的阶级斗争严重性啊 66 47326 66 31323 0 0 6212 0 0:00:07 0:00:05 0:00:02 6469


     “这个寨子都搬到老挝半年了,怎么县政府和人民公社一点也不知道呢?”我感到太奇怪地问郑医生,“新中国成立后建立的有效管理,被造反派以修正主义路线给彻底砸烂了,现在的造反派都在夺权谁还管此事啊”郑医生无奈地讲。“这个寨子的少数民族同胞过不了几年还会回来的,因为老挝那一边经济很落后物质贫乏,更重要的是新中国成立20多年来,少数民族同胞已经深深地感受到,各级政府是关心他们,真心真意地为少数民族同胞服务,无论是历届旧中国政府和老挝现在的政府都是做不到的……”郑医生十分肯定地说,牡丹在一旁也不断地表示认可郑医生的话,的确只有新中国才把少数民族同胞作为亲兄弟姐妹一样相待。我们此次进入原始森林里帮助少数民族同胞解除疾病痛苦,体现了这个正义的主流精神任何势力是无法阻挡……。太阳还没落山我们就回到了寨子,生产队长看到我们回来如此的早很奇怪,问明情况后感到事态严重,担心境外国民党残匪还要耍什么阴谋,生产队长派寨子里一位与已搬到老挝的那个寨子有亲戚关系的人,马上出国到那个寨子去了解情况。


     吃完晚饭后我和小周回到了所住的竹楼,我按以往的习惯坐在竹楼外的平台上休息一下,白天发生的事使我的一直平静不下来。心里犹然升起一种对少数民族同胞的尊敬和羡慕感觉,无论对方是谁无论有多大权力和不可一世,只要行为伤害了少数民族同胞感情,他们就以理性的方式直白表示;拒绝招待、态度冷漠、迁居国外……,在文革中的中华民族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他们就像是人间的神仙主宰自己的命运。不由得使我想起文革初期我们学校受迫害的老师,只要早上回学校我们一走进大门,就看到穿着军装慈祥微笑老人家的巨幅画像下,一排头冲地屁股朝天地向老人家请罪的老师,时不时请罪的老师还被个别学生冷不防地抽打屁股,更可恶的是被极其恶劣的学生从后面猛地踹一脚,戳破的脸血和泥一起留下来,老师爬起来没吭一声又回到原地继续请罪……,看到多少次批斗会上红卫兵造反派挥舞着军用皮带,像雨点式地军用皮带的铜头沾着盐水,抽在被批斗跪在舞台上的人们后背上,沾着盐水的军用皮带的铜头打在身上那里,那里的皮肤带肉就会即刻翻起来,盐水渗进受伤的皮肤如同钻心痛……,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只是冰山的一角,各种暴力残酷的手段层出不穷,在1966年下半年到1967年上半年处处可见。1967年近中期在‘要文斗、不要武斗’的最高指示下,这种残暴的行为才慢慢地收敛下来,紧接着就是造反派俩派你死我活的武斗,从棍棒到刀枪无所不及,听连队的重庆知青讲,重庆俩派武斗除了飞机没用其他全上了,重庆沙坪坝公园埋了不少武斗时牺牲的红卫兵……。想到深居在原始森林里的少数民族同胞,虽然清贫简洁物质贫乏文化落后交通不便,但是他们始终把握着自己的命运和未来,任何力量也佐使不了他们,与生活在‘动荡’的内地社会里的人们比,他们真是太幸福太幸运了……。


    这时我看到郑医生和牡丹从会计家的方向走过来,郑医生告诉我们,虽然我们住的寨子离边境近5公里远,但是也不得不防境外国民党残匪穷凶极恶孤独一掷,为了预防不测今天晚上要‘和衣’(不脱衣服)睡觉,睡觉前把物品整理好。如果境外传来不利消息,生产队长会派人带我们进深山老林躲藏起来,明天天一亮就出山回县城。郑医生告诉我们不要紧张,由他和牡丹在有寨子里少数民族同胞在,再大的困难凶险都会克服,发生问题时不要慌张一切行动听指挥,说完后,郑医生和牡丹就朝着生产队长家走去。


   不知为什么我此时的心一点也没慌和害怕,不期而遇‘象大哥’‘象大姐’时我是紧张的蹑手蹑脚大气不敢喘;下老虎山中我是心里慌得乱跳默默祈祷保佑;就要与野牛‘拥抱’前我是吓的俩条腿发软连滚带爬;可是当有可能面对凶残的国民党残匪时,我却显得十分的冷静沉着。不是我有多么勇敢坚强无所畏惧,是郑医生和牡丹的表率作用给了我力量和勇气,是少数民族同胞的纯朴正直真情鼓励了我。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快晚上10点了,整个寨子今天显得出奇的静,从竹排缝隙看到除了生产队长家的竹楼里灶火还在燃烧,其他人家已经都休息了。我知道郑医生和牡丹在队长家,等着派到境外打听消息的人回来,我的心一下子热了起来。回到竹楼里整理好物品后和衣躺下,早点休息弄不好今晚可能要在原始森林里过夜了,如果真是如此那也是平生头一回啊,在不知不觉中我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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