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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亚溥 (陈冠升)

陈冠升 知青情缘 2024-02-02


有声朗读




  怀念亚溥


作者:陈冠升


      亚溥去世已经十年了,但是,我的眼前还常常浮现出他的音容笑貌,那么清晰,那么真切!

 

      记得那时在学校时,足球场上常常有一个走路一颠一颠的守门员,他虽说腿脚不好,但是,非常勇敢机敏,跃得很高去扑球,救球!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年的元旦晚会,我们班的联欢晚会刚刚结束,只见党浩清老师和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反穿白色的老羊皮袄,戴着白色的皮帽子,一脸的白色的大胡子的人來到教室。

  

     党老师一进门就大声喊道:圣诞老人來看大家了!


     只见白胡子老人从怀里掏出来大把的水果糖向空中抛去!

同学们纷纷抢拾,没抢到的向那白胡子老头扑去,圣诞老人一看不妙转身就跑,大家一拥而上从他怀里抓糖。慌乱中,帽子掉了,白色的大胡子也被扯掉了,我们一看原来是那个瘸子守门员扮演的!

 

     别人告诉我他叫俞亚溥是高二乙班的。


俞亚溥老照片


     68年11月26日的那个夜晚,我们离开草滩公社,跟着几个社员深一脚浅一脚踩着厚厚的积雪在山坡上走着。目的地是牟家窑大队。同行的还有高二丙班的同学们。走着走着一位背着手风琴的同学跌倒在雪地里,我赶忙上去扶起那位同学。借着雪地的反光,我认出了那是俞亚溥。原来我们分到了一个大队。后来他们去了山梁队,我们在山脚下的河湾队。

 

       因为在一个大队,离的又近,我们來往频繁。那时岁数小,对高中的哥哥姐姐们我们都是崇拜有加。那时我们年少气盛,常常因为琐事吵架,闹别扭。山梁的许肃军,蔡建国,李尊义常來调解,不久我们都熟悉了,來的最勤的是亚溥。原来他和我们队一个女生相好。來时常住在我们队,晚上和我挤在一个被窝里,兴致勃勃地给我讲他的罗曼史,慢慢地我才知道他们是文革中一个宣传队认识的,插队时原本没有亚溥,他也不知道怎么打听到我们插队的公社,就混到高二丙和我们到了一个大队。

 

     后来我仔细地查看了插队时的简报,在光荣榜上确实没有亚溥的名字。看样子,他为了到我们队來还是费了一番心计!


     亚溥很聪明,他会的乐器很多,像二胡,笛子,手风琴,小号他都十分精通,他还有编排节目的特长,乐队指挥也非常在行。


     不久大队派他担任赤脚医生,常常给我们和社员们打针看病。有次成福的媳妇病了,很严重,村里老人们都要准备后事了,亚溥來了以后给看了几次,也不知他怎么捣鼓两下,竟然把一个将死的病人从阎王殿里拉了回来!从那以后,亚溥名声大振,村里的人都说他是个能人!不久又让他担任村里小学的老师,在村小学的操场上常可以看到他在和一群孩子嬉戏。

   

    亚溥说话幽默风趣,喜欢开玩笑,有时真真假假把我们都搞糊涂了。


      露露有次问他,嗓子难受该咋办?他非常严肃地说:你掏点耳屎含在嘴里,很快就好了!

 

      露露不信,疑惑地看着他,亚溥一脸严肃,一副正经的

模样。我们几个忍俊不禁笑出了声,露露才明白过来。

 

     一次我们去普巴赶集回来,大家又累又饿都快走不动了!这时突然传來了非常好听的歌曲:美丽的夜色多么沉静,草原上只留下我的琴声.......姑娘就会來伴我的琴声......唻唻唻唻......那是亚溥在唱。


     我们从未听到过如此美妙的歌曲,大家不由得和他一起哼唱起来。也不感觉累了。直到今天只要一听到这首草原之夜都会想起亚溥!


      亚溥的父母都是上海人,他父亲和我舅舅同在铁路设计院工作,两位老人待人非常热情,每次我去他家,两位老人都要留我吃饭,那个年代大米稀缺,可是每次都给我做米饭吃。那年我去成县还特意绕道陕西风县,去亚溥大哥处给他们背回来三十斤大米。


     亚溥为人正直豪爽,凡事讲哥们义气,喜欢助人为乐,所以在我们牟家窑威望很高,常有社员请他吃饭喝酒。无论是同学还是社员,只要他答应了的事,那是一定要办到的。


    当小教的那位女生抽走后,亚溥失恋了,那时我们还非常幼稚,也不懂这些男女之事,只记得亚溥非常沮丧痛苦,常常喝酒喝的酩酊大醉,有次喝醉了撞到面柜上,额头上肿起个大包,好久都没消下去。

 

    不久他去了县上宣传队,一次我去看他,他悄悄地告诉我,他和宣传队的康乐女孩好上了。我很欣喜,为他高兴。不久他们结婚了。

  

      那几年,知青们都忙着寻找自己的出路,联系也少了。

 

     我工作以后,抽空去了康乐,在康乐中学的一间教师宿舍看到了他,房间不大,非常杂乱,是宿舍兼办公室,床上还铺着他走时我给他的褥子。


     亚溥在备课,我们说了没几句话他就要去上课了,他只是告诉我,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了,他担任学生教导主任的工作,很忙。


    再一次见到他是在二十中的院子里,两个孩子也大了,蹦蹦跳跳的闹。爱人也调來了,就在旁边的师范学校。我真为他高兴。


    亚溥工作非常出色,不久就提升为副校长了,这下子他更忙了,每次我去找他,他都在忙,他除了搞行政工作还兼任毕业班的课,并且还带着一个班。那个阶段他还撰写了许多论文,甚至还写了不少散文和剧本。他告诉我这些都是在晚上写的。白天跟本没时间。

  

     过了几年,亚溥明显消瘦憔悴了,我劝他:烟要少抽,咖啡也要少喝,有空和我出去走走,游泳,骑车,爬山,他苦笑着一脸的无奈。

  

     每次去他那里,他都会滔滔不绝地告诉我,学校的高考升学率又提高了多少;他的论文又获得了大奖,剧本在那个刊物上发表了;每次我都插不上嘴。

 

    不久,我听他说,心脏不太好,好像有了冠心病,我很担心他的身体,一再劝说他要注意休息,有病要早治疗。他也只是像征性地点点头。


    不久,他终于病倒了。露露从美国來,我俩去看他,那刚出院不久,在家休息,床头上放着氧气瓶,手臂上都是针眼,看到他的样子我们都很难过。亚溥说着笑话还和以前一样谈笑风生。他挣扎着下床和我们拍下了最后一张合影。



      女儿结婚时我通知了他,那时他已经不能下床了。我似乎有了一种预感,心里忐忑不安。果然不久我得到了他的噩耗!


    亚溥病重时,曾拉着我的手,十分郑重严肃地嘱托我一件事:希望我能查清那位女生和他分手的原因!我开玩笑地说,孙子都多大了,还翻那些陈年老帐干嘛?也不怕别人笑话!病床上的亚溥摇摇头,坚定地说,拜托你了!


     亚溥信任我,一直把我当作他最亲密推心置腹的朋友。

可是我没有福尔摩斯的本事,这种事也无从下手了解。

 

     我辜负了亚溥对我的信任!


     将来到了那边我不知道该怎样给他交待?


     亚溥走的太早了!



作者简介

陈冠升,1950年生,毕业于西北师范大学附属中学初中,1968年插队康乐县草滩公社牟家窑大队河湾队,1971年抽调到兰州阿干煤矿,1973年到矿子弟学校任教,1981年在兰州师专中文系学习,毕业后回矿子弟学校任副校长,1986年调入兰州电力学校任教至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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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冠升:难忘的一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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