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苏联空军曾轰炸台北
来源｜国家历史
作者｜编译/彭华
▶ 苏联志愿队用于空袭台湾的SB-2轰炸机
▶2015年5月5日，俄罗斯留学生在南京参加凭吊苏联援华抗日航空烈士的活动。（中新社）
在中国革命战争的不同历史阶段，不论是北伐战争，还是抗日战争，甚至解放战争，苏联空军都曾出兵援助过中国。更鲜为人知的是，“斯大林雄鹰”——苏军飞行员曾空袭台湾岛和日本。
苏联空军参加中国北伐
早在1923年3月，苏联就向孙中山提供了200万墨西哥银元的经济援助，并支援了武器，派遣了政治和军事顾问。
1923年夏，苏联第一批5人顾问组来到广州。孙中山对他们下达的主要任务是：“按苏联模式组建军队，建立北伐桥头堡。”不久，苏联内战英雄、“红旗勋章”和一级“红星勋章”的获得者帕维尔·帕夫洛夫（化名戈沃罗夫），出任驻中国总军事顾问。
到1924年夏，已有25位苏联军事顾问来到中国。而到1927年3月，人数增至37人。与此同时，苏联向中国增加了武器和给养供应。从1924年10月到1927年6月，在不到三年的时间内，苏联向中国总共支援了价值约为1600万卢布的物资。通常，这些物资都是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海运到中国，苏联的军事专家、教官和空军飞行员也是随船而来的。
当时，国民党虽已建立了自己的“空军”，但只有四架飞机和两架德国1916年造的水上飞机。
苏联飞行员、领航员和机械师与飞机同期抵达后，立即积极投入了战斗。因作战英勇，1926年-1927年在中国作战的全体苏联飞行员，被苏联授予“红旗勋章”。
1924年7月18日，驻中国的总军事顾问帕维尔·帕夫洛夫在横渡东江时不幸溺水身亡。于是另一位苏联内战中的英雄瓦西里·布柳赫尔（化名佐伊·加林，即加伦），继任总军事顾问。布柳赫尔指挥了国民革命军几次最大的军事行动，如两次东征和两次北伐，表现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
1925年3月12日，孙中山病故，蒋介石执掌了大权。1927年4月12日，他在上海发动政变，孙中山的支持者受到排挤。当年6月，武汉国民政府在汉口举行欢迎北伐军从河南班师回鄂的宴会上，在酒杯中投毒，企图加害苏联军事总顾问布柳赫尔，结果苏联顾问佐 41 38671 41 15947 0 0 6853 0 0:00:05 0:00:02 0:00:03 6853夫误饮身亡。在投毒事件发生后，苏联便把布柳赫尔及苏联人员从中国撤走。
值得一提的是，为支持国民党在华北地区对军阀作战，苏联在1925年-1927年派出过约60人的军事顾问团，其中有三名志愿飞行员。在天津对军阀的战役中，飞行员们还获得过国民党的银樽奖。
西安事变后，苏联恢复了向中国提供武器装备，苏联的红军战士再度前往中国，参与抗日战争。
仅1937年-1942年，蒋介石军队就从苏联得到了总额为1.225亿美元的武器装备。苏联向中国提供了897架战斗机和轰炸机，并带有备用的发动机、设备、备件和航空炸弹。在中国参战的约4000名苏联军事顾问和专家中，差不多三分之二是空军，共有211位苏联军人牺牲在中国。在抗战期间，苏联空军飞行员的功绩尤为显赫，其中14人被授予“苏联英雄”称号，有六人在空战中击落过5架以上的日本飞机。
但最有意思的或许是，在抗日战争中，苏联轰炸机曾经突袭台湾机场。
轰炸台北
到1938年前，中国空军已有近100架飞机。但日本却拥有十倍的空中优势，其中最大的一个日本空军基地位于台湾台北市附近。
1938年初，苏联从中国提供的侦察情报得知，大量日本新飞机正在那里集结。于是，苏联空军总军事顾问雷恰戈夫与政委雷托夫和空军武官日加列夫（后来的苏联空军司令）一起，制定了一个大胆的空袭计划：从一个半月前刚进入中国的波雷宁上校的31架高速轰炸机中，抽调出12架，去突袭轰炸台湾的日军机场。
他们把轰炸时间定在了1938年2月23日，以庆祝苏联红军建军20周年。由于台湾远离大陆，日本人觉得很安全，防御松懈。但同样因为航程远，苏联战斗机无法对轰炸机实施掩护。
在预定空袭的那天，天气对飞行并不利，台湾地区上空阴云密布。
波雷宁回忆道：“1938年2月23日，飞行员们没有象节日一样睡会儿懒觉，而是起得很早。大家要再次仔细察看飞机，检查油料是否加满，炸弹挂牢没有，确认飞行路线和轰炸目标。这时，雷恰戈夫一声令下，轰炸机群腾空而起。需要特别强调的是，此次飞行线路保密十分严格，没有一位中国人知道。清晨，我们到达波光粼粼的台湾海峡上空。我们没有氧气器具，所以都感到呼吸急促。但又不能飞得太低，因为损失高度就意味着缩短航程。”
轰炸机群领航员布鲁斯科夫也回忆说：“去台湾岛是我在中国的第七次飞行。起初天气很好，我们准确地沿预定路线飞行，高度5500米。当飞到台湾海峡上空时，我们下降到4100米高度，然后继续飞向目标。当接近台湾岛时，可以看见海岛东部云雾笼罩，山峰从云端高耸而出。我开始准备数据，以便按预定时间实施轰炸。突然，浓密的云层形成一扇窗口，目标显露出来。远处的大城市台北清晰可见，其北三公里处有座飞机场。我们准确地朝着目标飞去……”
轰炸机组很幸运，透过云层的缝隙，他们找到了日本空军基地。他们清楚地看见，停机坪上成群排列着集结的飞机，飞机后面是巨大的绿色机库和容器。否则，如果看不清目标，且不知下面云层有多厚，飞行员们就得冒更大的风险，突破云层向下俯冲，或者进行盲目轰炸。但无论如何，这都会使轰炸效果极差。
机群指挥官波雷宁说：“我们觉得，日本人好象把我们的飞机当成了自己人：高射炮鸦雀无声，空中见不到一架敌人的战斗机。我们按预定计划展开队形，开始不慌不忙地瞄准轰炸。轰炸机把炸弹都倾泻到停机坪上的日本飞机和飞机库上，机场上顿时浓烟弥漫。然后，对没炸毁的飞机和高炮，我们继续用机关炮进行扫射。另外，我们还对一座港口设施和军事运输船实施了轰炸。”
把炸弹投完、子弹打光之后，苏联高速轰炸机群开始返航，并毫发无损地降落在南昌机场。为庆贺苏联飞行员胜利凯旋，苏联和中国指挥部为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
波雷宁回忆，突袭成功的第二天，发生了一件有意思的事。中国各家早报纷纷报告了一则轰动新闻：“在一名外国飞行员指挥下，年轻的中国空军突袭了位于台湾岛的日本空军基地。”虽然报纸并未提及外国飞行员的姓名，但大家都认为这是美国飞行员陈纳德，因为当时他手下有一个外国志愿飞行队。
后据侦察，苏联飞机在台北空军基地炸毁了40架日本飞机及其 3年的燃料储备，还击沉或炸伤了几艘船只，并毁坏了飞机库和港口设施。1938年11月14日，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下令，授予波雷宁上校“苏联英雄”称号。
针对苏联空军对台湾的轰炸，1938年4月4日，日本通过驻莫斯科大使向苏联外交人民委员利特维诺夫发出照会，抗议苏联向中国提供军援。但苏联向日本外交官解释说，苏联的行动完全符合国际法。
为了回应日本人的抗议照会，在稍后的1938年5月20日，苏联空军飞行员完成了一次更为大胆的冒险行动。苏联轰炸机群从南京机场起飞，飞到了日本本土九州岛上空。在一系列日本城市上空，包括佐世保、长崎和福冈，“斯大林雄鹰”不仅进行了投弹轰炸，还抛洒了成千上万张和平反战传单。因为此前在日本上空从未出现过敌机，这使日本当局感到极大震动和极度恐慌。可能正是出于这个原因，1938年7月15日，日本在苏联滨海地区哈桑湖挑起了武装冲突，意在对苏联在中国问题上的立场进行报复。
1938年7月1日，在与国民党立法院院长、孙中山的儿子孙科会谈后，斯大林又签署了两个协议，决定向蒋介石再提供5000万美元贷款，以购买苏联武器装备。
斯大林拒绝介入台湾问题
1949年，新疆国民党驻军通电起义。为尽快稳定西北局势，解放军必须迅速进抵新疆。但兰州距乌鲁木齐差不多两千公里，而西北野战军缺少必要的交通工具。尽管毛泽东答应西北野战军，从华北和华东抽调3个汽车团，计536辆汽车，但这仍需要时间，且也不够用。所以，只有寄希望于苏联的帮助了。
9月26日，毛泽东电告彭德怀，同苏方交涉，准备用30至50架飞机空运。斯大林最后答应了中共的请求，由中方租用苏联45架飞机飞往酒泉机场，实施空运。苏联派来的飞机是里－2型飞机，这种活塞式运输机最大航程2650公里，最大商务载重3.05吨，载客14至21人。
第一批入疆部队是王震的第1兵团第2军和第6军，共7万人。空运入疆的是第6军军部直属机关和下属第17师（炮兵除外），自1949年11月4日开始空运，共运1033架次，官兵12446人，以及大量武器装备。这次空运在中国军队历史上是空前的，在中苏军事关系史上也是惟一的。
1949年夏末秋初，在中共军队的猛烈打击下，蒋介石残部借助美国空军和海军的掩护，撤退到台湾岛。
1949年6月至8月，刘少奇与斯大林在莫斯科举行了秘密会谈。根据毛泽东的指示，刘少奇向苏联领导人提出：帮助解放军“打破对上海的封锁，并夺取台湾”；用6个月到1年时间，由苏联培训1000名中国飞行员和300名机械师；向解放军出售100-200架歼击机，40-80架轰炸机；帮助中国建立自己的海军。这时，解放军已制定攻台战役计划，毛泽东把行动时间定在1950年下半年。但斯大林在这问题上十分谨慎，担心会对美国干涉中国事务授以口实，便对这一问题采取回避策略。
1949年12月16日，在毛泽东出访苏联期间，台湾问题被第二次提出。为解放台湾，毛泽东要求斯大林提供各种军事援助。在介绍1950年的攻台计划时，毛泽东认为，发动国民党部队起义，再加岛内民众里应外合，攻陷台湾指日可待。中国领导人请求苏联，“派遣志愿飞行队或秘密部队加速攻占台湾”。但斯大林再次避而不答，并声称：“援助可以，但必须考虑援助形式……至于机关工作人员和教官，我们随时可以给。其余的我们得考虑考虑。”
过后，斯大林向毛泽东建议，把收编的原国民党空降团组成敢死队，并派回台湾，让他们在台湾组织武装起义。当然，毛泽东对这类建议并不满意，并坚持要苏联帮助建立中国海军。对此，斯大林表态说：“中国海军干部也可以在旅顺口培训。你们出人，我们出军舰。已经学成的中国海军干部回国时，可以把这些军舰开回去。”
中国后又派总理周恩来前往苏联，第三次试图打破僵局。1950年2月4日，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司令刘亚楼和中国驻苏武官陪同下，在莫斯科与苏联布尔加宁和华西列夫斯基元帅会谈时，周恩来请求苏联军事领导人组织攻台战役。对中国贵宾的请求，苏联武装力量部部长布尔加宁极为清楚回答说：“至于台湾，我们不能研究你们的计划，也不能说出我们的意见。我们不能直接参与这一行动。我们曾经而且现在，都在指责美国干涉中国内政。我们不想自己也遭受指责。如果我们直接参与作战，那么等于直接干涉中国内政，这对我们不利。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们可以派遣教官，并提供物资装备。”
周恩来仍坚持说：“苏联不能直接参加作战，但可以从苏联军队和人民民主国家找到志愿者嘛。”中国显然知道，在1948-1949年的第一次阿以战争中，在新诞生的犹太国军队中就有这种事。布尔加宁元帅反驳道：“现在已经没有这种可能。我们可以向空军和海军学校派遣教官，为你们培训干部，并调拨一些物资装备。从人民民主国家招募志愿者也是不行的。我认为，这会被人用来反对上述国家和中国，并惹得美国人加强对台军援。应该加速培训中国干部。”
苏联空军入驻大上海
新中国刚成立时，蒋介石虽已退缩到台湾，但其空军和海军仍很强大，经常对广州、福州、杭州、南京等东南沿海城市，特别是上海的军事和经济目标进行狂轰滥炸。从1949年10月到1950年2月就空袭大陆26次，其中1950年2月6日对上海的空袭最严重。当天，国民党空军出动B-25轰炸机和P-51、P-38战斗机共17架，轰炸和扫射上海，造成解放军和老百姓死伤1400多人，民房毁坏2000多间，杨树浦电厂也遭严重破坏。
当时，解放军只有接收、缴获和起义的国民党飞机113架可以升空，其中还包括运输机、通讯机和教练机，就作战能力来说，只能勉强保卫北京。所以，在接到上海市长陈毅的紧急报告后，刘少奇立即致电正在莫斯科谈判的毛泽东和周恩来，请求苏联给予帮助。
1950年2月14日，《中苏友好同盟互助条约》在莫斯科签订。就中国政府的请求，根据苏联部长会议的决定，一批苏联军人紧急赶赴中国。1950年3月13日，苏联混合航空兵集团进驻华东的上海、徐州等地机场，协助中国进行空防。
这支苏军部队由帕维尔·巴季茨基中将率领，苏军人员总数超过4000人。其中有苏军第106歼击航空兵师，它下辖118架各类战机：第29团的米格－15歼击机，第351团的拉－11歼击机，第829混成团的图－2轰炸机和伊尔－10强击机，航空运输队的里－2运输机。另外，苏军还派出了第52高炮师，以及一系列其它保障部队。如有一个探照灯团和一个雷达营，共有雷达12部，探照灯72部。
从3月20日到5月11日，徐州基地的苏联米格－15共4次起飞迎敌，共击落国民党4架轰炸机和3架战斗机，一举解除了国民党对上海的空中威胁。不久，苏联军事顾问和专家也大批来到中国，其人数急剧升至3600人。从1950年5月16日到18日，苏军司令部对解放军第三野战军解放舟山群岛提供了协助。
1950年5月21日，在苏联空军和解放军侦察情报的基础上，苏军上海防空司令部参谋长维索茨基上校把一份详细的台湾地图送回了莫斯科，图上标有可能的登陆地点和舰艇靠近台湾的路线。在获得这一重要信息后，苏军总参谋部马上对“中国军队在台湾登陆”战役进行了推演。苏军总参谋长什捷缅科大将与中国空军司令刘亚楼会谈时，也对这个问题进行了讨论。
另据苏联空军第351飞行团技师博罗夫科夫回忆，为帮助攻打台湾，他所在部队当时进行了积极准备，收罗了各种漂浮工具。然而，1950年 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中国政府已来不及实施攻台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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