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父亲

  时间过得真快呀!转眼父亲离我们而去已“五七”，我依然未能从丧父之痛中走出来，总觉得父亲没有走，他依然跟我们生活在一起……

（一）

爸爸，

你走了，

你真的走了!

你永远离我们而去，

1.78米的身躯转眼化作一捧带着余温的骨灰。

再也听不到你呼唤的声音，

再也看不到你苍老的面容。

虽然已过去五个七，

但我总觉得你没有走，

耳朵边总响起你呼唤我的声音，

脑海里不断浮现你苍老的面容。

难道我们的父子情到此为止？

难道我这一生再没机会喊声爸？

吃饭的圆桌上再也看不到你的身影，

寂静的卧室再也听不到你的声音。

爸爸，

离开母亲的照顾，

离开家人的陪伴，

你在九泉之下还好吗？

（二）

长夜漫漫，

我久久难以入睡，

你生前的点点滴滴不时在我脑海里回荡。

你出生在灾难深重的旧中国，

童年和少年时期，

你亲眼目睹了日寇的残暴和可恶，

小小年纪就被迫为日寇修炮楼。

你从小饱受苦难生活的折磨，

几次险因饥饿丧失生命，

以致你一生都不愿浪费一粒粮食。

终于熬到青年时期，

你毅然报名参军。

在步校学习期间，

你从180名应征者中脱颖而出，

与另一位战友一起，

被选拔进入年轻的人民空军。

由于在这之前的文化基础几乎为零，

你在航空预校中经过一年的速成学习，

基本达到初中毕业水平，

并开始了三年艰难的航空理论学习和飞行训练。

那也是你一生中最拼命的时期，

为了完成学习任务，

你起早贪黑，笨鸟先飞，

头发一把一把的掉，

身体一天一天的廋，

经过了多少严格训练，

熬过了多少不眠之夜。

高淘汰率，

让你丝毫不敢松懈。

同批80多名学员，

只有38人顺利毕业，

成为人民空军自46年筹建以来，

第七批歼击机飞行员。

在这之后20余年的飞行生涯中，

你飞过多种机型，

从苏式的螺旋桨飞机到国产的歼6喷气式飞机。

你先后转战广西、广东、上海、福建等地，

为人民空军的发展壮大，

为保卫祖国的领空，

做出了自己应有的贡献。

飞行员是一个高度危险的职业，

在你二十多年的飞行生涯中，

有十多名战友因为各种原因

献出自己年轻的生命。

而你却安全地飞到上级批准停飞之日。

（三）

谈到我们的父子情，

我的心情格外沉重。

我尚未出生，

你已在外当兵。

我第一次见你时，

已是四岁儿童，

依然懵懵懂懂，

不知父亲为何人。

再次相见时，

我已到上学的年龄。

部队小学距家需乘一晚上的火车，

每学期回家一次，

全部过的集体生活。

因为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少，

爸爸这一称呼在我嘴里一直喊不出口。

好容 48 30783 48 14939 0 0 2836 0 0:00:10 0:00:05 0:00:05 2947学校迁回父母身边，

本以为从此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

但由于空军特殊的军情，

你又一次踏上轮战的征程，

一去就是二年多，

我们依然聚少离多。

转眼到了1969年，

我离家前往云南，

1971年9月，

我首批回沪探亲，

因你在福建参加轮战，

事属机密，你无法回，我不能去，

这一等又是两年多。

直到1973年11月，

我们在分别四年之后才再次相见。

1981年底，

我从云南调到重庆工作，

我们依然分隔两地。

虽然每隔二、三年，

我都会回沪探亲。

但短短20天，

你又忙于工作，

我们相处的时间，

实在短之又短。

为此，

尚未到龄，

我坚决提前退休，

并于2011年回到上海。

但此时的你，

已备受疾病的折磨，

子欲孝，而亲已不待了！

呜呼，这就是知青的命吗？

（四）

你的晚年，

饱受疾病折磨，

由于长期从事战斗机飞行，

要完成各种高难度的战术动作，

你得了严重的职业病，

整个腰部完全不能直立。

加上高血压引起的冠心病，

你的最后十几年，

生活质量大打折扣，

完全在轮椅上度过。

值得庆幸的是，

你有一个好妻子，

毫无怨言、辛辛苦苦地

照顾了你整整十三年。

（五）

爸爸走了，

妈妈还在。

有妈就有家，

生活在继续。

我已六十有五，

来日屈指可数。

让妈妈健康长寿，

让外孙健康成长，

让自己晚年幸福，

肩上的担子依然沉重。

不能松懈，

无法释怀。

努力吧！

让爸爸在天国安息，

让自己不留遗憾！

作者崔文贵系赴西双版纳水利一团三营十一连上海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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