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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 谢 苦 难 ——黑龙江省西克林国营农场知青生活回首

2017-12-08 作者:沈学印 知青情缘



  转瞬之间, 白驹过隙, 日月如梭, 时光短暂.


  多少日夜升恒, 星辰冷落, 就这样的在人们的手指间悄然滑落, 既滑落了多少同学少年的轻狂与无知, 也滑落了几许不谙世事的幼稚与浅薄. 每每回顾与追忆起走出校门与家门, 在红色的旅程与绿色的“军营”里成长与磨难的路上所留下的欢声笑语与艰难困苦, 那些渐深渐浅的步履与足迹里无不侵透着浓浓的爱恋与情怀, 写满着骄傲自强与坚强不屈……


 


   当了把“农工”才知难


  我上山下乡的地方叫西克林, 很多人都管那个地方叫“北坡”. 这个离乌伊岭、逊克和对岸阿塔马偌夫相距甚远的“军营”, 在我随身携带的《中国地图》上根本找不到它的踪影, 后来我是在1:590万分比例的《黑龙江省地图》中才看见了它.由 45 32522 45 14940 0 0 2322 0 0:00:14 0:00:06 0:00:08 2837我们所走的“五七”道路全部都是按照国营农场的编制建成的, 统一按营级设制, 编成一、二、三营, 每营分一、二、三连, 各连设三个排, 排再设三个班, 全部军事化建制. 我所在的便是三营八连三排. 那年头, 人们都管我们这伙人叫“知青战士”或“农工”.


  知青的军营可是个专门锻造坚强意志的地方, 没走进这里时, 象我都是父母捧在手心的宝, 而当走出时, 已经把人磨练与摔打成一块坚硬的钢板. 西克林的国营农场, 没有浪漫, 没有温馨, 没有舒适, 没有安逸, 甚至象我这样根正苗红的“红五类”竞连看着大我好几届的哥们姐们在“月上柳梢头, 人约黄昏后”, 还不懂其中的“我的爱该给谁”. 只记得我的一位老连长一天只知道说:“你知道什么叫‘农工’, 农场这地方的‘工’就是拼命工作, 一个‘工’字往上拼是‘土’, 往下拼是‘干’”. 现在想想也是, 没有我们这些“农工”在土堆里摸爬滚打的“苦干”加“23干”, 还真出息不了今天这个样子, 想要实现个当记者、当诗人、当作家那是白日做梦, 痴人追梦, 完全的是“一枕黄粱美梦”.


所以到至今, 我始终怀着一种感恩戴德的心情, 对所走过的红色的旅程与生活过的绿色“军营”总是说, 感谢时光, 感谢岁月, 感谢艰辛, 感谢苦难.


 


   偷开拖拉机停也“难”


  那时的农场风气很正, 从上到下谁也不会搞歪门邪道, 尽管这样,每天还得进行“灵魂深处闹革命”,“斗私批修挖根源”. 一但有点什么“好事”都是民主选举, 人人都有发言的权力, 说话的机会. 比如往汽运队选个开汽车的、往机耕队选个开拖拉机的、上区里或营部开个会议或听个报告、写个材料的, 是大家选出来的, 被选举的人积极性“贼拉拉”的高, 选举的人也是心满意足. 那年, 头一回选机耕手, 就是我第一个举手推荐的, 大家一致都说“同意”. 看着战友驾驶拖拉机那美滋滋的神情, 我的心里也悄然产生出想过把瘾的念头.


  有一天, 机会终于来了. 吃完晚饭大伙儿都回到帐篷里休息去了,我那个开拖拉机的的“哥们”驾着“东方红—54”来到食堂吃饭, 我趁机把我的“肉沫咸菜”给了他两勺, 然后就溜了出来, 一看拖拉机正好没熄火, 我就壮着胆子爬上了驾驶楼, 一顿手忙脚乱总算把这个“大铁家伙”鼓捣的动走了, 沿着房头的大地里过了好顿一把瘾, 那感觉比现在坐特快列车和喷气式飞机还神情愉悦, 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 也许是我在开到食堂门前时把油门的声音弄得太大了, 那个吃饱喝足的“哥们”听见了动静跑出来一看, 立即吓了一大跳, 他越喊我停下我的脚底下越是踩着油门不放开, 慌乱之中撞到了猪圈上, 硬是把个“大铁家伙”给憋灭了火.


 


   回趟家乘车赶路难


  刚开始批准让探家时, 来回都得经过友好森铁小火车的运输, 起点在友好的零点车站, 终点为翠岗. 小火车在途中咣咣噹噹的得四、五个小时, 然后还得走三、四个小时的长征路, 不是钻树林子就是趟塔头甸子, 回到营地多半都是夜鸟投林, 马吃夜草的更深时刻. 第二年, 修出的路能连上了东风(既汤旺河林业局). 说是一条路, 实际路基才刚刚筑好, 路面全都是高低不平的土包、冻土块、硬石头, 还有深深的车辙. 隆冬的季节, 从家中乘上早上4、5点钟的火车, 待到了中午时分才能到达东风车站, 下车就得象跑百米赛似到侯车点等汽车. 那会儿, 往返农场的汽车都是大解放, 全部的敞蓬. 有时赶不上或掉线了, 就得求助于往返逊克军马场的途经汽车. 乘上车还得空着瘪肚子, 忍受着方便都不能方便的难处. 为了这, 有不少的人都尿在了棉裤里, 硬是不敢喊停车. 站在四处来风, 满脸挂着雪霜的敞车上, 手脚冻得象猫咬似的, 全身早被寒风吹得透心凉. 尽管挤的大家象个“冰棍”似的, 但谁也没啥怨言与怨气, 能乘上车, 赶上路就是一种最大的欣慰.


  记的有一回, 我搭乘人家军马场的汽车, 稀里糊涂地竟把我拉过了连队的停车点, 待我醒过腔来车已开出了10多里. 不得已只好又重走了一段实在怨望的路, 赶到连队时, 东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隐约的鱼肚白了……


 


   打个电话难上加难


  在农场当了一名光荣的“五七”战士, 整个人也就算是“一生听从党安排”了. 那一年,“反帝反修”和“备战备荒”的风儿正紧, 第一个春节就不允许任何人回家, 硬是都留在边疆过了一个“革命化”的春节. 由于离家已有大半年的时间, 很是掂念家中的父母, 我便找到了营部同营长一顿苦苦哀求, 才被“破例”地允许使用那台老掉牙的带着摇把子的“磁石”电话机, 想向家中通个口信, 报个平安. 在使那台电话机的那会儿, 我几乎是连呼带叫的样子, 又急又忙地用了半个多小时, 通过五、六次中转接续, 最后才把电话打到一位当科长的邻居家中, 勉强算是转去了我的心愿. 然而, 也留下了深深的遗憾, 没能和老爹老妈说上一句话.


  想想那时, 通讯都是那样的落后, 那还有人敢去想“楼上楼下, 电灯电话”的美事.



作者简介


    沈學印 筆名曉哂、雪垠、慎重、繼續彈等,網名逍遙劍客哂。


    曾供職於電視媒體,記者、編導、製片人,50年代初期生於祖國北方,長在雪鄉林區,先做學生讀書、當過下鄉知青(1968年6月在黑龍江邊的黑龍江省西克林國營農場當知青三年多,1971年調回市裡)。返城後學過烹飪專業、搞過美術創作、進過政府機關,最後選擇新聞媒體一幹30年,直至2011年退休。


    業餘時間喜歡收藏、旅遊、偏愛書畫,也寫點東西。迄今已有3000餘篇(首)文學作品在《人民文學》、《人民日報》、《詩刊》、《星星》、《中國文藝》、《世界文藝》、《中國鐵路文學》、《作家報》、《大森林文學》、《黑龍江作家》、《黑龍江日報》、《伊春日報》等百餘家報紙、雜誌和《新加坡文藝》、新加坡《錫山文藝》、香港《中國文學》、台灣《葡萄園》、美國《新大陸》詩刊等發表;出版文學著作20餘部、編輯文集10餘部;榮獲各類國家和省級文學獎項30餘次。


係中國散文詩作家協會主席團委員、中國國際文學藝術家協會會員、中國林業作家協會會員、黑龍江省作家協會會員、黑龍江省生態文學藝術家協會會員、黑龍江省毛澤東詩詞研究會常務理事、伊春市作家協會名譽副主席,多家民刊名譽顧問、主編等;曾創辦主編《江海文藝•東北版》、《岷州文學•綠色風》、《雅海文學•綜合版》等近10年,出版民刊60餘期。現為《烏蘇里江•綠色風》雜誌社總編輯、《知青文学专号》編輯部主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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