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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参加了40年前的高考 (卞林夫)

作者:卞林夫 知青情缘 2024-02-02





我参加了40年前的高考


作者:卞林夫


    

01

有声朗读


  1978年,我在云南的大山深处参加了改革开放后首次全国统考。那时我已经整整30岁了,已经在矿山安家,已经有了一个1岁的女儿。就是那次高考,使我脱离了矿山井下。

  我是69年3月上海赴云南西双版纳插队的知青。1971年11月,也许为了不让更多的孽债出现,上海派出知青慰问团与我们同吃同住同劳动。在他们的干预下,我幸运的被招工到云南冶金第三矿。当时被招工进矿的约有300多名上海知青,绝大多数安排到井下第一线,男的打眼放炮,女的开电机车。由于体检不严,我这个600度的近视眼居然也“混”进了矿工的队伍。


   我们穿上了崭新的工作服,头戴柳条帽,脚蹬长筒雨靴,那份自豪,那份荣幸,那份得意溢于言表,许多人都迫不及待的去矿山照相馆拍了照寄回上海。

   上海的家人也欢欣鼓舞——因为穿上这身工作服,口粮可享受每月25公斤,工资加津贴可达每月55元,是上海学徒工的三倍,每月还有定量供应的肉和酒,还有一年一次的探亲假......。上帝啊,我们终于告别了面朝红土背朝天的日子,告别了喝“玻璃汤”的窘困,而且,和上海故乡的距离缩短了整整八百里!

  产业工人的优厚待遇和政治地位让我们满足。由于矿山男女比例失调,知青们开始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很快就一对一对敲定。我是67届高中生,年龄偏大,三年后就和现在的妻子、当年的井下电机车司机相恋成家,77年有了我们的女儿。


  矿山的生活枯燥啊!没有电视,没有书报,由于矿体干扰,收音机收不到任何电台。那年头,打扑克牌被视为资产阶级娱乐方式,工余时间就是开会,学毛选,步行十几公里去赶街。
  矿山的劳动辛苦啊!人工浇灌,人工架巷,有时机器故障,只有人工出渣,人抬肩扛。送到工作面的“保健”,只是2个白馒头加开水。

  矿山的工作危险啊!片帮、冒顶、坠井、炮烟中毒时有发生。第一年,我的一位同校同学被突如其来的岩石砸中头部,不幸身亡!另一位女知青因为高度近视,第二天即将调到食堂,就在下班前一脚踏空,掉下50米深井,被电扒粉碎。至于断了手指,掉了脚趾,轻伤骨折,不在话下。我在井下8年也曾2次和死神擦肩而过。惨痛的事实让我们震惊了!女知青通过谈婚论嫁离开矿山,男知青八仙过海寻找门路。

  矿山的消息闭塞啊!农场知青罢工游行卧轨上访我们浑然不知;直到有个别知青请假回上海复习,我才知道有高考招生一事。

  我跃跃欲试!我在而立之年报名高考。因为这是政治任务,一路绿灯。手头只有一本《高中数学复习》,上帝保佑,那些公式还依稀记得。至于语文历史地理,我认为多在平时积累,全靠运气。俄语学了5年,窃以为问题不大。

  大概是九月份吧,我在30公里以外的矿山中学参加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全国统考,还记得作文题是《读“滥竽充数”有感》。联系到当时批判的大锅饭倾向,我批评齐宣王,点赞齐湣王,洋洋洒洒写了八百字。俄语口试考的都是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之类,这些单词至今记忆犹新。一个月后,成绩下来了,考了380分,也算名列前茅。特别是俄语,据说是云南省第一名,得到云大教授的青睐,特地到玉溪面试。我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忘记了自己的年龄和背景,第一志愿不自量力填报了云大俄语,结果被刷到师专英语系,后改为汉语言文学。我也无所谓,好歹终于脱离了矿山井下,三年后混到了一张“牛皮纸”。1995年离开矿山以后,也就是凭着这张“牛皮纸”,我得以南下深圳,北上阜阳,在上海市百三店做广告,在民工学校任教5年,在上海各大报纸为社会治安呼与喊,为公安民警鼓与吹,还被九九关爱网聘为执行编辑,被国厚科技环保公司聘为网站主编。

  四十年过去了,我也跨进古稀之年。我常常想,如果不是改革开放,如果没有总设计师的雄才大略,如果不是国家不拘一格降人才,我的后半生不会那样绚丽多彩。

  四十年,弹指一挥间!
                                              
           

  


来源:上海知青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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