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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二中•美好故事│章柏青校友


      章柏青校友简介:男,1943年4月生,籍贯杭州萧山,萧山二中1958届初中毕业,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博士生导师,享受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先后担任中国艺术研究院影视艺术研究所所长、中国电影评论学会会长、中国大百科全书第二版影视学科主编;被聘为国家电影审查委员会委员、北京电影学院客座教授、复旦大学与浙江大学特约研究员;曾任中国电影金鸡奖、中国电影华表奖、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评委;出版的专著有《电影观众学》《电影与观众论稿》《中国电影电视》《中国电影受众观察》《阅读电影》等,论文《社会·时代·人》获中国艺术研究院学术评奖一等奖,主编《中国当代电影发展史》《艺术词典》等。

      章柏青校友获得的荣誉:1979年,被选为第四届全国文代会代表;2003年因主编中国大百科全书影视学科条目获中宣部表彰奖励;2019年荣获中国高等院校影视学会颁发的第四届“学人奖”终身成就奖;2020年荣获上海电影评论学会颁发的第28届上海影评人奖年度电影评论贡献奖。

章柏青校友近照

长相忆 在二中

      想起亲爱的母校——上世纪50年代的二中,一座美丽的拱型石桥——万安桥,就会出现在我的记忆之中。69年前,1955年9月的一个下午,12岁的我随着父亲,从萧山最南端的山村——河上乡里谢村,用扁担挑着行李,跨上了这座石桥。走了37里路,走到时,已是气喘嘘嘘、饥肠辘辘。但当我一抬头,便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从桥上望去,正面是校门,校门背后,五座西式洋楼错落有致。一座是灰式的,四座是红色的。午后灿烂的阳光给他们染上了一片金色。阳光照耀下,还有白色的碎石路、操场及行道树的绿荫。此刻,为欢迎新生,红旗招展,鼓声响起。太美了!对于我这个从未走出大山的少年,眼前的一切,无异于童话世界。我倦意全无,迅速向学校奔去。梦幻般的初中时代就此开始。

      当时母校的校名叫:萧山第二初级中学。校舍是新建的,我们是新校舍建成后招生的第一届。据说新校的美丽当时在省里能排到前几名。我尤为喜欢它的自然环境:学校被一条清彻的河流围绕。河水从西边流过来,绕过学校的南门与东门往绍兴方向流去。跨过万安桥,往西走过高高的塘埂便是镇上繁华的饭架街。再穿过街,便是浦阳江,那十几只木船并排连接组成的浮桥是我周未回家的必经之路。过万安桥往东走便是火车站,我与同学常常结伴去看火车。那时的车站没有围栏,我们与铁轨靠得很近。绿皮火车隆隆开来时,我们又兴奋又紧张地抱在一起,刺激而快乐。

      临浦与二中之于我,一切都是新奇的。在这里我第一次见到火车、汽车、电灯,第一次看到电影,第一次学会了打蓝球、羽毛球与乒乓球。在万安桥下,我第一次学会了游泳,甚至第一次认识苹果与香蕉。我最喜欢的地方是设在学校办公楼的图书馆。我一周去借书几次。从阅读童话、民间故事开始,又迅速点燃起对古典文学的热爱。初二年级读完四大名著,还包括《儒林外史》《老残游记》《今古奇观》等古典小说,继而又对唐诗、宋词着迷。到三年级便喜欢上了鲁迅、茅盾、老舍、冰心的作品。我在山岙里住了12年,似乎到了二中才开始睁眼看世界。

      人生有许多转折点。进入二中,应该是我生命中最为关键的一步。而二中的老师们,在这个生命的重要时段,总是给我快乐、鼓励与指引。我第一个接触的老师是班主任、体育老师蔡式金。他当时刚从体校毕业,身体矫健。他跃身而起,以弧形的身段击打羽毛球的样子美极了。他把我们看成孩子,记得周日他第一次带我们去峙山玩,让我们边做游戏边唱“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这只幼儿园孩子才唱的儿歌。他与新婚妻子——漂亮的护士在校园散步的镜头,是当时二中一道美丽的风景。我对华重本老师有特别的记忆。他是绘画老师,学校似乎还赋于他管理学生的“生活警察”的角色。他表情严肃,脖子上挂着一只硕大的哨子,身上挂着一个手电筒。这是他管理学生的武器。清晨,他的哨子在宿舍响起,同学们纷纷起床。华老师会挨个房间检查。个别赖床不起的同学,华老师会亮出他的绝活:手电筒的光芒会射向你紧闭的眼睛。要是在冬天,冰凉的手电筒很可能会直接伸向你的被窝。在华老师哨声中,睡眼朦胧的同学们迅速打起精神奔向操场,集体操的音乐同时奏响。另一位难忘的老师是骆英白。他上的地理课应该用“精彩绝伦”来形容。他教鞭指处便是世界。知识与趣味,科学与思考融为一体,他的课真的是韵味无穷。在校领导中我至今记得的是钱金婉副校长。她干练,知性,讲话温和而坚定。以至在很多年以后,每当看到革命历史影片中一头短发的女革命者形象,便会想起我们的钱校长。

老校址上的行政楼和科学馆

萧山二中新校址俯视图

好老师  俞书庄

       我最为敬重、最为怀念的是俞书庄老师。俞老师的老家在俞源坞,与我的外婆家的村子是紧邻,同姓俞。他在蔡式金老师之后,担任我们的班主任。我最喜欢他的语文课,喜欢他吟诵古诗时抑扬顿挫的样子。我进校时,由于家穷,营养不良,长得又矮又小,穿着母亲自制的土布衣,头发几个月不理。因为买不起雨鞋,每逢下雨,穿的是母亲做的箬壳鞋(毛竹壳包裹的草鞋),走起路来会发出叽叽叭叭的声音。当时我的确是十足的丑小鸭,颇让几个镇上的同学看不起。他们便给我取了一个绰号:模拟音“祀拜爹”。每一次呼叫都会剌痛我。俞老师听说后非常生气,他在课堂上以严厉的语气,批评了随意给同学取绰号的同学。同时安慰我说:“穿箬壳鞋没关系,我小时候就穿过。”他就这样用亲切的语言帮助我克服了穷孩子的自卑心理。因为俞老师,我对语文课越来越热爱了。课余大量地看小说,终于我的一篇《跳高》的作文被俞老师打为满分。他称赞这篇作文有文采,还在课堂上和朗诵古诗一样,抑扬顿挫地读了起来。我从未受到过如此夸奖,脸刹时红到耳根。俞老师鼓励我参加学校的征文比赛,我鼓足勇气模仿杂志上见到一首梯型诗,写了一首歌颂新农村的诗,竟得了二等奖。颁奖时,俞老师笑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家伙,还学马雅可夫斯基,写梯型诗哪!”直到很迟以后,我才知道马雅可夫斯基是当年苏联以写梯型诗成名的大诗人。俞老师对我最为关键、令我终生难忘的帮助发生在初中毕业前夕,这一帮助改变了我人生的走向。当年填报志愿主要是听从家长的意见。1958年初夏的一个周日,俞老师跋涉37里路来我家里访问。问起我的升学志愿,母亲坚定地说:“我家穷,交不起学费,只能考免学费的师范与技校。”俞老师在表格上记了下来。这可断了我的大学梦,我急得什么似的,但我无法对抗母亲。俞老师走后,我偷偷溜出家门,追了近三里路,在塘岗岭上追上了俞老师。我诉说着我要考高中的理由。我说,我的目标是上大学,我要学文学,理想是当作家。我急得几乎要哭了。俞老师被打动了,安慰道:“莫哭莫哭,有志向好,我先帮你改过来,你回去再与父母商量。”改完,俞老师在夕阳的余辉中一步步向楼塔镇方向走去。几个月后我顺利地考上了萧山中学,几年后我考上了杭州大学(现为浙江大学)中文系。1967年的深秋,我被分配到文化部。在去报到之前,我对俞老师的思念难以自持。我特地去母校看望他。在那个特殊的年代,俞老师被冠以”黑线权威“而倍受折磨。找到他时,他躺在食堂边上一间平房的单人床上,疾病缠身,十分虚弱。他获知我马上要去北京工作,挣扎着起身紧紧握住我的双手,一时竟相对无言----此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俞老师。

俞书庄老师的学生怀念俞老师题字

续情怀 再回校 

      光阴荏苒,一晃半个世纪。北京奥运会之后,我到萧山开会,听说母校已于几年前搬了新址。这一消息勾起了我对母校的思念。我在萧山电视台一位记者的陪同下来到母校,受到了校领导的热情接待。他们陪我参观了新校的图书錧、国学馆、教育大楼,介绍了二中的发展与前景。青山如黛,碧水长流,茂林修竹,花团锦簇。校园环境之优美超乎想象。如果说,上世纪50年代的二中是省里最美的中学,我相信,新世纪的二中一定也是省里最美的中学。回到北京后,我觉得应该送一个有意义的礼物给母校作纪念。我珍藏有题为“浩气长流”,长达50来米、重几十公斤的的巨幅抗日主题长卷,系50余位国内著名画家为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为上百名抗战英雄绘制的画像,印刷精美。我以为这是对青年学子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极好艺术作品。我将它郑重包装,寄给了母校。当我在网上看到母校学生在礼堂欣赏这部作品时我感到由衷的欣慰。现在该画卷已被母校收藏在国学馆。2019年9月,我接到通知,将在母校召开俞书庄先生诞辰一百周年纪念会。我推掉一切事务赴会,并将早已写就的纪念文章《心香一瓣》在会上宣读。

章柏青校友在俞书庄先生诞辰一百周年纪念会上发言

      我还在这一天出席了母校2019屇新生的开学典礼。最近,我又接到母校邀请,出席11月2日母校的校友录发布会。我期待再次回到母校。我已是耄耋之年,但只要我脚尚能动,脑尚能思考,母校一声召唤,我就会立刻归来。游子漂泊一生,归来仍是学生,仍是少年——母校永远在我心里。

萧山二中56-59届部分毕业生回母校活动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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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稿:校友办

编辑:赵李祥

一审:缪源源

二审:任瀚旻、瞿湖海

三审:郭   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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