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莲花:从乞丐到富翁 - 富翁山叔的发家史
心上莲花:从乞丐到富翁
山叔是我的一位亲戚,生于1946年。他从小受尽了苦难,在众多的兄弟姐妹之中,他是最不得宠的,挨打最多的。他八岁没了父亲,小小年纪就要下地干活。他牵着毛驴到田里,家人嫌他牵得不好,就用驴鞭往死里打他。他的姐姐年老时回忆说:“当时看他傻里傻气的,将来也没啥出息,打死算了”。这一幕只是他苦难童年中的一个缩影。
三年饥荒时期,附近勉强能吃进口的树皮树叶子都被吃光了,山叔开始外出要饭。十多岁的孩子,流浪了几百里地,到处讨饭。那年头大家都饿肚子,讨口饭吃很不容易。到了饭点,他站在人生地不熟的陌生人家门口,怯怯地要东西吃,有时能要上一口,但还是经常挨饿。他要饭时碰巧遇见了亲姑姑,姑姑都没给他一口吃的。一次他在火车上拉肚子,那时的火车上没厕所,列车员拽着他的手,对着车厢外拉肚子,只要稍有不慎,命就没了。有一年冬天,雪下得很大,他没有棉裤,冻的实在受不了。他暗暗祈求老天爷,让我捡条棉裤穿吧。过后不久,真的就捡了条棉裤穿上了。
熬过饥荒后,少年的山叔回到老家。因为家里人丁单薄,所以这一家子常受同村大族及村霸们的欺辱。脏活、累活、没人愿意干的活,都是山叔一家子的任务,必须完成。一次有个人到很高的树上摘树叶,不慎掉下来摔死了。他去看热闹,同村的人当场勒令他爬到树上去,把那人遗留在树上的筐取下来。类似的事情不胜枚举。
他因为家贫,头顶上生疮,又因为家贫无力医治,后来成了斑秃。这在当时贫穷的家里,娶妻成家就更难了。可有时傻人有傻福,他相亲的时候,那姑娘楞是看不出他大热天戴个帽子是有问题。同村的人提醒她:那小伙子莫不是斑秃?她还是傻傻的认为一个人大热天还带帽子,是因为怕冷。婚后才发现,果真是个斑秃(汗!)。
都说多难兴邦,人也是一样的。山叔外出务工过程中,不断地有贵人在关键的时间点儿出现,及时地拉他一把。帮他的原因,都是觉得这个人的人品可靠,值得信任与交往。
一次,有个老板为了试探山叔的人品,让他一个人在办公室坐了半天,老板特意“掉”了几百元在茶几旁边的地上。80年代初,几百块钱就算是大额了。但他并未心生贪念,他把钱捡起来,交给老板。临走时把办公室的旧报纸杂志要走了,说带回家给孩子学习用。对方很感动,觉得山叔这人真可靠!
山叔从80年代认识的很多人,一直到现在,30多年了还保持着来往。他是那种真心待人的人,所以做生意的过程,往往很快做成真正的朋友,而不是时下常见的酒肉朋友,或势利之交。
山叔跟人合作很讲信用,跟人约好时间,大冬天的骑着自行车,天蒙蒙亮就出发,骑上几个小时,到那里等着对方。跟人约好的时间,从不迟到,说好的事,绝不反悔。他从没有做过坑人的事,从来都是老实做事儿,不耍滑头。与人交往,不利人的就不做。正是这种勤奋、这种信用、这份厚道,让他的命运得以迅速改变。在一路的贵人提携之下,他就这样慢慢发家了,90年代就成了百万富翁,全家都进城了。
山叔原本没有什么理想,更没有什么追求,只是想活下来,有口饭吃。这个谁也看不上眼的人,竟然一不小心发达了,成了本地的一个传奇。发家致富后,他的老舅父有一次当众说:“谁再跟我说从小看大、三岁知老,我抽死他!”
他幼年与少年时,家里人不拿他当人看,经常暴力打他,母亲也最不喜欢他。可他成年以后,全然不记在心上了。在有了能力养家后,为了能让老母亲过得好一点,他首先退掉了村里的责任田,让妻子不用下田干活,安心在家里照顾老人及孩子。
山叔对长辈和穷亲戚也是特别关照,在亲人面前很有亲情感。赚到钱了,不只是自己享用,还惦记着在苦水里一起长大的哥哥姐姐们。1989年他拿出1万给哥哥盖房子,1993年拿出1万给哥哥贴补家用。叙旧的时候,他跟他自己的女婿讲,他女婿都不敢相信,因为80年代的万元户很少见,他怎么会舍得拿出两万给自己的哥哥?!他的妻子很气他经常这样接济亲人,说:“你哥哥姐姐从小就不拿你当人,你还对他们那么好,你傻不傻啊!你对你哥哥姐姐这么好,他们也不记你的好,你这么自己拿热脸贴冷屁股,有意思吗?”他还是不为所动,只是说那是我哥我姐,一个娘的孩子。
他姑姑到晚年凄凉,没人照管,他都是出钱又出力的。这位姑姑她以前很富裕,带着怀表到处走,在那个年代特别惹眼。她以前都是看不起这些亲戚们的,前面提到过,山叔童年讨饭,讨到她门口都不给他一口饭吃的。山叔以德报怨,这种胸怀真是让我感动!
90年代下岗潮中,他的朋友也下岗了。他为了帮朋友,拿出钱跟朋友合伙开饭店,言明自己出钱,朋友出力,赚了对半分,赔了算他的。后来真的赔了,山叔就真的自己一力承担。餐馆倒闭后,家里到处堆着饭馆搬回来的旧桌子旧椅子,没用完的豆腐乳、砂锅……为这事,没少挨妻子的骂。山叔说:“谁没有为难走窄的时候啊,能帮就帮一把吧。”
90年代初,山叔有一次偶然看到一家寺院在筹募复修的善款。山叔当时根本不知佛教是什么,只是觉得修寺院是公益事业,就捐了500块钱,那时一般单位职工的月工资也就一百来元,捐500元是笔不小的款项了。10多年后,我信佛后去寺院,竟偶然发现功德碑上第一个名字就是山叔的。
心上莲花点评
山叔从一个人人轻贱的小乞丐,到名倾一方的富翁,他的富贵不是侥幸得来的,而是凭着他的厚道、诚信、勤奋,一步步经营出来的;也是凭他的孝心、责任感、乐善好施的品行承载起来的。苦难能毁灭人,也能成就人。不是人生经历决定心性,而是看自己如何面对生活中的得失荣辱。在历经苦难的山叔身上,看不到丝毫怨恨,只有宽厚待人、以德报怨的胸怀。不是这种胸怀,又哪来这场富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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