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与孙权的荆州争夺案 ——付款与协议互相矛盾的法律认定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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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案情：

1、公元202年8月初，刘备与孙权签订协议约定，孙权将荆州军事权作价300万钱转让给刘备，刘备先支付定金50万钱；由孙权将协议请曹操备案后，刘备于9月30日前再支付100万钱；协议由汉献帝审批后，再支付100万钱；任命刘备为荆州牧后，再支付余款50万钱。关于交接：本协议签订之日将荆州军事档案全部移交刘备。如孙权以任何形式再转让或占据荆州，刘备可以解除协议并要求赔偿损失。

2、刘备于202年8月向孙权支付了51万钱，于202年10月向荆州户部汇入58万钱。

3、202年8月底，荆州牧鲁肃将军事、户籍档案交给关羽，鲁肃、关羽在交接函上按下手印。

4、203年1月，根据《荆州军事变更申请书》，汉献帝批准荆州军事由孙权变更为关羽掌管。

5、204年2月，刘备向曹操告状；204年3月，孙权向曹操告状，称刘备、关羽通过伪造孙权的手印，欺骗汉献帝变更了荆州的掌权者，要求曹操抓捕刘备、关羽，曹操表示进行军事调查。经曹操认定，203年1月4日《荆州军事变更申请书》中孙权手印为伪造。

6、204年4月，孙权与关羽签订协议1份，内容为：关羽承认了办理《荆州军事变更申请书》的错误，并保证在刘备告状过程中，如实向朝廷陈述事实；关羽陈述实情后，孙权将荆州军事权作价250万钱转让给关羽；关羽付钱后，孙权追认203年1月《荆州军事变更申请书》；关羽如不向朝廷陈述实情，则该协议不生效。

现在双方均认为对方违反了协议。刘备认为，其支付了定金，但孙权一直没有交接档案；孙权认为，因为关羽是刘备的手下，孙权已经按约将档案交给了关羽，而刘备不再继续付钱。

曹操认为：协议约定，该协议由曹操备案后，刘备才支付第二笔100万钱，但孙权未备案，违反了约定；协议签订时，孙权也未将档案交给刘备，而是后来交给了关羽；没有证据证明关羽系刘备的手下；手印究竟是不是刘备伪造的朝廷没有定论。此外，刘备先付的51万钱中，50万钱是定金；后面的58万钱没有付给孙权，与协议无关。

因此，孙权应该双倍返还刘备定金100万钱，另再返还多付的1万钱。

汉献帝批评了曹操，并传唤关羽陈述实情：

关羽说：前面的事情包括档案交接都是刘备叫我干的；办理《荆州军事变更申请书》时候我不清楚谁去的，我按手印的时候孙权的手印已经在上面了；因为刘备是徐州牧，不能再成为荆州牧，所以写了转给我；我一直实际在管理荆州。刘备后来不想要了，也不想付钱，所以我干脆自己买下来了。伪造手印的事情刘备知道，孙权也知道。刘备已经付给孙权的钱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和刘备之间还互相借过钱。

汉献帝认为：关羽讲的话一部分对刘备不利，一部分对孙权不利，所以此人不可信，还是根据协议来判断。由于孙权未将档案交给刘备，首先违约；另外，刘备支付到荆州户部的58万钱，当时荆州还在孙权的掌管之下，所以58万钱应视为刘备根据协议付的钱，也应返还。

因此，孙权应该双倍返还刘备定金100万钱，另再返还多付的59万钱。

笔者分析：

曹操与汉献帝意见的区别在于，刘备付到荆州户部的58万钱的性质。根据协议约定，刘备应该付给孙权，但该58万元付款时，荆州实际上在关羽的掌管之下。由于孙权证明不了关羽是刘备的人，只能推定关羽是孙权的人，荆州还是属于孙权，那么刘备付给荆州的钱自然就是付给孙权的钱。

这里，认定关羽不是刘备的人是一个法律事实。然而，读者肯定倾向于当时关羽肯定是刘备的人这个案件事实。案件事实和法律事实不一致是双方的分歧所在。可以推断，孙权将钱还给刘备后，必然向关羽主张不当得利；关羽多付了钱后必然要和刘备算账。这个账是永远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