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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河畔的故事(11)(12)(13)【一场离奇的婚变】

2016-08-31 作者: 知青情缘



 一场离奇的婚变(上)

 

1978年,那年风调雨顺,正值金秋季节,西双版纳各农场全场上下正以充沛的精力,饱滿的热情,夺取当年干胶生产的最后胜利,迎接即将到来的开垦梯田的战斗任务之际。以景洪农场十分场上海知青丁惠民为首的知青北上请愿团成立,他们为知青而抗争,一阵突如其来的回城风席卷了整个西双版纳恬静的胶园。来自黄浦江畔,燕山脚下,雾都山城和滇池之滨的经过近10年艰苦磨炼,立志扎根边疆的知识青年,绝大部分卷入了回城浪潮。顿时,给农场正常的工作生产造成了很大困难。

那时,云南省整个农垦系统都面临严重劳力紧缺。景洪农场8000多名知青,一瞬间,绝大部分离场回城。农场的老职工虽然依依不舍,但也十分同情知青,他们默默地识大体,顾大局,克服劳力紧缺。省农垦总局立即发文采取应急措施:同意各农场通过亲朋好友,从各地农村找来大批临时工,补充农场劳力严重紧缺的现状。


    许多农场男青年都去自己老家或其他地方找对象来农场。虽然农场生活艰苦,但农场毕竟是有劳保、有固定工资的全民所有制的国营单位,何况橡胶都已投产,只要无天灾,可旱涝保收,农场的生活正在日益改善。也正是这些优越条件,汲引着大批的农村青年,他们拖亲带戚找到关系,成群结队来到农场。


    南联山农场场部不远有一个队,那时也是个橡胶开割的老队,离场部近,交通又方便,背靠南联山,面朝流沙河,风水固然不错。这里本来是在古代傣王朝的皇家寺院“景飘佛寺”的原址。后来从2005年开始重建,2007年11月建成,取名景洪勐泐大佛寺。有人说这个队是全场最好的一块风水宝地。


    队里有个叫小多的男青年,是云南老职工的儿子,他长相端庄、帅气,人又勤劳、懂礼、聪明。就是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右脚有点跛,是个残疾青年,不用拐杖,行走不便。己是20多岁了,一直没恋爱。


   那时,为了解决知青回城前遗留问题,各分场成立了“知青工作领导小组”由党委书记担任组长,我是副组长。有一天,小多她妈来场部找我,她轻言细语地问我,知青走了,队上缺胶工,她想回老家托人给儿子找个对象,问我如儿子结婚成家了,儿媳妇能否在农场落户当正式职工?我回答说,完全可以,小多腿不好,又是个残疾人,更可优先落户。小多妈听了我话,总算吃了定心丸,她喜出望外,回到队里,与家里人协商,决定马上想方设法给儿子找个对象。

 



      小多妈专程去景洪城里,印了好几张小多的照片,交给了队上好几个热心人,让他们去农村帮儿子找个对象。不多时,有一个老乡给小多介绍了一个云南山村里的姑娘,听小多妈说,姑娘长得很漂亮,也很懂事,她听了媒人介绍后,也非常同情小多,愿意嫁给脚“有点毛病”的小多,但是,按照农村的习惯,先要彩礼送到后,女方家长才能同意让女儿去农场相亲。

小多妈见到有这么好的女孩能嫁给残疾的儿子当媳妇,心里别说有多高兴了。她按当地规矩,爽快地给了女孩的父母一笔数字不小的彩礼。第二天,小多妈带着女孩走出了大山,她们去城里,给女孩从头到脚买了新衣、新鞋,女孩打扮得焕然一新,更显美丽诱人。她们乘上去版纳的长途汽车,一路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连绵起伏的热带雨林,缘聚了众多的奇花异草,古树参天,它们柯技交臂,蓊蓊郁郁,满眼的绿啊,层层叠叠,醉人的绿啊,沁人心脾。女孩目不转睛地望着窗外,她激动地拉着小多妈的手,情不自禁地大声叫了起来:西双版纳真的太美了……。


    黄昏时分,长途车驶过长长的澜沧江大桥,来到景洪汽车总站。夕阳西下,整个景洪城涂上一层厚厚的蛋黄色,把小多妈和女孩也染成了金黄色,在那路边高高的椰树,婆娑的棕榈树的衬托下,如同一幅绝色天香的画面,真让人陶醉。


    从景洪城的流沙河边向南望去,己可清晰看到南联山脚下小多那个队里闪烁的灯光。小多妈怕女孩乘车太累了,她对女孩讲,天黑了,是否今晚住景洪,明天早上再去队里。可是,女孩对小多妈说,路不远了,省点旅馆钱,别在城里住了。她执意今晚一定要回农场去。其实,女孩渴望着能早点见到自己那位“脚有点跛”的男朋友,她的心早已飞往前方,小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这时,夜幕渐渐降临,她们摆渡过了流沙河,这里都是农田中的小路,她们摸着黑路行走,一个多小时后来到了小多所在的队。那时通讯也不便,他妈带女孩来到队上,小多还全然不知,他已躺在了床上,听到母亲带自己女朋友己回到家,他急忙穿衣起床,跛着脚去给她们打洗脸水……。女孩站在边上,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小多的一举一动。她看到小多“有一点跛”的右脚,,他只能靠拐杖和一条腿走路,他是残废!女孩有点失惊,但又不知如何才好……。



插图:李连儒(版纳画院院长)


     时间过的真快,半个月过去了,小多天天与女孩相守在家,哪里都没去,在小多的热情接待下,互相之间也有了初步了解,女该对小多的跛脚逐渐也见怪不怪了。这时,队上有人在背后风言风语四起,有人在议论,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会嫁给跛脚小多?真不可思议!还不快点趁早将事办了……。这些闲人闲话让小多妈听在耳里急在心里。她想趁早把儿子婚办了,省得夜长梦多。她与女孩谈起领证办喜事的事了,要定个时间先去把《结婚证》领了。女孩回小多妈说,这是大事,先要与家人商量后再作决定。第二天,她去了光华农场,找到了自己的阿姨。


    几天过去了,小多见女孩去阿姨家几天不归,有点急了,他叫了辆车,买了许多礼品,找到光华农场女孩阿姨家里,顾不上吃午饭,急忙把女孩带回了自己队里。


    那天晚上,夜已深了,小多与女孩还在商量,想定个日子,先去场部开个证明,再去嘎洒民政所把《结婚证》领了,到国庆节,把喜酒也请了。可女孩却支支吾吾,半天不表态,小多有点急了,但也无奈,只能过几天再说,他知道强扭的瓜是不甜的……。

 (小多什么结局?请关注下节。)



 一场离奇的婚变(中)


    几天后的一个上午,我上班刚走到办公室,见到小多妈带着小多与那个女孩在办公大楼门口等人,我想肯定是来场部开介绍信去领《结婚证》了。我连忙开了办公室门,招呼他们在我办公室坐会儿,等行办室来了人再去办事。


    这时,小多妈神情恍惚,气呼呼地拉着我走出办公室,给我耳语,说是女孩变心了,不想领证与小多结婚了,并且要到场部来告小多强奸了她!


    我一听,感觉事情也真有点蹊跷,前几天还听说要办《结婚证》了,怎么又来告小多“强奸”了?而且,强奸者与被强奸者结伴来报案?真是“奇案”。我心想情况有些复杂,也许这不是件随便能调解处理的小事。我让小多妈找场领导去处理,否则,立了强奸案,这属于保卫科和公安局的刑事案件,如事情真实,那就不太好办了……。   谁知,场领导听到汇报后,也觉得此事非常烫手,经领导们研究决定,将此事交待给我处理。我对领导说,让我处理不合适,希望能让两个已婚的保卫干事去处理。可不管我怎么推辞,领导一定要我接受这个案子,而且叮嘱我,事情复杂,一定要认真调查清楚,慎重摸清每个环节,注意掌握法律法规。无奈,上级领导安排,官大压死人,只能服从接受,但我要求派一位女同事协助工作。


    一个经人介绍,双方家长认可,并已收受彩礼,女孩也已认可男方的相亲、恋爱,事情前后已过个把月,女方突然翻脸无情,告恋爱中的男朋友小多强奸了自己。我心里很明白,这岂不是女孩想告发小多,达到与小多断绝关系的目的吗?



   我们将女孩带进了办公室,此刻,在我对面坐着的这位美丽的女孩,似乎成一条美人蛇,如此恶毒!另一个是个弱势者,但他很有诚心的男孩,他从小心灵上遭受被社会歧视的残疾人。当然我真的良心发现,在我内心形成一种原则精神,要让我这种“绝对精神”在这当中体现。良心在行为过程中,真的是完全可以证实。毫无疑问,我的立场当然向弱势的小多倾斜。

我事先给女孩交代政策,希望她能实事求是的陈述事情经过,不允许说假话。并对讲述的经过要负法律责任。在我严厉的目光对准女孩时,她似乎有点腼腆,也许是胆怯,她痛红着脸,低下了头,双手不停地摸着挂在胸前的两根粗粗的辫子,轻言细语地讲述起她与小多经人介绍——相识——强奸的整个过程:


    她说:“我是一个云南山村姑娘,家里有父母和三个姐姐与我,从小家庭贫困,也从没走出过大山,前个月,是同村的一个阿婆,她拿着小多的照片来我家,找到了我父母,要把我介绍给景洪农场的小多,说男孩长得一标人才,人也聪明能干,就是小时候得了场病,结果造成右脚行走时有点跛,也正因这样,单位照顾他,才分了正常劳力的半个岗位,享受全额工资。让我去了,可帮他一起割胶,只要领了《结婚证》,半年后可以把户口迁到农场,成为农场正式职工,可以有工作岗位,有固定工资领,看病不要钱,吃饭不用愁。父母听到有这么好的机会,二话没说,一口答应,他们当场收了礼金。第二天,我就跟着小多他妈一起来到了农场。当时做媒的阿婆只介绍他行走时有点跛,当我见到了小多,他的右脚并不是有点跛,而且是要依靠拐杖行走,我很吃惊,心里就感到有些后悔莫及……。”


    我问女孩:“那你相亲不成,可以分手,当时为何不立即提出,你又在小多家住下了?”女孩继续回话:“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山村,刚到这个陌生地方,人生地不熟,心想,父母已收了对方这么多礼金,他们又为我买了这么多衣服,坐车来这里,化了不少钱,怎么好意思开口分手不谈呢?”


    我又问女孩:“你既然不喜欢小多,不想与他相好,你可以直接与小多妈妈讲清楚,把礼金和钱财都退给人家,好说好散就行了。为什么不讲清楚呢?”女孩摇摇头说“我想过,但很难,我家里收了礼金,第二天我爸爸就拿了这钱去街上买材料,准备盖房子了,现在肯定没钱了,要马上还是不可能了……。”


    从女孩的叙述中,可以看出,女孩已不再想与小多相好下去了,但要分手,又还不出钱。还不了钱,小多妈怎么会让她轻易飞走呢? 


   我继续追问:“那你们俩在一起有半个多月了,你怎么今天才突然想到来告小多强奸?如果小多真的是强奸了你,那不是开玩笑的事,他会被判刑坐牢的,你考虑过吗?反过来,如果小多强奸事实不成立,你会犯诬告罪的,也要受法律惩罚的,你想清楚了吗?” 


    女孩不吱声,我让她喝点水,考虑好了再回答。但从她神色和语气上看得出,她没惊恐不安,看上去很淡定,很有底气。话已讲到这地步,我只能让女孩休息片刻,给她一个冷静考虑的机会,以免感情冲动,造成终身遗憾。此刻,我感觉办公室的空气似乎已凝固,简直要让人窒息!我走向门外,点起一支烟,猛力地大口抽吸着,在走廊里,来回踱着步。心里却充满矛盾:其实,我也很同这对青年人,一个是残疾人,为讨个媳妇,用尽了全家积蓄,化尽了母亲的心思;另一方的女孩,只因为家里贪穷,这么漂亮的女孩是不配嫁一个用拐杖行走的残疾人;那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世上总有女人怕嫁错郎,老天也无法公平,如果男孩的脚不要跛得这么严重;如果女孩的脸长得不要那么漂亮;男孩上个台阶,女孩下个台阶,这事就相配平和了……。 



 

   当时,我作为一个未婚青年来讲,心里也只有一个想法:一个农场老职工的残疾儿子,找个媳妇谈何容易!何况,这毕竟是青年人恋爱中发生的矛盾,能促使他们和好,别让案子扩大,尽可能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之,一旦案子成立,一对年轻人的结果,都是一场悲剧,我深感自己的责任重大,肩上真的压力山大。


    此刻,我很想听听小多到底做了些什么过激的事情?能让一个山村的女孩来告她强奸?我将小多与他妈叫到另一间办公室,先让他们平静下来,我让小多能如实的讲述事情发生的经过。小多放下拐杖,在我对面坐下,脸色有的苍白,也许是紧张,他气喘吁吁,吞吞吐吐的叙述着:


    “半个月前,女孩来到队上,那天晚上,我们俩还不熟悉,虽然已送了彩礼,但相见时互相总是陌生人,大家没讲几句话,但我看到她长得很漂亮,穿着我好帮她买的新衣,根本看不出是大山里出来的村姑,甚至比我们农场女孩更漂亮,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太喜欢了。但我见她老不抬头,眼睛总盯着我的脚看,脸上毫无表情,又不吱声,我当然明察秋毫了。为了不让她想家,我妈尽量把生活搞好些,从她来的那天开始,每天起早摸黑去寨子、逛城里,买回最好的菜,饭桌上顿顿都有她喜欢吃的菜,家里天天如过节,荤腥不断,但她自己却舍不得吃,对待她比我还好,我感觉到,妈也非常喜欢她。为了她,妈已经向别人借了不少钱……。”此时,我见小多眼眶里含着眼水,抬头向天花板看去,他强忍着,似乎喘不过气……


    “你们对她那么好,那她怎么还会告你强奸了她?这是怎么回事?”我打断了小多的话,他似乎忘了女孩在告他强奸罪!还在讲得津津乐道,我把话题转向关键的实质性问话,大家沉默不语……。


    但我问话刚出口,只见小多妈泪如泉涌,她不知从何说起,嘴里嘀里嘟噜地对我讲:这女孩没良心,我们全家都对她那么好,还要变心,还要害人,我儿子就是一条残疾,这是作的什么孽啊!……。

    

    在我继续追问下,小多又开始叙述……。


(中节完,请关注下节。)



 一场离奇的婚变(下)


    在我办公桌的对面,坐着小多母子俩,妈妈已哭成泪人,她仿佛感到天塌似的恐慌,如今儿子恋爱不成,反被告强奸,将声败名裂,还要判刑坐牢。她心中明白,这都是自己为儿子闯下的祸。她失去了平时那和祥的笑容,两道弯弯的秀眉下,睁大着一双哭红的大眼,如坐针毡,她全身在颤抖,无助地看着我,嘴里抖抖擞擞请求着我:诸干事,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她又声泪俱下。


   小多把妈妈怀抱在自己胸口,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并安慰着妈妈别再难过,相信法律是公正的,是我犯了法,那将有我自己顶罪,罪该坐牢,省得再连累妈妈了……。小多很淡定,他从容不迫的一条腿站立在我面前,反使我心中有些震撼!真像个男子汉!


   小多还是继续叙述着他与女孩相爱的过程,看他的表情,听他的口气,也许没撒谎的迹象。我们边听,边认真地用笔记录着。


    “我们相爱半个多月了,在队里也传来很多风言风语,有人说这女孩有点傻,那么漂亮怎么嫁给一个跛脚?特别是她去光华农场见到她阿姨后,态度更加冷淡,妈妈告诉我,定个日子把证先去领了,以免外人热嘲冷讽。那天晚饭后,我们与妈妈一起商谈着何时去领《结婚证》的事情,谁知她还是不愿吭声。等到夜很深了,我妈还要起早割胶,我让妈先去睡觉,留下我们俩个继续再谈,不论我苦口婆心地对她说好话,求她定个时间一起去取证,我好话说尽,可她说什么也不答话。这时,我有点急了,心想,可能是她要变心了,也许煮熟的鸭子真的要飞了……。但我又有何奈何呢?我们谈判无果,无奈之下,我让她早点上床睡觉,改天再讨论领证的事。事情没谈成,互相心神不定,于是,我们象往常一样,洗好澡,先上床了。等了许久,她坐在房间外,就不肯进房间来。时间已不早了,我起来,走到外面房间,叫她赶快上床睡,可怎么好说歹说,她就不理睬我。这时家里人都已熟睡,我又不敢大声叫唤,我只能硬把她拉进房间,她还是不肯上床睡觉,我有点火了,用力将她抱上了床,她死不肯脱衣。这时,我满肚的气真不知打哪来,一股无名之气突然升起,然后我将她按在床上,脱掉了她的衣服……。”

   

     这时,小多低下头,话音越讲越轻,真如蚊鸣,我没再追问小多接下去的细节了,事情的经过,大致清楚了,我还在试想着:这是一般夫妻吵吵闹闹的床上事,何必大惊小怪?这样的家常小事,在农场已见惯不惊了。怎么能扯上“强奸”两字啊?我还是要从女孩那里去了解,她告小多强奸的依据是什么?我让小多母子俩暂时去楼上招待所休息,待会儿有事,我再找他们……。


插图:李连儒(版纳画院院长)

 

     我回到办公室,让女孩着重叙述昨夜与小多发生事情的经过。女孩还是很淡定,两手又开始摸着自己的辫子,睁大着双眼直视着我,从她的神态不难看出,她眼里有活,于是,女孩慢条斯理地开始讲述了昨夜发生的事。


    “昨天晚上,他妈找我们俩聊天,要我们定个时间去领《结婚证》,我说,结婚是大事,等我考虑好再定,他们母子俩听我讲这话,说我心变了,不想办证结婚了,他们急着要我同意,明天就去领证,我没吭声,最后大家不欢而散。他们母子俩先后进了各自房间,我心乱如麻,独自在房间外坐着思考,一点睡意也没有。这时,他在房间里不断地催我进去睡,我没心思睡,他从房间跑出来,一把抓住我的手,他的手劲很大(一般腿脚残疾的人手劲特别大),我根本无法挣脱。他说我骗到了他们家的钱财,现在想变心飞了。接着,他又把我抱上床,要我脱掉衣服,陪他睡觉,我死不愿意。于是,他一手压住我的脖子,另一只手拿来一把尖刀,对着我脖子,强迫我脱光了衣服,我使足全身力气反抗,还是无济于事,他死死地压在了我身上,让我气都透不过来……。”


     女孩讲到这里,办公室里顿时肃静无声,似乎听到了心脏在碰击的声音,她感到非常委屈,伤心的抽泣起来,泪如雨下……。


    “你要知道,这都是你所讲的一面之词,你有什么具体证据呢?法律是要求证据确凿,才能给案件定刑的,你懂吗?”我向女孩提示,要求她提供具体证据。


    女孩还是那么淡定,她擦了擦眼泪,用手指着下身一些部位,说自己身上还有许多伤痕和血青块,而且,她还把小多昨晚用的那把刀,也收藏起来了。看来她不像一般的山里的村姑,她是个很有心眼的女孩。我有些惊讶,真出乎我的意料,这简直是一场编导过的演戏。现在已需要取证的关键时刻。我让领导增派一位女同事,给女孩作身体伤痕检查。结果,女孩身上确实有多处瘀血,明显受到外人强力侵害。她伸出双手给我看,她手背上还留着几道划破的伤痕。用法律的俗语来说,身上多处留有“博斗痕迹”。更要命的是,她还藏了小多昨晚强迫她上床的凶器。这真是“证据确凿”已可构成犯罪了。



    事情确实已复杂化,从这些迹象来看,事出有因,事实清楚,我感到案子很棘手,无法给于定论,马上报告领导,请示农场保卫科,希望他们介入一起处理。


    农场保卫科马上赶到,我将情况详细地进行了汇报,保卫科的意见,小多强奸,罪名成立。如要量刑,一般都在5--7年。但我认为事情是这个女孩引起的,总想为小多力争减罪。理由是:1、小多是通过熟人介绍的女孩,经过女孩父母与本人同意,收受了礼金,属正常途径相识。2、介绍人出示过小多的照片,也讲清了小多的脚,从小走路有点跛,没隐瞒这个残疾要点。3、小多与女孩已共同生活了半个多月,只是为了家事吵架,而引发的家庭矛盾。4、虽然小多动作过激,但没带来过份的人身伤害。 5、对于一个从小残疾的青年人,他是社会的弱者,我们应该给予关心,从法律上要与正常人有所区分,不能与一般的强奸罪量刑。……。


    但保卫科的观点很简单,他们认为:在没领证前同居,都属非法。在没得到女方同意性生活的前提下,强迫进行性行为的,就可定为强奸。何况他还使用凶器、暴力、强迫女方发生性行为,已证据确凿,事实清楚,难以推翻。


    不久,小多被捕了。临上警车时,他撑着双拐,走到车门前,丢掉拐杖,用戴着手铐的双手,拖起整个身子,钻进了囚车的铁栏栅里,警车拉响了警报,小多终于掉下了眼泪,我站在车旁,呆若木鸡。车尾卷起一股尘埃,淹没了前方一切……。


    一个残疾的孩子,一个粗暴的行动,使自己婚姻不成,反锒铛入狱。眼前还定格在小多戴着手铐的双手,不停地在向我招手道别,小多真的太作孽了!我心如刀割……。


    我努力为小多向法院求情,希望他们能从人性上向小多作点倾斜。结果小多被从轻判决。他被判了三年刑,后又因残疾,改判了“监外执行”。


插图:李连儒(版纳画院院长)

 

    再说那个女孩,小多被抓走了,我将那个女孩叫到办公室,我对她讲,既然你不同意嫁给小多,何况小多又已为你判了刑,那你将送的彩礼退还给小多家,尽快的离开他家。

她又开始不作声了。


    我再问她,你为什么要告小多强奸?害了小多判刑,现在你不退礼金,不离开他家,你还到底想干什么?


    她沉默了半天,轻轻地对我说:


   “我喜欢他的弟弟,我想与他弟弟结婚……。”


   女孩的这一句回话,让我毫无道理可言。是啊,人生真不是止水,总会出现许多出乎意料之事。此时,我不知该讲什么?

望着窗外繁衍生长的老榕树,挂下一蓬蓬茂密的胡须,像是几个龙钟老人,懒洋洋地挤在一起打盹。树根从树干上垂下来,扎到地下,三五十根粗细不等,形成了一排栏栅,它象一道感情的篱笆,不时有人穿越……。


    也许我需要好的心态,多思索少激动,多仁爱少仇恨,别让自己活得太累,原谅周围的那些人,让自己的生命获得极值和炫彩。


(全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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