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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怒的小鸟》借卖萌讲IS国的进攻,还嘲讽了美国的自恋和反恐不作为

2016-05-20 波米 反派影评

(本文涉及剧透,请谨慎阅读)

根据曾红极一时的手机游戏《愤怒的小鸟》改编的同名电影在今天(5月20号)登陆了内地院线。如果单纯来谈这部电影的娱乐性,或许它只是一部故事简单、套路传统、定位低幼的动画片。但如果我们稍微揣度一下片中的正反派设置和故事结构,就可以看出这部看似披着卖萌外衣的“游戏IP”电影,还有当下欧洲民众的深深焦虑和某种极端色彩。

首先要明确的是,《愤怒的小鸟》并非一部严格意义上的好莱坞电影,它的主要出品方来自芬兰的“ROVIO”,也就是出品《小鸟》手游的那家公司。好莱坞六大之一的索尼虽然负责了本片的CG动画制作,但在《愤怒的小鸟》电影版前并没有出现索尼影业或哥伦比亚的片头。而在《小鸟》上映的前几天,来华为影片宣传的主创也是ROVIO公司的几位高层领导。而且《愤怒的小鸟》引进内地的配额来源也是“芬兰”而非“美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鸟》应该是2006年张静初主演的中芬合拍片《玉战士》之后,十年来在内地上映的第一部芬兰电影。而之所以花点笔墨强调《小鸟》的出品方,倒不在于科普什么引进渠道知识,而是为了明确这部电影的出身。

《愤怒的小鸟》大电影的主要剧情概括起来其实是一次“自卫反击战”。但电影却在开篇花了很大篇幅描述了主人公“胖红”所在的族群以及它们的状态——一群已经丧失飞行能力、养尊处优、处于“死于安乐”边缘的小鸟。这群小鸟善良好客、毫无提防心理,还崇尚“以愤怒为耻”的小清新价值观——而这正是在描述“暴恐事件发生”前欧洲的主流价值观。虚伪而无能的法官与负责教导它人“愤怒管理”的雌鸟Matilda是其中的两个典型形象。我们倒不必非要把Matilda对位成德国女总理默克尔,但她满口“心灵鸡汤”的形象显然是在影射时下被人概括为“圣母婊”的群体。而这些小鸟自以为的“安全守护者”则是一只几乎从没现身的“神鹰”——片中也只有这只鹰具备了飞行能力。众所周知,美国的国鸟是白头鹰。

自二战后开始执行“马歇尔计划”以来,美国也一直以一种其它西方国家的保护神形象自居。

影片的大反派则是一群乘坐轮船、漂洋过海的“绿猪”。第一批登陆的几只绿猪在看到以法官为首的小鸟毫无戒备心的热烈欢迎之后,便马上召集更多绿猪一批接一批的涌入小鸟的栖息地。绿猪的形象自然是来源于《愤怒的小鸟》的游戏;但电影版却更为突出了对“绿色”这一色调的强化使用。

绿猪大面积的涌入场景和他们在登陆后在海滩“好吃懒做”的场景几乎都形成了一种“绿色密恐”的画面。而在交待“绿猪开派对”的大全景时,电影也多次将绿色的激光光束通过3D效果打到观众眼睛上,多次试图唤起观众的“恐绿”意识

在现实世界中,大部分欧盟国家在“难民潮”之前都奉行相对开放的“难民政策”,而在叙利亚局势动荡后,大批难民也正是以漂洋过海的乘船方式、一批接一批的从叙利亚等绿教国家来到欧洲“政治避难”,其中自然也有伊斯兰极端分子,而“IS国”随后便在欧洲开展了多次恐怖袭击。

《愤怒的小鸟》几乎也是以同样的模板描述了这片小鸟栖息地接下来发生的悲剧:在族群大部分小鸟忙着与几位外来者其乐融融的搞联欢时,更多绿油油的怪物在背后夺走了它们的后代、放火烧毁了它们的家园。

而这群小鸟在看到悲剧发生后除了悲伤却根本不知所措。此处,电影还让配角“飞镖黄”说了一句:“我们后代被夺走了,要不就再生一批吧。”这显然是对“小清新价值观”持有者进行又一次的补刀挖苦。但更重要的是,它也给了“胖红”这样的边缘人物提供了煽动愤怒情绪的充分理由。故事进行到这里,电影对“傻白甜的欧洲人接纳伊斯兰国家难民才导致了爆恐袭击”的现实影射已经交待完整了。

但《愤怒的小鸟》的影射却不仅满足于此,它此时节外生枝的加入了一段“小鸟求助神鹰”的公路片式剧情:主人公“胖红”在悲剧发生后没有奉行“打铁还需自身硬”的思路,而是最先想到要带人寻找保护神“神鹰”。于是影片通过胖红的视角,揭露了神鹰除了“自吹自擂”之外,却在起初对小鸟的遭遇完全无动于衷的嘴脸。此处,电影还进一步刻画了这只鹰自恋、虚伪甚至猥琐的一面。

如果我们把前面的对位影射套进这个故事,显然这是欧洲人在表达他们对“世界警察”的失望,宣泄他们对美国表面声援而毫无作为的不满。其实即便最后出于“大团圆结局”的商业考虑,本片在最后生硬的加入了“神鹰天降”的情节,但主创也没有放过对神鹰的挖苦——拯救时的老态尽显、结束后的极力揽功都被电影一一呈现出来。


影片尾声还有一个细节交待:绿猪所生活的“独裁制国家”是建立在“TNT炸药堆”之上的;而“TNT炸药”也在此前的绿猪登陆戏中重复出现。看过电影的人一定记得,影片最后的大爆炸也像同归于尽一般毁掉了绿猪自己的家园,这再一次点出“IS国”完全不惜使用“自杀式袭击”的行事特点,也进一步强化了影片的“恐绿”情绪。

剧情梳理到这里,脉络就很清晰了。《愤怒的小鸟》在现实层面的反思集中在两个方面:一、对待外来者坚决不能再实行含情脉脉的温情主义,必要时要把战火烧到别国领土;二、决不能把反恐的全部希望寄托别国,尤其是美国身上。

然而,如果我们仔细观察片中主人公“胖红”的角色定位,你会发现它是一个在危机发生前始终被主流社会边缘化的角色(通过他的住址、出身、举止),而主人公所持有的价值观也长期以来被主流意识形态所排斥。那么主角持有的是何种思想呢?我们知道,在言论相对自由的欧洲社会,一般只有极端种族主义者或纳粹分子才会被禁言。

而片中的胖红在家园被毁后的一番“愤怒煽动”的演讲是非常关键的信息,它鼓动所有听众高喊“我很愤怒”,如果跳出剧情的铺垫来看,这显得非常极端:“我们是鸟,我们的祖先可是恐龙!”——它从形式到内容,更接近于希特勒宣扬雅利安人高贵人种的“意志的胜利”。


显然,影片的整体立场是站在主人公“胖红”一方的,那当我们结合欧洲时下种族主义甚至是新纳粹势力的抬头现象来看时,会发现本片在整体上都带有某种“为种族主义者正名”的煽动色彩。很多人或许并不知道芬兰与德国在历史上千丝万缕的关系,也会忽略整个北欧地区一直以来都有接纳与孕育纳粹思想的土壤。(去看拉斯疯的电影和瑞典版《龙纹身的女孩》)《愤怒的小鸟》结尾,无数后代小鸟整齐划一的对着胖红高喊“愤怒”的场景,既是对他“海滩愤怒演讲”的平行对照,也是族群后代对此类价值观的一个效忠仪式。


本片在反派刻画上也带有极端色彩。通常像《驯龙高手》那类动画片在刻画反派时,会强调出反派首领的残暴和其他人的被压迫、被奴役。但本片无意在“正邪二元对立”的大框架下,设计出这样一条“反派内部出现矛盾”、“内部有人不满独裁”的剧情线,也没有给予反派方任何的同情。在片中,它们就是猪、绿猪。而除了刻画绿猪首领“居心叵测”、“用心险恶”的全黑形象外,就是在描写其它绿猪的傻和蠢。

这就代表,即便绿猪的形象影射的就是那些“来自伊斯兰国家的难民”,电影也完全没兴趣去强调“真正的难民”和“别有用心的恐怖分子”之间的区别,而是粗暴的将这一代指的形象“一棍子打死”。此外,小鸟》在结尾也没有任何“试图和解”的表达:交待绿猪的“死灰复燃”显然是为了强调小鸟族群今后仍然需要提高警惕,而最后那三只被主角一手救出的后代小鸟愤怒的飞向大海,不仅象征族群后代“找回自己飞行能力”的决心,也是对海洋彼岸的示威。

需要强调,《愤怒的小鸟》是一部主要面向儿童(后代)的动画电影,它在卖萌的外壳之下进行此类思想输出,对于毫无判别能力的儿童来说或许会产生影响。而它如果反应的正是当下欧洲民众的主流思潮,则也算是一种对于市场需求的迎合。

延展的说,在欧洲连续发生暴恐袭击和IS国兴起并壮大之后,西方阵营的主流思潮发生了很大转变。随着川普得势,美国离“种族主义”也只有50米远了。迪士尼红遍全球的动画片《疯狂动物城》强调社会和谐的基础需要建立在有色裔(食草动物)对白人(食肉动物)原罪的理解与妥协之下:兔子宽容了咬过她的狐狸,结尾兔子是英雄;绵羊策划打击了长期歧视她的狮子,结尾绵羊被打倒。《动物城》更夹带了“历史问题模糊化”的观点输出——对于历史上白人(食肉动物)曾对印第安人、黑人、华工等有色裔(食草动物)犯下的那些罪行,影片提醒有色裔最好不要借此再做什么文章,如有哪些人想借此改变现有的权力分配体系,则必然会遭到体制的严惩。当然,《疯狂动物城》强调的是对内政策;而《愤怒的小鸟》侧重的是对外态度。


当然,《愤怒的小鸟》在娱乐性方面与《动物城》全然不再一个档次,如文章开头所述,《小鸟》表面上是一部套路简单的动画片,对于不求甚解的观众来说,这部电影不具备必看的价值。不过相比《卑鄙的我》那种从第二部开始便完全失去“Despicable”色彩而单纯成为卖萌耍贱的逗比片,《愤怒的小鸟》倒算是真正的名副其实。影片最大限度的运用了片名中的“Angry”大做文章,毕竟其中不仅包含小鸟的怒吼,似乎还有元首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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