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专线 | 顿巴斯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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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独立智库R.politik第7期发布长篇报告，对近期顿巴斯局势进行了全方位扫描，现将报告全文翻译如下，供参考。文章观点不代表欧亚新观察工作室立场。独家专线栏目请勿转载。
军事部队在行动
3月30日，《纽约时报》报道称，美军欧洲司令部为回应俄罗斯向乌克兰边境增派军队，已将警戒级别从“可能发生危机”提升至最高级别的“潜在即将发生危机”。非营利研究机构CNA的俄罗斯研究项目主任迈克尔·考夫曼(Michael Kofman)写道：“鉴于俄罗斯意图尚不明确，对俄军进行进攻部署的担忧显得有些谨小慎微，但俄军一旦发动军事行动几乎没有任何预警。因此，警报是真的。”冲突情报小组（Conflict Intelligence Team）是调查记者鲁斯兰·列维耶夫于2014年成立的一个组织，专门对俄罗斯军事活动进行独立分析。该小组详细介绍了俄方的主要军事行动：我们已经确定，俄罗斯正在向乌克兰运送各种部队，包括机动部队、炮兵部队、伞兵部队，很可能还有坦克部队。两个已知的目的地是克里米亚和距离乌克兰边境约170公里的沃罗涅日郊区。4月6日，国防部长谢尔盖·绍伊古表示，俄罗斯已经开始进行战备状态检查。但正如考夫曼指出的那样：“俄罗斯的军事部署似乎不符合此类演习的周期，也不是定期的部队轮换”。
所有这些事态都令人怀疑莫斯科正在为采取军事行动作准备：要么占领乌克兰的赫尔松地区，以解决克里米亚的用水危机（克里米亚的用水危机非常严重）；要么就像“今日俄罗斯”电视台总编玛格丽特·西蒙尼扬在1月份访问顿涅茨克时呼吁的那样，抢占、吞并顿巴斯。同时，俄共领导人久加诺夫劝说普京承认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的独立，允许他们成为俄罗斯的一部分。“公正俄罗斯党”领导人米罗诺夫也发表了类似的声明。这可能只是政客们在国家杜马选举前打出的“爱国牌”，但他们不会以与克里姆林宫的乌克兰政策相抵触的方式来加大赌注。
联邦委员会主席马特维延科表示，在普京于4月21日发表年度国情咨文后，俄罗斯议会上院将举行紧急会议。这一消息敲响了警钟。据马特维延科说，普京将为“新时代”设定“坐标”，议会将需要迅速作出反应。许多人现在相信普京将宣布有关顿巴斯的军事决定。
联邦委员会有权批准总统在海外动用军事力量的决定：2014年为“确保”吞并克里米亚、2015年批准干预叙利亚、2020年将俄维和部队部署到纳戈尔诺-卡拉巴赫（纳卡地区）都动用了这一权力。4月8日，总统办公厅副主任科扎克表示，如果基辅对顿巴斯发动进攻，这将意味着“乌克兰末日的开始”。在国际文传电讯社与世界经济和国际关系研究所举行的座谈会上，科扎克异乎寻常的鹰派言论让记者和专家们大吃一惊。科扎克提出了一些红线：如果乌克兰发动进攻，俄罗斯将会介入。这似乎是一个鲜明的政策转变。基辅之前发动的所有进攻(2014年8月和2015年1月)都被俄罗斯军队支持的反政府武装制止，但莫斯科一直表示，只有俄罗斯志愿军参与了进攻，而不是正规军。科扎克的声明暗示俄罗斯现在已经到了可以直接介入的地步。这种赤裸裸的威胁可能意在恫吓，但也表明克里姆林宫现在准备采取不同的行动。
科扎克同时说，他不相信基辅真的打算在顿巴斯发动战争，他说基辅的策略是公关的噱头，他还把乌克兰领导人比作玩火柴的孩子。早些时候，佩斯科夫警告乌克兰军事“挑衅”可能导致内战(尽管不会与俄罗斯发生内战)。由此看来，俄罗斯领导层内部对基辅构成的威胁存在不同看法：科扎克等人认为基辅构成的威胁主要是一种假设，而另一些人则更倾向于严肃地看待基辅的威胁。
克里姆林宫的一个观点是，乌克兰是一个“失败的国家”，任何危机都可能导致其分崩离析。许多人将目前紧张局势加剧的原因解释为乌克兰政治混乱，但俄罗斯领导层中的鹰派人士辩称，如果乌克兰就此分裂，俄罗斯有义务承担起更多责任。
莫斯科正在认真考虑乌克兰在为战争作准备的说法。乌克兰军队总司令鲁斯兰·霍姆恰克公布了乌克兰在顿巴斯加强军事存在的计划，乌克兰议会通过了一项法律，允许预备役人员在24小时内动员起来。最后，还有人在谈论乌克兰应设立“通俄罪”，这意味着否认俄罗斯侵略或与分裂分子合作都将被定罪。
在莫斯科看来，所有这些举动都不是为了收回顿巴斯，而是反应迟钝的乌克兰领导层不负责任的行为。此外不应低估的是，人们确实相信一场斯雷布雷尼察式的灾难（译者注：波黑战争中的一场大屠杀）是可能发生的。一位与克里姆林宫关系密切的消息人士称，不久前有人让普京相信，“思想激进的乌克兰人”正在准备对顿巴斯的俄罗斯人进行大规模清洗，普京已经把这一威胁放在心上。不出所料，最近佩斯科夫和科扎克都提到过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更不用说普京本人在2017年和2019年的例行新闻发布会上也曾提及。
然而，我们似乎考虑并分析不同情况：
在长达七年的冲突中，“格鲁吉亚方案”首次被提上了议事日程。正如佩斯科夫提到的，保护顿巴斯的俄罗斯的公民安全仍然是俄罗斯政府和普京个人的首要任务。这与2014年和2015年不同，当时俄罗斯官方处于观望状态。
莫斯科真的不希望与西方达成战略协议，也不想再把顿巴斯当作谈判的筹码。此外，顿巴斯本身似乎七年来第一次成了一个问题，这不仅仅是俄罗斯与西方关系的一部分。克里姆林宫明白，维持现状越来越困难，局势很可能只会恶化。
近年来，俄罗斯地缘政治的总体逻辑发生了巨大变化：莫斯科之前关注的是西方，决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目的是迫使西方合作，但目前克里姆林宫行事越来越独立，逐渐开始不再考虑西方的想法。关于乌克兰，克里姆林宫认为西方对基辅感到失望，并对美国总统拜登向基辅发出的信号持怀疑态度。拜登与泽连斯基最近的一次电话交谈并没有被视为美国坚定支持乌克兰总统的迹象，更多的只是一种礼仪姿态。与此同时，莫斯科方面寻求与美国新政府恢复友好关系。安全会议秘书帕特鲁舍夫近日在接受《生意人报》采访时表现出明显的示好愿望，他的鸽派言论引人注目，明确表示俄罗斯愿意与西方合作。换句话说，克里姆林宫已毫不含糊地将对乌政策与俄美关系分开。观察人士曾说，俄罗斯正在乌克兰与美国作战，但这种解读可能已经过时。
这些因素可能不足以改变俄罗斯的总体战略，但在分析莫斯科的选择时，应该考虑这些因素，现在可能有更大的回旋余地。一位与克里姆林宫关系密切的消息人士表示：“我们向顿巴斯派遣‘维和人员’的可能性非常低，然而这是普京现在准备采取的手段……因为后果严重且影响深远，作出这一决定并不容易，但我们仍将如此决定”。
对抗升级
2019年秋，在泽连斯基获胜几个月后，莫斯科就对他越来越失望。2019年9月，莫斯科和基辅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共同努力并成功达成交换囚犯的协议之后，克里姆林宫就对基辅修订明斯克协议的意图了然于心。俄罗斯默认原有策略，尽一切可能维持现状。虽然泽连斯基坚持在2019年12月举行“诺曼底会谈”，重申游戏规则，但莫斯科利用这个机会迫使基辅承诺遵守明斯克协议。对莫斯科来说，峰会的结果意味着所谓的施泰因迈尔公式的进一步“合法化”(要求乌克兰通过一项保证顿巴斯特殊地位的永久性法律，该法律必须在欧安组织批准的选举后生效)。但这次峰会非但没有让双方恢复友好关系，反而让克里姆林宫与泽连斯基分道扬镳。
2020年上半年，莫斯科向乌克兰施压，要求执行协议，尽管泽连斯基显然不可能这么做，因为无论是乌克兰精英，还是乌克兰反对派，都不会明确同意任何承诺。自巴黎峰会以来，普京和泽连斯基一直没有通过电话，两人在2019年期间还经常通话。
关于落实明斯克协议的谈判完全陷入了僵局，这意味着克里姆林宫专注于一项更为温和的计划，即确保现状，避免升级。因此，对双方来说，休战或多或少是可以实现的。2020年7月22日，三方接触小组达成了新的停火协议，俄罗斯和乌克兰都宣布这是一个突破，可能开启和平谈判，但最终没有实现，事实上也不可能实现。
由于双方互不信任，莫斯科和基辅双方都提出更多要求，因此未能达成停火协议。2020年11月，三方接触小组的俄方特使鲍里斯·格雷兹洛夫表示，乌克兰完全拒绝执行明斯克协议。欧安组织报告称，2021年违反停火协议的情况显著增加，特别是在3月和4月初。乌克兰报道了数十名士兵死亡的消息，而俄罗斯官方媒体关注的是一名5岁儿童在据称是乌克兰无人机袭击中死亡。尽管乌克兰否认参与了这一事件，欧安组织也证实没有证据表明是无人机袭击。
与俄罗斯产生摩擦的根源之一是乌克兰国防部的立场。在2020年7月之后，乌克兰国防部拒绝按照双方达成的协议发布有关使用报复性火力的命令。相反，它发表了多次重写的“声明”，涉及广泛的不受限制的报复性火力。对基辅来说，这一决定旨在保护国家免受分裂主义的“挑衅”。此外，3月初乌克兰开始将军队推近接触线，以回应俄罗斯在克里米亚和罗斯托夫地区进行的军事演习。俄罗斯演习结束后，军队仍留在原地，并在此后得到增援。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地区的军事压力，反过来又加剧了紧张局势和过度反应的风险。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可能成为关键“导火索”事件的发生，不得不让人想起2014年7月MH17航班被击落的事件。
尽管紧张局势日益加剧，但目前的局势似乎并不预示着任何一方都希望发动全面军事进攻。这看起来更像是一种“战争态势”。但是，尽管接触线没有得到保护，重型武器也处处可见，紧张局势将加剧双方的过度反应和升级准备战斗的示强行动，因为双方都倾向于误解对方的意图。这一切持续的时间越长，局势就会变得越具有爆炸性，特别是在准国家军事集团介入的情况下，这些集团有时是边缘的和激进的。这场冲突更活跃的阶段很容易在没有警告的情况下被触发，导致之前所有的和平协议都功亏一篑。
无法解决的战略分歧
当前乌克兰东部局势的恶化并没有出乎意料之外，无需震惊：去年发生的所有事件都表明局势正在升级，就像当前的危机一样。和平谈判本应朝着确保停火的方向发展，但2020年并未展开这样的谈判。尽管莫斯科一直在努力维持现状，称乌克兰为“不那么邪恶”的国家，但乌克兰却在寻求摧毁这种现状。
据《生意人报》报道，为了维持现状，减少乌克兰修改明斯克协议的空间，莫斯科鼓励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共和国制定实施明斯克协议的计划，10月14日提交给三方联络小组。到11月2日，乌克兰准备了自己的计划，但被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共和国直接否决。莫斯科也对这份文件进行了激烈的批评，指责它将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共和国排除在和平进程之外，违反了明斯克协议。然而，11月12日，德国总理外交和安全政策顾问扬·黑克尔博士和法国总统高级政治顾问埃马纽埃尔·博内大使向三方联络小组提出了一项新倡议——“执行明斯克协议的关键群”。这项机密计划于3月24日被《生意人报》发布出来，许多人怀疑是科扎克办公室泄露的，这样做是为了表明法德协议实际上相当接近明斯克协议的基本原则，而基辅的重写版本是对协议的歪曲。
据《生意人报》报道，三方联络小组现在有三个“群提案”，分别是更新了的巴黎-柏林方案、修改了的基辅方案和修正了的俄罗斯方案。乌克兰官员开始指责俄罗斯没有对由乌克兰、法国和德国“批准”的所谓新和平计划作出回应，互不信任的情况促使科扎克提出举行公开会谈的主张，即在网上举行会议，并公开各方提出的所有提议。这不应该被看作是一个真正的建议，科扎克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这是一种绝望的表现。
明斯克协议的几个关键条款对基辅来说仍然是不可接受的，至少莫斯科是这样认为的，比如，只有在卢甘斯克和顿涅茨克共和国选举后，才能恢复对边境的控制权；通过一项关于仍在亲俄罗斯部队控制下的领土地位的永久法律；与分裂分子直接进行对话。莫斯科方面则坚决反对基辅方面的立场，这反映在乌克兰方面的提案中，这些内容包括开始撤出武器和解除武装，同时为顿巴斯的特殊地位制定相关法律。另一个关键分歧是，俄罗斯试图让基辅与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共和国的代表直接进行会谈的努力没有成功。乌克兰一直拒绝承认他们是冲突的真正一方，而是认为俄罗斯负有责任。
还有一些更具体的问题导致谈判破裂:
其一，三方联络小组就像汽车被困在泥潭里，轮子还在不停打转。当事态严重升级时，该机制可以作出一些暂时的决定以平息局势，就像2020年7月发生的状况那样。然而，目前分歧越来越多，最近的事例是，基辅要求三方联络小组召开紧急会议，讨论一项关于停火的共同声明。莫斯科坚称，乌克兰国防部关于报复性火力的规定应符合2020年7月27日达成的协议。然而，会议未能就停火达成任何共识。乌克兰代表团顾问奥列克西·阿列斯托维奇表示，双方确认遵守去年7月的协议，但没有签署任何新协议。
基辅决定邀请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地区的民间代表而非政府要员加入三方联络小组，这一举动引起莫斯科方面的强烈不满。作为回应，莫斯科鼓励顿涅茨克和卢甘斯克不被基辅接受的民众代表参加小组，比如玛雅•皮罗格娃（这是一位在顿涅茨克共和国情报部工作过的前官员，被乌克兰判有恐怖主义罪行)和弗拉季斯拉夫•捷利奇克（顿涅茨克共和国紧急事务部前任副部长）。这两个人都是在2021年1月加入三方联络小组工作的。但是，如果皮罗格娃继续参与谈判，基辅拒绝继续进行三方联络小组谈判。3月30日，皮罗格娃称病错过了会议，但这个问题仍然存在。
基辅规定，三方联络小组不应再在明斯克举行会议，因为乌克兰不再认为白俄罗斯是中立国家。三方联络小组曾在明斯克召开会议，但由于2019年末开始新型冠状病毒大流行，自去年春天以来会议一直在网上举行。他们还讨论了几个备选城市，如在波兰（莫斯科无法接受）、奥地利、瑞士或哈萨克斯坦。理论上，俄罗斯可能会支持这一举动，克里姆林宫会将此视为善意的姿态，并期待得到一些回报。目前，网络虚拟会议是最简单的选择，尽管基辅想要离开明斯克的愿望将继续困扰莫斯科。
其二，科扎克和泽连斯基的幕僚长安德烈·叶尔马克之间的对话一直是无效的。目前，两人之间的直接接触很少，会见通常都是由特殊事件引发的。
其三，诺曼底模式已不能继续发挥其作为和平谈判平台的作用。现在这一模式它更像是明斯克条约的后备方案。虽然莫斯科仍然不愿参加其认为多余的诺曼底会谈，但基辅试图重新解释明斯克协议的努力受到阻碍。但这并不妨碍泽连斯基定期表示希望很快就能举行第4次诺曼底峰会。泽连斯基还表示，他准备与每一位参加诺曼底会议的领导人举行双边会谈。他的目标是推进乌克兰版的提案。但举行可以达成协议的全面峰会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普京也不太可能在没有某种妥协的情况下接受泽连斯基的邀请。此外，普京认为面对面的会面是一种特权，不能轻易给予“敌人”。
3月30日，俄罗斯、法国和德国在没有乌克兰参加的情况下举行了会谈。莫斯科坚称，这不是诺曼底会谈，而是一种不同的形式(之前曾使用过，比如2020年2月，当时在谈判桌上也讨论了利比亚和叙利亚问题)。但亲克里姆林宫的媒体却提出了相反的说法：乌克兰被排除在谈判之外，泽连斯基没有参加也不再受欢迎。但是，科扎克、叶尔马克、黑克尔和博内等政治顾问之间的会谈还是取得了成果，事实上，这是能够作出政治决定的唯一形式。
其四，莫斯科对泽连斯基加入北约的言论表示愤怒。克里姆林宫认为，这表明泽伦斯基已经不可逆转地“输给”俄罗斯，不会达成任何协议，与波罗申科总统任期最后一年的情况相类似。这并不意味着克里姆林宫相信乌克兰加入北约的前景是现实的，只是它不再把泽连斯基视为合作伙伴。北约的任何介入仍是在地缘政治上惹恼莫斯科的一个原由。
其五，克里米亚问题重回议程。波罗申科把克里米亚问题搁置一边，认为这是一个死胡同。与波罗申科不同的是，泽连斯基在顿巴斯问题上的和平谈判没有取得任何进展，而是将注意力转向了克里米亚。今年3月，他签署了一项关于克里米亚退占和重新整合的战略，该战略制定了外交、军事、经济、信息、人道主义及其他措施，以使乌克兰重新获得对克里米亚半岛的控制。泽连斯基打算在8月举行克里米亚平台(Crimea Platform)的成立大会，该平台在《克里米亚战略》中被定义为巩固国际社会为恢复乌克兰领土完整努力的一个工具。一位与克里姆林宫关系密切的消息人士称，莫斯科认为这是一种不可接受的侵略威胁。此次大会必将造成两国关系日益紧张，并可能加剧顿巴斯局势进一步升级。此外，克里米亚已面临持续数月的水资源短缺。部分原因是乌克兰2014年切断了通过克里米亚北部的运河，这条运河曾为克里米亚半岛提供85%的水源。目前，由于去年的干旱和高温以及管道基础设施投资不足，部分流域干涸。在整个克里米亚地区，目前水都是定量配给的。
4月12日，由于土耳其新冠肺炎病例增加，克里姆林宫决定在4月15日至6月1日期间限制往返土耳其的航班。此前，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在伊斯坦布尔会见了泽连斯基，土耳其领导人表示愿意支持乌克兰。这一引人注目的举动表明，莫斯科准备让土耳其付出沉重代价（特别是在旅游业方面），以保护自己在乌克兰的地缘政治利益。
其六，乌克兰掀起了一场反俄运动。这是一场反对俄罗斯在乌克兰影响的运动。今年2月，泽连斯基取缔了三个亲俄电视频道，这些频道被认为是克里姆林宫的宣传工具。同时，对亲俄议员塔拉斯·科扎克及其八家公司实施制裁，包括乌克兰112 电视频道、Zik TV和NewsOne TV。这些频道都与普京的亲密盟友、商人、议员维克多•梅德韦德丘克有关。这一举措引起莫斯科的愤怒，莫斯科指责泽连斯基的审查制度违反国际法。梅德韦德丘克还因“资助恐怖主义”而受到制裁，并因一起叛国罪受到乌克兰安全部门的调查。
泽连斯基还瞄准了2010年由俄罗斯总统德米特里•梅德韦杰夫和维克托•亚努科维奇签署的哈尔科夫协议。该条约将俄罗斯在克里米亚的海军设施的租期延长至2042年，并增加了5年的续期选项，以换取俄罗斯天然气的折扣。泽连斯基认为，该协议是为吞并克里米亚奠定基础的起点，因此参与该协议的人(彼得·波罗申科时任外交部长)可能会因叛国罪受到审判。
莫斯科方面担心的是，支持哈尔科夫协议236名政客可能会被起诉，这些政客属于不那么亲西方、更倾向于服从俄罗斯优先利益的政治阶层。《生意人报》认为，这些举动可能是在Bellingcat公布一项与去年在明斯克被捕的33名瓦格纳民兵有关的新调查之前先发制人。Censor.net乌语版主编尤里·布图索夫称，泽连斯基在2014年阻止了乌情报部门追捕涉嫌战争罪的俄罗斯雇佣兵的行动。据称，乌克兰总统试图以推迟行动的方式，挽救2020年7月22日签署的和平协议。如果这些雇佣军在基辅被捕，将会导致乌俄关系出现严重危机，泽连斯基为实现和平作出的努力也将化为乌有。Bellingcat的调查尚未公布，但仍可能对泽连斯基造成严重打击。
最后，乌主流政治阶层绝对不接受该协议，意味着乌克兰不可能落实明斯克协议。反过来，俄罗斯也不愿放弃不惜任何代价迫使基辅执行协议的努力。诺曼底机制几乎已经无关紧要。三方联络小组陷入了无休止的分歧之中。据与克里姆林宫关系密切的消息人士透露，普京圈子的一些核心人物试图让总统相信，时间拖得越久可能对俄罗斯越不利，未来存在太多变数可能无法维持现状，这迫使莫斯科加大了赌注。一方面，展示军事力量是为阻止乌克兰军队发动更加猛烈的攻击；但另一方面，这也为双方提供了更大的回旋余地，克里姆林宫已表示准备采取直接行动（如“格鲁吉亚”方案）。眼下的关键问题是，克里姆林宫是否准备为这样的举动付出巨大代价，比如可能告别明斯克协议以及放弃“北溪- 2”项目。
编译 || 王小白
来源 || R.Politik
图片 || 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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