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美队3》导演：《内战》拥有漫威史上最多的动作场面
如果只是提及“罗素兄弟”的名字，即便是影迷都可能不会有什么反应。的确，相比科恩兄弟、诺兰兄弟、沃卓斯基姐弟甚至是法莱利兄弟来说，这对兄弟组合的来头要小太多了。然而如果我们提及罗素兄弟指导了将在全球热映的《美队3：内战》和2018年及2019年上映的《复联3：无限战争（上下）》的话，相信你会对他们接下来所说的话产生些许的兴趣。
其实罗素兄弟与漫威电影的很多导演一样，都是出身于电视剧行业。此前有传言说，漫威影业之所以总是选择在电影界名头不响的导演，是便于其“创意委员会”进行创作层面的干预和控制。这种传言并非捕风捉影，我曾在两年前还专访了当年执导过《X战警3：背水一战》的导演布莱特·拉特纳，他当时也开诚布公的向记者吐槽了漫威对他的限制和最后的“甩锅”行径。而值得注意的是，曾参与漫威前两个阶段电影的所有导演里名气最大的埃德加·赖特也在运作《蚁人》的项目时与高层的创意冲突中“败走麦城”了。前不久，漫威影业CEO凯文·费奇与其“创意委员会”的内斗被西方媒体披露，文章中透露的大量漫威高层的宫斗戏也证实了高层对于导演权利的限制。
而当我们有机会跨过漫威及其母公司迪士尼直接向罗素兄弟询问此事时，他们也默认了此前的“创意委员会”影响导演“剧作创意”的部分事实。然而，有着多年电视剧经验的罗素兄弟却不太在意伸张导演的各项权利；只是对于“《美队2》是在创意委员会的干预下才获得成功”的说法罗素兄弟予以了否认，二人表示他们从来都是与凯文·费奇直接沟通工作的。
而我之所以可以绕过迪士尼与罗素兄弟直接对话，则源于罗素兄弟最近与中国资本的“结盟”。就在去年年底，继斯坦·李与中国两家公司签约之后，罗素兄弟的团队也与某中国公司签约，罗素兄弟将帮助后者在2018年之前完成两部含有大量CG特效的奇幻国产片。而罗素兄弟也在专访中证实，这两部国产片将由他们制片而非亲执导完成。除此之外，二人也在专访中谈及了好莱坞明星加盟他们的华语片以及与成龙等中国明星合作等可能性。
罗素兄弟谈《美队3》：动作戏漫威史上最多 绿巨人几年后交代下落
乔·罗素（哥哥，后同）：大约20分钟（注：选入正片的IMAX片段约为15分钟，另有一说17分钟）。这也是我们第一次用新的阿莱ALEXA 65摄影机拍摄IMAX片段，效果真的很棒。我们一看到拍出来的20分钟片段后，就决定《复联3：无限战争》的上下两部也全程都用这种摄影机拍摄了。因为这个拍摄广度绝对适合超级英雄电影。
波米：我注意在《美队2》里你们经常使用手持摄影，所以我很好奇你们为什么决定《复联3》全程使用IMAX摄影机去进行拍摄呢？而且那应该是影史上第一部全程使用IMAX拍摄的电影吧？
乔·罗素：是的，这个问题很有意义。拍《美队2》时我们的确使用了手持摄影，但《复仇者联盟3》显然将不适用这种拍摄方式。“手持”是我们专门为《美队》剧组而选的拍摄方式；而《复仇者联盟3》我们用IMAX拍摄是因为这部电影里会有更多的角色，而且他们大多高大健壮，比一般人物要高大得多。当用IMAX摄影机拍摄时，观众将会看到更广阔的视角。毕竟，现在能让观众走进影院的一大优势就是IMAX的“独占画幅效果”（数字版IMAX的独占画幅比一般为1.9:1——编者注），这也是观众在家享受不到的效果。要知道，现在电视技术已经很厉害了，家家都有环绕立体声什么的，所以在影院看到“原生IMAX画面”将会非常重要。我们的搭档托德刚才还跟我聊，他带他儿子去看《星战7》的IMAX·70毫米胶片版。所以，有了IMAX为何不去看这种尺寸最大的版本呢？我们想把《复仇者联盟3》拍好，因为它有着相当于20部电影（的体量），所以也就需要大尺寸的格式。
波米：那《美队3》是否还像《美队2》一样突出“动作类型片”特点？
乔·罗素：当然！这是绝对的，我们想把它（动作类型）和超级英雄类型影片融合在一起，这样电影才能更扣人心弦、更加多元化。在故事方面，这也会让更多观众接受这部电影，一些不会因为超级英雄而进电影院的观众会因为《内战》里的动作戏或表演来看的。所以影片越多元化，我们吸引的观众就越多。《美国队长2：冬兵》绝对是动作片，《美队3：内战》也有很多动作戏，而且可能是至今为止漫威电影里动作戏最多的一部。当然，它也是一部心理剧，角色们都有很强的情感戏，电影里有很多的惊喜。
波米：《美队2》里你们以《盗火线》为标杆完成了那场神盾局局长的追车戏，《美队3》有哪些类似的新看点呢？
乔·罗素：嗯，这部电影我们也有其他影片作为参照物，因为这样可以快速和剧组成员沟通，这会成为我们的灵感来源。《美队3》我们有很多参照电影，我是可以告诉你有哪几部，但或许这也会成为一种剧透（笑）。在故事方面，《内战》和迄今为止所有的漫威电影都会非常不一样，所以大家知道得越少，最后得到的惊喜就越多。
波米：之前一直有传言说，绿巨人这次不会出现在《美队3》里是因为预算紧张，是这样吗？
乔·罗素：不是预算的问题，是故事线的原因。我不想毁了大家的惊喜，但是在《复联2：奥创世纪》之后绿巨人会有一段独特的经历，几年后观众会看到绿巨人去了哪里的。
波米：你们和漫威高层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名气不大的“汤姆·赫兰德”（《海啸奇迹》中的童星）演蜘蛛侠？
乔·罗素：我们很喜欢汤姆·赫兰德，大家也是费尽周折才决定让他出演的。我们喜欢他的青春活力、脆弱一面以及他的幽默感，他也确实很好的诠释了彼得·帕克。我从小就是漫画迷，彼得·帕克是很能让小孩子感同身受的角色。我小时候喜欢蜘蛛侠的年轻气盛，他深受超能力之拖累，毕竟他同时只是一个高中生。所以我们一定要选一个真正像高中生的演员，这才能准确向观众表达出蜘蛛侠的情感。所以我们才极力选择汤姆，不光因为他是才华横溢的演员，他也有最适合角色的活力和年龄以及那种脆弱感。
罗素兄弟谈漫威高层变动：创意委员会的解散让我们更有创意
波米：前不久，漫画里的“猎鹰”已变身新任美国队长了。很多漫威迷猜测，在《复联3》的结尾的“猎鹰”会不会也变身“美队”呢？
乔·罗素：漫威的“漫画宇宙”和电影建立的宇宙并不是同一个。漫画宇宙是由几千个作家和艺术家创作的，这么多年来每个角色都有不同的演绎。漫画是每月出版的形式，有时候是每周出版，而电影只有两小时，所以大家的故事线肯定是不一样的。适合电影的（设定）也不一定适合漫画。漫画有时候为了追求新鲜会有更大胆的创意，因为那故事已经写了几年了。而在两小时的电影里我们则不需要如此冒进的举措，我们应该让故事忠于角色——那些由之前电影铺垫而来的角色。我们的重点放在开发这样的故事线上。
波米：现在关于“捍卫者”和“魔导士亚当”加盟《复联3》的消息是否属实呢？
乔·罗素：这样说吧，对于电影里角色的覆盖量是一定不会让观众失望的。我们说过了这部相当于20部电影的组合。我们不能透露太多，为的是让观众有惊喜。毕竟《复联3》还有几年才能拍好，我们也希望大家对于角色尽情浮想联翩，然后看编剧们是如何开展故事的，但角色数量一定不会让大家失望。
波米：前不久，漫威宣布解散了他们的“漫威创意委员会”，你们觉得这对接下来的漫威电影会有什么影响？
乔·罗素：对于观众来说，电影的质量不会变，这是肯定的。凯文·费奇（漫威影业CEO——编者注）依然是漫威背后的指挥家，这一点儿都没有变。而从政治正确的角度来说，漫威公司的这一决策让流程更加简单高效的。当然，这也会让我们在剧作上变得更有创意。这样我和我兄弟就能更轻松地和凯文·费奇坐在一起讨论故事线，更快地得出创意决策。我们也对《美国队长3》的反响拭目以待。
波米：有传言说之前的漫威创意委员会对导演的限制很大，而且也是委员会导致了《蚁人》原导演赖特的退出？
安东尼·罗素（弟弟，后同）：从我们自身拍摄《美国队长2：冬日战士》的经验来说，我们和创意委员会没有很多互动，所以它（的解散）对我们来说不会有太大不同。因为我们本来就和他们没什么交集。这也许和其他导演的体验不尽相同吧，但我们真的和创意委员会的互动很少，我们从来都是和凯文·费奇以及漫威影业直接沟通的。这是我们拍《美队2》与《美队3》的方式，所以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变化。
乔·罗素：我们的合作一直是非常直接和高效的，与漫威的合作并不比拍其他电影更难。漫威是效率很高、很聪明的团队，很有创造力，对素材也了如指掌。所以对于漫威的变革，我们可能不像别的导演那么有感触。但我们这几部电影的故事线还会是很强的，我们对《美队3：内战》非常满意。
罗素兄弟谈当今电影发展：电视电影已无区别 电影的类型片更多
波米：谈到一些当今电影工业的现象。我注意到，现在很多好莱坞导演都喜欢在拍片现场使用“预视动画系统”（previsualization），但有质疑声说它会很大程度上的限制演员的表演，你们如何看待“预视动画系统”？
安东尼·罗素：这个问的好。实际上我们用得很多，但我们不会被它束缚住。拍电影是很复杂的，拍起来成本很高，到实拍阶段时，往往需要有一个非常清晰的目标和执行计划。因为这不像拍几个角色在房间内谈话那么简单，拍摄大片都是要用几个月的时间去计划才能成功。在这期间，我们会花几个月的时间用“预视动画系统”不断的改进拍摄方案，直到满意为止。然而我们也要确保在拍摄现场留有足够的自由度，游刃有余的拍摄。在我们的电影里，你是能看出来我们非常喜欢演员的表演，我们也喜欢在现场和演员合作，看他们如何诠释角色、在表演层次上能激发出什么，这点一直激励着我们，我们是非常在意这些的。所以我觉得这需要辩证的看：一方面尽你所能的去筹备制定出拍摄计划；而等到了片场之后，我们也许按计划拍，也许完全反着操作。但计划本身还是需要去制定的。
波米：你们是靠拍电视剧起家的导演，现在有很多人都说电视剧与电影的已无不同，你们怎么看？
安东尼·罗素：我们的事业开始于90年代的美国，那时候有一个很大的独立电影运动，那也是我们进入电影界的契机。但到了2000年，出现了很多优秀的电视剧，如有线什么的，那时两者的界限就已经模糊了。我们总说2000年后在电视界发生的变革就像90年代的独立电影运动一样，这使得很多很棒的电视剧已经很像电影了。所以现在二者的差距已经很模糊了，电视剧也可以像电影一样精彩纷呈。二者都发展得很好。
波米：那你们怎么看待“胶片被数字介质代替”对电影产业带来的改变呢？
安东尼·罗素：这是个好问题，其实我也不知道……电视剧也有很多是用胶片拍摄的，所以我也不知道。数字格式给电影人更多选择，所以这对我们来说不是限制或麻烦，而是给我们提供了更多拍摄的选择，使我们拍出有意思的动感影像。它的好处是数字摄影机让拍摄成本降低，所以电视剧可以运用它来控制成本、拍出更好的画面，因为电视剧预算通常比电影大片低。而数字摄影机让你用更低的成本拍出更多元化的镜头，这也许就是如今电视剧变得更精彩的原因吧，至少是因素之一。
乔·罗素：“在线视频平台Netflix”已经改变了当今影视的发展格局。电视不再被收视率左右，从而更能受流行文化的浸润而深化故事的文化影响，比如美剧版《冰血暴》、《黑客军团》、《纸牌屋》，它们和电影一样能在文化层面产生意义。我想大家都很喜欢好的故事，现在电视剧里都有很精彩的故事，电影反倒是越来越多的产出类型片了。
罗素兄弟谈来华拍片：我们喜欢《让子弹飞》 是成龙的大粉丝
波米：传言说你们除了会拍《复联3》还会拍《新捉鬼敢死队》和《灰人》，如果是真的，你们如何在此前再拍两部华语片呢？
安东尼·罗素：我们没有参与《新捉鬼敢死队》，这个消息是错的。我们也没参与《灰人》，我们为了接拍《复仇者联盟3》而放弃了那两部电影。《复仇者联盟3》明年开拍，那部电影需要很长的时间进行筹备，很长的周期制作完成，所以在开始拍摄之前我们有很多的时间。我们在美国电视剧界也有很多年的经验，同时拍过多部电视剧，这些都在于你有多想讲述一个故事以及把时间精力放在哪里。和电影界的新贵合作总会激发出我们很多的创作能量。在中国电影界就有很多激动人心的新声音，我们喜欢姜文和《让子弹飞》，《滚蛋吧！肿瘤君》也很棒，华语电影有着很多优秀的故事片。这让我们很激动。虽然我们很喜欢拍摄《复仇者联盟3》，但总也需要其他渠道释放我们的能量吧，这样我们才不会停滞不前。我们很需要这样的释放渠道。
波米：那对于这几部华语片计划，你们是会选择亲自指导还是挂名制片？
安东尼·罗素：我们会做制片，我们在美国电视剧做了很多年（制片人）了。虽然我们现在的主要工作是导演，但我们也制作过很多电视剧，所以制片是我们真的很喜欢的工作。我们很喜欢通过这个过程培养出新的有才华的演员和导演。这是我们在美国经常做的事，希望在中国也能这样。
波米：你们现在有什么感兴趣的中国电影题材了吗？比如拍中国的超级英雄片？
乔·罗素：猜的靠谱，我们对此很感兴趣。我们是做CG大片和视觉奇观电影的，我们也很想和中国的导演、演员和编剧展开这方面的合作，为中国观众奉献出CG奇观大片。这是我们和中方公司的创作重点，我们会在2018年前完成两部电影。
波米：你们上次来曾和成龙一起吃饭，新片会请他来演吗？
安东尼·罗素：当然有可能，我们是成龙的大粉丝，所以我们很乐意和他进行合作。
（本文原载于“凤凰娱乐·电影人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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