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语推介 | 从“天降下民”句看周人政治观念及晚书性质——清华简《厚父》《成人》的新线索（陈民镇，刘子珍）

从“天降下民”句看周人政治观念及晚书性质

——清华简《厚父》《成人》的新线索

第一作者简介

陈民镇，文学博士，北京语言大学中华文化研究院副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出土文献、先秦史、中国古代文体学的研究。出版专著5种（含合著2种）、古籍译注2种（含合著1种）、科普读物1种，论文见于《文学评论》《历史研究》《中国史研究》《中国哲学史》《泰东（Asia Major）》等处，多篇论文被《新华文摘》《中国社会科学文摘》《人大复印资料》等文摘转载。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项目1项、省部级课题4项。入选国家级青年人才计划、北京市社会科学基金青年学术带头人项目、第五届华人国学大典星斗计划新秀组，获北京市第十六届哲学社会科学优秀成果奖二等奖。

引文格式：陈民镇，刘子珍.从“天降下民”句看周人政治观念及晚书性质——清华简《厚父》《成人》的新线索［J］.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23（4）：95—108.

摘  要

在《孟子·梁惠王下》中，孟子称引了逸《书》，类似的文字又见于晚书《泰誓上》。相关文句的断句与训释，向有疑义。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即“清华简”）《厚父》与《成人》这两篇新出文献为问题的解决提供了重要线索。通过与清华简《厚父》《成人》等文献的对读，可知“师”指太师，“宠”为“乱”之误，“有罪无罪”当与“四方”连读。此外，“在天下”为一短语，指君王在位，“曷（何）”则训“谁”。《孟子》引《书》虽然与清华简《厚父》《成人》文句相近，但《孟子》引《书》不一定出自《厚父》。与《孟子》引《书》相近的表述，又见于豳公盨铭文、清华简《厚父》《成人》、《墨子·尚同中》引“先王之书”《相年》、《左传》、晚书《说命中》《泰誓上》。值得重视的是，这些材料反映了周人的政治观念，包括国家起源观与政治伦理观。首先是国家起源观。上述文献反映了早期的国家起源观念，即国家的基本要素为“君”“臣”“民”，具体表现为“天降下民—立国设政—树立君王—臣辅佐君—君臣共同佐助上帝治民”的国家起源与治理逻辑。其次是早期政治伦理观。豳公盨铭文等材料凸显了“天”“君”“民”三者的关系。君主的权力及其合法性是“天/上帝”所赋予的，百姓也是上天的子民，君主不过是“天/上帝”的代理。因此，君主要做到敬德保民，代天惩恶，不可懈怠。这实际上是中国古代政治伦理的元观念，是后世政治伦理建构的基础。早期的民本思想，亦可溯源于此。晚书并不可信，这一认识通过清儒的考证已然深入人心，不过近年来仍有一些学者试图为晚书翻案。通过晚书《泰誓上》《说命中》与其他材料的比较，可以发现晚书因袭了《孟子》引《书》的讹误，并且多有擅改之处，晚书的性质由此可得进一步揭示。晚书《泰誓上》因袭了《孟子》所引《书》的误字“宠”，而“宠”的讹误并不见于其他文献，且“宠”与“乱”的讹变当发生在西汉中期以后，仅此一项，便可断定晚书《泰誓上》因袭自《孟子》，其产生不早于西汉中期，且晚书的编辑者并不掌握比《孟子》更丰富、真确的材料。

关键词：《尚书》；晚书；清华简；《孟子》；《厚父》；《成人》

清华简《厚父》简5—6图版

清华简《成人》简5—6图版

豳公盨铭文

英文长摘要

阎若璩《尚书古文疏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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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 樊丹丹

  审    核 | 卫   玲

1913年创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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