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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的知青情谊 六分场八队上海知青纪事(上)(沈凤德)

沈凤德 知青情缘 2024-02-02








 (网络图片)



温馨的知青情谊

六分场八队上海知青纪事

(上)


作者:沈凤德

(东风农场六分场八队上海知青)


语音:原野

  日月如梭、时光飞逝,一晃巳过了甲子之年,退休后闲下来,往往容易回首往事,以往的经历象过电影般的一幕一幕从眼前掠过,最难忘的还是知青时代的工作和生活。回想四十五年前的这个时节,我和很多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的69届初中毕业生在朦朦胧胧中被送到祖国的西南边陲,我们这些初涉社会的毛孩子在那艰苦的环境里开始真正尝到了人间甜酸苦辣,近十年的艰苦磨炼才懂得了患难见真情,收获到了末经过我们这段经历的人无法体验到的幸福,这个幸福感就是陪伴我们知青近半个世纪兄弟姐妹情谊。人们常说逢五是个节庆,今年正逢九个五、更是值得纪念。所以我想用文字来表达我和这些兄弟姐妹的心情。来纪念我们这批知青赴云南农场四十五周年。



 一、回忆我知青时代的连队


  上海的一九六九年底天气寒冷,可是我们这些刚过16岁的初中毕业生却热血沸腾,积极响应“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是可以大有作为的。”的口号,报名去云南农埸,我被安排第三批去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屯垦戎边。原定12月底出发,后因为云南玉溪地区发生地震而推迟出发,等过了新年之后,我还记得是一九七0年一月廾九号从上海北火車站出发,一路上经过11天的颠簸、二月八号下午到达农风农埸疆峰分场(后改为六营,六分场)我与十八名上海县的同乡被分配到八连,他们是:七宝镇三人:沈凤德、楊德兴、石爱萍;莘庄镇一人:郑萱敏;虹桥镇四人:陆爱珍、丁明儒、包桂珍、潘秀娥;虹桥路三人:王晓娟、陈 敏、吴新华;中新泾一人:尤國民;北新泾一人:顾秀英;诸瞿镇四人:陈国琛、刘大芹、湯红文、吴桂兰;小闸镇一人:顾伟明;颛桥中学一人:孔正城。计19人。


  在分场部听了领导的情况介绍,吃了晚饭后,八连的领导与老工人来接我们去连队,用牛车帮我们拉着行李,天巳擦黑,深一脚浅一脚摸黑走到八连,这就到了要扎根边疆、生活了九年多的连队。

  1、连队的称谓:当时正值农场改建制为中国人民解放军云南生产建设兵团,我所在的连队番号为一師二团六营八连,(原云南省景洪县东风农埸疆峰分埸八队)。也有知青把连队简称1268部队。


  2、连队所处的地理位置:我所在的八连地处大勐龙镇至勐宋乡道路曼康寨与曼栋寨之间的公路旁,这条简易的公路是六分场场部和很多连队以及十分场等外出的必经之路,交通要道,连队坐落在一块三面环山,坐北朝南的山脚洼地,队门口有条沟渠引来勐龙河水,潺潺流水向东去,沟渠两傍一边木瓜树果实硕硕、一边凤尾竹低垂婀娜多姿,风水极好。连队的东面山脚是曼康寨,西面山脚是曼栋寨。北背靠小山包和后面绵绵的群山,南边面对的是东西走向长长的边境线山脉,两山重叠之间的垭口正对着我连队——现在的中缅240出入境通道口。连队和國境线山脉之间隔着约二、三千米的开阔地,这就是富饶大勐龙坝子。稍远处弯弯的勐龙河从坝子中间流过,坝子两旁的山坡上星星点点散落着傣家村寨。我躺在茅草屋的床上透过稀疏的竹篱笆墙就能望见那高高的国境线山脉。


  3、连队的人员构成与领导:连队有五、六家老工人家庭,大都是连队领导与家眷。有老四川一人李小民大哥,北京知青一人,我们上海县知青19人、三月底来了上海师大二附中一个班约四十多人、四月又来了上海新会中学十余人,还调来了五位昆明知青当班长。,71年又来了重庆知青近十人,连同老工人的孩子全连最高峰值约一百二十口人。其中连、排干部都是五几年刚建农埸时集体转业来的退伍军人,是农埸创建者的主体。上海知青六十多人占大部份。主要是由连、排干部带领全体知青生产劳动、学习、生活。


  记得刚来时的领导是:连长是现役军人,指导员姓龙,副连长普桂珍,副连长兼司务长张再碌,一排长姓苏,二排长李进轩,三排长王兴照,副排长杜兰珍,卫生员彭惠仙(昆明知青),木工班长老楊(老工人)。我刚去被分在伕房,由伕夫头李小民带着烧饭。


  后来由于连长、指导员先后在知青问题上犯错误被免职,由张再碌升任连长,调退伍军人罗宗富来任指导员,李进轩升任副连长,我连上海女知青楊佩娟升任副连长, 杜兰珍升任排长,后来又调来一位副连长兼司务长、专管连队后勤与生活。七五年撤消兵团建制、改回农埸编制。又换过一次领导,五队指导员老普调来我队当指导员,队长由11队重庆知青李富平担任。从十二队调薛明任副队长,李进轩、杨佩娟留任副队长。我们知青在八队的这几年里,队里的领导与老工人给了我们很多的关心、教导和帮助照顾,四十多年了,你们的情谊我们一直牢牢记在心里,并深表感谢。

  4、连队的主要任务与工作:当时组建兵团的初衷是为了种值橡胶树,生产國家急需的战略物资——干橡胶。又可屯垦戍边保障边境安全。减轻大城市就业压力,让年青人接受锻炼。主要工作是:开荒备耕、开挖梯田、育苗植苗、种值橡胶树、田间管理。同时也种些自身日常生活必需品、如花生、黄豆、苞谷、蔬菜、喂猪等。冬季砍坝烧荒、开挖新梯田。根据生产计划遂年向后山推进。


  5、连队的衣食住行:我所在的八连是个新建连队,我们刚去时的任务是搭建营房(茅草房竹笆墙),准备迎接上海普陀区来的大批知青。当的住宿条件相当简陋,四面通风、透光,和女宿舍相隔的房间要用报纸糊起来,睡的是四个树丫叉顶亇竹笆塌,一动吱呀直响、睡在上面夜里不知什么时候会塌掉,早上醒来发觉自己睡在地上。一二年后利用冬季农闲时节、连队自已动手,采石、伐木、托土坯、在罗指导员带领下学习做砖、烧窑,在木工老杨师傅带领下制作房顶三角架、木门、窗框、在老工人的带领下自巳学建瓦房,土坯垒墙、鱼塘淤泥糊墙、去九队挑石灰涮白,到傣家寨买来小平板瓦盖顶,一幢(10间)的土瓦房盖成了。以后每年冬季建一排瓦房,用了四、五年时间就建成了一个四合院与厨房。后又给每个知青做了一张一米宽的木床、改善了住宿条件。大都男知青因此都学会了木工活、工余时间自巳做些桌、椅、小板櫈、樟木箱等家俱。


  连队建有伙房、集体搭伙、伙食费八元/月,在工资中扣除。一日三餐干饭、星期天休息改为二餐。每餐一个素菜、清水煮菜最后洒一瓢油。每年逢过节会餐时可吃到一次猪肉。平常见不到一点油水,突然猛吃肠胃受不了、就跑肚拉稀。最艰苦是连续半年的雨季种不出蔬菜,伙房无菜可烧、只好烧一锅盐巴汤,放几根菜叶、称谓“青龙过海” 有时搭点烤辣椒。都是长个子的年龄、没有油水却都特能吃饭,每月四十二斤口粮还不够吃。生活相当艰苦、知青都盼望着家中能寄点吃的来。以后几年连队自已喂猪、可保证每人每月吃一次猪肉(一人一斤肉)。猪头猪脚、内脏砍碎用来烩一锅汤、一人一勺。个人有点节蓄后、每逢周日休息就凑份子、派人清晨去大勐龙集市赶街,釆购点食品来、下午自巳改善伙食,喝酒、行令划拳、好不快乐。


  穿的问题不大,好在西双版纳的气候宜人,一年大部份时间平均气温在二十几度,只需穿汗衫、衬衣、运动衫裤、外套。兵团时不发军装、农埸更不讲了。因穿着少而花费不多。最难挨的是雨季、长长的雨季、雨下个没完,住在泥地草房中什么都潮湿、人都快发霉了,大雨天学习或休息、小雨时戴斗笠、披雨披、卷裤腿赤脚,外出干活、练就一双铁脚板。


  讲走路那更不在话下,在几乎没有交通工具的环境中、要外出办事、访友只能靠自已两条腿走。上山劳动要爬山、劳动成果要靠我们一担担挑下山,去分埸开会学习要走路、伐木采石还要走更远的山路。几年的锻炼下来都特能走,一听说哪里晚上放露天电影、男女老少、拖儿背女、全连倾巢出动,来回几十里不在话下,还需站二小时看电影。我记得有一年探亲从上海回连队,因连续下雨不通公交车,我在景洪县上等了七天,最后硬是从景洪走回连队,从早上一直走到晚上十一点,十五小时走了一百四十几里路。


  刚到边疆的第一年几乎所有知青都要过水土不服这一关,漂亮的姑娘、小伙手上、脚上都会起疱疹,拉肚子、发烧。刚来时爬不动山,走不了远路,但随着天天的艰苦劳动,不知不觉中锻炼成长,视艰难困苦只等闲,炼就了吃苦耐劳的优良品质。对我今后几十年的工作、生活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大有益处。这也是十年知青生活意想不到的收获。



  生活虽然艰苦、但都是年轻人性格比较活泼、开朗,整天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空闲下来打牌下棋、歌声优扬。篮球埸上活跃的身影是我们青春的写照,煤油灯下聚集着摆龙门阵的头影、讲着那天南海北、天方夜潭的故事。都是单身汉倒也不觉怎么苦。只是可惜荒废了学业,浪费了大好的青春时光。如果当时能多读点书,就不需要八十年代的文化补习。年青时多读书对以后的人生大有用途。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经过多年磨炼,我们知青当中姣姣者有的被提拔成为干部:除杨佩娟当副连长、李伟庆当我连司务长、朱爱民当卫生员外,如王玉华调二连当副连长、孔正诚、蒋阿妹调七连当副连长、副指导员、陈志荣上调分埸部搞宣传工作、陈文伟调机务连当文书、陈敏调小学校当小学教师,吴新华调副业连当司务长,我们姜德龙大哥调橡胶加工厂当工人班长。和我同去云南农埸的诸瞿镇女知青吴桂兰也上调至分埸部招待所当服务员,后嫁给了分埸刘干事,她老公后来官至西双版纳卅农垦分局党委副书记、她至今还留在西双版纳。也有的因工作需要调往其他农埸、分埸担仼骨干如:曾宪琴、罗申生、潘秀娥、何文飞等。我连知青陈文德光荣地参加了人民解放军入伍当兵,退伍后回到了原籍上海。


   第七年后我们刚去时种植在连队向阳坡上的第一批橡胶树开割收获了、陈林富、陈洪娣等五人成了我连第一批割胶工,辛勤地耕耘在橡胶林地中。


  近十年的磨炼使我不仅学会了不少劳动技能,也结交了许多知青朋友,和陈国琛、李伟庆成了患难之交的朋友。和他(她)们中的许多知青朋友至今还保持联系。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老四川李小民大哥给我留下深刻印象。记得当年刚去的时候,我还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毛孩、像个跟屁虫整天跟在他身后,他长我五岁、象大哥对小弟一样待我、教我、帮我。髙髙的个子、白里透红的肤色、看似瘦高脱去上衣露出健硕的肌体、和蔼的脾气、优默的谈吐给我留下美好的大哥形象。我们一起在伙房烧饭、一起下田摘菜,一起劳动、住在同一间宿舍,一起玩耍、一同生病、一同住院。他参加过政治边防工作队、会讲傣语。生病住院期间、他领着我天天在医院周边走村访寨,走进傣家竹楼找老波涛聊天、了解风俗民情。也带我去分埸加工厂找刘丽双大姐与老四川摆龙门阵,我虽然听不懂、但每次兴趣很浓地跟他去见世面,困了我就在边上打嗑睡,直到他招呼我回家。此等欢乐与友情深深地烙在我的记忆中。一年多后因工作需要调李大哥到分埸小买部当经理,后来又调回了重庆市,我们分开了,直到2012年4月李大哥等老四川一行来上海旅游才又重新见面,往事清晰地再现眼前。昔日的知青朋友欢聚一堂、重叙友情、喝酒把欢、合影留念。最近我俩又开通网上聊天,方便的几乎每天都可以聊上几句。


  出门在外,远离父母家庭,所以知青之间特别是亲戚、老乡之间比较团结、互相依靠、互相帮助。重活、累活男知青抢着干,女知青帮男的洗衣服、缝被子。男知青帮女的磨砍刀、扛锄头,做小板凳。有时谁病了就会有好朋友陪他看病、熬稀饭、问寒送暖,陪护聊天、使他减轻疼苦、不感寂寞。一同喜怒哀乐胜似亲兄妹。共同的命运、共同的艰苦生活使许多男女知青由关心友爱发展、碰擦出爱的火花,喜结连理。我们连队就有十对之多。陈洪娣、陈林富夫妻,姜德龙、郑莉夫妻,陈文伟、朱爱民夫妻,李伟庆,查秀华夫妻,杨德兴、赵根娣夫妻,陈玲娣、石贵龙夫妻,陈发明、薛明夫妻,丁敏儒、董建国夫妻,顾秀英、计根弟夫妻,王玉华、金云生夫妻。更有好些男、女知青结成好兄弟、好姐妹保持了几十年的交往。 


   1970年到1979年九年多时间、当时百余人的连队调的调、走的走最后只剩下四十多人,大都是每次探亲都有人不回连队、特别是女知青嫁到江、浙二省。留到最后剩近三十条光棍,女知青不满十人。人心思归、向往美好的城市生活,在七九年知青大返城潮流下我连知青都络续回到了家乡上海工作,在城市里开始了新的奋斗。只有吴桂兰因巳成家留在了农埸,我七宝老街的一位街坊邻居叫陈佩芬的女知青至今还留在十二营一连的山沟里,距今巳有四十五年多了。


  回忆就此要暂告一个段落了,等有空我就接着写《后知青时代朋友重逢的情节与友谊》。


 





来源:勐龙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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