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5.9”阅兵有点儿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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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3月30日，俄罗斯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已达1836例，单日新增302例，首都莫斯科确诊病例破千。为控制疫情扩散，俄罗斯政府采取一系列强力措施，包括关闭边境、全国带薪放假一周等。但由于防控形势复杂，专家认为俄疫情在4月份有集中爆发的可能。恰逢二战胜利75周年，俄原定“5.9”胜利日当天在红场举行盛大阅兵仪式，但大疫当前，一个多月后的阅兵式能如期举行吗？俄又有哪些替代方案呢？
希望与现实
苏联时期，每年有两次阅兵，一次是十月革命节阅兵，也就是国庆阅兵；另一次是伟大卫国战争胜利纪念日阅兵，也称为“5.9”阅兵。苏联解体后，俄每年在5月9日二战胜利日举行一次阅兵，这已成为一种历史传承，也是俄每年都要庆祝的盛大节日。需要强调的是，“5.9”阅兵每逢整五或整十的大年，都会格外隆重，也被赋予特殊的意义，一如2015年二战胜利70周年的大阅兵。而今年的情况尤其特殊。
一方面，今年是二战胜利75周年，面对历史虚无主义，重申俄（苏）二战战胜国地位及强调俄在二战欧洲战场的主导作用，这是俄举办“5.9阅兵”的主要目的。
另一方面，俄总统普京今年1月23日在耶路撒冷出席世界大屠杀论坛时提出“五常峰会”倡议，最初希望峰会能在今年“5.9”期间在莫斯科举行。如能如愿，将极大彰显俄作为二战战胜国及世界强国的地位，但天不遂人愿，此后因新冠疫情扩散及政治考量，美国总统特朗普决定不出席莫斯科“5.9”阅兵，使普京最初的设计难以如愿。
虽然抗疫形势严峻，但当前“5.9”阅兵的各项准备仍在按部就班进行。据悉，今年的阅兵原定有超过15000名士兵参加，参阅武器装备近400件，其中飞机约150架，几乎比往年增加了一倍。此外，今年的阅兵时长也计划从历年的1个小时延长到1个半小时左右。不仅如此，作为全民节日，每年5月9日下午民众参与的“不朽军团”游行更是规模宏大，去年莫斯科参加人数超过30万，普京本人更是身先士卒。但今年面对汹涌而来的新冠疫情，这一切都被打上了大大的问号。
硬核抗疫
不可否认的是，俄当然希望“5.9”阅兵能够顺利举行，这也是俄军方支持的方案，毕竟阅兵筹备工作进行已久，这一方案最符合军方利益。为此，俄近期采取的抗疫措施不可谓不严格。一是全国放假，普京25日宣布3月30日至4月5日全民带薪放假，要求民众居家隔离，这样包括前后两个周末双休日，俄将迎来连续9天的长假，莫斯科市市长索比亚宁甚至指出，“将视情考虑延长假期”；二是3月27日起暂停所有除撤侨及政府公务外的所有国际航班，包括定期和包机航班；三是29日起关闭国内的体育运动基地；四是30日零时起关闭俄边境所有的公路、铁路、徒步、水上和混合类通行检查点，同时关闭俄白两国间的陆路边境。但这些措施足以阻止疫情扩散吗？尚未可知。俄专家和媒体似乎并不乐观。
普京本月24日视察过的“卡缪纳尔卡”多功能医疗中心主治医师普罗岑科含蓄地指出，“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应对最坏情况的预案”。俄新社日前也发文指出，“3月底4月初莫斯科确诊人数或有指数性增长”。而普京本人更是在26日举行的二十国集团（G20）领导人特别峰会上表示，相较于2008年的金融危机，新冠疫情将带来更大的动荡，这是一个“关乎生死”的问题。另一个不容忽视的佐证是，俄在建的16个方舱医院均需在一个月后完工并投入使用，这也间接说明当局对疫情的预期并不乐观。
面子与里子
需要指出的是，寻求改善对美关系、续签《第三阶段削减战略武器条约》是俄当前对外政策的重中之重。这是俄美博弈历史阶段的长期任务，非一朝一夕能够解决和完成，不是本文讨论的重点。
当前，普京一方面要在2024年的政治周期前，驯服和清理整治体制内的亲西方自由派，使得以米舒斯京为代表的更多认同新保守主义的爱国精英进入政权核心，掌控国民经济的命脉部门，是大帝权力布局的基本思路。但有一点需要强调的是，这部分人必须是技术型官员，其去留与否不会冲击大帝自身2024年的“后路”。另一方面，就是面临的两个迫切任务：一是确保修宪全民投票顺利举行，俄当局目前正在积极商讨民众进行网上投票或者居家投票的现实可操作性，本月25日，大帝表示因新冠疫情影响，全民投票日期延后，但尽快进行仍是其迫切需求；二是希望在5月1日前全面控制新冠疫情，实现零增长，从而确保“5.9”阅兵如期举行。
比较而言，修宪全民投票关系长远，是“里子”；而“5.9”阅兵意义虽重大，但只是“面子”。俄已经推迟了原定于4月22日举行的修宪全民投票，甚至取消了今年6月的圣彼得堡国际经济论坛。如果“里子”都可以推迟，那“面子”还重要吗？
替代方案可行吗
当前阅兵各项准备工作如期进行，俄媒透露，目前参与阅兵的人员均已进行了新冠病毒检测且全部为阴性，并对所有拟参阅人员每天测量三次体温。但与此同时，阅兵总指挥部正在考虑各种备用方案，只是普京尚未表态。
本月13日，普京的新闻秘书佩斯科夫表示，俄暂时没有取消“5.9”阅兵的计划，但一切得视疫情发展而定。俄媒指出，俄政府最终可能在4月5日长假结束前后作出最后决定。如果阅兵取消，那是否有替代方案呢？
一是如期举行无观众阅兵。从国际政治角度，无观众阅兵必然招致国际社会及反对派的批评，尤其是疫情没有得到遏制情况下，且根据当前第21号政府令，禁止市内50人以上及室外5000人以上的集会及文化、娱乐等活动。虽然“5.9”阅兵性质特殊，但如果如期举行也属于违法，必然被外界诟病。当然，如期举行阅兵也可以从抗疫的正面加以宣传的，但正如前文所述，其原本意义将大打折扣，与可能遭到的批评相比，似乎得不偿失。
二是推迟举行阅兵。除去第一种方案，留给普京的其他选择不多。俄已经推迟了诸多国际会议，包括2月份的索契投资论坛、修宪全民投票及6月份的圣彼得堡经济论坛。刨去7、8月份的传统假期，今年俄还将在7月份举办金砖、上合双峰会及9月份举办“远东经济论坛”，普京本人还计划出席9月份的“五常峰会”及多场外交活动，如果把在双峰会前举行修宪全民公投的时间计算在内，实际留给我推迟举行“5.9”阅兵的空档期基本不存在，这还没考虑其他外国领导人访俄的时间安排。也正因为如此，推迟举行“5.9”阅兵实际操作难度非常大。
控制疫情是当前全球各国都在面对的棘手问题。此前，G7峰会取消而改为历史上的首次视频会议，可见全球抗疫才是当前的重中之重。笔者发稿前，有消息称乌克兰方面正在考虑取消今年的胜利日阅兵。还记得在几天前，也就是3月25日，普京在决定推迟举行修宪全民投票的当天在发表全国电视讲话时表示，“公民的健康、生命和安全是最重要的”。综上所述不难发现，今年的“5.9”阅兵真的悬了。
（作者：米未言，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特聘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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