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人的这种生活日常最近被写进了外国人的科幻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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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梁应杰

“光棍节，又叫单身节，源自中国。到21世纪30年代中期，除了那些不提倡单身的国家，光棍节已经风靡全球……随着地球人口比预想的更快增长，各国政府同盟开始仅限单身群体享受光棍节的购物折扣。”这是澳大利亚科幻作家萨曼莎·默里新出的短篇故事，名字就叫《光棍节》。这是一个和杭州颇有渊源的故事，其中一个主人公余言就出生在杭州，她的曾祖母早年从青城山下来到西子湖畔。听上去是否有点耳熟？
至少在2017年冬天前，萨曼莎·默里的字典里还没有“白娘子”这个词，或许连“光棍节”也没有，即使它已经是全球最大的消费嘉年华。直到她，连同其他8位科幻作家一起用两天半的时间游玩了杭州，拜访了蚂蚁金服。

一年半以后，其中的7位将那时的所闻所感，插上想象的翅膀，写成了7个科幻小故事，收录在刚出版的科幻合集《希望之地》里。被他们写进书里的，不仅有西湖晨雾和神话故事，还有“黑科技”与杭州人的日常。

“双11”简直就是科幻本身

拜访蚂蚁金服的想法来自于未来事务管理局，他们致力于科幻文化的推广。局长姬少亭本身就是个科幻迷，曾参与创立了果壳网、科学松鼠会等机构。2007年，她以记者的身份参加了中国国际科幻奇幻大会，见到了传说中的科幻大神，开始进入科幻的圈子。
科幻作家拜访蚂蚁金服那届大会由《科幻世界》主办，这本今年刚满40岁的杂志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中国科幻的高地，点燃了许多人的科幻兴趣和热情，就职于蚂蚁金服的祢祢就是其中之一。“几乎没什么障碍，我们内部十分支持。”回忆两年前的拜访，祢祢说，“可能我们的程序员、工程师们也都是科幻迷吧。”她说的科幻迷中包括了蚂蚁金服CTO鲁肃、支付宝事业群总裁苗人凤这样的集团高管。在最后一天的分享会上，两人和科幻作家们聊了很长时间。“语言不通的老苗还安排了翻译。”姬少亭对这样的场面要熟悉很多，“科幻是一个国家科技发展的晴雨表，当科技发展快的时候就有可能产生一系列好的作品。当美国科幻的现状向我们展示科幻发展的一种未来时，我们也可以亲手开创另一种未来。”这也是未来事务管理局选择以“科幻工作坊”的形式，带着中外科幻作家在国内采风的原因。拜访蚂蚁金服的团队里，包括了陈楸帆、江波这样的国内知名作家，也有伊恩·R·麦克劳德、卡罗琳·艾夫斯·吉尔曼这样屡次获星云奖、雨果奖提名的国外作家。其中，多数外国作家对蚂蚁金服都很陌生，对阿里的了解也普遍停留在“中国的亚马逊”。所以，当他们得知“双11”的骄人战绩，以及支付宝“恐怖”的处理能力后，不禁惊呼：“‘双11’简直就是科幻本身。”

最感兴趣的是二维码

今年，姬少亭口中的“另一个未来”迎来了收获期。前阵子，美国科幻作家劳伦斯·M·舍恩基于万达丹寨工作坊创作的《三限律》入围2018雨果奖提名。现在，又有了《希望之地》这本小说集。此前，国内还没有一本科幻小说是以这种方式完成的。《希望之地》收录了7个故事，绝大多数的灵感来源于对蚂蚁金服和杭州的拜访。在为期两天半的时间里，蚂蚁金服几乎向科幻作家们展示了所有和“BASIC”战略相关的领域。这是蚂蚁金服在2017年提出的概念，每个字母都对应一个领域，涉及区块链、人工智能、安全、物联网和计算。
科幻作家体验桌面点菜
“技术带来的变化是非常有趣的观察对象。中国人可能不了解前沿科技，外国人不了解中国人的生活。”姬少亭说。江波在创作的《变脸》里，讲述了一起人脸识别被攻破后的金融犯罪。陈楸帆在《无债之人》里提出了“基因债”的概念，利用区块链技术将债务关系嵌入到基因里，可以遗传给下一代。当然，关系最密切的还是开头提到的《光棍节》。4位经历各异的女主人公因为“微笑支付”被选中，乘坐飞船逃离拥堵的地球。它的灵感就来源于2017年支付宝和KFC旗下的子餐厅KPRO关于刷脸支付的合作。而现在，刷脸支付已经遍布杭州的大街小巷。
开在杭州的KPRO“他们的了解方式也很多样化，有直接的产品体验和分享会，还走到杭州街头和菜场实地体验。”祢祢很意外地发现，在这一过程中最让这群科幻作家感兴趣的不是那些最前沿的科技，而是一枚枚不起眼的二维码。同为科幻作家和历史学家的卡罗琳·艾夫斯·吉尔曼就表示：“打动我的不是技术本身，而是每一个微小的个体如何使用这些技术——那些市场里的小商贩、手工艺人，不需要任何门槛就可以使用电子支付……他们不是富人，不是大企业，但他们却是庞大金融系统里的一部分。”这个片段被蚂蚁金服董事长兼CEO井贤栋写入了《希望之地》的序言里：“如她所言，几亿人的生活就这样悄然发生了改变。这一切，是因为技术的力量，不能不说这是非常‘科幻’的一件事。”

科技的刹车是什么？

拜访的最后一天是分享会，蚂蚁金服在内部发了一封动员信，结果来了一大批高管和程序员。姬少亭认为这是个难得的机会，“此前，这些科幻作家没有太多机会，能够和一家科技公司的高管直接面对面聊天，也没有机会去了解一家顶级科技公司员工的工作状态和工作环境。”分享会开始前，现场播放了科幻作家刘慈欣录制的视频。大刘提出了一个问题：假如未来是一辆高速行驶的汽车，而人工智能技术是它的油门的话，那么什么技术才能成为这辆汽车的刹车？

对此，科幻作家和科技人员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态度，出乎姬少亭的预料，“通常来说，科技人员发明汽车，科幻作家想到的是堵车，他们经常站在科技的对立面。”但在讨论中，这群动不动幻想技术毁灭人类的创作者却对未来更为乐观。像加拿大硬科幻作家、极光奖获得者德里克·昆什肯就畅想，将区块链技术运用在新闻领域，帮忙追溯新闻的真假。美国科幻奇幻协会董事、科幻作家劳伦斯·M·舍恩解释，自己的乐观来源于科技创新正把更多选择权交到人们手上。“我们科幻作家在想象未来，而你们才是实现未来的人。”他对着在场的程序员们说道。也许是因为在技术落地的时候遇到了更多现实问题，蚂蚁金服上下对科技的发展持有更审慎的态度。“我听到很多人都在谈论人工智能的奇点，个人认为它还离我们很远。但只要没有相关的法律法规约束，人工智能产生自我意识是迟早的事情。” 蚂蚁金服基础平台部首席架构师何昌华说。在祢祢看来，这也是安排这次对话的初衷之一，“科技的飞速发展给许多人带来了恐惧，我们也想和更多的人讨论，摸清楚边界在哪。”在序言里，井贤栋也给出了自己的看法：“我们希望用技术来解决今天和未来的问题，我们认为只有行动才能带来改变，我们相信爱和人性是这辆飞驰的技术列车的刹车，而方向盘始终就在我们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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