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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大恺:因为平凡,故有恒长

理想国 2021-03-27


“山是平凡的,无论高低、无论远近,从不拒绝观看;水是平凡的,江海涛涛,溪流潺潺,人近之而声重,人远之而音稀。因为平凡,故有恒长。”——杜大恺七十自语



杜大恺先生简介

        杜大恺,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清华大学美术学院当代艺术研究所所长,兼任中国国家画院公共艺术院执行院长,建设部园林学会公共艺术委员会主任,青岛当代艺术研究院名誉院长。

       1978年,杜大恺考取中央工艺美术学院研究生,师从祝大年先生,曾得到张仃、庞薰琹、雷圭元、郑可、吴冠中、袁运甫诸先生教诲。

       自1990年,杜大恺先生开始水墨画创作。杜大恺先生的水墨画个性独特,以块面结构为主的绘画语言、崭新的风格样式、极富冲击力的视觉效果影响了中国画坛。

       


已经八十高龄的袁运甫,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几十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大恺带来一张白描,传统的古典侍女画。我陪他一块到张仃先生家,请张仃先生过目。张先生第一句话就说:‘很了不得,一个青年人画得这么严格的白描人物作品。’后来我们讨论研究生招生,张先生第一个就说:‘杜大恺同志那必须是榜上有名的,这样的人才不多,我们发现一个收一个。’”



刘巨德和杜大恺同年考上中央工艺美院研究生,现在同为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授。刘巨德说:“如果说赵无极的画是一把土在风暴里、吴冠中的画是清水在江南流淌,那么杜老师的画就是一块玉、正在升起的玉。”



国家画院副院长张晓凌说,“我觉得袁运甫先生有一句话评价得很准确——杜老师是画出来了。这句话不得了。”“杜老师今天所达到的高度,不但代表清华学派的高度,也代表中国现代水墨所达到的一个高度。”



杜大恺自叙


我于1943年8月8日生于河南叶县,时值抗战,襁褓中随父亲辗转于豫陕陇诸地,周岁后由沪抵居青岛。父杜宇,生前任青岛民报总编辑,是青岛左联的发起人,与王统照、吴伯箫、洪深、臧克家、姚雪垠等过从甚密,1947年病逝。母姚淑珊,金陵女大毕业,受外祖父熏陶,吟诗填词,曾任战地记者,父殁后一直任小学、中学语文教师,1957年被划为右派,一生含辛茹苦,因性情豁达,2003年仙逝时,年逾九旬。弟杜小悌,小我三岁,退休前任青岛教育局局长。恺悌者兄弟和睦,父所瞩望。



因母亲之故,我十五岁辍学,步入社会,先后任职校教师、美工、工艺美术设计师,与艺术亦近亦远。工作之余则画画读书,尽兴而已,并无奢望,任时代安排我的生活,然我的失学是母亲一生的心病。感谢邓小平,是他改变了中国,也改变了我的命运。1978年恢复高考,我意外的考入了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师从祝大年先生,读研究生,学习装饰艺术。祝先生之外曾聆听张仃、庞薰琴、雷圭元、郑可、吴冠中、袁运甫诸先生教诲,言犹在耳,惠及终生。今日思之,我于艺术之结缘,一半是命定,一半是机遇,但一经结缘,则深以为幸,从未悔之。



因装饰艺术而涉足陶瓷、金工、纤维、木、石、漆等众多领域,因此而得识材料工艺之美,知艺术与生活息息相关。二十年间,值得记忆的事是参加首都机场壁画,中央政府赠送香港行政区《永远盛开的紫荆花》雕塑,以及中华世纪坛《中华千秋颂》壁画等的创作,与其相关者均系中国历史的转折期,因而知艺术与时势,与国运休戚相关,不惟个人私事,对艺术滋生一种庄严感。然心性使然,装饰艺术囿于空间人事终有不能尽兴之憾,故自1990年始,试做水墨,初画水乡、荷花、人体,渐及山水,假色入画,墨与色

兼施,幼时从母教,习书经年,略悟笔法,加之画油画、水粉、水彩之经验,故能诸法杂揉,不拘一格,皆以人所不为而为之,遂与时风迥异,渐呈风格。有评论将我归入以西入中一类,与林风眠、吴冠中等同宗,我不以为然,自以为我仍是很中国的,惟以当代是归,骨子里十分执著的守护着中国情结,依我所见,林风眠、吴冠中亦然。



中国绘画若以题材论成就,唐以前人物为上,宋元以下首推山水。然成就愈高,愈近程式,愈近程式,愈易因袭,因袭日久,必祈新途,世事皆然,故季羡林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之说。古人画山水以可入、可望、可居、可游为之,以今日视之,画中山水无论如何悠远终不可入,无论如何广袤终不可望,无论如何清丽终不可居,即尽积天下山水于一图终不可游也。因而以层峦叠嶂,谷深壑幽,林邃泉泻,芒鞋藜杖图之,古人极赏者,今人未必以为然矣,我遂以《一山一势胜千势》为之,非以一图胜,而以势胜;一面解构,一面重建,在古今中西之间徜徉,融具象与抽象为一式,平衡精神隐喻与视觉的机缘,如石涛所言,以无法之法为法,看似苛意,实是时势驱纵,亦算无奈,随被逐流识时务而已。



1999年11月,中央工艺美术学院并入清华大学,成立绘画系,任系主任,2006年卸任,兼授中国画与公共艺术两科课程,画画从此名正言顺,近六十岁时,职业与兴趣的一致尚不期而至,是幸事或是不幸?人生是不能自己把握的,对于这一点无论爱恨若何皆是枉然。我不信命运,但相信偶然性,因此我对成功或有向往,却不苛求。其嚮往亦不过如儿时的梦,亦真亦幻,有且未有。



2003年出版文集《艺术帚谈录》,收录八十年代以来发表的一些短文,其中序言最多,都是朋友或同道的嘱托,不说亦不行的话。2003年出版《杜大恺水墨作品集》,收录了自1990年以来的水墨作品一百二十三幅,算是对自己一段时间的总结。2001年始收博士生,2003年始任博士后合作导师,2004年创办《清华美术》,任主编至今,都是与理论沾边的事。作为画家,或对理论有兴趣,但不会迷信理论,理论愈是系统,愈远离艺术,艺术是视觉的,年龄愈大愈以为文字与视觉之间的间离近于宿命。理论最终应归于知识系统,是别样的存在,在感觉的意义上并不真正有影响力,只有惟权利是从的艺术才需要理论的煽情。视觉虽不能完全实现对艺术的诠释,但视觉以外的诠释对于艺术究竟有多少意义我是怀疑的。细想起来,文字或不是理论,我对文字的敬畏从未动摇,至今仍将文字奉若神冥,惶惶然哉。



一百年来,中国人一直没有停止对传统的是与非的争吵,比较现实存在这些争吵均显荒谬,过去,现在,未来,是生命存在中的当然,并不真有是非,亦如牡丹芍药不能以是非论之,人各有爱,爱与爱之间无所谓是非,爱之者以为是,厌之者以为非,传统的存在亦俨然如牡丹芍药,任人好恶,随性使之,但爱之者应不以厌之者为轻,且爱且厌各行其事为好。因此而少是非,因此而天下太平,坦坦荡荡然。自然界万木葱茏,然宁静悠然,能以自然为师复有望世之久安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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