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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轶事】我的一次打,砸,抢。(张秋兴)

2017-07-04 作者:张秋兴 知青情缘

   文革开始,我还是个小学六年级学生,由于停课闹革命,那些老师也加入到了轰轰烈烈大运动中去。六年级的下半年我们实际也没上什么课。最后也没考试,一直休学在家,一年后直接进入了中学。这对我这个每年需补考,勉强升级的人来说是有点因祸得福,天助我也的感觉。


   不上课,没作业,在家整天无所事事,对一个十三岁不到的孩子来说,就只剩下玩了。


   此时,比我们高点年级的学生都加入到了轰轰烈烈运动中,邻居,同学许建平的哥哥许建青在上海陕北中学(现改为晋元中学)就读。由他组织,发起的陕北中学“轻骑兵团”红卫兵成立了。我们几个又是同学又是邻居的小伙伴,顺理成章也成了“轻骑兵团”红卫兵的下属组织一员。


   当时的红卫兵组织多如牛毛,人人都可以组织,公章随意刻,红旗,袖章随意做。简直是无政府主义。


   组织成立了,我们也是红卫兵了,袖章也带起来了,按现在说法就差办公用品了,比如最需要的油印机,刻字笔,钢板,蜡纸,(当时宣传单都是自己刻字自己印)油印纸。等等,


   几天后,我们策划到隔壁小学的红卫兵组织(各校都有红卫兵组织)去弄点宣传用品,当时东新路上有三所小学一所中学,我所在是武宁路小学,对面是陕北中学,东新路尽头有东新路二小和光复西路小学。我们准备到东(二)小学去看看。去之前我们约定好由阿平,绍根,(还有谁不记得了)进去,留我在门外面放哨,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吹口哨通知里面。一切进展顺利。我们像盗墓一样紧张,兴奋。忐忑不安。说实话,这个年纪的我们,还从没干过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在外面的我紧张的看着外面大门口。这时,突然从校门冲过来五,六个和我们年纪相仿的人,显然,他们是得到了消息,有人在撬他们办公室。我看到他们跑过来,急忙吹口哨通知里面的人撤退,阿平,绍根他们听到我的口哨声一溜烟跑出来。很快跑得无影无踪。速度如此之快,好似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


   此时的我应该跟着跑出去的阿平,绍根他们一起溜之大吉。可我没跑,还装着惹无其事的样子留在那里,追进来的人一见人都跑了,一看我还在那里,一把逮住我,顺手给了我一巴掌,我争辩,和我没关系,不是他们一伙的,他们不信,硬是把我给送到派出所。(还算好,他们还有点法治观念,)否则把我毒打一顿,暴尸街头又如何。万幸,万幸。


   当时的东新路派出所在靠近现在派出所的一条台格路里面,不大的房子。到了派出所,把我交给了值班民警,陈述了我的(罪行),说我和另一帮人偷窃了他们教室的东西,没得逞。警察一看我们都是个小孩,便叫我留在那里,打发他们走了,也没来理我,我站在外面的大厅里(实际不大)等候警察发落,这时我想溜之大吉,可我不敢。我在想,这下又闯祸了,这事要给家里知道怎么办,少不了又是一顿臭骂,被人送到派出所那可是一件不光彩的事。


   过了刻把种,一个上了点年纪的警察过来问我住那里,我回答住王家弄1号,这时一个在派出所办事的阿姨听说王家弄1号回过头来,啊!“阿兴,你在这做啥”我一看,哇!救星来了,来者何人?阿毛的母亲,我叫她“妈妈”既是伯伯的爱人,我家和他们家可是三代世交了,阿毛的祖母和我祖母应该是小姐妹了,他父亲和我父亲从小一起长大,我和阿毛一起长大并且还是同班同学,他大哥和我大哥以及王耀庸也是发小。这可不是一般的关系了。那警察一看就问,你认识他?“妈妈”说这是我侄子。那警察一挥手说,那你把他带回家吧,省得我们送他回家。就这样,我逢凶化吉,回到家就像没事一样,阿毛母亲也没对我家提起过这事。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善哉!善哉!我逃过一劫。


   这次行动也以失败而告终。


   不久,由“轻骑兵团”司令部组织的另一次行动展开了,这次行动我们只是跟在后面壮壮势,搬搬胜利果实。


   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对象是另一个红卫兵组织的总部,地点在当时的普陀区委里面,一间很大的办公室,里面办公设备齐全,什么都有。进去后没受到任何拦阻,我们搬回了一些需要的东西,并破坏了一些不需要的东西,当时那个红卫兵组织的头头还低声下气的哀求我们手下留情,给他们留下点东西。真是大快人心。也算是弥补了上一次失败的遗憾。


   在当时的形势下,各红卫兵组织之间互相联合和互相打劫时有发生,不足为奇。


   六六年的秋冬,上海突然暄起了一股抢房子的风,事情的原由不清楚。当时由于政府办事机构都处于停顿时期,包括工厂停工,学校停课。那些已经造好,还没分配出去的房子,突然遭到一些人的“抢劫”,(抢)房子的人家基本上都是在上海生活,在上海租房的人,但这事没延续多久,政府很快收回了房子。那年正是大串联的高潮,而我要说的并不是“抢”房子这件事。


   那年,一个好邻居“抢”到了一套房。地址就在老普陀区政府靠武宁路边上的两排新房,(现在这两排房随着普陀区政府旧址改造而消失了。)“抢”到后需要住进去,才能说明这套房属于“你”的。因此那段时间好邻居天天晚上住那里,而且天天把我拖去同住,那可是除了一个床什么都没有,那床也只是两个长凳上搭块板而已。我为什么要说这事,因为后面的事我至今记忆犹新。


   在我们房隔壁住着一批大串联的红卫兵,他们白天在外闹革命,晚上回来睡觉,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知道,当时大串联吃,住,交通都是免费,不需花钱,全有关部门安排,各级政府应该都得到通知。让串联的学生吃好,睡好。这是初冬的夜晚,上海虽不是很冷,晚上睡地上也够呛的,(当时没床,全打地铺)。好在一房间人多,互相取暖。令人称奇的是,他们每人全是黑棉袄,黑棉袄里面都是光膀子。睡觉也全是光膀子。这和我们的生活习惯大相径庭。细一交谈,他们全来自哈尔滨哈工大的,(也就从那时起,我才知道哈尔滨有个哈工大)。这个影响就像给我打上了烙印,一直不能忘记,以致看到一些影视作品里的穿着打扮就吐槽,六十年代末期,哈尔滨,一个中等城市的学生穿的如此,更何况小城市,农村农民穿的如何了。


   后来长大了,渐渐知道北方人家里都是睡火炕,一长溜,一家人全睡一炕上。炕底下生火,难怪他们全光膀子睡觉,起来光膀子棉袄一穿,这也是他们的生活习惯。大概也延续了几千年了吧。这种习惯现在不知还有没有,或许在农村还存在呢,我想在城市应该已经没有了,特别像哈尔滨这种城市,应该已经跟上了现代化的步伐。但光膀子睡觉这种习惯是根深蒂固的,何况很多南方人也习惯于此。


   六十五岁的我现在说五十多年前十三岁的事,只当是弥补一篇当时没写的日记。自己看看而已。


   每天发生的事很多,以上那些事不知儿时伙伴还记不记得。


作者简介:张秋兴(阿兴),一九七零年四月十八日离开上海,赴江西生产建设兵团五团七连当知青。


漫画人生


    阿兴——凡夫俗子,一生无官,无财,无能。纯粹无产者。瘦小矮个,贼眉鼠眼,彪悍不足,精干略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十足上海小男人。


   幼寄浏河三载。公塾六年,年年补考,幸得先生提携,免于留级。评语,沉默寡言,不求上进,属顽劣无能之辈。朽木不可雕也。


   此后四年,终日无所事事,街头混混,时有上门告状者,初中三年,只学得一句—LongliveChairmanMao。直至接受再教育,“很有必要”。鄱湖水中五年,云雾山中五载,方得进城安身,已是年华虚度,正果难修。学府关闭,金榜题名休想。欲与世无争,回归尘埃中,平平淡淡了此一生。


   时光如梭。转眼六十有五,直奔古稀。突闻惊雷猛醒,自扪,余生如何了?欲捡起已是破烂不堪旧笔,弄起潮儿,跟着凑凑热闹。写写心情,说说感受,记记旧事,发发牢骚。无奈学层太浅,绞尽脑汁,苦思冥想,才知几斤几两。好在不求他人喝彩,只求心安理得,不敢登堂之雅,只求有个交代,也幸得友友鼓励,不嫌拙劣之作,给予继续勇气,方得坚持。


   待暮年老朽之日,夕阳之下,一壶小酒,两杯清茶。顺着“微博”足迹,看看“空间”,浏览“美篇”。回首走过之路,心安理得,安然度过余生。痛快走进天国。悠哉阿兴!乐哉阿兴!


阿兴制作!


  

阿兴作品链接

朱港情怀!战友情深! 献给江西生产建设兵团五团七连全体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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