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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朗普和拜登的俄罗斯观

蓝景林 欧亚新观察 2020-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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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欧洲对外关系委员会研究主任杰里米·夏皮罗(Jeremy Shapiro)在该委员会网站上发表文章,对美国两位总统候选人的俄罗斯观进行了评论。夏皮罗曾供职于布鲁金斯学会和美国国务院,并曾担任主管欧洲和欧亚事务助理国务卿菲利普·戈登的高级顾问。现将该文译出,以飧读者。文中观点仅供参考,不代表欧亚新观察工作室立场。



新冠疫情和中国的强势崛起,使中国成为即将到来的美国总统竞选中的首要外交政策议题。我理解中国议题的重要性,西方政策制定者当然要在中国问题上作一些艰难的思考。但在本次美国大选中,对华政策几乎没有什么看点。相反,俄罗斯问题才是今年美国民众需要作出的主要外交政策抉择。


从特朗普和拜登的竞选言论看,他们在对华政策上几乎没有什么分歧,均显示出咄咄逼人之态。他们都认为中国政权很可怕。争论的只是谁会对中国更为强硬。美国人民无需在11月的大选中就此作出根本性选择。


相形之下,在俄罗斯问题上,美国人民面临着新的选择。特朗普和拜登以截然相反的方式看待俄罗斯及其领导人普京。特朗普把俄罗斯视作一个可以与之交易的强者;拜登则将俄罗斯视为一个由威权领导人领导的鲁莽、残酷的政权,其本质上是与美国的价值观和利益相悖的。11月的大选很可能决定未来俄罗斯会成为美国的合作伙伴还是敌人,这对欧洲有着巨大影响。


特朗普与俄罗斯



过去三年半以来,特朗普政府对俄罗斯的态度一直较为矛盾。从细节上看,特朗普政府的对俄政策大致反映了两党的共识,即俄罗斯是一个有害的行为者,是美国国家安全的威胁来源。奥巴马时代开始的对俄经济制裁没有取消,并变得更加严厉。本届政府增加了对东欧的军事援助,并向乌克兰输送武器。2017年发布的最新一版《美国国家安全战略》将俄罗斯认定为威胁到西方民主国家完整性的战略竞争对手和修正主义大国。


但这一切都被总统本人破坏了。特朗普以罕见的礼貌,甚至是尊重的态度对待普京和俄罗斯。与几乎所有其他世界领导人不同,特朗普避免了对普京本人的批评,并且在美国情报界关于俄罗斯干预2016年美国大选的评估中站在了普京一边。特朗普一直主张七国集团重新接纳俄罗斯,并经常反对美国国会以制裁或以其他方式遏制俄罗斯地缘政治野心的行为。特朗普的执拗行为迫使共和党控制下的国会通过了基本上没有行政豁免的制裁法案,这是前所未有的措施。在特朗普介绍他强硬的国家安全战略的演讲中,俄罗斯的威胁几乎没有被提及,反而重点谈及了如何与俄罗斯和中国建立伙伴关系。


这些矛盾在一定程度上来源于对总统竞选团队与俄罗斯勾结干预选举的指控。此外,特朗普在政府关键岗位上缺乏与他在俄罗斯问题上志同道合、愿意悄悄地实行对俄友好外交政策的人。特朗普对政府运作方式缺乏了解,以至于无法强迫由他本人任命的官员执行他的政策。因此,到目前为止,特朗普的对俄政策是政治压力、“窝里反”和官僚无能的产物。


但这种情况不太可能持续到他的第二任期。随着弹劾案的失败,特朗普已经摆脱了“通俄门”。随着时间的推移,所谓的大佬会逐渐离开。现在,特朗普的幕僚们愿意而且越来越有能力执行符合特朗普意愿的政策,不会面对来自个人信仰、良知的压力或是国会的阻挠。


人们已经可以看到这些对特朗普极端顺从的新型幕僚造成的影响。特朗普大张旗鼓宣称增加对东欧的军事援助,即所谓的 "欧洲威慑计划",其资金大部分已被悄悄地转用于在美墨边境筑墙。在第二个任期内,特朗普很可能会利用的政治压力减弱及其对政府控制力增强的大好局面,与普京治下的俄罗斯建立起更为亲密的关系,甚至同意俄罗斯在后苏联空间增强其势力范围。这不太可能导致北约的突然解体,但将修正该组织的大部分宗旨,并可能标志着北约逐渐陷入无关紧要的境地。


拜登与俄罗斯



相反,拜登对俄罗斯的态度则是一以贯之的厌恶。拜登是在参议院外交关系委员会工作了20年的资深人士,也是克里米亚入俄后奥巴马政府在乌克兰问题上的重要参谋,他对普京政权的敌意由来已久。俄罗斯对2016年选举的干预有利于特朗普,这更让拜登对普京深恶痛绝。在2016年民主党大会上,拜登特别指出了特朗普与普京的特殊关系,以表明他不适合担任美国总统:"我们不能选一个既贬低我们最亲密的盟友又拥护普京的人。"


为了进一步表明立场,拜登和迈克尔·卡彭特2018年在《外交事务》上发表了题为:"如何抗衡克里姆林宫——捍卫民主,对抗敌人 "的文章。文章抨击特朗普没有认真对待来自俄罗斯的威胁,并主张在继续对俄制裁、加强北约和大力捍卫民主的基础上,对俄罗斯采取另一种政策。拜登和卡彭特可能预感到特朗普会有出卖东欧的冲动,因此,他们重复了拜登于2009年作出的承诺,即:"我们不会承认任何国家拥有势力范围。我们始终如一地认为,主权国家有权作出自己的决定,自主地选择盟友。"


对联盟和捍卫民主的强调反映了民主党的对外战略正在形成的一种观点,即新的全球斗争是非民主与民主的斗争。用拜登的话说,美国必须再次带领 "自由世界反击正在崛起的专制主义"。这场新的斗争非常符合拜登所持有的冷战思维,只不过苏联的角色现在由俄罗斯和另一个东方大国扮演。因此,冷战2.0将遵循与第一次冷战相似的剧本。它需要美国的领导层维持一个强大的民主国家联盟,在全球范围内与意识形态敌人进行斗争。


结论


因此,2020年美国总统大选很可能将决定美国在未来是寻求与俄罗斯达成协议,在欧洲划分势力范围,还是对俄罗斯发动新的、意识形态冷战。这是一个严峻的选择。


无论是哪种选择,都不太可能改善欧洲的安全和稳定。无论是特朗普捉摸不定的自以为是,还是拜登善恶分明的宗教式狂热,都不构成对俄政策的坚实基础。更糟糕的是,在美国,对俄政策已经成为国内政治问题。因此,无论美国人民在11月作出什么选择,都面临被下任总统突然逆转的风险。


当然,俄罗斯问题也会在欧洲内部产生分歧。如果欧洲人不想跟随美国总统走进美国内政的这条或那条死胡同,他们将不得不按照法国总统马克龙提出的路线,寻求更大的内部团结和强硬的接触政策。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可能会希望把美国拉到自己一边,以跨大西洋的路径处理同俄罗斯的关系。


(编译:蓝景林,欧亚系统科学研究会特聘副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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