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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土地上的青春】我当文书(安玉兰)

作者:安玉兰 知青情缘 2024-02-02












 


【红土地上的青春】

我当文书


作者:安玉兰


01

有声朗读

 


   在兵团五年中,我有四年做连队文书的经历,先后在八营六连、团教导队、团修造连做过文书。


   兵团组建前,农场各生产队都有一名管理人员——统计员,主要工作:记考勤、发工资、管理一些事务性工作。


   自1970年改制成生产建设兵团,按军队编制,统计员也改之为“文书”。当时我在八营六连,作为一名老高二的北京知青,有幸成为连队的第一任文书。


   要说文书,不是什么官,管事却不少。既要懂“文”,又要能“书”,还要兼任老农场的传统工作。



政治工作的宣传员


   70年代初,正处于突出政治的年代,政治边防是各项工作之首。写标语,出板报,起草宣传提纲,会议记录,整党纪要,阶段总结,这已成为文书的常规工作。经过这段工作,我的速记,撰写新八股文的水平均有一个飞跃。


   72年全国风靡起读马列六本书的热浪,我被选送到个旧蒙自军分区教导队读书班,逐字逐句的学习了《共产党宣言》、《反杜林论》三个月。后被任命为团教导队的文书,这段时间是我一生中唯一能够系统接受马列主义基础理论学习的机会。


兵团经常有大会战,在农业连队有春插,秋收,开荒会战。八营也曾有过一次大规模的野营拉练,写战地快报,宣传鼓动,战地记者又非我莫属。想当年也不知是哪来的那么多的灵感和激情,还真的写出了不少热血沸腾令人鼓舞振奋的宣传稿,可能这就是时代造就吧。


连队的统计财会


   记工——这是最简单,也是最重要的工作,是每个职工的切身利益。


   尤其是在那个一分钱都要掰两半花的艰苦年代,“工”就是钱,“钱”就是命,若稍有差错,定会有一起风波。因此我着实谨慎小心,不敢有半点疏漏。


   核算工资----这是最麻烦的事,工资分为多个档:有7毛一天、8毛一天、9毛一天的临时工,也有1.02元一天的知青工资(农工一级),还有每月37.5元的中专生干部工资。全连30几个人,笼共几百元,每次都要算上半天。那时没有计算器,一把算盘帮了我的大忙。


   统计---- 70年代初,突出政治,不讲经济,更不能拿生产压革命。就这样:早请示,晚汇报,敲钟上班,盖章拿钱。从来没有经济核算一说。有一天连长突发奇想:“文书,你核算一下咱们种的苞谷合多少钱一斤?”于是我把投入的劳力、工资、种子、化肥一算,每斤苞谷8毛多。在那个年代1斤大米才1毛多钱啊!气得湖南籍的老职工大骂我们:“这要是在农村,你们连饭都吃不上!”而我们却暗自庆幸:我们选择了农场实在是“高”,还是社会主义好啊!



连队的管家


   我们六连有一个石头砌的大仓库(经过中越战事的炮火,此仓库现仍健在)里面堆满了稻谷、花生、锄头、绳索、塑料等,有时还收几垛香蕉。我要经常查看清点物资、及时发放用品。


   我最喜欢的就是碾米,营里给我们配了一台碾米机,每个月指导员老喻都要带着我碾一次米。自己连队种的稻谷,自己碾的新米,看着大家吃着白生生、香喷喷的米饭,我特别欣慰。


   我最怕的就是去营里领物资,送报表。我们六连是全营最偏远的连队,单程要二个小时,且有一半是不足一米宽的小路,一边是原始森林;一边是几米深的深渊河流。雨天打着赤脚,十个脚趾紧扣地面,稍不小心就滑下河沟,打几个滚就滚到对面越南去了。每月一至二次的报表,领工资,有时还要牵上一匹马拉些物资。偶尔遇上一只狗,又生怕是狼,吓得我一身冷汗;有时迎面遇到一个陌生的老职工,扛着砍刀,侧身让他过去,眼睛盯着那明晃晃的砍刀,战战兢兢。最难忘的是一次我牵着一匹马去营里领东西,刚走上四连平坦的大路,只听得后面急促的马蹄声,一只大白马紧追其后,于是我牵着自家的马紧跑,我跑得越快,那匹大白马追得越紧,我牵着马玩命的奔跑,上气不接下气,真不敢想象那匹马追我们要干什么?跑了足有一里多路,幸好碰上从营里往回走的连长,我大声疾呼:“连长,快拦下那匹马!”我总算得救了。


我与连长——助手,战友,分手


   我们连的王连长是机关兵出身,曾跟随领导左右,熟知首长的派头,来到兵团荣升一连之长。虽年龄略大我们几岁,但官气十足,很少称我们姓名,动不动就喊:“通讯员!”“文书!”摆出一副正规军首长的架势。好在通讯员龙国栋很机警,我这个文书也頻有点墨水,为他准备的学习文件得心应手,写个即兴发言,十分钟就能搞定,统计个数字准确及时。因此我这个文书很快就成了他的得力助手。


   连长的文化不高,视野也不太宽,但他很聪明,会巧妙弥补自己不足和缺憾。计算开荒面积,他明明不会换算,反而厉声命令我:“文书,你要讲清楚点怎么算得!”我告诉他:“用平米数除以666即换算成亩。”他装模作样的点点头。一次北京知青探亲回来后大讲北京市场如何繁荣,肉随便买等等。连长质疑的说:“吹牛,肉能随便买?”待人散去后,他悄悄问我:“北京真的这样吗?”我诚恳的告诉他:“真的。”他才信服了。诸如此类的事,他也常常向我打探,听取我的意见,他把我当成可信赖的战友。


   我连有七名北京男知青,有见多识广的;有能说善侃的;有北京人特有豪爽侠义的,自然与这位神奇且略带虚荣的连长有些不对路。一次学习,男同学下面有些小动作,连长批评说:“一心不能二用。”而男同学则辩驳说:“一心可以二用。”由此为导火线,“一心到底能不能”开始争辩数日,一口难敌众人,连长气得脸红脖子粗,希望我表态,给以支持。本来我就觉得这是一个答案不唯一的问题,于是我很自然的站到了同学们一边,再者情深莫过于同学情嘛。这下激怒了连长:“共产党人说话要讲良心呀!”从此连长开始跟我掰了,没过多久,我便被他巧妙的调出八营,输送到团直单位。从此我在团里有机会接触到更高一层的群体,反而被留在连队的同学们羡慕不已。



文书是万金油


   文书是连队管理人员,隶属连部成员,无固定岗位,但却要哪里需要哪安插,在修造连时出纳回家探亲,我就兼任出纳。在教导队我也替过司务长、卫生员。文书,官不大,管事还真不少,故被人称为万金油,哪缺哪抹,吹个牛吧----那是全才。


   四年的文书工作,让我过得如此充实,小小年纪就有了多种尝试,难忘的历练。回首往事,40年弹指一挥间,在边疆我们洒下了汗水,奉献了青春。但边疆也锤炼了我们,我们收获了坚强、意志和无悔。这也是我受用一生的宝贵财富。

   

来源:华夏知青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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